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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阎岑轩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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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皇家,是神国宝荣帝的第十三子。

父皇子嗣大多体弱,在我之前便已有几个皇兄早夭,我出生之际,恰逢已有八岁的大皇子早夭,父皇悲痛欲绝之余,便对我愈发期待。

只可惜我未足月便早产而出,身子一向孱弱。

父皇对子嗣看重,又因大皇兄早逝,五皇兄不祥,对我颇为喜爱。

我从小就很少出房门,母妃说我身子不好,受不得风,可我幼时也极想像皇兄皇姐们一样,出去读书习字,骑马射箭,但最终还是只能在室内设一小桌,独自识文断字。

六岁之时,或许是因常年在宫中安养,不曾出门的缘故,我的身子开始好了起来,被父皇带着一起参加了宫宴。

我坐在父皇的怀里,不敢说话,不敢乱动,只小心的打量着宫宴上的每一个人。

我看到母后凤仪万千的走来,母妃和所有人一样跪拜在母后面前。

年幼的我坐在父皇怀里没有动,母后看了我一眼,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可她还是在父皇面前夸我,说我生的跟父皇年轻的时候很像。

我还看到了十三岁的二皇兄。

十三岁的二皇兄生的很好看,对每个人都笑,对我也笑,可是我心里有些怕他,不敢和他亲近。

宫宴进行到一半,四皇兄突然发病,口中吐出黑血,母妃说,那是中毒了。

那几天我再次被母妃勒令不许出门,在后来,母妃和我说,四皇兄殁了,宫中的徐娘娘也没了。

我刚有起色的身子又开始发病,甚至有几次都险些救不过来,父皇还是那样疼惜我,但目中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期待,只是单纯的疼爱。

我很庆幸,只有我得到的是完整的父爱。

十六岁的时候,父皇寿诞,我的身子已经稳定下来,便参加了宫宴。

或许很少有人会相信一见倾心这个字眼,可我确实是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姑娘。

那一年,柳丞相官至吏部尚书,他的嫡女年方二八,跟在他的夫人身边,低垂着头,温柔的笑着。

我第一次为一个女子怦然心动便是始于此。

身为皇子不可经常出宫,宫外的女眷非特殊宴会也不得入宫,那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

后来,皇后想为二皇子指婚,邀了诸多大臣女眷,让他们带上了自家年轻出众的女儿一同入宫,柳尚书的嫡女柳芊芊也在其中。

我说不出她的头上戴的是什么簪子,衣裳又是什么材质,只是到如今回想,那一袭鹅黄甚是娇俏清丽。

皇后挑了一圈,最后选中了她,刚刚赞了几句,她想起身谢恩,我看到她被人绊了一跤,摔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我的心揪了起来,最终还是逼迫自己按捺住。

也在暗暗庆幸,殿前失仪,已经入不了皇后的眼了,最后,她果然也没被选中,皇后败了兴致,一人未选。

散了宴会,我故意在御花园弹琴引来她前往,我与她相交甚欢,她低眉笑的羞涩温和,我笑的温雅,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那以后,我竟荒诞至极的常常以去寻民间神医为由出宫,悄悄与她见面。

我从未说过心悦她,她也未向我表露过心迹,我们只是偶尔弹琴论诗罢了。

她只是觉得好听,却不会弹,我有心教她,她却低着头避开我的靠近,耳垂发红,出去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姑娘,被那姑娘辱骂也低着头不言语。

我没忍住为她出了头,往后我们的事便小小传扬了一番,我险些害她毁了名声。

第二年,她的父亲高升至丞相,她成为丞相千金。

却在这等时候,竟传出她是丞相假千金的事情。

传言,真正的柳芊芊已经认祖归宗,她只能靠着母亲偶尔的顾看,沦为府中一个名义上的庶出女。

在后来,竟又传出了她弑母的消息,听闻,她已被毁了容,不日便要处斩。

我心急如焚,未来得及去救她,就一病不起。

等我昏迷了几日醒来,她已坐上了远嫁禹州的马车,从此,便是五皇兄的王妃,亦是我的皇嫂。

我又是悲痛又是庆幸,无论如何,她还活着。

可我的心,已经在这一刻死了。

父皇要派二皇兄前去禹州之时,我实在按捺不住,万般乞求才顺利前去,母妃哭红了眼,我亦不动摇。

禹州之途行了两月之久,索性我未发病,我终是能够再次见到她了。

我心中不断地幻想着,她如今到底过成了如何凄惨的模样,脸上的伤到底可怖到了什么地步。听闻五皇兄是个荒唐至极的人,想来也不会好好对她。

可我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她面上没有可怖伤痕,也没有半分悲苦之色,倒是五皇兄脸上的胎记颇为吓人。

她活的很好,身上穿着王妃服制,华贵优雅,似比从前还要美上几分,只是看我的眼神变得淡漠无情,唤我皇弟。

我克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咽下满心苦涩,轻声唤了皇嫂,她亦面不改色的应下。

我在禹王府再次犯病,日日听闻她在府中的一举一动,也知晓她险些遇刺,可我身子疲软,无甚用处,也无立场身份出声,只能终日缠绵病榻。

到了禹州我很不适应,每日睡得极轻,晚上她悄悄为我把脉,我又是诧异又是疑惑。

她见我醒来,没有慌乱也没有惊喜,她只是很平静的告诉我,从前的她早已死了,她不是过去的柳芊芊了。

我初时没理解她的意思,后来在禹王府的日日夜夜,看到了她的淡然无情,看到了她的清冷果决,看到了她的超然医术,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在我心中渐渐成型。

我先前形容可能是错的,直至此刻,我的心才是彻底的死了。

我知晓她不是从前的柳芊芊了,可我知道那具身体还是她没错,我知道她会替她好好活下去,所以我还是将为她准备的东西留给了如今的她。

其实在禹州时,我的身子并没有好全,却还是假作好全了早日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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