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划过两道摸不着泪的痕迹(1/1)
没有他的世界,他真的……真的没有重新出发,重新拼搏的力量了。家业,他已经不想理了,已出事的公司更不想去挽救。忽然,好羡慕可以忘记一切的阮玉美,他也好想像她一样,忘掉这伤心的一切。如果……他能疯掉,能失去悲伤不堪回首的记忆,那该多好啊。为什么疯掉的人不是他,害死司境询的人是他啊。他是个罪人,是个拥有罪恶感的罪人,一辈子都逃不掉指责与谩骂的罪人啊。
“少爷,水……热水已经放好了。”办完事从楼上下来的一名女佣喊叫道。
司徒皓没有在意,只是无神瞥了眼女佣,伸出右手无力一挥,声音低沉:“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话后的他迈步上了楼,他步子轻软无力,整个过程都是靠着楼梯扶手上去的。就像个年旬已高的老爷爷一样,弯腰驼背的。那背影,带着一丝凄凉落魄感,给人一种心生同情的味道。
“是……少爷……”久久凝视司徒皓的那名女佣,反映过来时,补了一句晚到的回答。声音沉熄中带抹忧伤,那紧盯他的双目,是无神到发黑的,是透着多种心情含杂一块的。
这个对他爱慕已久的女佣,从三年前进司家起,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那从未有过的心跳声与脸红迹象就来了。她一直关注着他,早送他出,晚等他回,这样的感觉,往往会让她觉得,自己似他的妻子,虽她只是个女佣职位。她多少次想告诉他,想把心中对他的爱传达给他。可是……女佣这贴在身上的标签,却一直警告着她,不要越线,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更不要抬高自己的身份与人相比。渐渐的,这份似沉寂许久的爱,已经被她雪藏于心中了,她现在,只盼能一直呆在这个离他最近的家里,已经别无它求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
对于司境询的葬礼,司徒皓并没有大办,没有请一个人来。全程都只有他一个人。已半疯状态的阮玉美,他也没有带来,只是觉得,不让她来参加是好的。她若来了,若看到司境询的墓碑,定会蓦然受刺激的,必会扰乱本应平静,让死者安熄的葬礼的。出此考虑,他才没有这么干。
一切都弄好时,已经中午了。他驱车回到家时,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就入了他的视线。迫使他停下了车。
“皓……回来了……”车的靠近,让正与沈梦念行走的易南涵发现了车内司徒皓的存在。透过车窗对他的看望,他“呃”了下,脸上浮起一丝惊讶:“皓……你……你怎么了”
眼前的他,憔悴不堪,那死人的样子,落魄无神。全身上下都透着死亡的味道,如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丧尸一样,让见了的沈梦念也是惊声一“呃”,有些被吓得苍白的小脸上,爬满了恐惧与不安。
“皓……你……发……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的发起了询问。他的样子太过吓人,又是她从未见过的,问的期待,她是直打寒粟的。
司徒皓,“……”车内的他并未言语。目光在扫了他俩一眼,就泪湿了眼。似找到了可以依靠与哭诉的人一样。下秒,他咬紧了牙,皱起了眉,痛苦又不愿的艰难吐字,:“我……我爸……昨……昨天晚上……去……去世了。”眼底死寂无光的他,透出的绝望带着一丝自责。那紧锁定他们的目光,似在寻求安慰。
沈梦念懵掉的结巴嘟语:“伯……伯父……去……去世了!”她满脸的不置信,似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连忙吞口口水压压惊。
易南涵只懵未言语。他的神色十分阴沉,与司徒皓的一比,各不分上下。
“伯父……是因什么事而去世的”他抬头低声问,脸上掀起一丝迷惑。
难怪昨天晚上司徒皓没有在老地方出现,打他电话也不通,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司境询这人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悄然无声就去世了呢,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司徒皓轻吐两字:“车祸。”
话落下,他那忏悔的泪就又来了。重新浸湿眼眶,模糊掉视线。晶莹的泪,夺眶而出。在他原本苍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上,划过两道摸不着泪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