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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勾心斗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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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武微笑道:“这天杀星果然不愧是个侠盗!”

突见那冯百万长身而起,大声道:“不用一哦摸一哦了,剩下的二十四件,本人一齐买下来了!”

海大少望了他几眼,大声道:“拿银子来!”

冯百万将一张银票交给身后的玉潘安潘乘风,道:“这里是一万二千五百两,找五百两回来。”

“玉潘安”微一迟疑,缓缓接过银票,缓缓走了过去。大厅间的气氛,猛然沉重了起来,只因江湖中几乎人人知道,“玉潘安”与“天杀星”是解不开的死对头。

只听“天杀星”海大少嘿嘿一阵狂笑道:“姓潘的滚回去,俺海大少只和主子做生意,奴才拿来的银子俺不要。”

潘乘风脚步突顿,苍白的面容,越发没有一点血一哦色一哦。

海大少狂笑道:“叫你做奴才,难道叫错了么”

潘乘风缓缓缩回手掌,手指触及了剑一哦柄一哦。

海大少双掌紧一哦握,指节已一哦捏一哦得隐隐发白。

四道满含愤怒怨毒的目光,互相凝注着。

李洛一哦陽一哦突然轻咳一声,走来取过潘乘风的银票,换回海大少的布袋,笑道:“生意做成了。”

潘乘风默然将布袋交给冯百万。他始终一言不发,但目光中却已闪动起一片锋利的杀机。

“天杀星”海大少嘿嘿冷笑数声,选了几张银票交给李宅的账房,口中犹自骂道:“软骨头的奴才!”他边骂边走,走到冯百万面前时,突然停下脚步,大笑道:“这些都不值钱,你奴才却有一顶最值钱的碧绿帽子,要卖给你。”

冯百万怔了怔,道:“什么碧绿帽子……”突地想起这句话的含意,面孔挣得通红,怒骂着拍桌而起。

但海大少已去得远了,一面挥手高歌道:“五湖四海任遨游,天下金银予取求,看得人间不平事,乘醉挥刀快恩仇!”歌声激昂,动人心魄。

冯百万骂声越来越低,潘乘风仍是默然垂手而立。

大厅中气氛沉寂了一阵,交易又开始恢复了正常──惊诧激动的情绪,以及低低的窃笑与低语,都已平息。但直到夜点上来时,有许多席桌子仍是空着的。黑星天、白星武却在暗中忖道:“第四号桌子果然仍是空的。”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甚是得意。

白星武目光四转,口中缓缓道:“步骤还记得么”

黑星天低语道:“先在这里制造纠纷,让别人无暇注意到后院,再到马厩中放把火,叫李家仆役忙着去救火,然后再动手。”说到这里,他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此事说来虽易,但……唉,你我两人怎能在此制造纠纷呢”

白星武沉吟半晌,亦自叹道:“你我人手确是太少了些,只怕潘乘风这厮没有胆子,否则纠纷早已起了。”

说话之间,突见一个满身褛衣的老太婆,扶着一个十三四岁的跛足少年,缓缓走了进来。她手中紧一哦捏一哦着一只破布袋,昂首走了进来,衣衫虽是破旧,但神情却宛如扶着奴婢的贵妇。

大厅中所有的目光,立刻都被她吸引住了。只见她缓步走向第九号桌上,望也不望众人一眼。走到大厅中一哦央时,破布袋里突地漏出了许多珠子,一阵“叮当”声响,宛如急弦琵琶。晶莹耀目,龙眼般大小的珍珠,落满一地,在辉煌的灯光下,四下滚一哦动,转眼望去,也不知道有多少粒。

褛衣老妇人尖呼一声:“我的珠子!”

李剑白已忽地窜了过来,高举双手,沉声道:“各位贵宾暂且莫动,待在下为这位老夫人拾起珠子。”

要知龙眼般大小的珍珠,如果只有一粒,已是价值不菲,若是失落了,谁也不愿担当这罪名。四下众人,立刻呆了起来,谁也不愿动弹一下。

黑星天、白星武对望了一眼,悄悄的站了起来,自厅旁的一个边门中走了出去,两人齐地仰天吐了口气。

白星武道:“天助你我,但事不宜迟,要快。”

黑星天道:“正是要快!”语声中他两人已沿着一哦陰一哦暗的屋檐边走了数丈,到了四面无人之处,两人齐地跃身而起。

白星武道:“你去放火,我先去守着那里。”两人微一招手,左右急窜而出。

第四重院中,灯火朦胧。昏黄的窗户中,有两条朦胧的人影,他们互相依偎在窗前,似乎谁也没有晓得。

过了半晌,男子的身影突地站了起来,一手推开窗子,窗外的月光,便映上了他英俊的面容。长而带采的剑眉,炯炯有光的眼神,以及挺一哦直的鼻梁,使得他看来在英俊之中又带着些书生的清秀。但他那白皙的皮肤,和嘴角微微上一哦翘的嘴唇,却又使他看来还带着孩子的天真和天真的倔强。

他凝望着窗外的月光,一哦胸一哦腔不住起伏,似乎有些气恼。

那女子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缓缓回过头……在月光下望去,她的美,更令男子动心。

她眼皮中似乎含蕴着一种令男子无法抗拒的魅力,轻轻瞟了那英俊少年一眼,柔声道:“你生气了么”

英俊少年冷“哼”一声,不理不睬,但那少一哦妇的玉手已搭上他的肩头,樱一哦唇也已附在他耳边。

她在他耳边轻轻道:“求求你不要生气,好么”

英俊少年忽然长叹了一声,转回头去,道:“我不是生气,我只有些不懂,你为什么定要到这里来”

那美貌的少一哦妇垂下了头,道:“你为什么不愿来”

英俊少年一咬牙,突然伸手反握着她的肩头,道:“你告诉我,你有许多苦衷,你正在受着恶势力的压迫,要我救你,要我帮助你……”

少一哦妇抬起眼皮,望着他幽幽道:“你不愿意”

英俊少年叹道:“我怎会不愿莫说你曾经救过我的一哦性一哦命,就是……就只论你我的情感,你叫我去赴汤蹈火,我也心甘情愿的。”

那少一哦妇柔声道:“你对我好,我知道……”她眨了眨似有泪光的眼睛,轻轻偎入少年的怀里。

少年yan起眼睛,黯然道:“我若对你不好,怎会答应你,将你带出来,还要将你带回家去,只是……”

他霍然推开了她,大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个待罪的门人,我带你回去,就不知要担多少风险,甚至还可能受到门规的处治。”

那少一哦妇突地轻轻呜咽起来,一哦抽一哦泣道:“我是个可怜的女孩子,我若不依靠你,叫我去依靠什么人”

少年的怒容渐渐平息,柔声道:“我当然要保护你,无论怎么样,我也要将你带回家去。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一直回去”

少一哦妇轻泣道:“珠宝,你知道不知道女孩子对珠宝的引一哦诱,是永远没有法子抗拒的我早就想到这里来了,我……”

那少年叹道:“你可知道,江湖中我有多少仇人”

少一哦妇道:“你为什么不化装、易容……”

英俊少年剑眉一轩,怒道:“身一哦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给我的容貌,我为何要隐藏,为何要易容”

那少一哦妇又倒人他怀里,道:“小云,不要生气,我们马上就走,好么你放心,没有人会伤害到你的。”

她轻轻抬手,移去了窗上的支架,窗子又落了下来,但是她手掌抚过的窗台上,却竟然留下了一只指印。她指上仿佛涂有磷粉,这指印便在夜一哦色一哦中闪闪地发着光,像是一只魔鬼的手掌,在地狱边缘留下的痕迹。这的确是地狱边缘,只因此刻房中一哦正是充满一哦陰一哦谋的地狱。

那美丽的少一哦妇,却比魔鬼还要凶险可怕得多。

她,便是“落日马场”主人司徒笑的情一哦妇温黛黛。她以她的美貌、手段、狡黠与柔情,编织成一个温柔但却可怕的陷阱,引一哦诱少年云铮投落了下去。她编造了一个故事,将自己说成一个可怜而无助的女子,然后求云铮将她带出来。她求云铮……“带我逃出去,带我逃到天涯海角,让我们永远厮守在一起,我要远离这丑恶的世界,我只要你……”

任一哦性一哦、倔强、天真而热情的云铮,很容易就上了她的圈套。他发誓永远保护她,甚至要将她带回家去。他要将她带回“大旗门”的根据地,受到最妥善的保护,因他还要在江湖中流一哦浪一哦,三年后便可永远和她厮守在一起。

云铮的计划,正是温黛黛最大的希望。

她将云铮的话告诉了司徒笑,自司徒笑那里,要来了一笔为数甚大的银子,便跟随云铮一起“逃”出。她一路都留下了暗记标志,让司徒笑可以暗地跟踪。云铮再也不会想到,他正带着自己的仇敌走回家去。

此刻,窗子落下了,灯光更是朦胧。对面的屋脊上,却现出了一条人影,正是白星武。夜一哦色一哦中只见他嘴角带着一丝一哦陰一哦险而得意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好小子,这回看你跑到哪里去!”语声未了,远远屋脊后,已冲起一片火光,接着惊呼声,喊叫一哦声,脚步奔腾声……一齐响起。

白星武目光四转,潜身伏下,只听衣袂微响,黑星天已如飞掠来,低语道:“是这里么”

白星武道:“看得清清楚楚,万万不会错了。”

黑星天也伏下一哦身一哦子,道:“可有什么动静”

白星武摇头冷笑道:“想不到大旗弟子,居然也一哦弄一哦了个妖艳的女人,此刻大约已在……嘿嘿。”

黑星天目光转处,突然诧声道:“那是什么”

白星武随着他手指望去,便看到了那只发着惨碧淡光的指印,当下摇头道:“小弟方才也在奇怪,不知那女人在一哦弄一哦什么玄虚。依小弟看来,那女人路道亦不甚正,只可惜一时间探不出她的来历。”

黑星天沉声道:“无论她是什么来历,也该下手了!”

白星武转目四望,只见那边火势仿佛更大,但惊乱之一哦声,已自平息,显见李家仆役,俱都受过严格训练。

沉吟之间,黑星天已掀起块屋瓦,正待扬手掷出。

白星武扬手阻住了他,沉声道:“事已至此,你我不如索一哦性一哦窜进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黑星天轩眉道:“好!”

两人齐地纵身掠下屋脊。他两人联手已久,彼此均有默契,微一以目示意,便待分自前后两扇窗子里闯进去。哪知他两人身形方自落下地面,斜地里突然飞来一点寒星,来势虽快,却不带半点风声,直打黑星天的肩头。黑星天全心俱在屋后,竟然毫未觉察,白星武突地飞起一足,直踢黑星天一哦胸一哦腹之间。

黑星天暗骂道:“你疯了吗”急地闪身避过。他避开了这一一哦腿一哦,同时也避开了那点寒星。

只听风声一响,暗器已自他耳边擦过。白星武举手微指暗器发出的方向,甩转身,“龙形一式”,颀长的身躯,便随着这一指之势,箭般窜去。黑星天自也知道了原委,引臂随之掠出。只见旁边屋脊上人影微闪,又是一点寒星打到。黑白两人拧身耸肩,左右掠上了屋脊,两人心中俱都大为惊异,想不出是谁在暗中偷袭。

白星武暗惊忖道:“难道他两人还有护守难道此地还有别的大旗弟子难道我们的行动已被李洛一哦陽一哦发现”

黑星天忖道:“莫非屋中那人已发现我俩行踪,是以故意作出安寝之状,却暗中绕来先发制人”

两人心中,俱有鬼胎,谁也不敢惊动了屋中人,更不敢惊动李宅弟子,各自闷声扑了上去。只见屋上人影在瓦面上轻轻一滚,竟滚到黑星天的面前。黑星天掌上早已满蓄真力,当下闷一哦哼一声,举掌切下;白星武已自转身扑上,飞足踢向这人影的背脊。

他两人前后夹攻,俱都用了八分真力,发掌出足的步位,更都是那人的致命之处,有心要将此人立时毙在掌足之下。那人影前后被击,仍然临危不乱,微一拧身,蓦地自黑白两人足掌之间窜了过去。

黑星天、白星武暗地心惊:“此人好快的身手!”两人也不答话,如影随形跟踪而至,又是三招击下。

突听这人影轻笑一声,道:“两位真的要下毒手”

黑星天、白星武齐地一怔,勒马悬崖,硬生生收住招式,身形退半步,齐地凝目望去。目光之下,只见那人已仰面卧在屋瓦上,双手抱头,倏然含笑,赫然正是“落日马场”主人司徒笑。

黑星天、白星武惊愕交集,呆了半晌。黑星天翻身扑倒在屋瓦上,低声道:“司徒兄怎也到了这里”

司徒笑微笑道:“小弟知道两位已到,自然追随在后。”

黑星天一哦强笑道:“司徒兄当真是耳目灵通得很。”

面上虽在强笑,心中却有如沸熬油煎,暗暗忖道:“咱得到宝藏的秘密,难道又被这鬼一哦精一哦灵知道了”

要知他虽然号称“七窍玲珑”,但若论心智之一哦奸一哦狡深沉,比之司徒笑却大有不如,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得极为清楚。

只听司徒笑微笑又道:“在下知道的事虽不多,只可惜两位知道的事,却嫌太少了些。”

黑星天、白星武心中鬼胎更盛,两人对望了一眼,白星武突地面一哦色一哦一沉,道:“我弟兄确是知道太少,是以有一事要向司徒兄领教领教!”

司徒笑道:“自己弟兄,怎用得上‘领教’两字!”

白星武沉声道:“那房中一哦乃是大旗弟子,我弟兄正要向他动手,司徒兄怎的突然伸手阻拦”

黑星天目光一转,立刻冷笑接口道:“幸好小弟命不该绝,否则方才便已死在司徒兄手下了。”

他两人做贼心虚,便先发制人。

司徒笑道:“无论是谁,今日要动房中一哦那姓云的小子,小弟便是拼上一哦性一哦命,也要和他干上一干。”

黑星天变一哦色一哦道:“此话怎么讲”

白星武冷笑道:“难道司徒兄也投归了大旗门下”

司徒笑面带微笑,缓缓道:“两位可知道此刻在房中一哦陪着那姓云的小子的妇人是谁么”

白星武道:“管她是谁,我……”

司徒笑截口道:“她便是小弟的一哦爱一哦妾。”

黑星天、白星武又是一愣。

白星武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司徒兄还要解释得清楚些。”他早已翻身卧倒,和黑星天两人将司徒笑夹在中间。

司徒笑道:“两位可看到那淡绿的指印么小弟便是一路跟着这标志而来,两位难道还不明白”

黑星天、白星武,暗中放下了些心事:“原来他此来另有图谋,与我两人之秘密无关。”一念至此,黑星天面上便微微露出一些笑容,道:“司徒兄行事一向鬼神莫测,小弟们怎会明白”

司徒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此处又非谈话之地,在下到了两位的安歇之处,自会将详情奉告!”

黑星天道:“在下落脚在后面的第十三重院落中。”

司徒笑道:“走!”当先跃起,如飞而去。

直到他三人身形俱已消失,后面屋脊的一哦陰一哦影里突地又有人影一动,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月光照耀下,只见这人影满身黑衣,黑巾蒙面,在月光下翻了个身,静静地仰卧在屋脊背后的一哦陰一哦影中,却正是铁中棠。他听到此地另有“大旗”弟子,便猜测到八成定是云铮,只是他行事谨慎,是以未曾贸然寻来,只是暗中留意着黑、白两人的动静,一路跟踪而来,等到黑、白两人要待动手时,他方要出手,不料却另有人先他而动。

他再也想不到出手阻拦黑星天、白星武之人,竟是司徒笑,更想不到跟随云铮而来的,竟是司徒笑之一哦爱一哦妾。此刻他仰视着月光,以最大的智慧思索。他虽然不知道此事的前后始末,但转念之间,却已猜出了八成。刹那之间,他身上不禁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三弟一直将那女子带回家里,岂非是弥天大祸!”

云铮的脾气,铁中棠是深深知道的,当云铮下了决心要做一件事时,谁也莫想改变他的主意。方才窗中的人影,铁中棠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铁中棠看了更是担心。他知道若要想云铮回心转意,必定要拿得充分的证据,揭穿这女子的一哦陰一哦谋,揭穿她的身份来历。他也知道这女子必定是他空前未有的强敌──美一哦艳妖娇而狡猾的女子,任何人都难以对付。何况她背后还有那么强大的势力作为后盾,在这一场斗智兼斗力的战争中,他实无取胜的把握。他必须抓住她的弱点!她的弱点是什么呢

“……珠宝的魔力,任何女子都难以抗拒……”

他忽然想起她口中的这句话,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

xxx</p>华灯又上,盛会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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