第64章 王爷打脸白莲花+“本王可是有家室的人”(1/2)
正是疑惑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清虚道长之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所谓炉鼎之术,即为阴阳协调,互为表里,采阴补阳,交融双修,即可不药而愈。”
采阴补阳……交融双修……就能不药而愈吗
如果他现在只是跟骆心安搂搂抱抱,怪病就能恢复的这么快,那拜堂成亲入了洞房之后,效果是不是就更明显了
然后王太医就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王爷,也不知道究竟脑袋里想了什么,耳朵突然红了起来,一张脸骤然紧绷,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挪开了视线不跟别人对视。
王太医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如果不是知道靖王爷一向是个寡淡的性子,他简直要以为眼前的王爷是在害羞了……
这一定是幻觉吧,王爷这副对谁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怎么可能有人会让他害羞
聂暻轻声咳嗽了几下,脸上羞赧的神色一闪而过,眼睛里甚至还带着点洋洋得意。
他的娘子可以救他的命,别人家的行吗他的王妃还特意喜欢他,总是想方设法勾-引他,别人家的能做到吗作为相公,没有比这更引以为傲的事情了,你们这些人压根羡慕都羡慕不来。
聂暻罕见的翘起了嘴角,当王太医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只是笑而不语。
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打断了太医王的继续追问,递上一块腰牌说,“王爷,礼部尚书有事求见,奴才要让他们进来吗”
“礼部尚书”聂暻挑了一下眉头,接过腰牌一看,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洛”字,正是洛骁之物。
他来做什么聂暻心下疑问。
说起来他也算是本王未来的岳丈大人,如果他现在来是跟本王商量未来与心安的婚事,那他自当要把人给请进来好好款待,但一想到这老家伙差一点就把他的王妃赶出家门,他心里又闪过一阵厌恶,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很显然现在洛骁来此肯定不是为了骆心安。
瘫着张脸,聂暻手里把玩着那块腰牌,面无表情地问,“洛骁有说来见本王所为何事吗”
小厮犹豫了一下,挠了挠头说,“回王爷,拿着腰牌来的人好像不是尚书大人,而是洛夫人和洛小姐”
“洛夫人洛小姐”聂暻的脸色沉了下来,墨色的眼睛半眯起来,冷笑一声,“我怎么听说洛骁的正室十几年前就死了,这位‘洛夫人’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这个奴才也不知,那位夫人就这么说的。”小厮见王爷脸色不好,也不敢大声说话,瓮声瓮气的回禀道,“那位夫人还说她们是听从自家老爷的名义特意前来拜访,还说这件事尚书大人早就跟您提过,您肯定是知道的。”
“王爷的意思是她们压根不是尚书府的夫人和小姐那奴才这就去把他们轰走”
聂暻摆了摆手,冷着脸没有说话,心里的冷笑却更深了。
经小厮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几个月之前,他进宫面圣的时候,父王的确跟他提过,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和二哥都能跟朕一起打猎了……
之后还提到尚书府有位二小姐,德才兼备,温良贤淑,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大才女,暗示他如果喜欢,可以给他和这位洛家二小姐指婚。
当时聂暻没有一丁点结婚成家的意思,甚至压根没有男女之间的那根弦儿,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甚至觉得挺恶心,但从小到大父王都为他的怪病牵肠挂肚,而他作为皇子,到了这个年纪结婚已经成了必须要履行的职责,所以为了不跟老头子起正面冲突,也不随便祸害一个无辜的姑娘,他只是敷衍过去,压根没把这件事再放在心上。
可皇上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这个冷冰冰不善言谈的六儿子不反对就是同意的意思,旁敲侧击的跟洛骁说了,结果当天退朝之后,洛骁就在回府的时候跟他说改日会带着小女亲自上门拜见,搞得整个朝野一度以为他与洛心慈有了婚约,甚至连太子都以为他大婚将近,迫不及待对他下了黑手,这才有了青云观与骆心安的初次相逢。
想到这里聂暻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看来这位“洛夫人”今天多半是为了这个荒唐的婚约而来,至于那位“洛小姐”自不用说,洛骁现在一共就一个小妾,这小妾也只生了一个二女儿,能让她如此呵护备至带出来“洛小姐”除了洛心慈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你看清楚那小姐长什么样了吗”
聂暻一挑眉毛,勾了勾嘴角,那小厮抓了抓脑袋,“小的哪儿敢仔细看啊,反正长得可漂亮了,打扮也好,整个人跟发光似的,那身段如风摆柳的走过来,咱们大门口几个小厮都看直眼了。”
聂暻听了这话直接嗤笑一声,抄起一支毛笔不轻不重的正好砸在那小厮的脑门上,小厮“哎呦”一声不知道自己哪儿惹了王爷生气,赶紧扑通一声跪下。
“下次把人认清楚了再来通报,来的不是什么洛夫人和洛小姐,不过就是洛骁的小老婆和家里丫鬟罢了,这洛家也算是有鼻子有眼的大户人家,弄两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敢代表洛家来见本王,真是好大的胆子。”
更何况,这帮狗腿子到底长没长眼,什么人都敢说好看,那是你们还没见过真的王妃,到时候都给我争气点,别在王妃面前丢靖王府的脸。
说到最后几个字,聂暻目光冰冷,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一见这笑容跪在地上的小厮一下子害怕了。
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一向面无表情的人突然笑起来才可怕,王爷平时那副冷漠寡淡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反而没事儿,可一旦他笑了,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小……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去把外面两个人轰走,求王爷恕罪!”
小厮赶紧跪地求饶,聂暻却并没有动怒,也没有开口,只是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大婚礼单,漫不经心的说,“不必,你去把这两个人请进来,好好款待,说本王有事出门了,稍等片刻随后就到。”
“啊……”小厮张大了嘴巴,一时没反应过来,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外面两个人是假解洛家之名,根本不配来觐见,又为什么还要把她们留下
看他一直跪在那里不动弹,聂暻重新抬起头来,似乎非常不愿意把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本王说的你没听见”
小厮暗自咋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反正王爷的心思像来古怪,他们做下人的根本猜不透,所以赶紧应下转身就往跑走。
“对了,那位‘洛小姐’据说跟本王还有婚约,现在是准靖王妃,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聂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把小厮惊得一个踉跄,外面的是“准靖王妃”!乖乖……那王爷这忽冷忽热,想一出是一出的态度到底算怎么回事
靖王府外。
洛心慈坐在马车里,脊背挺的笔直,一身碧绿华光的长纱裙配一件云纹如意对襟丝绦小袄,外面穿一件雪白的狐狸毛披风,上面还缀着出不清的珍珠和紫色玛瑙,被车外漫天遍野的融融白雪一衬,整个人熠熠生光。
一张秀气白皙的小脸上,水雾迷蒙的大眼睛略施粉黛,嘴唇上一点嫣红,配上及腰如瀑的黑色长发和额头的一颗翡翠珠环,显得格外明艳动人,她本身就是极爱装扮之人,平日里哪怕不出门也都打扮的即为耀眼,更何况如今她是奔着靖王爷有目的而来,就更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把自己珍藏许久的珍玩宝贝都拿了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张姨娘帮她暗自从翠玉阁带出来的,自从她被贬斥到北院,身上再也没有一丁点值钱之物,原本身上那些东西都被洛骁没收,但她的金银首饰实在是太多了,比骆心安这个长姐和剩下两个妹妹加起来还多,一时半会儿没有收全,就被张姨娘提前把最值钱的几样藏了起来。
如今她装点一新,再也看不出一丁点在北院受辱的狼狈样子,她低头看看这样的自己,一瞬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来锦衣玉食,被人前簇后拥的日子,胸脯自傲的挺了起来,下巴微扬,心满意足的勾出一抹笑容。
整了整发髻上的珠钗,她看了好几遍镜子,仍然觉得不满意,心里有些紧张,在等待通报的这段时间里,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忍不住问旁边的张姨娘,“娘,您说我这样打扮,靖王爷会喜欢吗”
张姨娘抬袖捂嘴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说,自豪的说,“当然,心慈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几个男人会不多看你几眼,你没看到刚才你与我下车的时候,门口几个小厮看你的眼神,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里指不定在想是天上哪个仙女下凡了呢。”
“放心吧,乖女儿,只要能进去这靖王府,你就好好表现就够了,不用担心其他。”
洛心慈的脸颊微红,用肩膀轻碰了一下张姨娘,娇嗔的说,“娘您就知道取笑女儿。”
说着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正巧被旁边走过了几个人看到,几个路人纷纷回头,周围所有经过的男人一时间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有几个还因为看她差点跌倒,引得洛心慈忍不住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帘子,眼里的神色更加得意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论长相她比不过骆心安,甚至她这张脸最多也就算个中上,所以就因为这一点她更加注重打扮,知道扬长避短,比不了脸,她就比才华和柔情,跟一个只有脸蛋的木讷美人相比,明显是她更讨男人喜欢。
心里这样想着,她的信心又多了几分,脊背也就挺的更直了。
可是通传的人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靖王府的大门仍然禁闭,洛心慈有点坐不住了,“娘,我们要不要再去通报一声,会不会是父亲搞错了,为什么他们拿了腰牌还是没半点反应。”
这话正说着,朱红色的大门“嘎吱”一声突然开了,张姨娘和洛心慈赶紧下车,那小厮已经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夫人小姐慢一点,让奴才扶您们下车。”
一句话说的甚是谄媚关切,洛心慈和张姨娘对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意:果然那靖王爷巴不得赶紧促成这门亲事,瞧瞧连小厮都这么谦卑。
“那就麻烦小哥了。”洛心慈笑了一下,柔声开口。
小厮赶紧弓着腰笑着说,“小姐哪里的话,您这样的身份,奴才服侍您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这一句话说的洛心慈和张姨娘脸上的笑容更甚,原本心里的那点忐忑也烟消云散,没有主子的命令,下面的奴才哪儿会对外人是这个态度,看来整个靖王府都知道洛心慈以后会是他们的王妃了吧
脸上的笑容不减,洛心慈如风摆柳的下了车,一步三摇的往前走着,长长的水袖和身上的长纱被风吹起,衬得她更是仙姿动人。
一路走进去,那些没见过她的人纷纷回头,所有人都知道靖王爷从不近女色,洛心慈是第一个这样正大光明走进这座王府的女人,而且又是这样柔美靓丽,自然让人惊讶,一群丫头小厮看到之后都忍不住凑到一起窃窃私语,八卦着这女人究竟是谁,跟王爷是什么关系。
迎接着所有人的瞩目,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太过美妙,洛心慈最爱这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走起路来更加趾高气昂,好像她连靖王爷的面还没见到,就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这种虚荣的感觉让她完全忘了在来这里之前,她还口口声声说过宁死不要嫁个痨病鬼一辈子守寡。
小厮一路带着母女二人进了大厅,把洛心慈安排到上座之后,又招呼一群丫鬟小厮上来各色茶点和小食,甚至还贴心的给她送了个暖手炉。
“小姐,夫人,我家王爷今日有要事出门,此刻不在家,请两位稍等片刻,王爷回来小的立刻给两位通传。”
一听这话,洛心慈微微蹙了一下眉,王爷竟然没在府上,那还得在这里等多久
心里有点不高兴,但脸上仍然带着温婉有礼的笑容,点了点头轻声说,“那就多谢小哥了,小女在此有礼了。”
说着她就要欠身,小厮赶紧扶住她一个劲儿的说“使不得使不得”,然后找了个理由就退下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小丫头给拦了下来,一脸疑惑的悄悄指了指门里,压低声音说,“屋里那小姐到底是谁啊,你对她也太恭敬了吧”
小厮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往屋里看了一眼,故意抬高声音说,“臭丫头你懂什么!屋里那位贵人可是以后咱们的王妃,这宅子的女主人,万一咱们怠慢了,以后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嘴巴赶紧把手里端着的一盘西域进贡的马奶葡萄干端了进去。
坐在屋子里的洛心慈把两人的对话正好听在耳朵里,嘴角得意的翘起,抬手挽了挽耳边的长发,看了看桌子上用来款待自己的各色精致糕点和精美用具,哪怕她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也一时看的眼花缭乱。
这就是皇族的生活,以后这些都会属于她。
更何况,连这些下人都已经认定了她的身份,一会儿见了那半死不活的靖王爷,还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这样一想,她顺手拿起一块宫里才吃得到的水晶桂花糕悠然的放进嘴里,觉得这一个月的羞辱也终于有雪耻的时候了。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聂暻抬起头看了一眼跑进来的小厮,勾了勾唇角,“事情都办好了”
“是,全都按王爷的意思去办的,给两个人上的也都是最好的东西,连茶叶都是陛下赏赐的翠峰毛尖,洛心慈很高兴并没有起疑,现在正在外面的大厅里等您。”
聂暻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那就让她等着吧,不用着急,本王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说着他再也没理会这件事,抬头把手里一封信递给旁边的下属,“一会儿把这个东西送出去,让他动作快一点,本王虽然有时间但是不怎么有耐心。”
说完这话,他合上研究了一上午的大婚礼服式样,打了个哈欠,拿了件薄毯子披在身上慵懒的靠在摇椅上闭上了眼睛。
夕阳西斜,天色渐黑,一壶上好的翠峰毛尖不知道换了多少回,冲的都有些寡淡了,刻仍然没有见到聂暻的人影。
这时一个小丫鬟提着个铜壶进来,恭敬地问,“小姐,奴婢再帮您沏一壶新茶吧要不您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奴婢吩咐厨房去做。”
洛心慈整整等了一天,从原本的洋洋得意,到现在的忐忑焦躁,所有的耐心都快耗尽了,她使劲压住心里的火气和不耐烦,笑着摆摆手说,“请问靖王爷还没有回府吗妹妹可否找人再帮我通传一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王爷。”
这一次本来就是她假冒跟张姨娘上香的名义才跑来的这里,而上香的时间也有限,没有日落西山还不回家的道理,如今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洛骁也快回家了,万一发现她还没回北院,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小丫鬟却只是摇了摇头,“王爷一向公务繁忙,若真有要事在身,无论我们替您通传几遍也没有用,小姐还是耐心再等等,没准儿一会儿王爷就回来了。”
说完她换了一壶新茶,又上了几盘新的点心就退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洛心慈母女二人,她咬着嘴唇,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看这些狗奴才就是故意敷衍我,谁稀罕这些破东西!”
说着她一挥手差点把几个盘子掀翻在地,“娘,您说王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请我们进来又不露面,您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父亲会不会已经回家知道这件事了,那我要怎么办啊”
看着她心急如焚的样子,张姨娘瞪她一眼,“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鲁莽冲动!这里可是王府,你再生气也得给我忍着。”
说完这些,她心里也有些打鼓,但转念一想这府上奴才们对她们的恭敬态度,又觉得靖王爷对洛心慈肯定有意思,若这样放弃实在是前功尽弃,“既然我们都来了,就再等等,你别胡思乱想,万一一会儿王爷回来了,见你这副样子还得了”
洛心慈也明白这个道理,眼下所有事情都预示着她会成为这里的主人,只要她再忍耐一下,或许就马上要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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