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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意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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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胜利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意识地寻找牡丹身影,然而对面楼上早已人去楼空。他坐不住,安排了秋实去打听,秋实打听了回来,却不好当着其他人面和他细说,便将他引了出去,站无人处细细说了一遍。

听说是牡丹又犯了病,还很严重样子,刘畅说不出心里感受,隐隐是有些高兴,看吧,离了他就不行了吧。说不定后面还会回过头来求他……若是来求他,他怎么安排她好呢……正胡思乱想时候,忽听得毬场里一阵不同寻常喧嚣,甚至盖过了大伙唱好声,噼里啪啦一阵椅子声、脚步声乱响,无数人下了楼,往毬场里涌去。

潘蓉气急败坏地找过来,大声喊道:“你怎么还这里呢清华堕马了!”

刘畅勉强按捺住激荡心思,回神跟着潘蓉匆匆往毬场里赶去,潘蓉见他魂不守舍样子,低声恨道:“你好歹装出点儿样子来,如今虽然赐婚旨意没下,但人人都知道你二人是那样,你是逃不掉,与其如此,不如……”

刘畅打断他话:“我有那么笨么”说完换了一副面孔,满脸焦急地扒开众人挤了上去,但见清华躺地上一动不动,头半歪着,嘴角流着嫣红血,兴康等人满面惊吓之色,焦急地守一旁,而那早就预备下、以备应付意外跌打大夫正蹲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她检查。

刘畅一颗心乱跳,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个念头来,若是清华就此死了,那么……不等他念头转过来,那跌打大夫已经愁眉苦脸地站起来对着汾王行礼道:“两条腿下面似乎是好,但是……”但是靠近髋部地方没法儿检查,还有身上也不敢摸。

汾王怒道:“什么叫似乎!但是!”

那跌打大夫委实委屈:“男女有别,小人不便……”他哪儿敢众目睽睽之下去摸郡主胸大腿小腿胳膊什么摸了就摸了,胸和屁股是不敢摸。

汾王怒喝道:“庸医!人命关天,你还记着男女有别还不赶紧动手!若是延误了,唯你是问!”

到底是身居高位人,勃然发怒时候很是吓人,那大夫被吓着了,抖手抖脚地又将清华从头到脚细细摸了一遍,后胆战心惊地道:“似乎右边股骨摔坏了,肋骨也断了两根。”

有点经验人都知道,股骨不比其他地方,就算是活过来,这辈子也只怕是不要想正常走路了,汾王叹了口气,道:“先想法子弄回屋子里去吧。”说完淡淡地扫了兴康等人一眼,兴康等人胆战心惊,强自装着惋惜担忧自责样子,量不叫众人看出端倪来。

此时清华同胞哥哥魏王第六子挤上前来,一双眼睛凶狠地从兴康等人面上扫过,厉声喝道:“到底是谁害”

众女俱都吓得后退一步,只有兴康强自镇定地往前一步,抬起下巴道:“六哥,八姐她骑术向来极好,也不是第一次打毬,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也不想出这样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推脱不得。是我带队,你若是真想要找个背家来出气,硬把这个事情算谁头上,就冲我来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与八姐今日生了嫌隙,说不定就是我故意害她。其余几个姐妹可是与她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休要这样乱说,伤了大家心,也伤了情面。”

她这样什么都不顾地站了出来,原本有些害怕退缩几个女孩子心里反而生出几分感激和豪情来,纷纷上前叽叽喳喳地道:“六哥,按您这样说来,我们也有份。”

清华骄横残忍素来有所耳闻,就算是今日不出事,也难保他日不会出事。法不责众,这么多女儿家,若是真一追究起来,好几个王府都要牵扯其中,那都不是省油灯,到时候清华处境只怕艰难。这也叫自作自受吧汾王叹了口气,制止住魏王第六子:“胡闹!都是自家姐妹,谁会故意害她每年毬场上出意外,死伤人还少么有这功夫,赶紧往前头去请个好太医候着准备疗伤才是。”

兴康郡主暗暗松了一口气,汾王都说是意外了,就不会有大问题了,多就是禁足,吃点小苦头罢了。

魏王六子也是聪明人,很就悟过来——为了这样一个生死不明妹妹得罪几府人不划算,不如想想怎么多占点便宜才是。于是立刻叫人去备马,飞速赶回去寻魏王拿主意。

忽听得一阵凄厉马嘶,众人回头,却见刘畅阴沉着脸将一柄锋利短剑从清华坐骑脖子里拔了出来,那马儿挣扎了片刻,终绝望而沉重地跌倒毬场上,鲜血喷涌而出,眼睛都没闭上。场上一时沉默,没人说刘畅做得不对,不管是不是马儿错,按例这种叫主子堕了马出了伤亡事故马儿就只有这样一个下场。刘畅杀了那马之后,便大步走到清华身边跟着众人进了屋子。

蒋长扬负手立一旁静静从头看到尾,眼看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清华郡主弄进了屋里,方走过去礼节性地向汾王表示了慰问,然后和潘蓉打了声招呼,径自告辞离去。

待到身边没了人,邬三方道:“公子,所谓众怒难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郡主今日总算是遇上比她狠了。她吃过这次亏,若然侥幸不死,以后只怕不敢再那般肆无忌惮地害人了吧可惜了那马儿,本就不是它错。到底是宗室贵胄,换了咱们,怎么舍得要那马儿命”

蒋长扬讥讽地道:“本来就生就了那副狠毒心肠,又是那种张狂性子,还指望她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突然改好了那怎么可能有些人,无论如何,一辈子都是不会变。狗,始终改不了吃屎性。”这恶毒女人和那姓刘阴毒小人,果然就天生是一对,何家牡丹配给那姓刘,实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邬三见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便岔开话题笑道:“公子是要回京城还是去庄子上”

蒋长扬道:“还是回京城吧,好人做到底,你取了我名刺,拿点上次他们送我那个头疼药送去何家,顺便把肩舆和人领回来,免得何家人又巴巴地送回庄子里来。”

邬三摸了摸头,本想开两句玩笑,说公子怎么对那女子那般上心,但看到蒋长扬心事重重样子,想到自家老夫人一些往事,终究不敢贸然开口。

却说牡丹、李满娘与窦夫人等进了城,道了别后各回各家。李满娘做戏就做全套,亲自将牡丹送回去。门房不知情,急吼吼地奔进去叫个小丫鬟报告岑夫人,道是牡丹犯病了,岑夫人唬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还是薛氏镇定,怒斥了那小丫鬟,稳住岑夫人。

牡丹也想得周到,生恐家里人不知情由会吓坏了,叫雨荷步进去报信,岑夫人方才转忧为喜,热情招待李满娘主仆,留下蒋家那两个舆夫用饭、厚赏不提。

待到李满娘说明根由归去,蒋家那两个舆夫也要告辞,外面又来了访客,却是那邬三奉了蒋长扬之命送了药过来,说明服用方法:“今日见着小娘子似是头疼之症,舍下正好有一位民间老大夫独门秘方,治头疼是好。头疼之时,第一顿需要连服三丸,之后每次一丸,每日三顿,连服三天。即使就是不甚对症,也是舒缓养息药材,没甚关要。若是吃着好了,便使人来说一声,另外再托人配了来。”

岑夫人心中感激不,亲自出面招待邬三,封了一封很厚封赏,请邬三替她转达对蒋长扬谢意和感激。邬三客气地谢过了岑夫人留饭建议,倒是收下了何家回礼,高高兴兴地带着两个舆夫告辞离去。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好,甄氏等人对蒋长扬此人简直充满了无数好奇心,缠着牡丹问东问西,甄氏话里话外都打听揣测这个人为何会对牡丹如此上心。

牡丹见不惯甄氏尖头尖脑样子,淡淡地道:“他就是个急公好义,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意思。白夫人也帮了我忙,同样不求回报。”二人总共就见过几次面,次次都有人身边,话都没说过几句,会生出什么了不得心思来

甄氏见孩子们不身边,便大着胆子笑道:“那也不一定,丹娘生这么好,就是我们看了也喜欢,何况是男人们。他没事儿献什么殷勤,分明是……”

牡丹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不由愠怒起来。

如果说蒋长扬是见色起意,居心不良,那未免也太轻贱了人,也轻贱了她自己。

她正要反驳,就听岑夫人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人家是什么心思你日日家闲坐,怎么就生出这许多下作想法来!如此轻狂,怎么做嫂嫂,怎么当母亲”

这话实是说得重,甄氏一张脸顿时惨白,呐呐不能语。牡丹暗自纳闷,岑夫人往日里对几个儿媳向来都很和蔼,今日怎地当众给甄氏这般没脸难道自己不家这半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甄氏激怒了岑夫人所幸还有一个林妈妈留家中,稍后可以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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