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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祸福无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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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鞭老人皱眉道:“又有什么事不好了”

柳笔梧失一哦色一哦道:“钱……钱三哥怎的变成如此模样”

众人目光,又都不禁向钱大河瞧了过去。只见钱大河身一哦子竟已站立不稳,已斜依在石壁上,瘦削的面容,竟已变作乌黑颜一哦色一哦,目中更已全无神光。众人俱都久走江湖,一眼瞧过,便知这是怎么回事了,盛存孝、龙坚石,俱都不禁悚然变一哦色一哦。

柳笔梧道:“他……他可是中了毒”

雷小雕沉声道:“绝无疑问,他必定已中毒了。”

柳笔梧道:“但……但这是怎么回事喝过毒酒的未曾中毒,他未喝毒酒,却已中毒了,这毒是哪里来的”

雷鞭老人沉吟半晌,道:“你两人在路上可是遇着了什么事司徒笑、孙小娇等人,又为何到此刻还未曾回来”

盛存孝道:“弟子们方才在路上确是遇见了件怪事,只是被方才发生之事一扰,弟子竟险些忘记说了。”

雷鞭老人道:“此刻还不快些说来!”

盛存孝道:“弟子本当与小娇等人同回,只因弟子有事与大河切磋,是以便由得小娇与易氏兄妹先行……”

雷鞭老人厉叱道:“易氏兄妹是什么人”

盛存孝道:“亦是弟子同盟兄弟,只因事迟来……”

雷鞭老人“哼”了一声,道:“说下去。”

盛存孝道:“此地惟有弟子先陪前辈来过,而小娇等人却要寻找那路标密记,是以弟子后走却反而先到了。”

他语声微顿,温黛黛心头立刻一动,暗暗忖道:“难怪司徒笑、孙小娇等人还未回来,却不知我早已将那路标方向一哦弄一哦乱了,他们再等一日一一哦夜,只怕也未必能寻着这条秘道。”她暗中不免好笑,口中却自然一字不提。

只听盛存孝接道:“弟子与大河走到半途,突见路旁林中掠出一位红衣头陀,竟无缘无故的,拦住了弟子们之去路……”

雷鞭老人变一哦色一哦道:“红衣头陀……他武功可是不弱”

盛存孝道:“此人武功之高,确实惊人,弟子与大河连变数种身法,也无法将他闪过,只得好言问他,为何无故拦路”

柳笔梧道:“是啊,他凭什么拦住你们的去路”

盛存孝道:“那红衣头陀却只说了句:‘随我来!’弟子们无可奈何,只得跟去,到了树林里,便发现一件奇怪到极处之事。”

那件事显然十分奇怪,只因他此刻说来还不禁为之动容,雷小雕、龙坚石,忍不住齐地脱口问道:“什么事那般奇怪”

盛存孝长长吐了口气,道:“那件事乃是……”

原来盛存孝与钱大河两人一入树林,便发现一人被高高吊在树上,一身肌肤,漆黑如铁,只穿条犊鼻短一哦裤一哦。树下站着个披头散发,满面泪痕,看来有些痴狂的少女,手里拿着根藤条,正不停地向吊在树上的人鞭打。

奇怪的是,她每一哦抽一哦一鞭,目中便要流一哦出数滴眼泪,心头似乎痛苦已极,但鞭子却决不停顿,下手也决不容情。更奇怪的是,被吊在树上的那人,眼睛虽睁得大大的,身一哦子却似已麻木,藤条一哦抽一哦在身上,也丝毫不觉痛苦。盛存孝与钱大河虽然久走江湖,但瞧见这情况,也不禁为之呆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俱都作声不得。

过了半晌,盛存孝终于问道:“大师究竟有何见教将在下等带来此间,究竟为的是什么在下等俱有要事在身,委实不得不走了。”

红衣头陀道:“你两人要走也容易得很,洒家随时都可放行,但你两人首先却必须要答应洒家一件事。”

盛存孝道:“什么事只要……”

红衣头陀截口道:“此事于你等全无伤损。”

钱大河道:“既是如此,便请大师吩咐。”

红衣头陀道:“只要你两人用尽毕生功力,向此刻被吊在树上之人,重重击上一掌,便立时可以走了。”

这要求自是大出盛存孝、钱大河两人意料。

盛存孝道:“但此人与在下等素无冤仇,在下怎忍出手伤他何况,他既已被大师制住,大师为何不自己出手”

红衣头陀道:“你可知他是洒家的什么人”

盛存孝道:“自是大师的仇家。”

红衣头陀道:“错了,他乃是洒家唯一弟子。”

盛存孝又是一怔,大奇道:“莫非他犯了大师门规……若是如此,大师更该自整家法,却为何定要在下出手”

红衣头陀不答反问,又道:“你可知此刻一哦抽一哦打他的少女是谁”他嘴角始终带着丝诡秘的笑容,此刻这笑容已更是明显。

盛存孝道:“这……这在下更猜不出了。”

红衣头陀一字一字缓缓道:“这少女便是他的女儿。”

盘存孝与钱大河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两人目定口呆,张口结舌,更是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红衣头陀微微笑道:“由此可见,洒家要你等出手是绝无恶意的了,你两人还考虑什么还不快快动手”

钱大河怔了半晌,喃喃道:“连他女儿都在一哦抽一哦打于他,咱们为何不可”果然纵身掠了过去,全力一掌拍出。

他并非徒有虚名之辈,这一掌拍出,力道自是非同小可,那人虽被震得整个人抛了起来,但果似丝毫不觉痛苦。

盛存孝见此情况,自然也只得出手了。

盛存孝简略地说出这段经过,众人自都早已听得动容──这件事情委实充满了悬疑与诡秘,令人无法猜测。

只听盛存孝长叹一声,又道:“弟子一掌拍出后,那红衣头陀果然将弟子们放了,但……但弟子直到此刻,还猜不出他如此的做法,究竟是为的什么”

雷鞭老人皱眉沉思,别人自更无法回答他这问题。这时盛大一哦娘一哦与黑星天早已醒转过来,两人亦都惊得呆住。

火光闪动之下,但见温黛黛满头汗珠,涔一哦涔而落,嘴唇微微颤一哦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出口。雷鞭老人一眼瞧见她神一哦色一哦,问道:“你想说什么”

温黛黛倒一哦抽一哦了口气,喃喃道:“毒神之体。”

雷鞭老人面一哦色一哦突变,一把拉住她衣襟,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温黛黛一字字道:“毒神之体。”

雷鞭老人身一哦子突然为之震慑,缓缓松开了手掌,缓缓倒退三步,双目圆睁,须发皆动,喃喃道:“毒神之体……不错,毒神之体,老夫本该早巳想到。”突然转身,面对盛存孝,嘶声接道:“那红衣头陀,可是身高八尺,头大如斗,甚至连头与双眉,都是血也似的赤血颜一哦色一哦”

盛存孝奇道:“不错,但……但前辈怎会知道”

雷鞭老人咬牙道:“老夫认得他。”

盛存孝忍不住又问道:“他是谁”

雷鞭老人沉声道:“他便是万毒之尊,飧毒大师。”

这几个字说出,每个字都似有千钧之重,压得众人面容扭曲,呼吸沉重,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雷鞭老人突又顿足道:“但他这毒神之体,是几时练成的,老夫却不知道。他毒神之体既成,这……这怎生是好”

众人见到这睥睨一世,全无畏惧的雷鞭老人,此刻竟也对这“毒神之体”如此震惊,心头不禁更是骇异。

盛存孝又忍不住脱口道:“毒神之体究竟是什么”

雷鞭老人目光四扫,沉声道:“这毒神之体,乃是毒中之神,毒中之极,万人万物,一沾其体,无形无影,不知不觉间便已中毒。”

就在这时,柳笔梧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

龙坚石身一哦子突然一阵痉一哦挛,翻身跌倒。

雷鞭老人突然飞身而起,出手如电,连点了他一哦爱一哦子雷小雕与龙坚石心脉左近十一哦八处主要一哦穴一哦道。

云翼、云九霄,突然盘膝坐下,面容亦已扭曲。

雷鞭老人翻身掠到他两人面前,左右双手齐出,刹那之间,竟将他两人心脉左近大一哦穴一哦,也一齐点中。

这些事几似是在同一刹那中发生,洞窟中立时大乱,白星武、黑星天、盛大一哦娘一哦三人已贴身而立。钱大河口吐白沫,早巳昏迷不醒,铁青树、云婷婷泪流满面。雷鞭老人石像般木立半晌,缓缓转身,正如火焰般燃一哦烧起来的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着盛大一哦娘一哦等人。

温黛黛颤声道:“酒中有毒……酒中果有毒。”

盛存孝道:“酒……酒中若有毒,在下为何未被毒倒”

温黛黛道:“这我也一哦弄一哦不清楚,只怕是因你体中已有了毒神之毒,饮下毒酒后,以毒攻毒,毒一哦性一哦互克,一时之间,两种毒一哦性一哦都无法发作,你便因祸而得福,只可惜……”瞧了雷鞭老人父子与云氏兄弟一眼,黯然住口不语。

盛存孝呆在地上,满面俱是沉痛之一哦色一哦,喃喃道:“如此说来,反而是我害了他们了。”

他耳中只听得柳笔梧凄婉的哭声,不住传来,眼中只瞧见龙坚石、雷小雕、云翼、云九霄俱已僵卧不动。他顿觉心一哦胸一哦欲裂,大喝一声,道:“我真该死!”说到“该”‘字,一口鲜血随着喷一哦出,亦已晕厥倒地。

温黛黛转目四望,只见这洞窟之中,未曾中毒的,只有盛大一哦娘一哦、黑白双星、云婷婷、铁青树、柳笔梧与她自己七人。

这七人中,倒有三个是她的强仇大敌,她忖量情势,自己这边三人,无论一哦奸一哦狡武功,俱不是对方三人的敌手。何况柳笔梧是敌是友,犹未分明,云婷婷、铁青树悲恸之下,神智已晕,武功自也要大打折扣,心头不觉泛起一股寒意,只有在暗中默祷,惟望雷鞭老人能将毒一哦性一哦逼一哦住,惟望他莫要倒下。

雷鞭老人果然未曾倒下。

盛大一哦娘一哦、黑白双星等三人,此刻心中狂喜之情,实非言语所能形容,他们本望能毒倒雷鞭一人,便已心满意足,哪知一哦陰一哦错一哦陽一哦差,百般凑巧,云氏兄弟,竟也都毒倒了,他们多年来视为心腹之患的死敌,这驱之不去,杀之不绝,终年有如冤魄般缠着他们的“大旗门”,眼见今日就要被他们连根拔起,他们用尽心机,用尽力量不能做到的事,今日竟在无意中得逞,而且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何等幸运之事──这三个人已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但他三人只要瞧见雷鞭老人那犹自站得住的威猛身形,心头的狂喜之意,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三人几乎跃跃欲动,只因为雷鞭老人,所以迟迟不敢出手。他三人不惜一切代价,只要雷鞭老人倒下。但雷鞭老人非但未曾倒下,反而一步步向他们走了过去。

盛大一哦娘一哦等三人心头立时泛起一股寒意,三人情不自禁,齐地退后数步,紧紧一哦贴住了那冰冷的石壁。

雷鞭老人目眦尽裂,厉声道:“你们在酒中下的是什么毒”

盛大一哦娘一哦咯咯笑道:“什么毒呀!老身已忘却了。”她虽想发出得意的笑声,但雷鞭老人余威犹在,她委实笑不出来,只不过发出一连串蛙鸣般的怪响。但此刻此时,这声响却已足够令人不寒而栗。

雷鞭老人双拳紧一哦握,嘶声喝道:“你说不说”

他雷霆般的语声,此刻竟已有些嘶裂,显见他虽犹能以数十年一哦性一哦命交修的功力,将毒一哦性一哦逼一哦住,但剧毒实已侵入他腑脏,他那钢铁般的坚强的身一哦子,雷霆般强大的力量,实已在无形无影中被侵蚀、削弱。

盛大一哦娘一哦心胆一壮,道:“不说又怎样”

雷鞭老人吼道:“你若不说,要你的命。”

盛大一哦娘一哦道:“我说出后,你难道便能放过我么嘿嘿!这些骗小孩的话,你又怎能骗得过我老人家”

温黛黛知道雷鞭老人若能立刻问出毒一哦性一哦,便可能及时寻得解一哦药一哦,若再拖延,中毒渐深,更是无救了。

她空自五一哦内一哦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只听盛大一哦娘一哦狞笑又道:“何况你此刻以全身功力,一哦逼一哦住毒一哦性一哦,犹自不及,你哪有力量再向我等出手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再妄动真力,便立将毒发身死了。”

雷鞭厉声道:“纵然如此,但老夫最后一击之威,足可令你三人粉身碎骨。你三人若是不信,此刻便不妨来试一试。”

盛大一哦娘一哦笑道:“我三人若不动手,你敢动手么……嘿嘿!我三人又何苦出手,等着你毒一哦性一哦发作,岂非好得多。”

她这话确实切中了人类一哦共一哦同的弱点──无论是谁,不到山穷水尽之时,都万万不会放弃求生之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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