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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回 武林大豪的婚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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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雨身一哦子一震,手里的书卷也落到地上,呆呆地愕了半晌,突然狂笑道:“好呀!展梦白,你居然成亲了”

突又顿住笑声。恶狠狠地瞪住王三,大声道:“你笑什么”

王三骇得一呆,放下酒坛,悄悄转身而去。

南燕轻叹一声,正要去劝慰于她,却被金非拉住。

只见萧飞雨双目圆睁,在舱里走来走去。

金非故作不见,也不去理她,只顾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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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雨忽而冷笑,忽而低语,喃喃道:“好,好,你成了亲最好……”忽然扑到南燕身上,放声大哭道:“不行,不行,他不能和别人成亲的呀!”紧紧抱住南燕身一哦子,泪珠涌一哦泉般流一哦出。

南燕轻一哦抚一哦着她头发,黯然叹道:“雨儿,你……”

一句话没有说出,自己也流下泪来。

突听金非哈哈大笑道:“可笑呀可笑!”

南燕怒道:“人家这副样子,你还说可笑”

金非笑道:“自己的心上人跑了,便该设法追回,哭死也哭不回来的,你们却只知流泪,岂非可笑得很”

南燕道:“纵不流泪,又有何办法”

金非道:“自有办法,只可惜我们的雨儿根本不愿人提起展梦白,想必是不喜欢他,我也不必麻烦去想了。”

萧飞雨突然抬起头来,道:“谁说我不喜欢他”

金非哈哈大笑道:“哦哦,原来你是喜欢他的。”

萧飞雨破涕一笑,道:“我喜欢他,非常喜欢他,舅舅想听我说这句话,我就说出来,我才不害臊哩!”

南燕也不禁展颜笑道:“傻丫头他要听你说,你也不该说的呀。喂,你有什么办法,还不快说。”

金非道:“雨儿,抬起头来,我问你,我写下的那本武功秘笈,若是被人抢去了,又当如何”

萧飞雨道:“再抢回来。”

金非哈哈笑道:“不错,凭本事再去抢回来。书既如此,人也一样,莫说展梦白还未拜堂,便是已拜堂,也要抢回来,想当年你阿姨还不是险些被人抢去了,若不是我抢得快,嘿嘿,只怕……”

南燕惊笑道:“哎呀,你……你这疯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但雨儿是个女孩子,可不能和你一样赖皮。”

金非两眼一瞪,大声道:“要一哦爱一哦个人,便堂堂地去一哦爱一哦他,这本是正大光明的事,男女有什么两样”

萧飞雨呆了半晌,突也大声道:“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看他和别人成亲,抢也要抢回来。”

金非敲掌大笑道:“对了,这才是女中大丈夫说的话,若只会哭哭啼啼,就不是我家萧飞雨了。”

南燕又是摇头,又是欢喜,忍不住笑道:“只有你这样的坏人,才会想出这主意,喂,你们什么时候去呀!”

萧飞雨道:“现在就走。”

南燕“噗哧”一笑,道:“你好急呀!”

金非大笑道:“自然该现在就走,这才痛快,雨儿这样的女孩子,我瞧着都一哦爱一哦,那展梦白若不是呆子,瞧见雨儿,便该飞跑着过来了。”仰首痛饮了三杯美酒,拍案道:“他若是呆子,老夫便将他脑袋摘下来。”

南燕摇头笑遭:“雨儿和你在一起,看来要变得越发狂了。”

她含笑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一哦子,道:“看来我也只好陪着你们老少两个狂人,去走上一遭。”

萧飞雨笑道:“谁叫你是我阿姨,又是他妻子”

南燕笑骂道:“疯丫头,现在高兴了么”

金非大步走到船头,仰天伸了个懒腰。

夜风扑面,他只觉一哦胸一哦中豪气顿发,暗自笑道:“懒了多日,再不动一动身手,只怕骨头都要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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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只听远处一阵衣袂带风之一哦声,划空而过,风声轻摇,但万籁俱寂,在金非耳中听来,却极清晰。

要知他困在泥淖中二十年,岁月是何等凄清寂寞,静寂的岁月,却使他练成了非凡的耳力。

便是数十丈的蚊鸣蚁动,他也可听得清清楚楚,何况这夜行人行动虽小心,轻功却不甚高明。

只听那夜行人到了远处江边,便停下脚步,口中似乎在喃喃低语:“姑一哦娘一哦,我只是奉命而行,你死了也莫怨我。”

金非双眉微皱,暗忖道:“这是什么把戏”

他本已静极思动,何况此刻一哦胸一哦中充满豪气,正想管一管人间闲事。

当下他肩头微动,便待飞身掠去。

只听见萧飞雨轻呼道:“舅舅,你……”

金非沉声道:“噤声,来,随我去看热闹。”

语声中他已纵身而起,萧飞雨满心好奇,自然立刻跟了过去。

这两人身法是何等轻灵迅急,眨眼间便已掠至数丈开外,只见江岸荒凉处,果然影绰绰地站着个人。

金非与萧飞雨悄然藏了身形,屏息而望。

那人影肩头本自背着个极大的包袱,此刻他解一哦开包袱,里面竟是个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锦衣女子。

他望着这女子轻叹了一声,摇头笑道:“叫我将你这样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活活淹死,我心里实在有些不忍。”

说话间他已找了几个大石头,放在包袱里,喃喃接着道:“但大爷定要除去你,我也没法子。”

那女子也不开口,一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茫然望着一哦群一哦星,似乎根本未将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金非奇道:“这女子倒奇怪得很……”

萧飞雨立刻怂恿着道:“去么,去看看。”

金非笑道:“看来你比我还喜欢多事。”

笑语间,身形已轻烟般窜了出去。

那人影乃是个三十左右的黑衣汉子,此刻正待将那女子再塞一哦进包袱,突听一股急风,自天而降。

他大惊之下,还未及转身,却被只钢铁般的手掌紧紧扣住了脉门,浑身立刻失去了力气。

他做梦也未想到世上竟会有人出手如此迅快,大惊转身,只见两道野兽般冷森森的目光,正狠狠地瞪着他。

他心头一寒,垂下目光,却又见到那只扣住他脉门的手掌上,满生着灰茸茸的长一哦毛一哦,更宛如鬼魅野兽一般。

金非见了他惊恐之态,心里暗暗好笑,口中却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害这女子”

那黑衣汉子早已骇得满身冷汗,牙关颤一哦抖,道:“这……这不是小人的事,小人只是奉大爷之命来的。”

金非道:“谁是你家大爷”

黑衣汉子道:“唐……唐……迪……搜魂手唐迪。”

金非双眉一皱,道:“他可是蜀中唐门中人”要知他久已脱离江湖,否则绝不会不知道此人声名。

黑衣汉子道:“他便是当今唐门的掌门人。”

金非暗奇道:“这女子是谁唐迪为何要害她”

黑衣汉子道:“这女子和我家少爷有了私情,被老爷发现,而我家少爷已要成亲了,所以老爷才令小人将她带到远处,毁一哦尸一哦灭迹,免得阻碍少爷的婚事。”他本也有些胆量,平时绝不会如此容易地便将一切事招出来,否则“搜魂手”唐迪,又怎会将此等隐密之事交托于他

但在如此暗夜凄风中,他骤然见到金非这般鬼魅的身形,野兽般的面目,实不禁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是以金非问他一句,他便不敢少答半句。

萧飞雨却站在金非身后,凝望着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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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哦色一哦中见她神情仍是茫然一片,眼睛望着天上,谁也不看,仿佛这一切事的发生,却与她无关系的。

萧飞雨心中一动,突然失声惊呼道:“呀,是她。”

金非回首道:“你认得她”

萧飞雨道:“这女孩子便是那杜云天的女儿,那日我在柳淡烟的花林中见过她一面,为何她爹爹不在了,她本是一哦爱一哦着展梦白的,怎地又与那唐门中的后人有了私情……”

她心中充满着惊诧,只顾喃喃自语,却未见到金非面上已变了颜一哦色一哦,野兽的目光,更变得异常狰狞。

那黑衣人见到他神情,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杜鹃,却垂下了目光,瞧了萧飞雨一眼,突然泛起一丝茫然的笑容,道:“展梦白,你也认得他”

萧飞雨幽幽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忘了么,那日在……”

杜鹃突也轻轻长叹了一声,目中突然流下泪来,低垂着头道:“展梦白……我再也不能见你了……”

萧飞雨见她目中充满了幽怨的泪光,心中不禁大起怜惜的心,黯然笑道:“我们救了你,你还是可见到她的。”

杜鹃凄然一笑,流泪道:“我知道,我……我已再不配见到他了,我……我已有了丈夫。可惜我丈夫要娶别人了。”

萧飞雨呆了一呆,心头更是黯然。

想到杜鹃的苦命身世,她心中突然大生义愤之心,大声道:“不要紧,我替你去将你丈夫抢回来。”

突听南燕在身后笑道:“好呀,你不但自己要抢丈夫,还要替别人抢。”她看不到两人,也已赶来。

萧飞雨面颊微微一红,目光转处,突见金非呆了似的站在那里,面一哦色一哦可怖之极,不禁骇然道:“舅舅!”

金非身一哦子一震,忽然仰天狂笑道:“杜云天,杜云天,你害得我不生不死,过了二十年,不想今日苍天却教你女儿落在我手中。”双臂一振,骨节山响,张开十指,向杜鹃头顶抓了下去。

萧飞雨扑过去挡住了她,大骇道:“舅舅,你不能……”

金非双足跳起,须发皆张,厉声道:“为什么我不能她爹爹害了我,为何我不能害她”

萧飞雨颤声道:“但……但……”

南燕厉声道:“她爹爹和你有仇,与这小女孩子有何关系,你若敢动她一指,我就死在你面前。”

金非怔了一怔,突然野兽般暴跳起来,双手扯着头发,像疯了似的,嘶声道:“二十年,二十年,我好恨。”

他脾气虽然凶暴,却丝毫不敢违背南燕的话,普天之下,也只有南燕一个人劝得住他。

南燕大声道:“你若恨,也只该去找杜云天。”

那黑衣汉子见这三人男的丑如野兽,女的却美如仙子,武功却又都是那么惊人,早已看得呆了。

他手腕虽已被放,但呆在地上,竟不知逃走,此刻情不自禁地脱口道:“杜云天,他也在唐家。”

金非身一哦子一震,停住了疯狂的跳动,又自呆了半晌,突又仰天狂笑道:“好极了,好极了……”

他指着杜鹃接道:“我要将他女儿带到他面前,要他知道自己女儿的丑事。哈哈,这老儿一生自命清高,听到他女儿居然如此,心里不知要怎么想了……”突又抓住那黑衣汉子的手掌,厉声道:“你想不想死”

黑衣汉子苦着脸道:“小……小人家里还有老母……”

金非狂笑道:“你若不想死,回去就莫说遇到了老夫,这于你也有好处,否则唐迪也未见能放过你。”

黑衣汉子道:“小人回去,只说杜姑一哦娘一哦已死了……”

金非道:“这才是聪明人,去吧!”

手腕挥处,黑衣汉子便被抛到三丈开外,在地上滚了两滚,挣扎着翻身爬起,不要命地飞奔而去。

此刻穹苍繁星渐疏,夜一哦色一哦已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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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竿高挑,一串长达三丈的“万子南鞭”,自竹竿梢头,笔直垂落到地下,不住随风摇曳。

然后,火信燃起。

一连串轻雷般的“劈叭”声响中,彩纸四下飞扬。

这已是黑燕子唐燕的婚期前夕了。

傍晚,这以毒一哦药一哦暗器名震天下的武林世家,更是热闹,石屋外已搭起了十座连云长棚,为的是接待来自四方的宾客。

一里外,见有车水马龙流动,显见这垂名百年的暗器世家,在武林中的声势,至今未衰。

古老的石屋四周,深邃的庭院中……到处俱可见到把臂谈笑的武林豪士,空气中充满了酒香。

夜一哦色一哦越深,酒香越浓,谈笑声也更热闹。

然而,在这充满了笑声的武林世家中,却有两处地方,始终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喧嚷。

一处是山坡侧的一个宽阔深邃的石窟,虽然没有人能看到这石窟中情况,但谁都知道这便是唐门炼制暗器的重地。

石窟前往来交叉走动着十六个长衫弟子,人人神情肃然,他们身上虽无带着兵刃,但隔着长衫也可看到他们腰边凸起的镖囊。

镖囊中,不问便可知是唐门名震天下的毒一哦药一哦暗器了,谁敢轻捋虎须,妄入这石窟一步

另一处是山坡高处的数间一哦精一哦舍,此地虽然无巡逻,但所有的嘈杂之一哦声,到了这里,便突然寂绝。

只因大家也早被嘱咐过,知道此地便是“老祖宗”的静居之处,“金臂佛”昔日威名犹在,有谁敢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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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哦精一哦舍静静地浸浴在星光里,窗户中透出舒适的灯光,红尘中的纷扰,都已被隔在窗外。

然而,此刻唐门中禁地里,却突有一条人影移动。

他穿行在林木一哦陰一哦影间,脚下不带丝毫声息,夜一哦色一哦中只见他目光比星光还要光亮,正是展梦白。

林木那边,也有个人影穿掠而来,轻轻弹了弹指甲。

展梦白沉声问道:“是唐兄么”

语声未了,黑燕子已窜到他面前,紧紧一哦握着他手掌,惶声道:“展兄,你还没有探出她的消息么”

展梦白叹道:“我本已说动令妹,她代我探寻,哪知道这一日一一哦夜间,竟未见到她人影。”

黑燕子悄声道:“只怕她也知道害臊了,整日都躲在屋里,展兄,别的地方,你都探寻过了么”

展梦白颔首道:“小弟已都尽力找过了,只有这里。”

黑燕子变一哦色一哦道:“这里是万万去不得的。”

展梦白沉声道:“你听着,再过片刻,外面又要燃放鞭炮,小弟方才已暗中试过,鞭炮的响声颇长,直到我数到二十一时方才停止,而且响声可传到这里,这段时间,已足够我在这五间一哦精一哦舍四侧查看一周,有炮声扰乱老祖宗的耳目,我若再小心些,想必不致被他发现行踪。”

黑燕子额上已流下汗珠,道:“这……这还是太冒险了。”

话声未落,远处已有鞭炮之一哦声,啪地乍响。

展梦白道:“我去了……”身形随着语声窜出,轻烟般掠向那一哦精一哦舍的屋檐下,鞭炮之一哦声已连环响起。

黑燕子满头大汗,眼睛睁望着那浸浴在星光下的一哦精一哦舍屋影,口中暗暗数到:“一、二、三……”

展梦白身形移动,心中亦在默数:“一、二、三……”

数到“二十一”时,鞭炮之一哦声,便将停止,那时他的行动,便难保不被屋中的老人发现。

但一哦精一哦舍四面的窗户,俱都紧紧关闭着,他暗中已默数到“十三”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他心里正自焦急,突听窗户中传出了那老人的厉呼之一哦声:“胡说……拿酥糖来……这事万万不可行的。”

接着,便是那长衫老人──“搜魂手”唐迪的声音,低低道:“但这件亲事,与我们有利,他定要催梦草陪嫁,孩子也无办法。”

此刻鞭炮之一哦声已止,但展梦白听到“催梦草”三字,便再也舍不得离开,纵冒危险,也要听下去。

只听老人厉声又道:“催梦草是万万不能给他,别的事都可以,你知道么……再拿块酥糖来。”

唐迪的声音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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