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好,好,我去赴任(2/2)
仁宗陛下的表兄弟李璋,也就是殿前指挥使李璋,而今已然年迈重病,殿前指挥使一职空缺出来的,这件事情甘奇不好插手,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其实不太好,却又没有人比甘奇建议的更合适。
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知宗正寺赵宗汉,皇帝的亲叔叔。
这个事情在朝堂上是商议过去了的,但是赵宗汉却打死不当,皇帝安危皆系一手,赵宗汉大概是不愿意挑起这个责任。
但是皇帝赵顼却无论如何也要赵宗汉来上任,只是赵宗汉如何也不从,他如今有闲云野鹤之志,喜欢出游踏青舞丹青妙笔。
这事情甘奇也就管不了了,他也不愿去逼赵宗汉来当这个皇帝保镖头子。
奈何赵顼却很坚持,寻了空档,亲自跑到汝南郡王府去见赵宗汉。
赵宗汉听得皇帝来了,带着全家老小在门口迎接。
这个王府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昔日仁宗赵祯在的时候,与赵允让亲密非常,皇帝光临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这王府里的人,连接待皇帝的仪制都有些生疏了,满府皆是手忙脚乱,如今的皇帝都是从这座府邸走出去的,但是这座府邸反而接待皇帝都不那么熟练了。
叔侄二人落座客厅,喝了几杯茶后,也就说起了正事。
赵顼在与赵宗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解除了许多伪装与防备,面上的愁容尽显,口中带着一些乞求的语气说道:“皇叔,你来吧,你来帮帮朕。”
“官家,此事实在强人所难了,官家是知道的,臣非是那等能领兵之人,身上也无勇力,实在不堪重任!”赵宗汉的为难就写在脸上,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不来这件事,弓马娴熟不谈,上阵杀敌就更不谈了,当保镖的素质他是一样没有。
“皇叔,昔日你可是在邕州打过蛮人的……”赵顼劝说一语,兴许他真的以为自己这个叔叔在邕州与蛮人打过仗。
赵宗汉连连摆手:“官家误会了,虽然昔日年少的时候,我也曾经吹嘘自己在邕州打过仗,但是当时我只是在城楼之上观战,仗都是道坚打的,我是连只鸡都不敢杀,何况打仗啊……”
赵顼面色微沉,他也不知道赵宗汉说的是真是假,他那时候还是小孩,是确确实实听赵宗汉讲过在邕州打仗的故事,甚至当时所有人都夸赞赵宗汉到邕州去打仗的事情。现在赵宗汉又这么说,不论真假,赵顼都知道自己这个亲皇叔是真的铁了心要拒绝自己了。
赵顼沉默了片刻,有一种真正孤立无援感觉。
过得一些时候,赵顼先叹了一口气,才又道:“皇叔,那些需要勇力之事,也不必殿前指挥使亲力亲为的,你就当是进宫陪我说说话成吗我身边,连个真正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我……”
赵顼此时,直接称“我”,可见他此时压力有多大。
赵顼这番话,赵宗汉先是听了个半懂不懂,然后陡然又听懂了,面容之上带着对赵顼的同情,摇头叹息:“唉……你说这皇帝有什么好的……仁宗陛下半夜抱着曹太后痛哭,英宗陛下日日勤勉,劳累成疾,而今到了你,日日愁容不展,我赵家人,都是这个命……”
赵宗汉这番话说得那是真轻巧,这天下不知多少人为了当皇帝连命都没有了,但是赵宗汉这番话却又是心底真言。
“皇叔,你来帮帮我吧……”赵顼又是一语。
赵宗汉看着赵顼,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官家担忧得太多了,我入宫去吧,希望能多多开解官家,天下虽我赵家天下,却也是士族们的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
赵宗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顼也听得懂皇叔在说什么,他起身左右看了看,到客厅门口把门直接带上了,四下无人,赵顼直白一语:“皇叔,我不该担忧吗”
赵宗汉摇摇头。
“皇叔,你可知晓父皇临终之前与我说了什么”赵顼面色已变,变得有些恼怒模样。
赵宗汉也起身了,看着赵顼:“皇兄临终前说了什么”
“父皇临终前说……说甘奇甘道坚是那司马懿,他的儿子会是司马昭,他的孙子会是司马炎……”赵顼快速说完这几句话,只觉得浑身一轻松,终于有个人能真正与他说话了,终于这么一番话有个能听的人了。
“什么”赵宗汉惊得身形一震,两眼圆睁,他差点脱口一句“胡说”,却是知道面前赵顼不可能胡说。
也许英宗赵曙,其实说错了,甘奇十有八九不是司马懿,他的儿子孙子也不是司马昭,因为在甘奇的心中,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儿子与孙子有过什么指望,他只想自己在有生之年把一切要为这个国家与民族做好的事情都做完。
赵顼此时,手都在抖,话语也在颤抖:“皇叔,千真万确啊,我当时在父皇病榻之上惊闻此语,还以为是父皇病重对甘奇有什么误会之事,如今……如今……”
赵宗汉久久回不过神来,手提在半空,想摇摆两下,却也只是抖了抖,口中嘟嘟囔囔:“不至于此,不至于此,道坚不是这样的人,不至于此……”
“皇叔,已然如此了,朝廷内外,军政要务,皆出甘手,甘门之下遍布朝堂地方,来日甘家子孙,必也是出将入相,只会更加……更加……唉……何以不至于此啊”赵顼可能真的被甘奇之前吓住了,吓得有些惊慌失措。
“天下士族,各地豪门,岂能容得下臣如此,官家,你过虑了,过虑了……”赵宗汉安慰着皇帝,也在安慰着自己。
赵顼走近几步,本欲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随后又道:“不论如何,皇叔,请你一定来当这个殿前指挥使,如此,朕也有一个真正能商量的人,你帮帮侄儿吧!”
口中说着不至于此的赵宗汉,此时头却连连在点:“好,好,我去赴任,官家你宽心,不至于此,当真不至于此。”
(唉,霉运当头,孩子在幼儿园摔了,昨天送到武汉,鼻子缝了十针,女儿啊,破相了,真是心态炸裂了。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什么事情都顺利不起来,好像人生拿了个假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