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烛台藏画(1/2)
虽然有招揽之心,卢灿却低头未语,手指不停的翻看着这三本经济学的宏论。
书有褶,角有卷,字里行间有批注,阅读者当时应该非常用心。
他抬头,扬了扬手中的书问道,“先生姓名”
“康丁.梯若尔。”对方推推眼镜,这一动作让他平添两份文气。
这个名字卢灿没听说过,有点失望。
康丁.梯若尔在后世虽然不甚出名,但他有个弟弟,让.梯若尔,201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让.梯若尔在获奖后接受多家媒体采访时说,“我的博弈论中很多观点,都受益于我哥哥的影响。他比我更有资格获得这一奖项,我愿意将所有荣耀与他分享。”
他所说的哥哥,就是康丁.梯若尔,当时康丁正任职巴黎大学经济学教授。
卢灿还是有些孤陋寡闻。
不过卢灿依旧笑着与他握了握手,问道,“洛奇证券在利摩日基础很好,为什么要远离本土,搬迁到朗斯”
“唉,他们认为利摩日瓷器看不到希望……”
似乎被卢灿一句话戳到痛处,康丁神色有几分黯然。
七八十年代之交,利摩日关闭了超过一半的瓷厂,像运通瓷器,卢灿估摸着也没有扛过这波风浪。
原因嘛,很简单。
引发这波瓷厂倒闭潮流的最直接原因是原材料的匮乏——利摩日的优质高岭土在七十年代中期,就已经开发完毕。利摩日瓷器想要继续辉煌,要么加大投入,研究新配方;要么就从周边国家和地区进口高岭土。
无论哪一条,都要增加投资成本,这让利摩日瓷厂的资源优势,荡然无存。
这还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最主要原因是欧洲大陆的经济,全面衰退。
历经战后三十年的发展黄金期,欧洲各国对资源变得无比依赖。几场中东战争,阿拉伯联盟对石油出口的控制,死死掐住欧洲经济命脉。
经济发展停滞,导致消费力下降,市场出现虚假饱和,产品滞销,这些也给利摩日瓷器工业带来如山般的压力。
一方面成本增加,一方面市场滞销,利摩日制瓷工业,正处于痛苦的转型期。
“那康丁先生,你觉得利摩日制瓷工业,还有前途吗”卢灿的眼睛黑漆漆的盯着他。他并没有问对方洛奇证券的做法对错与否,而是换了一个更大的概念。
康丁吃惊的看了对方一眼,不明白这个年轻的顾客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有些话,真的只适合与陌生人交谈。眼前的东方人,虽然年轻,可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飘逸气质。
“利摩日以瓷器闻名世界,他们还能有第二种选择吗难道还真的让那些窑工重新回到牧羊放牛的农民生活”康丁嗤笑一声。
“这就是一个转型、分娩期,我并不认为这是坏事。”他扬扬手,气势逐渐昂/扬。
“法国瓷器工业需要涅磐重生,就必须要淘汰掉足够多的毁坏它根基的病体,只有在这场残酷的市场淘汰中存活下来的,一定可以成为精英,一定可以代表法国瓷器工业,重新崛起。”
“利摩日会有这样的瓷器企业吗”卢灿紧追着问道。
“有,而且不少。”他立即接口道,“柏图、莱诺、森德、哈维兰这些瓷厂,完全具备独/立研发新配方的能力,他们现在也在这么做。像莱诺就做得很出色,他们吸取英国和德国制瓷工艺,开创性的提出法国薄瓷这一概念。”
他所提到的法国薄瓷,正是莱诺工厂在十多年后闻名世界的顶级工艺瓷,堪称英国骨瓷最大的竞争对手。另外,薄瓷对高岭土的要求并不高,它对骨粉的要求很高。
呵呵,别忘了,利木赞大区是法国著名的农牧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骨粉。
莱诺工厂,这一突破举措,确实对症下药。
康丁已经被卢灿挑起兴致,他挥动手臂,“利摩日制瓷工业,基础深厚且扎实,完全可以走出一条摆脱对高岭土严重依赖的新路子。”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支持,资金的支持,政策的支持,可是,我们的洛奇证券,却偏偏选择此时撤出利摩日,转向于造船、钢铁和石材工艺。”
他所提到的这三条,都是朗斯工业的支柱产业。资本趋利,洛奇证券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无可厚非。但很显然,康丁不这么认为,他的语气很鄙夷且有些愤怒。
“这是对利摩日、对法国瓷器工业的背叛!这也违背了经济发展的规律。”
卢灿瞬间明白,为何洛奇证券在搬迁之前,解雇这样一位颇有才华的员工。
康丁一定是这场搬迁活动的坚决反对者。
这并非一个轻松的话题,康丁说完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对这年轻人说这些他歉意的对卢灿笑笑,然后扬扬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卢灿对他耸耸肩,做了个同情的手势。这是一个人才,他的判断是精准的,他的目光是锐利的,只是,现在的自己,真的能将他招揽至麾下
卢灿没急于挑开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落在眼前的货品上。
康丁的经济收入不错,而且相当有品味,这点,从他拿来展售的生活用品就知道。
刚才被买走的面包机和咖啡机,其外观造型非常雅致,是法国最大的厨具小家电生产商赛博集团的好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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