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第三章 行路难(四)仓央意中人之“很惨的名字”(2/2)
“百里……”我默默念记:“百里……是什么意思?”
“‘里’通‘离’,‘百’同‘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得一与之白头相老的人,即化解之道。”
我愈听愈加糊涂,故事里的百里清眸和他的心上人并没能白头到老,所以说她的两个劫数并未能化解吗?
我欲开口再问,老者却一副“天机泄露到此为止,欲听加钱”的模样,饱含深情地对我道:
“小公子好好收藏这枚管子啊,莫要弄丢了。”
我错愕地点了点头,心下却想:
这管子虽材质不错,可上面终究刻了人家的名字,制造乐器的匠人为了卖个好价钱,将短哨刻上“百里清眸”四字,这和拜月节的宫饼上画了玉兔,姑娘们的香粉盒子上绘了仙娥是一个道理,借喜闻乐见的故事传说,走个好销量,天下访客贩客皆大欢喜。
我留着它仅是因为送我的人救我一命,而且师傅的赤骥也似乎很归顺于这哨音,但从收藏学的角度来讲,它就没有独一无二的价值了。
要使它价值连城,我只有将全世界刻有“百里清眸”的管子全都找出来,碎了它们,并毁尸灭迹!但我阻止不了商贾们为了盈利批量生产。
思忖间,老者和善地道:
“小公子,看你这模样是要过海呐?不如,让老朽渡你过去吧。”
此时金阳已经高照,海面水雾四散。我这才看清,老人家穿了一身赤金黄袍,袖间精致的海藻锦鲤纹在霞际九光下熠熠生辉。
穿得这样富贵,定是个有钱的老头!这黄袍白鲤,不会是海龙王的崇拜者吧?
我心里暗自打趣,又赶忙笑嘻嘻地跳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土,拉着老者的手:
“好呀好呀!老爷爷!我正愁没法子渡海呢!”
我晃了晃他的袍袖,笑容甜甜:“不过我还有一个朋友,不知可否一起渡他?”
见老人家首肯了,我连忙高声呼喊远处的南澄。
这个旱鸭子还在兴奋地玩水。
我刚一脚登上行船,便听见南澄奔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想来是他上船心急,脚下一滑,听得他“哎哟”一声。
老者牵了他一下,道:“小娘子小心脚下。”
嗳?小……娘子?
啥情况!!?
我反过头来看到气喘吁吁的南澄,只见他两颊升起红晕,本就过分柔美的容颜在晨曦的衬托下愈见艳丽,或因方才奔跑的缘故,他的发髻有些散乱,沾惹了汗水,两三缕湿答答地贴在鬓边,颇为妩媚……待我目光再往下移时……
哎?南澄你的胸怎么那么鼓?
南澄见我问他,作势就要扯开前襟掏出什么东西给我看。
一旁年至古稀的老人家哪里见过这阵仗,被吓得脸色煞白,还未等南澄扯开衣襟,便连忙用两只宽大袍袖遮捂了眼:
“哎呀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小娘子使不得、使不得呀!”
我猜他觉得这小娘子定是疯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自己扒扒衣服,真是有伤风化,有害眼睛!
待南澄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我才明了。
原是方才他拾了两个巨大的海螺,没地儿揣,只好揣在衣兜里,但他的腰带勒得上了些,就一左一右鼓在了胸前。
老者脸上的袖子动了动,更紧地将他整个老脸遮住。
南澄见状,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扯过老者,手一摊,将两枚海螺放到他面前:
“我说老东西,你瞅仔细啰,这是啥?老子是爷们!爷们儿!很硬很硬的那种!知道不?”
我看着南澄那气鼓鼓的、还泛着红晕的小脸蛋,捏了一把,笑道:
“南小娘子,赶紧把你的酥胸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