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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回 君临大地,矫若游龙;无视人天,稳如泰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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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萍手持金剑,道了声:“请!”

韩江单手握剑,拱手道:“那么在下就不客气了。”

单臂震处,剑光一闪,已如蛇信一般,急刺而至。

王一萍一见韩江起手一剑,就知他功力远在石琦石瑛姊一哦弟之上。

他右腕轻挑,毫不着力,已将韩江贯注真力刺来的一剑击向外门。王一萍这一手干净利落,不瘟不火,的确是名家风范。妙尘自己也是一个用剑的大行家,看得不住点头。崔仲宇也忍不住轻赞了一声:“好!”

韩江掣回长剑,一滑步,绕向王一萍左侧,又疾攻了一剑。

王一萍一旋身,仍是轻轻一剑,将韩江刺来长剑挡开。

在神剑无敌崔仲宇的六个徒弟中,就剑术而论,韩江名列第二。

这时他攻了两剑,虽未施出全力,但寻常武林人物已招架不住。而王一萍只不过轻描淡写,就已化去,根本无法测出他功力究竟有多深。

韩江攻毕二剑,突然停手。

王一萍一哦摸一哦不清楚韩江何以突然收手,并且瞥见韩江眼中不知何时竟有了退缩之意,不由暗暗称奇,暗道:“这师徒七人真怪。难道他仅攻了两剑,就知不是我的对手”

崔仲宇哼了一声,极不满意地道:“韩江,你──”

韩江不待崔仲宇将下面的话说出,就剑化寒光,随又攻至。

这一次出手与适才情况完全不同,不但威势大增,而且剑势延绵,恍如长江大河,直泻而下,出招之快,竟令人意想不到。

王一萍因为适才两剑,觉得韩江功力也不过尔尔,不免略感大意。

韩江看准了这一点,一上手,连攻一十五招。韩江剑法极一哦精一哦,饶他王一萍早得湘江一龙心法,且经十年苦练,仍被一哦逼一哦得连连闪退,险象环生。

石瑛石琦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崔仲宇注意看了一阵,道:“韩江在三十招之一哦内一哦必败。”

王一萍看见崔仲宇嘴唇动个不停,很想听他究竟说些什么,他本来就被韩江制了先机,这时再一分神,险些被长剑刺破左肩。

王一萍陡然一惊,全神凝聚,小心谨慎地应付了几招。蓦地一声清叱,金光陡盛,韩江长剑所化的剑幕硬被冲开。

韩江一连攻了十七剑,已将王一萍罩在剑幕之下,而且在攻第十五剑时,几乎得手。但王一萍随后施出的两招,不但守得极为严密,而且暗含玄机,可从任何方位回击对方。

韩江心中一凛,只因他觉得王一萍所施的这两招,比自己本门剑法中任何守招全都高明。正在这时,王一萍已在清叱声中,脱身而出。

妙尘和尚和崔仲宇几乎同时喝出了声。

韩江知道这两声喝彩声都是向王一萍而发,不由暗叫一声惭愧。

王一萍极快地想了一下,崔仲宇的徒弟,除了石琦、石瑛、韩江之外,尚有三人,这三人除了那奇伟壮汉而外,一个是美貌少一哦妇,一个白发老丐,看来都不好斗。如果和他们每人都斗上一场,真力必大为耗损。最后再斗神剑无敌,无形中功力已打一折扣。

王一萍略一估量当前形势,他自己十分明白自己的一哦性一哦格,只要对方挺身挑战,自己决无退缩之理。而崔仲宇显然有意捱到最后方始出战,万全之计,只有速战速决。

心念才动,立即施出“龙形九式”,金剑电旋,“龙形一式”,“啸风挥雨”,“云龙现爪”,一连三招,手中金剑变作亿万金星,韩江只觉周身三百六十大小一哦穴一哦道全在对方笼罩之下,毫无逃脱的可能,不由大惊。但仍力贯长剑,施了一招“力拒千军”,强行拦阻。

崔仲宇叹了一口气道:“龙形九式果真不凡。”一语未毕,只听得呛啷一声,韩江长剑已被震脱出手。王一萍面带微笑,卓然而立。

美貌少一哦妇秀眉暗皱,香一哦肩晃处,已跃至王一萍身前。

王一萍早知崔仲宇必是捱到最后出手,瞥见美一哦妇掠至,丝毫不感意外。

崔仲宇突道:“谷洁,你且退下,让我亲来会他!”

美貌少一哦妇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之一哦色一哦,说道:“师父,你──”

崔仲宇平静地道:“你可是因为自从跟我学艺以来,从未看我动过剑,因而感到奇怪,是也不是”

美貌少一哦妇摇了摇头,崔仲宇又道:“你可是──唉,算啦,你在我的几个徒弟中最为聪颖,用功也勤,因此成就也最高,不过,还是让我亲自来会他。”

王一萍突然想到,如果在真力未曾消耗的情况之下,和崔仲宇本人较量,胜负尚在其次,但必能将一哦胸一哦中所学,施展得淋一哦漓尽致,遂道:“能和神剑无敌崔仲宇印证武功,王一萍引为生平一大快事。”

崔仲宇端坐虎皮之上,并不立起,目光一扫王一萍道:“你进招吧!”

王一萍见崔仲宇既不起身,又不亮剑,就要自己进招,觉得自己虽然虽然在武林中藉藉无名,可是你如此托大,似嫌太过。决心施展奇招,要使神剑无敌大吃一惊。

心念动处,刷地一剑,一招“龙形一式”带着尖锐的划空啸声,电般击至。王一萍突起发难,动作奇快,威势极厉,殿上诸人见了,无不咋舌。

金一哦色一哦短剑堪堪已刺到神剑无敌一哦胸一哦前,王一萍一眼瞥见崔仲宇木然的两眼突然射一哦出湛湛神光,神态宁静已极。视那一哦柄一哦直刺而来的金剑犹如无物。

王一萍心中略一迟疑,暗道:“莫不是他另有奇招制胜”

王一萍掣回金剑,飘身掠向左侧。

崔仲宇嘴角挂着微笑,道:“咦,你为什么突然收招”

王一萍一听,不由自主问道:“是啊,我为什么突然撤招我只须真力略吐,他就得伤在金剑之下,可是,我为什么要撤回金剑”

妙尘等人见王一萍发出威力绝猛的一招之后,突然闪开,站在一旁发呆,都不知他为了什么

崔仲宇并不扭头,道:“你尽管施展‘龙形九式’看老夫有没有过办法破得了它”

王一萍仍在沉默想道:“王一萍啊!你可是被他神剑无敌的名号唬住了!可是你是否还记得师父跟你说过的话”

王一萍记起十年前,湘江一龙龙灵飞说过的话,一切的犹疑顿时烟消云散。他再度凝聚真力,准备重试一次。

崔仲宇根本瞧也未瞧王一萍一眼,道:“对啊,小哥儿,我神剑无敌的名头吓得住旁人,可吓不住你的。”

王一萍心道:“你一定要我进招,我就是伤了你,你也没有话说,谁要你如此托大!”

一片金光,电旋而起,王一萍的身影立时不见。这片金光卷至崔仲宇身前,突又暴退。

王一萍面现疑惑,望着崔仲宇一哦胸一哦衣上的一个小一哦洞,怔然出神。

妙尘等人均已看到崔仲宇一哦胸一哦衣上的小一哦洞,同时也看到了王一萍脸上神一哦色一哦。他们心里都十分明白,王一萍的金剑已经点中崔仲宇,不过因为手下留情,及时撤回而已。

妙尘知道崔仲宇确有实学,并非虚名之辈。他不敢相信王一萍如此轻易就已得手,因此又向崔仲宇望去,只见崔仲宇脸上也泛出一股得意之一哦色一哦。

妙尘这下可有点糊涂了,他自信老眼不花,看得十分明白。在王一萍金剑刺中崔仲宇的时候,崔仲宇端坐虎皮之上,毫无动作,仅盯着王一萍,向他微微一笑。妙尘心中想道:“莫不是崔仲宇练就了惑目摄神的邪门功夫”

王一萍也清楚地看见了出现在崔仲宇脸上的得意之一哦色一哦。略一思索,脸上笑意消失,暗一咬牙,忖道:“你不要得意,我第三次一定要让你吃点苦头。”

崔仲宇朝王一萍含笑颔首,似是催促王一萍再度进招。王一萍脸一哦色一哦一寒,蓦地跃入殿堂,身一哦子矫若游龙,似是御风而走。

妙尘等人只见满殿金光,裹一哦着王一萍身形,忽隐忽现,恍如云里神龙,不见首尾。生平从未见过这等惊世骇俗的奇奥身法,不由大骇。这正是湘江一龙龙灵飞生平得意剑法之中最为一哦精一哦粹的“龙形九式”。

王一萍三度转折之后,真气再凝,金剑划空隐带异声,凌空下击。

王一萍这一剑明明是向崔仲宇刺去。但妙尘等人却觉得闪光金剑,竟是向自己身上刺来。就连守在殿外的无碍和尚也觉得金光绕体,寒气一哦逼一哦人。

妙尘认为神剑无敌纵使功力再高,但王一萍这一招威力之强,世所罕见。无论如何也将起身迎拒。

石瑛姐弟等自从跟恩师一哦习一哦艺以来,从未见他动过剑,更未见他与人动手。

先前两剑,崔仲宇端坐虎皮上,纹丝不动。石瑛认为是王一萍这两剑在自己眼中看来,固是神奥已极,但看在恩师眼中,也不过尔尔,因此不屑于动手。

但王一萍攻出的第三剑,威势之强,旷世无俦,她也觉得恩师势必起身相迎。

谁知眼前金光突敛,王一萍神一哦色一哦黯淡,掷剑于地,长叹一声,转身向殿外急掠而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殿上静得一丝声息也没有。

许久许久,妙尘等人始舒出了一口气,他们心中都存有一个极大的疑问。

崔仲宇目光停滞在地上金剑之上,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半晌,始道:“唉,好剑法,好剑法,老夫垂暮之年,终能一开眼界,总算不虚此生。”

妙尘等人心中也有同样感觉,但王一萍弃剑而去,显然是因为遭到挫败,一时羞愤,难以自禁所致。

妙尘想到神剑无敌能在神一哦色一哦不动之间,轻易化解王一萍威势奇猛的一招,实在感到有点心胆皆寒。

崔仲宇身影平坐飞起,拾起地上金剑,重又回到虎皮上,将那金剑反复端详了许久,叹道:“啊,好剑、好剑!”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扔去金剑,向那美貌少一哦妇道:“谷洁,你去追他回来。”

美貌少一哦妇应了一声,一阵幽香飘过,人已掠至殿外,疾若惊燕,直向王一萍逝去的方向追去。

妙尘觉得撇开神剑无敌本人不谈,仅就他座下六个徒弟而论,除了石琦、石瑛姊一哦弟两人,因限于年龄而外,其余四人,定可列入武林一流高手。

王一萍已落败离去,那么他所说的“云龙三现”以及“龙飞九天”能否破得崔仲宇的三招,事实也十分明显。

无碍和尚的一条手臂固不足惜,但妙尘有点担心神剑无敌会不会改变主意,揭露武林中一项绝大秘密,而令武林中人对憨山寺同声唾骂。

思念及此,额边不觉沁出一片热汗。偷看崔仲宇,只见他全神望着殿外,似是等待谷洁将王一萍追回。

妙尘暂时抛开心中忧虑,也将目光抛向殿外。憨山寺早课将罢,遥遥传来一片梵音吟唱之一哦声。

却说王一萍掷下金剑,掠出殿外,直向黄山深处纵去。

王一萍轻功极佳,身法展开,恍如流水行云,不多一会已掠过几重山谷,来到一条飞瀑之前。

王一萍站在瀑下的一块崖石之上,翘首仰望,垂天匹练,凌空飞坠,千万亿个晶莹水珠,似云若雾,满空飘舞。只不过片刻工夫,身上长衫已被珠露浸一哦湿一哦。王一萍状若石人,痴然而立。半晌,轻叹一声,抛下两行清泪。

突闻身后扑哧一声轻笑,王一萍闻声惊顾,只见身后不足十丈之地,不知何时已悄然立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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