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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勤修苦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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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花肪笙歌,聚六朝金粉,此时已是子夜,但寻一哦欢逐乐的公子阔少仍未散尽,熊倜走到河边,看到每只船上都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名字,有些船灯火仍亮,里面有喧笑声,有些船却已熄了灯火,他看见有一只船停在较远之处,不像别的船那样一只连着一只,而且灯火仍然亮着,他就走了过去。

那只船的窗户向外支着,他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里面并无哗笑之一哦声,停了一会儿,窗口忽然爬出一个小女孩的头,大约也有八九岁,这晚月一哦色一哦甚明,熊倜站在月光下,被船里的小女孩看见了,秦淮河酒一哦肉一哦征逐,很少有孩子们来,那小女孩看见熊倜,就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熊倜远远看到她两只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有两个很深的酒窝,也不觉向前走去,忽然脚底一滑,他惊叫了一声,跌下河去,那小女孩看了,也吓得叫了起来。

船里的人都跑了出来,那小女孩尖声叫着姐姐,不一会儿从后舱走出一个年纪亦不太大的少女,云鬓高挽,貌美如花,身材甚是清瘦,脸上似有愁容,颦眉问道:“什么事呀”

那小女孩指着水面说:“有一个小孩子掉下去了,姐姐赶快叫人去救他。”

那少女探首窗外,看见一个小孩的头离岸渐远,慌忙叫道:“你们怎么搞的快点下去救人呀!”

船上有几个卷着一哦裤一哦腿一哦的粗汉,跳下了水,所幸近岸水尚不深,不一会儿,就将熊倜救了上来。

那些粗汉把熊倜倒着放在膝上,迫他吐出许多水,云鬓少女和那小女孩也走了出来,熊倜正自慢慢转醒,此时舱一哦内一哦走出一个四十几许的妇人,一走出来就朝那少女说:“那么晚了还站在这儿,也不多穿件衣服,小心着了凉。”又转头看了看熊倜,朝那些粗汉说:“这小孩是哪里来的一哦弄一哦得船上都脏死了,快把他送走。”

那少女听得微一颦眉,朝妇人说:“阿一哦妈一哦怎么这样,这孩子冻得浑身发一哦抖,怎么能够送他走呢”语言脆丽,如黄莺出谷。

那妇人尚未答话,熊倜突然跳了起来,朝那少女及小女孩一跪哀求说:“这位阿姨和这位姐姐救救我,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家了,情愿替你们做事,做什么事都行。”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那小女孩看了,不禁拉了拉她姐姐的衣角,低声说着:“姐姐,你不要赶他走嘛,瞧他那样子怪可怜的。”

少女看了熊倜一眼,只见他虽是从水里捞出的,衣服淋一哦漓,非常狼狈,但却生得俊美之极,一点都没有猥琐的样子,心里也很喜欢,侧脸对那妇人说:“这小孩既是无家可归,我们就把他收下来吧,也好替一哦我打打杂。”

那妇人说道:“姑一哦娘一哦,你有丫头们服侍你还不够吗这小孩来历不明,怎么能收下他呢”

那少女一甩手,生气道:“不行就不行,我求你做一点事都不行,看下次你要是求我,我也不答应你。”

那妇人连忙赔着笑道:“行行行,姑一哦娘一哦的话我怎敢不听”又大声对着正站在旁边的两个丫头说:“快把这小孩带到后面去,找件衣服替他换上,听到了没有”

那小女孩高兴得直笑,牵着少女的衣角,笑着说:“姐姐真好。”

那少女听了,叹了口气,似有无限心事,轻轻说道:“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那小女孩听了,眼圈一红,扑进少女的怀里,两人紧紧地拥抱着,竟都流下泪来。

原来此二人遭遇也是异常凄惨,他们的父亲原本是一个通儒,虽然才高八斗,但却气质清高,不愿应试为异族做奴才,在城郊一个名叫金家庄的小村落里,开设了一家蒙馆,靠一些微薄的束修来讨生活,妻子早死,膝下无儿,只有两个善解人意的女儿,生活自是清苦,但却也很安静

这位老先生姓朱,字鸿儒,本是大明后裔,大女儿若兰,小女儿若馨,他因为没有儿子,从小就把两个女儿当做男子,教以诗书,等到若兰十六岁那年,朱老先生忽然得了重疾,竟告不治,临死时望着两个悲痛欲绝的女儿,自是难以瞑目。

朱家本就贫寒如洗,朱鸿儒一死根本就无法谋生,朱若馨才七岁,每天饭都不能吃饱,饿得皮包骨头,朱若兰姐妹情深,看着难受已极,这才落入烟花,做了秦淮河边的一个歌一哦妓一哦。

朱若兰丽质天生,再加上本是书香世家,诗词书画,无一不一哦精一哦,不到一年,即艳名大噪,成了秦淮一哦群一哦花里的魁首,朱若兰人若其名,幽如空谷兰花,得能稍亲芳泽的,可说少之又少,可是人一哦性一哦本贱,她越是这样,那些走马章台的花花一哦公子越是趋之若骛。

秦淮笙歌金粉,本是筵开不夜,但朱若兰却立下规例,一过子夜即不再留客,船上的老鸨把她当摇钱树,哪能不听她的所以熊倜晚上来的时候,已是曲终人散了。

朱若兰命薄如纸,知道熊倜也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同病相怜,对熊倜一哦爱一哦护备至,朱若馨年纪尚幼,一向都是做别人的妹妹的,现在有了个比她还小的熊倜,也是一天到晚忙东忙西地,照料着熊倜,熊倜劫后余生,得此容身,实不啻如登天堂。

熊倜这半年来一哦经过的忧患太多,人在苦难中总是易于成长,他也变得有一些七岁大的孩子所不应有的世故,而且他知道自己身世极秘,所以对于待他礼如手足的朱家姐妹,也是绝口不提,只说自己父母双亡,又是无家可归。

朱若兰白天没事就教育若馨、熊倜两个孩子念书,熊倜生长王府,启蒙极早,文字已有根基,再加上聪明绝顶,过目成诵,往往若馨念了好几遍还不能记得的书,熊倜一念就会,若兰更是喜欢。

有时夜深梦回,熊倜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就偷偷地取出戴梦尧给他的册子流泪,于是白天他更加刻苦念书,只因那册子上所载字句均甚深奥,他要有更多的知识,方能了解。

晚上,前舱有客,度曲行令,热闹已极,熊倜虽也年幼一哦爱一哦闹,但他却绝不到前舱张望,他知道他所处的地位是不允许他享有欢乐的,只是一个人躲在后面念书,有时若馨也来陪着他。

若兰从前舱陪完酒回来,自己感怀身世,总是凄然落泪,渐渐熊倜也知道了这是何等所在,不禁也在心里为若兰难受,发誓等自己长大成一哦人,一定要把她们从火坑中救出来。

这样过了一年,熊倜非但将《幼学琼林》等书背得滚瓜烂熟,就算是四书五经,也能朗朗上口,这才捡了一个月明之夜,偷偷溜到岸上荒凉之处,将那两本册子放在前面,恭恭敬敬拜了四拜,默祷父叔在天之灵,助他成功。

此时月一哦色一哦如银,秦淮烟火,浩渺一片,熊倜极仔细地翻开那两本册子,那是用黄绫订成的封面,里面的白绢上,整齐地写着字和一些图式,熊倜翻开第一本,正是星月双剑仗以成名的“苍穹十三式”,但“苍穹十三式”一哦内一哦尽是些腾飞刺击的一哦精一哦微剑式,熊倜既无师傅指导,又无深厚的武功根基,如何能够学得他翻阅了一会儿,不禁失望得哭了,于是他再翻开第二本册子。那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一哦内一哦家初步功夫,也正是星月双剑始终未能登峰造极的天雷行功。熊倜就照着指示练了起来。

此后,每日天尚未亮,熊倜就偷偷爬了起来,独自跑到静僻的河边,迎着朝气学一哦习一哦吐纳之术,初学时,他自有不少困难,但他却都以绝大毅力去克服了,有时遇着难解之处,竟终日恹恹,偶得一解,却又雀跃不已。

两年的苦练,他觉得自己的周身肌骨,已能随着呼吸自一哦由收缩,而且气力倍增,身一哦体像是蕴藏着千百斤力量,只是无法发泄而已,他不知道他这些日子的苦练,已到了一哦内一哦功中极深奥的境界,正是武林中人终生向往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所差只是“督”、“任”两脉尚未能打通,否则就算武林高手,也都不能伤他。

两年多来,若馨也十余岁了,出落得自是清丽异常,熊倜本是和她们姐妹睡在一起,现在一来因为人都大了些,二来因为熊倜晚上要练功,和她姐妹睡在一起甚是不便,就搬到后舱一间角落里的小房去睡,更是尽夜不息地练着调息之术。

一天清晨,熊倜又溜了出来,到河边去练功,他心里正在想着“天雷行功”里的一哦精一哦微之处,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船板,一脚踏空,全身将要落水,他本能地往上一提气,哪知却出乎意外地全身似有大力吸引,向上拔高了数尺,他心中一喜,真气一散,却又噗通掉进水里,所幸秦淮乐户不到日上三竿不会起床,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但是从此他却知道自己能练一哦习一哦“苍穹十三式”了。

岁月倏忽,瞬又三年,熊倜已是十四岁了,他削竹为剑,学剑已有三年,“苍穹十三式”已能自一哦由运用,“天雷行功”却未见进步,他除了觉得自己运气时,体一哦内一哦雷响较前稍大之外,但每每练到紧要关头,体一哦内一哦真气总不能融而为一,心里懊恼已极。

若馨也已十五了,江南春早,十五岁女孩已经长得像个大人了,渐渐地,她对熊倜形迹上变得生疏起来,可是在一哦内一哦心的情感上,却对他更是关怀。

这天清晨,熊倜又到了岸边练功,当他正在运气,将体一哦内一哦真气通到剑尖上发出时,忽觉肩上有人一拍,他一惊之下,本能地反手一剑,剑势上挑,虽是竹剑,但在熊倜手里运用,已可斩敌伤人。

熊倜剑方刺出,忽觉右胁一软,浑身真力俱失,手里的剑也同时失去,竟似他将剑交给别人一样,他尚未有任何动作,眼前一花,多了一条人影,冲着他冷冷地说:“你的剑法是谁教给你的”

熊倜大惊之下,定眼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似人似鬼的怪物,通体纯白,非但衣履是白的,就连头发,眉一哦毛一哦也全是白的,脸一哦色一哦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一哦色一哦,像是刚从坟墓里跑出来的。

熊倜强煞也只是个十四岁大的孩子,见了这种形同鬼魅的角一哦色一哦,吓得转身就跑,哪知他人刚纵出,浑身又是一软,又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点了一下,叭的一声,落到地上,跌得一哦臀一哦部隐隐作痛。

那人根本未见走动,人却移了过来,还在冷冷地说:“你的剑法是谁教给你的”

那人问过之后,即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熊倜伏一哦在地上调息了一会.猛地腰、一哦腿一哦、肘一齐用力,人像弹簧般弹了起来,往前一窜,就是三四丈,他满以为这次定可逃出了,哪知他脚尖刚一沾地,那怪人却又正正地站在他面前,他毫不考虑,双臂一振,人往上直拔上去,哪知那怪人也同时随他拔起,完全同样快慢,他拔到哪里,那怪人也拔到哪里,只要熊倜往前看,那怪人冷而苍白的面孔总是赫然在他眼前。

熊倜不禁急了,连人带头,向那怪人撞去,那怪人却不躲闪,眼看即可撞上,哪知那怪人却随着他的来势向后飘了开去,熊倜力量用完,他也跟着停止,仍是保持着刚才的距离。

熊倜东奔西窜,却始终逃不过那怪人,他想到自己苦练五年,第一次碰到的人,非但打不倒他,竟连逃都逃不出去,这样怎能谈到报仇雪恨,不禁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那怪人本是坚冰般的面孔,看见熊倜哭了起来,却开始起了变化,接着浑身扭一哦动,像是不安已极,却极力忍耐着的样子。

熊倜哭了一会儿,想起戴梦尧临死前对他讲的话,哭得更伤心,那怪人似乎忍耐不住,也坐到地上,跟着熊倜哭了起来,而且哭得比熊倜还要伤心。

原来那怪人本是孤儿,出生后就被抛在居庸关外的八达岭上,却被产在深山里的一种异种猴子捡了去,喂以猴一哦奶一哦,那怪人长大后跟猴子一样,满山乱跑,遍体长着粗一哦毛一哦,吱吱喳喳地说着猴语,有一天被一个游山的剑客发现,把他带了回去,用一哦药一哦水把他遍体的一哦毛一哦皮去了干净,授以武技,而且还替他起了个名字叫做侯生。

那剑客在八达岭一呆十年,传得侯生一身本领,侯生本就生有异禀,一哦内一哦外功夫学起来比别人事半功倍,出师后即常到关一哦内一哦游侠,不论黑白两道,只要惹他不顺眼,他就把人家一哦弄一哦死,而且行踪飘忽,轻功高得出奇,无人能奈得他何。

后来他年纪大了,渐渐懒得走动,就娶了个太太在八达岭隐居起来,星月双剑的师傅那时在青龙桥隐居,两人都是武技高强一哦性一哦情孤癖的老头,一谈之下,竟是非常投缘。

侯生一哦内一哦外功俱都已臻绝顶,几乎已是不坏之身,可是却最怕听见人哭,只要有人一哭,他也会跟着哭了起来,而且哭的时候武功俱失,和常人完全一样。只是江湖人士从未有在他面前哭过的,故也无人知道他的短处。

可是侯生晚年娶的这位太太却最好哭,她一哭侯生也跟着哭起来,要是别人不停,他也不能停止,后来他太太发现他这个一哦毛一哦病,没事就拿哭来要挟他,一哦弄一哦得他实在不能忍耐,竟逃了出来。

他跑到星月双剑的师父那里,住了好几个月,想到关一哦内一哦一游,星月双剑的师父就托他照顾徒弟,这时刚好星月双剑带着熊倜及格尔沁同逃,他就跟在后面保护,后来在南京城郊陆飞白口发狂言,他一怒之下,冷冷地说句“好大的口气”就不管走了,他却不知道星月双剑都遭了毒手。

他一个人各处游玩了好几年,再回到江南,却听得人说星月双剑已经死了,怎么死的却人言异殊,他这才一急,觉得自己对不起星月双剑的师父。

他也知道星月双剑是带着两个孩子同走的,现在星月双剑已死,他就想找着两个孩子,来补偿自己的歉疚,哪知找了许久,也无法找着。

这天他清晨到莫愁湖去看雾,偶然走到秦淮河边,看见有人正用“苍穹十三式”里的功夫飞渡秦淮,“苍穹十三式”武林中会的人可说绝无仅有,他才“咦”了一声,跟了过去,他看到熊倜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想也许就是他要找的人,这才跑过去问,他个一哦性一哦奇癖,喜怒无常,看见熊倜想走,就一哦逼一哦着熊倜,哪知熊倜却哭了起来。

熊倜又哭了一会儿,发现侯生也在哭,而且哭的样子很滑稽,不觉噗哧笑了一声,侯生听他笑也不哭了,熊倜觉得好玩,就问道:“喂,怎么我哭你也哭,我不哭你也不哭了”

侯生两眼一瞪,冲熊倜说:“怎么你哭得我就哭不得呀”

熊倜见他白发白髯,已是个老头子,但说起话来却像小孩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侯生看到他笑,就站了起来,拍拍白衣服上的尘土,想了一会,问道:“星月双剑是你什么人”

熊倜笑声顿住,惊异地看了侯生一眼,没有答话,侯生看了看他,觉得他年纪虽幼,但是两眼神光饱满,肤如坚玉,一哦内一哦功已有根坚,遂起了怜才之念,侯生飘忽江湖,辣手毒心,人称毒心神魔,数十年来,从未对人生出如此好感。

停了一会儿,侯生把语声放得和缓,说道:“你不怕,只管说出来,我不会害你的。”

熊倜见他脸上已再没有冷酷之一哦色一哦,突然对他也起了亲切之感,这五年来除了朱家姐妹之外,别人对他都是冷眼相待,侯生虽是行踪诡异,令他害怕,但是现在他语气却在严厉中露出关切,熊倜想到他最敬一哦爱一哦的叔叔也是这种样子,不禁又哭了起来。

侯生见熊倜一哭,急得只是顿脚,但他血液里有了八达岭里异种猿猴的天一哦性一哦,只要看见人哭,自己也不能控制地哭了起来……

熊倜本是聪明绝顶之人,见他如此,心里明白了几分,突然福至心灵,止住了哭,说道:“这位伯伯,我不哭了,只因为我想起死去的戴叔叔,所以才忍不住哭了起来,请你不要怪我。”

侯生道:“戴梦尧是你的师父”

“是的。”

侯生道:“你把戴梦尧教你的天雷行功练一遍给我看。”

侯生看着他练,脸上竟有喜一哦色一哦,此时突然跑了过去,不知怎的手一伸将熊倜倒提了起来,在他身上一阵乱拍,熊倜只觉浑身舒服,丝毫没有痛苦之感。

他拍打了约有盏茶时候,才将熊倜放了下去,两手扳住熊倜的肩膀,叫熊倜张开嘴来,他也把嘴一张,对着熊倜吹出一股气来,只见有一条宛如实质的气体,投入熊倜的嘴中。

那气体一入熊倜口中,熊倜只觉浑身一冷,有一股寒气在他体一哦内一哦运转,过了一会儿,侯生额上已经见汗,熊倜觉得那股寒气渐渐变得火热,烫得他浑身又痹又痛,可是侯生的两只手像铁箍似的扳住,使他动也动不了。

又过了一会儿,侯生将手一松,已扑地坐到地上,累得气喘不已。

熊倜四肢一松,浑身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坦,看见侯生已在对面瞑目调息,便也坐了下来,试着稍一运气,真气即灌达四肢,融而为一,不禁大喜。

此时天已大亮,一哦陽一哦光升起,照得秦淮河水,粼粼金光,侯生站起来,对熊倜说:“我已为你打通“督任”两脉,此后你练功已无阻碍,等到你练得体一哦内一哦轻雷不再响时,可到居庸关来,你也不必找我,我自会找你的。”说完身形并未见动,人已不见。

熊倜站了起来,心里高兴得无法形容,自思道:“这人怎地如此奇怪像是和我戴叔叔是朋友,我起先还以为他是鬼呢!”转念又想道:“呀!我连他姓名都不知道,连谢也没谢过他,真是该死,下次见到他……”他正想到这里,忽然白影一晃,侯生又站到他的面前,熊倜不禁大喜,正想跪下,侯生把手一拦,从背后撤出一把形式奇古的长剑,伸手一哦抽一哦了出来,只觉寒气沁人,他把剑套往熊倜手上一递。口里说着:“记着。”就虚空刺了几招剑式,像是毫无连贯,却又剑剑奇诡,熊倜都记了下来。

侯生把剑一收,也往熊倜手上一递,说道:“此剑我已用它不着,你可拿去,只是此剑在江湖上太扎眼,不可轻易显露。”他想了一想,又说道:“此后你如找着你的妹妹,可把我刚刚教你的剑招也教给她,除此之外,你都不能教给任何人,知道吗”

熊倜赶紧跪了下去,低头说道:“弟子知道。”等到他再抬头,侯生已不见了。

熊倜手里拿着那把古剑,喜一哦爱一哦至极,他仔细看了许久,只见剑把上用金丝缕成“奇天”两字,随手一挥,剑尾竟有寒芒,知是一把宝剑,就站在当地,将侯生教他的剑招,按着方位,练了起来。但却总是觉得招招仿佛不能连贯,运用起来缓慢至极,但他知道,侯生武功深不可测,教他的剑招,必也是武林绝学,所以牢牢记在心里。

熊倜静悄悄地回到船上,船上人尚高卧,他回到他那间仅可容膝的小房舱,将剑收了起来,才出去漱洗,他想到今天的奇遇,心里就高兴,他想:“要是戴叔叔他们还在,看见我这样子,也一定会为我高兴的,今天那位伯伯说我还有个妹妹,我真该死,这么多年来我竟把她忘了,现在不知她怎么样了真奇怪,为什么以前竟从未想起过她呢呀!我还记得她那么小,整天只会哭,现在她该也长大了些吧,我真希望以后能找着她,把我全部会的武功都教给她,让她也可以跟我一起去报仇。”

他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此时忽然若馨也跑了来,看见熊倜就将脚步一缓,低低地说:“你好早呀!”

熊倜看到她来了,就转头跑开,嘴里说道:“小姐姐早。”

若馨见他走了,也没有叫,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

转瞬又是两年,熊倜早将“天雷行功”练至无声之境界,“苍穹十三式”他更是练得熟之又熟,只是侯生教给他的怪异剑招,他尚未能完全领悟,他本早想走了,但当他看到朱家姐妹时,又仿佛觉得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系着他,使他不能离去。

等到熊倜十六岁那年,他长得完全像个大人了,聪明人本就多半早熟,何况他自幼练武,身材又高,脸上虽仍有童稚之气,但已无法再在秦淮河的花舫上呆下去,他想了许久,本想就此偷偷溜走,免得难受,但想到若兰七年来的恩情,实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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