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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都为情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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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一哦柄一哦雪亮的钢刀,有如乱雨一般落下,无数个恶魔的头颅,在无边烈火中飞舞,呼号!南宫平……南宫平……

南宫平大喝一声,翻身坐起,满头冷汗,涔一哦涔而落,抬头一望,哪有烈火、恶魔、钢刀……柔和的灯光下,只有两个姿容绝世,面带惊惶焦急的绝一哦色一哦少女,并肩卓立在他身边。

叶曼青道:“你……”

梅吟雪道:“你……”

两人一齐抢步走到床前,“你”字同时出口,却又同时住口,对望一眼,齐地后退一步。

南宫平愕愕地望着梅吟雪,道:“你……来……了……”

叶曼青黯然叹息一声,垂下头去。

过了两天,南宫平便已痊愈,这两天来他病榻缠一哦绵,中宵反侧,既忧虑家里的变故,更为自己的情愁所苦。

叶曼青固是轻颦垂首,满怀幽怨,梅吟雪的娇一哦笑声中,也有浓得化不开的悲愁,南宫平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更是心乱如麻,不能自理,纸窗开了一缕,窗外清风入户,“波”的一声轻响,油尽灯灭,室中一片黑暗,梅吟雪与叶曼青早已悄然离开了他的房间,此刻她们在想些什么

他黯然长叹一声,推被而起,悄悄穿好了衣服,不告而别,虽然对她们不住,但除了不告而别,他还有什么别的路途

他黯然推开了向南的窗户,心中亦不知是痛苦抑或是歉疚,也许这两种情感都有,也许他心里多的只是惆怅与萧索。

叶曼青斜倚在床边,云鬓蓬乱,她芳心也正如鬓发一样,“他一哦爱一哦的还是她,我又何必在当中苦苦折磨。”幽幽一叹,霍然站起,在室中缓缓走了两圈.一步走到窗前。

她黯然推开了向北的窗户,在心底暗自低语:“我走了,但愿你们永远幸福,只要你幸福,我……”眼帘一合,落下两粒晶莹的泪珠。

一灯如豆,梅吟雪独自坐在灯边,灯光洒满室一哦内一哦,她的悲哀,却已溢出窗外。

窗外有风无露,天地满是寂寞,她举手一拭面上的泪痕,暗中低语:“梅吟雪……梅吟雪,你为什么变得如此痴了,你年华已去,满身罪孽,怎么能配得上他,他的病已好,又有个多情的少女陪在身边,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凄然地一叹,缓缓站了起来,“走吧,要走就在此刻,再迟你就走不动了。”

她黯然推开了向东的窗户,轻轻道:“我走了,你不要怪我,我这是为了你好,其实……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永远陪着你……”语声未了,泪珠终于又自沾一哦湿一哦了她方自擦干的面颊。

穹苍一哦陰一哦冥,南宫平仰天低叹道:“吟雪,曼青,不要怪我,我走是为了你们的幸福,我家中已遇恶变,前途未卜吉凶,怎忍拖累了你们”深深吸了口气,一掠出窗。

黑暗中突地传来一阵哀怨的歌声:“……他三人含泪各分西东,只惟愿往事都能成梦,是梦是真是真是梦到后来谁也分不清楚,问苍天情是何物,却教人都为情苦……”

一个缕衣盲眼的老人,手拉胡琴,自一哦陰一哦暗的墙角下走过,一个苍白而憔悴的女孩子轻轻牵住他的衣角,这老人莫非也有过凄恻的往事否则他怎能唱出如此动人的哀歌

南宫平悄然落在他们身后,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心中只反复咀嚼着那两句哀歌:“情是何物,却教人都为情苦……”

顿时间他只觉悲从中来,不能自已,长叹一声,迅快地奔入黑暗中,远处一点晨光方露。

夜一哦色一哦如墨,急风骤雨,一座高达三丈的门户,耸立在漆黑的夜一哦色一哦中,石门上满雕着微笑着的仙人与狰狞的恶兽,石门后是一条漫长而弯曲的道路,夹道的两行林木,在狂风中旋舞。

茁一哦壮的树木桠枝,低垂在泥泞的道路上,庇护着树下的羊齿草、风铃草,有如壮汉茁一哦壮的臂膀。一条人影,飞快地掠入石门,踏上泥泞的道路。

一声雷震,一道闪电后,这人影微一顿足,前面夜一哦色一哦沉沉,看不到一丝亮光,他满身水一哦湿一哦,衣衫狼狈,自蓬乱的头发上流落的,亦不知是汗珠抑或是雨水,此刻他双眉深深一皱,目光在闪电下四下一扫──如此狼狈的少年,竟仍有如此明亮的目光

凄厉的风声中,只听他暗中喃喃自语:“南宫平,南宫平,你终于回到家了……”

语声在欣慰之中充满凄凉,想见他在这一路之上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自北至南,一路上所有“南宫世家”的店铺,竟被一齐变卖,使得这自生以来,一直受惯奉承的富贵少年,尝遍了世间所有的冷眼与轻蔑,他外面的长衫,也已换做了充饥的食物。

面对狂风,他挺起了一哦胸一哦膛,伸手一掠面上的水珠,再次往前奔去,又是一声雷震,两旁的暗林中,突地响起一声厉叱:“停步。”

眩目的闪电中,两条人影,交剪而出,南宫平身形骤顿,只见两条黑衣疾服的蒙面大汉,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持双笔,拦住道路,右面一人厉声道:“朋友竟敢夜闯‘南宫山庄’,莫非不要命了”

左面一人一哦大喝一声,道:“你既敢闯了进来,还打算再出去么”剑光一闪,直刺南宫平咽喉,招式狠辣急快,一招便要夺人一哦性一哦命。

南宫平呆了一呆,身形急闪,沉声叱道:“两位住手!难道不认得在下是谁么……”

右面一人双笔交错,闪起两点寒芒,疾点南宫平左胁两大要一哦穴一哦,厉喝道:“无论是谁,在这三十日里,也不能擅入此间一步。”

南宫平左掌斜挥,后退三步,再次沉声道:“两位住手,在下便是南宫平。”

持剑大汉身形一顿,突地纵声狂笑起来,道:“南宫平,南宫平,你已是第四个假冒南宫平妄图混入此地的人了。”语声未了,剑光再展,霎眼间又自攻出三招。

南宫平怒道:“两位如不相信,南宫平只得闯上一闯了。”左手一领对方眼神,右掌抢入剑光,呼地一掌,击向对方肩上,这一掌招式虽凌厉,但仍无伤人之意,只是攻向对方不致命之处。

持笔大汉厉声道:“此刻这‘南宫山庄’,已被十七位武林高手护住,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攻入此庄一步!”

此人语声沉重,招式激厉,每发一招,必是南宫平必先自救之处,那持剑大汉的招式却是飞扬灵挺,剑光闪闪,点水难入。

南宫平心中满是疑一哦团一哦,恨不能早些见着自己的爹爹,此刻偏又被这两人阻扰,他赤手空拳应付这三件兵刃,一时之间,竟然脱身不开。

风声呼啸,泥水飞激,石门外突又掠入三条黑影,持剑大汉眼神一扫,沉声道:“石老二,又有点子进来了!你快过去招呼。”

持笔大汉“石老二”皱眉道:“这三人身法不弱,你还是快发讯号……”:

持剑大汉冷笑道:“我兄弟两人今夜若不能把守此处,以后还见得了人么”突地手腕一扬,三道银光破空飞出,直击冒雨而来的三条人影。

石老二呆了一呆,亦拧身扑了上去,只见这三条人影当中一人手掌一挥,竟将这三道银光一齐反震回来,石老二双笔一错,叮叮叮三声,将暗器击落,厉声道:“黑夜闯庄的朋友,快退回去。”

夜雨中只见这三条人影,亦是一身疾服,黑衣蒙面,左右两人手持双刀,当中一人却是赤手空拳,蒙面的丝巾下,微微露出一截白须,三人齐地冷笑一声,疾攻而上。

石老二手腕震动问,双臂暴起十数点乌光,分击这三人当一哦胸一哦大一哦穴一哦!

蒙面白须老人双臂一张,身形突顿,纵声道:“拦路的朋友可是‘点苍’双杰石氏昆仲么”

石老二厉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若不退回,休怪我手下无情。”说话之间,笔势不停,“错落梅花”,连发三招。

蒙面白须老人冷笑一声,双臂振处,骨节一阵山响,沉声道:“两位退下,让老夫来见识见识点苍绝技!”

两个手持双刀的蒙面人,刀花一舞,齐地退下,蒙面老人已与石老二打在一处,三招一过,蒙面老人厉叱一声,手腕一反,掌中突地多了一条形状极为奇特的乌骨长鞭,只听一阵凌厉的呼啸划空而过,鞭势如风,“狂飚落木”、“风卷残云”,两招四式,霎眼间便将石老二卷入激厉的鞭风中。

石老二目光一凛,失声道:“任狂风。”

蒙面老人哈哈狂笑道:“不错!想不到二十年归隐湖山后,武林中还有人认得老夫。”

持剑大汉目光亦自一凛,他拼力缠住南宫平一双铁掌,已是吃力万分,此刻一听这蒙面老人竟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巨盗,心头更是大惊,左手一探衣襟,甩手抛出一道乌光,破空急上,只听“波”地一声,这道乌光竟凌空震散,散出一蓬火雨。

南宫平被他拼死缠住了,心中更是惊疑,他两人若是护守庄院,为何行踪却又如此隐秘蒙面藏形,显见是不愿被人看出他们的身份,这任狂风洗手已有二十年,此来又为的什么

心念一闪而过,只听石老二道:“任狂风,你不惜破了二十年前金盆洗手时发下的重誓,难道不怕‘风尘三友’等找你么”

任狂风哈哈笑道:“江湖间数十年未见‘风尘三友’踪迹,只怕他三人早已死了,老夫重誓已解,听到这里有百十万两银子,不觉又手痒了起来,奇怪的是大名鼎鼎的‘点苍双杰’,今日怎会为人看家护院,难道那百十万两银子里,也有你一份么”

石老二冷笑道:“你若想来动这里的珍宝,你是做梦!”

双笔翻飞,只守不攻,但已被任狂风掌中这一条奇形长鞭,一哦逼一哦得透不过气来。

南宫平剑眉一皱,大喝道:“住手。”

持剑大汉剑势一缓,南宫平突地翻身一掌,直劈任狂风的后背,这一掌风声虎虎,却已用了全力。

任狂风身形一扭,掌中长鞭,竟被这一掌震得荡开半尺。

石氏昆仲不禁怔了一怔,任狂风更是心头一惊,沉声叱道:“少年人你这是干什么老夫若是攻入此庄,那百十万两银子,少不得你也有一份,快些退后,将那石老大收拾下来!”

持剑大汉“石老大”讯号发出,援兵却未见到来,心下不禁暗暗着急,闻言大喝道:“朋友休要被他所骗,这姓任的有名心狠手辣,打家劫舍,有如狂风扫叶,半片不落,再也不会分给你的,你若是助我将之击退,我兄弟两人倒可送你一些盘缠。”

南宫平掌势如风,耳中听得这些人将自己家中的财宝分来分去,竟将自己看成个线上开扒的强盗,心中不知是笑是怒。他虽对石氏兄弟行迹颇为怀疑,但人家毕竟是在帮助“南宫世家”护守庄院,是友非敌,而这任狂风却显见是来谋劫财物。

十数招一过,他只觉这昔年横行江湖的巨盗,武功果有过人之处,一条鞭施展开来,当真有如怒飚狂风,教人难以抵挡。

那任狂风心头却更是骇异,这少年赤手空拳,居然能抵敌自己掌中这一哦柄一哦长鞭,丝毫不呈败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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