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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龙加虎风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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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池本为春秋古名,位于今之封丘县西南,左传哀公十三年,“会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

正是龙一哦虎际会,风云叱咤,于今之黄池大会,也是本此古意,战况却也不减当年。

黄池古城已废,一片平一哦陽一哦,广被百里。

此刻百里平一哦陽一哦之上,万头攒动,既瞧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也瞧不清他们是谁,但每一颗头颅的价值至少也在千金之上。

人头仰望,十三面辉煌的旗帜迎风招展于白云青天下,围着一座四丈高台,台上有烟雾缭绕,如在云中。

梅四蟒指着一面锦帜黄旗笑道:“黄为正一哦色一哦,这种旗帜除了当今天下武林盟主少林之外,还有谁敢用道家尚紫,紫一哦色一哦的旗帜便是武当,昆仑“天龙八式”威震天下,旗帜上也绣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看来好不威风。”

俞佩玉瞧着一面以十一哦色一哦碎布缀成的旗帜,道:“这面旗帜想必就是贵帮的标志了。”

梅四蟒拊掌笑道:“咱们丐帮什么事都是穷凑合,别人制旗剩下来的材料,咱们拿来缝缝补补就成了,一个大钱都不必花。”

俞佩玉道:“贵帮红莲帮主不知在何处在下亟欲拜见。”

梅四蟒道:“每面旗帜下,都有座帐篷,那便是帮主的歇息之处。”

分开人丛,走了过去,十个人见了他,倒有七个躬身含笑招呼。

俞佩玉暗暗忖道:“百年以来,丐帮竟能始终保持天下第一大帮之一哦声名,门人弟子走出来,气派自与别人不同,这确非易事,想那红莲帮主,既要统率属下万千弟子,又要保持地位声威不坠,纵非三头六臂,也得有通天的本事,我足迹从来未涉江湖,又怎会认得这么样的人物。”

他越想越想不通,眼前已瞧见两座高达三丈的帐篷,帐篷之间相隔约一哦摸一哦二十丈,却有二三十个少年男女,往复巡逻,神情虽然都是矫健英悍,装束打扮却各各不同,想来亦是自十三派弟子中选出之一哦精一哦华。

梅四蟒还未走过去,已有个紫衣道人迎了过来,目光上下打量了俞佩玉一眼,躬身笑道:“梅老前辈此刻才来么!这位是……”

梅四蟒哈哈笑道:“好教道兄得知,这位就是敝帮帮主的佳宾,俞公子,那帖子……”

俞佩玉早巳将请帖平举当一哦胸一哦,紫衣道人倒退三步,道:“请。”

大会之一哦警一哦戒竟是如此森严,真令人难以擅越雷池一步,俞佩玉这才知道自己的确是个幸运儿,回首望去,此刻在外面巡游观望、无法入会的武林豪杰,少说也有一两万人之多。

梅四蟒已走在帐篷外,躬身道:“上复帮主,俞公子已来了。”

神情恭谨,再无丝毫嬉笑之态。

帐篷中一人笑道:“他只怕已等不及了,快请进来。”

俞佩玉委实已等不及要瞧瞧这位神秘的红莲帮主,梅四蟒方才掀一哦开帐幕,他便已大步行了进去。

只见偌大的帐篷中,只摆着张破桌子,两条长板凳,与这帐篷本身之华丽,显得极是不衬。

一人正伏一哦在桌上,也不知写些什么,俞佩玉只瞧见他那一头乱发,也瞧不见他面目,只得躬身道:“弟子俞佩玉拜见红莲帮主。”

那人抬头一笑,道:“俞兄还认得我么”

只见他矮小枯瘦,穿着件破破烂烂的红衣服,一双眼睛,却是亮如明星,仿佛一眼便已瞧穿你的心。

俞佩玉倒退半步,目瞪口呆,讷讷道:“足……足下便是红莲帮主”

那人笑道:“红莲花,白莲藕,一根竹竿天下走。”

这名满天下的“红莲帮主”,竟赫然就是俞佩玉昨夜在檐下遇着的那又顽皮、又机伶的少年乞丐连红儿。

俞佩玉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红莲花笑道:“你奇怪么其实做帮主的,也不一定全是老头子,点苍掌门今年就未过三十,百花帮的帮主也只有二十多岁。”

俞佩玉道:“在下只是奇怪,在下与帮主素昧生平,帮主为何如此相助”

红莲帮主大笑道:“没什么原因,只是瞧着你顺眼而已,你以后就会知道,江湖中怪人很多,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害你,也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帮你忙。”

俞佩玉心头一动,长叹道:“不错……”

红莲帮主突然顿住笑声,目光一哦逼一哦视着他,道:“何况瞧你神情,今日是否能入黄池之会,对你关系必定甚大。”

俞佩玉惨然道:“生死相关。”

红莲花道:“这就是了,既然有那许多毫无关系的人都能进去,你却不能进去,这岂非太不公平,天下的不平事,我都要管的。”

俞佩玉垂首道:“帮主仗义,在下感激不尽。”

红莲帮主突又含笑接道:“更何况你不久就是“先天无极派”的掌门,那时咱们要请你来入会,却只怕请不到了。”

俞佩玉耸然抬头,失声道:“你……你知道……”

突听“轰”的一声巨响,响声过后,帐篷外便传来一阵丝竹管弦之一哦声,接着,一人一哦大声道:“黄池之会开始,恭请各派掌门人人座。”

语声宛若洪钟,远及四方。

红莲帮主挽起俞佩玉的手,走出帐篷,一面笑道:“历来做丐帮帮主的,不但要会管闲事,而且还得是个万事通,至于我是怎会知道这许多事,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十三座帐篷,合抱着一座高台,高台四周,冠盖云集,天下武林豪杰中之一哦精一哦华,十中有八,全站在这里。

台上一具千斤铜鼎,缭绕的烟云,便是自鼎中发出来的,铜鼎两旁,有十三张紫檀交椅。

此刻椅子上已坐了八九个人,一个身着黄一哦色一哦袈裟的白髯僧人,卓立在铜鼎前,身形矮小,但神情却重如泰山。

台下一丈外,也有三排紫檀交椅,椅上坐着的自也俱都是气度威严之武林长者,但第一排椅子却全是空着的,也不知是等谁来坐。

这些倨傲的武林高手,居然也会虚位而待,礼让他人,这岂非怪事

红莲花轻声笑道:“我可得上台唱戏去了,你只管找个位子坐下吧,有红帖子的就有位子,你若客气就是别人的福气了。”

俞佩玉方自寻了个位子坐下,红莲帮主已率领着六个丐帮弟子在乐声中缓缓走上高台的石阶,那洪钟般的语声道:“丐帮红莲帮主!”

嘹亮的呼声传送出去,一哦群一哦豪俱都仰起了头,俞佩玉这才瞧见司仪的那人面如锅底,眼如铜铃,身高竟在一丈开外,红莲花走过他身旁,还够不着他肩头,但一哦群一哦豪的目光,却只是瞧着矮小的红莲花,他纵再长三尺,也没人会去瞧他一眼。

俞佩玉不觉悄悄笑了笑,突听身旁一人道:“你朋友如此威风,你也得意,是么”

这语声虽冷傲,但却娇美,俞佩玉头一回,便瞧见了那双既似冷酷,又似热情的眼睛。

他无意中竟恰巧坐在金燕子身旁,他只得苦笑了笑,还未说话,神刀公子却已沉着脸站起来,道:“燕妹,咱们换个位子好么”

金燕子冷冷道:“这位子有什么不好”

神刀公子道:“这里突然臭起来了。”

金燕子道:“你若嫌臭,你走吧,我就坐在这里。”

俞佩玉早己要站起来,金燕子那只冰冷而又柔软的纤手,却拉住了他的腕子,神刀公子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狠狠道:“好,我走,我走……”

嘴里说走,却又一屁一哦股坐在原来的椅子上。

俞佩玉瞧得暗中好笑,却又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还未真个尝着“情”字的滋味,却已能觉出那必定是又甜又苦,纠缠入骨。瞧着金燕子的这双眼睛,也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了林黛羽的那双眼睛。

那眼波是多么温柔,又是多么倔强,那目光是多么清澈,却又为何总似蕴藏着浓浓的忧郁,重重的神秘那眼睛瞧着他,似乎愿意将一切都交给他,却又为何要骗他害他

他想着想着,不觉痴了,猛听得那司仪大汉喝道:“百花帮帮主海棠仙子君夫人到!”

俞佩玉一惊抬头,但觉香气扑鼻,芬芳满颊,十二个身披五一哦色一哦轻纱的簪花少女,抬着顶缀满鲜花的轻兜小轿,自高台左面走了过来,一阵阵浓冽的花香,便是站在最后的人也觉醉人。

鲜花堆中斜倚着个轻纱如蝉翼的绝代丽人,此刻手扶着簪花少女的肩头,缓缓下了轿。

轻纱飞舞,她身一哦子却娇慵无力,仿佛连路都懒得走了,倚在少女身上,缓缓走上石阶。

一哦群一哦豪盯着她纤细的腰肢,似已连气都透不过来,过了许久之后,大家才发觉自己竟没有瞧清她的脸。

只因她的风神已夺去了每个人的魂魄。

金燕子突然轻轻叹了口气,道:“侍儿扶起娇无力,百花最娇是海棠……唉,这位海棠君夫人,果然是天下的绝一哦色一哦。”

她这话自然是对俞佩玉说的,俞佩玉却全未理睬,他眼睛不住在四下搜索,十三派掌门人已到了十二位。

但他期望中的人,却一个也没有来。

莫非他想法错了莫非他们根本就不会来的

这时人丛间已响起了窃窃私语:“海南剑派的鱼掌门怎地还没有来”

“海南路途遥远,只怕他懒得来了。”

“绝不会的,前日小弟还见着他在开封城的悦宾楼上喝酒。”

“他在喝酒嘿,只可惜俺不在开封,否则就有好戏瞧了。”

“那自是免不了的。”

“倒楣的是谁”

“金氏五虎,只可笑他们也算得老江湖了,竟不识得这位鱼大掌门,居然和他争吵起来。”

“唉!飞鱼剑端的可说是天下第一快剑,我只瞧见剑光一闪,金氏兄弟便……”语声突然停顿,人声也不复再闻。

只见一个又矮又胖,挺着个大肚子的绿衣人,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他头戴的帽子已歪到一边,衣襟也已敞开,一一哦柄一哦又长又细的剑,自腰带拖到地上,剑鞘头已被磨破了,露出了一小截剑尖,竟是一哦精一哦芒耀眼,不可一哦逼一哦视。

天下英豪的眼睛都在瞧着他,他却满不在乎,仍是一摇一摆,慢吞吞地走着,俞佩玉甚至远远便可闻到那满身酒气。

那司仪大汉瞧得直皱眉头,但还是大声喝道:“海南剑派掌门人鱼璇鱼大侠到!”

这位以“飞鱼快剑”威震南海十一哦八岛的名剑客,这才用两根手指将帽子一顶,走上高台,哈哈大笑道:“某家莫非来迟了,恕罪恕罪。”

少林掌门仍是垂眉敛目,合十为礼,座上一个高颧深腮,鼻眼如鹰的黑衣道人却冷冷笑道:“不迟不迟,鱼兄多喝几杯再来也不迟。”

飞鱼剑客眨了眨眼睛,笑道:“酒中自有真趣,岂足为外人道哉,你们崆峒居然禁酒,某家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黑衣道人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黄池之会万万容不得这种好酒好一哦色一哦之人!”

鱼璇懒洋洋坐到椅上,却连瞧也不再瞧他一眼。

少林掌门天云大师微笑合十道:“绝情道兄暂且息怒……”

绝情子怒道:“此人因酒而误天下英雄之大事,若不重责,何以立威!”

天云大师回身转目去瞧武当的出尘道长,出尘道长只得缓缓长身,道:“鱼大侠虽有可议之处,但……”

红莲帮主突然大笑道:“各位只当鱼大侠真是为饮酒而迟到的么”

出尘道长笑道:“红莲帮主消息自比贫道等灵通。”

红莲花大声道:“鱼大侠昨夜将“粉林七蜂”引至铜瓦厢,一一哦夜之间,连诛七寇,为到会朋友携来的妇女家眷除了心腹之患,我红莲花先在这里谢过!”

这句话说出来,一哦群一哦豪无不动容,这七只采一哦花蜂居然早已混来这里,居然无人知晓,若有谁家的少女妇人被他玷污,主会的各门各派掌门人还有何面目见人,少林身为天下盟主,更是难逃其责,天云大师纵然修为功深,面上也不禁变了颜一哦色一哦。

飞鱼剑客却只是懒洋洋一笑,道:“红莲帮主好灵通的耳目,但这种小事,又提它作甚”

天云大师肃然稽首道:“这怎能说是小事,就只一件功德,鱼大侠已可居天下盟主之位而无愧,老僧理当退让。”

这句话若是在别人口中说出,那也不过是客气之词,但少林掌门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何等分量,天下武林盟主之位,极可能就在这一句话中易主。

一哦群一哦豪不禁俱都耸然。

飞鱼剑客坐直了身一哦子,肃然道:“红莲帮主既已知道此事,本座纵不出手,也有红莲帮主出手的,本座万万不敢居功。”

红莲花赶紧道:“要饭的若做了武林盟主,岂非是天大的笑话,天云大师德望天下所崇,今年的盟主之位,大师还是偏劳了吧。”

天云大师长叹道:“老僧年来已觉老迈无力,自知再难当此重任,早有退让之意,纵无鱼大侠此事,这句话也要说出来的。”

有少林在前,各门各派本不敢存争夺盟主之意。

但天云大师竟然自愿退让,一时间武当出尘道长、崆峒绝情子、点苍谢天璧、华山柳淑真……俱都站了起来。

柳淑真蛾眉淡扫,风姿如仙,清脆的语声抢先道:“武当乃一哦内一哦家正宗,天云大师若有禅让之意,我华山派一哦内一哦举不避亲,出尘道兄当居其位!”

出尘道长微微一笑,缓缓坐下。

绝情子冷冷道:“好个一哦内一哦举不避亲,贫道只可惜没有个做掌门人的妹妹。”

原来柳淑真竟是出尘道长嫡亲妹一哦子,这兄妹两人各居当代一大门派掌门之位,本为武林一段佳话,只可惜此刻却变成了绝情子讥嘲的把一哦柄一哦。

柳淑真柳眉微轩,出尘道长却微笑道:“既是如此,贫道便举绝情道兄为此会之盟主如何”

谢天璧突然大声道:“若是别人主盟,在下全无异议,若由崆峒主盟,本派七百三十一个弟子俱都不服!”

点苍派虽然远在滇边,但近来人才日盛,显然已可与武当分庭抗礼,谢天璧一句话说出,台下立刻哄然响应。

绝情子变一哦色一哦道:“如此说来,今年主盟之位,少不得要见过高下才能定夺了。”

谢天璧扶剑道:“本座正是要见识见识崆峒的绝情剑。”

一个满脸水锈、须发花白的锦袍老人霍然站起,大声道:“欧一哦陽一哦龙谨代表天下三十六路水道英雄,推举点苍谢大侠为本会盟主,绝情道长的绝情剑,本座……”

他话未说完,身旁一个头顶已秃,面目却红一哦润如少年的魁伟老人已朗声大笑起来,接道:“滇边远离江河,谢大侠若是做了盟主,欧一哦陽一哦帮主便是天高皇帝远,不妨自一哦由自在一番了。”

欧一哦陽一哦龙怒道:“你想怎样,别人怕你蜀中唐门暗器歹毒,我却不怕。”

那老人笑道:“你想试试么”

他手掌一动,欧一哦陽一哦龙已跃退八尺。

老人捋须大笑道:“欧一哦陽一哦帮主好大的胆子!”

天云大师眼见局面已乱,愁上眉梢,沉声道:“各位如此相争,岂非失了老僧原意。”

语声虽低沉,但在这纷乱之中远传出去,仍是字字清晰。

众人不觉静了静,突见座上一个面如锅底,身高八尺,生得和那司仪巨人有七分相似的大汉一跃而出,径自走到那具千斤铜鼎之前,弯下腰占,一口唾沫吐在掌上,竟生生将这千斤铜鼎举了起来!

一哦群一哦豪呼声雷动,俞佩玉也不禁脱口赞道:“好一条汉子!”

金燕子立刻应声道:“此人乃是关外武林的总舵把子,人称‘无敌铁霸王’,两臂当真有霸王之力,只可惜四肢虽发达,头脑却简单得很。”

俞佩玉还是不睬她,只见这铁霸王力举铁鼎,竟大步走到台口方自退回,面不红,气不喘,放下铜鼎,喝道:“谁能将这铜鼎举起走上三步,铁某便认他为天下盟主!”

台上坐着的,虽然俱是一代名匠宗主,但这种硬拼硬的天生神力,却是学也学不来的。

一时之间,众人竟都默然。

铁霸王睥睨四顾,正觉意气飞扬,只见那百花帮主海棠夫人姗姗走了过来,眼波流转,嫣然笑道:“不想霸王神力,今日竟能重见,贱妾好不佩服。”

她不笑还罢,这一笑之下,当真是人也在笑,眉也在笑,眼也在笑,甚至连鬓边一朵鲜花都在笑。

铁霸王虽是铁汉,瞧见这倾国倾城的媚一哦笑,也不觉神魂飞飘,呆了半晌,清了清喉咙,干笑道:“夫人过奖了。”

海棠夫人仰面瞧着他,柔声道:“这千金神力,难道真是从你两条手臂里发出来的么”

她站得远远的别人已觉香气醉人,此刻她就站在铁霸王面前,一阵阵香气随着她语声吐出来,似兰非兰,世上所有兰花的香气,也不及她樱一哦唇一吐,铁霸王简直连站都站不住了,连连点头道:“就是这两条手臂。”

海棠夫人嫣然道:“不知我可以一哦摸一哦一一哦摸一哦么”

铁霸王面红耳赤,道:“夫……夫人……在下……”

海棠夫人的纤纤玉手,已在轻轻一哦抚一哦摸一哦着他那铁一般的手臂,铁霸王迷迷糊糊,也不知该怎么办。

突听红莲花喝道:“铁兄留意……”

铁霸王一惊,顿觉海棠夫人的纤手已化做一哦精一哦钢,他半边身一哦子立刻麻木。

一哦群一哦豪但闻海棠夫人银铃般笑声响起,铁霸王魁伟的雄躯,竟被她一双纤纤玉手举了起来。

一条铁塔般的大汉,竟被个看来弱不禁风,娇慵无力的绝代佳人举在手里,这情景当真叫人瞧了再也不会忘记。

一哦群一哦豪也不知是该喝彩,还是该发笑,总之是彩也喝不出,笑也笑不出,也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只见海棠夫人轻轻将他放下,替他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头发,柔声叹道:“好一条汉子,若是要推身一哦子最重的人做盟主,我一定推举你。”

嫣然一笑,转过身一哦子,盈盈走了回去。

铁霸王手脚虽能动了,但眼睁睁瞧着她走回去,竟是动弹不得,却见那飞鱼剑客已迎着海棠夫人,笑道:“夫人头上这朵鲜花真美,可以借给我戴戴么”

君海棠眨了眨眼睛,笑道:“鱼岛主若是瘦些,贱妾就将这朵花……”

语声未了,突见剑光一闪,鬓边一掠,那朵鲜花竟已被鱼璇挑在剑尖,他是如何拔剑,如何出手,竟是没有一人能瞧清楚。

海棠夫人退了三步,面目变一哦色一哦。

红莲花却大笑道:“夫人海棠既已送给鱼兄,就戴上在下这朵红莲吧。”

大笑声中,他人影似乎闪了闪。

再瞧君海棠时,赫然已有一朵鲜红的莲花一哦插一哦在她头上。

这一手轻功之妙,纵是以“飞龙八式”名震天下的昆仑掌门也自愧不如,君海棠面一哦色一哦苍白,双手缩人袖中,媚一哦笑道:“两个大男人欺负个妇道人家,也不害臊么”

她笑得虽甜,但人人都知道百花帮的三杀手“花、雨、雾”此刻已准备在她袖中,随时俱可施出。

飞鱼剑客与红莲花脸上虽仍是笑嘻嘻的,但在心目中却已满含戒备之一哦色一哦,“销魂花,蚀一哦骨雨,天香雾”,百花帮这三杀手只要使出,至今还无人能全身而退,而飞鱼剑客之飞鱼侠剑,亦是不发则已,一发必中。

在这剑拔一哦弩一哦张的一刹那间,一哦群一哦豪都不禁屏住了呼吸,有些人眼睛只眨了眨,再瞧天云大师,不知何时竟已挡在君海棠面前,合十沉声道:“武功之道,同宗万流,而各位正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各位若真动起手来,非但未必便能判出高下,岂非还要令天下英雄取笑。”

众人俱都默然,出尘道长道:“大师之意,又当如何”

天云大师道:“以武功而论,各位各有长短,以声望而论,各位也俱都是一派之宗主,是以这主盟之位,不如由……”

突听一人笑道:“这主盟之位,不如由我先天无极派当了吧。”

十几个人随着语声自右侧走过来,看似走得极慢,但一句话说完,便已走到近前。

台上台下,数十人俱都悚然动容。

俞佩玉身一哦子却颤一哦抖起来,喃喃道:“来了……来了……”

这十余人分成两行,缓步行来,身上穿的俱是一袭青袍,颔下长须拂动,年龄也都在五十以上。

这十余人容貌虽不惊人,但一哦群一哦豪却俱都瞧得心惊。

只因这十余人竟无一不是顶儿尖儿的绝顶高手,一哦群一哦豪纵未见过他们的容貌,却也听过别人对他们的描叙。

第一排两人,左面的竟是当代十大剑客中“菱花剑”林瘦鹃,右面一人便是“江南大侠”王雨楼,后面跟着的还有水上大豪太湖王、一哦槍一哦法冠绝江湖的“宝马银一哦槍一哦”、软功天下知名的茅山西门无骨……

总之,这十余人虽非十三家名门大帮之掌门,但声名却无一人在台上的十三人之下。

台下第一排位置,便是为他们留着的,但他们却径自走上了高台,天云大师快步迎上,合十笑道:“各位远来,先请在台下观礼。”

林瘦鹃扬声笑道:“在下等并非为观礼而来。”

王雨楼道:“先天无极门发起此会,难道也上不得这主盟台么”

天云大师微微变一哦色一哦,依旧合十笑道:“各位何时入了先天无极门下,莫非在与老僧说笑”

林瘦鹃道:“在下等入门之时,未请大师观礼,还望恕罪。”

天云大师道:“不敢……但贵派的俞掌门……”

只听身后一人笑道:“多年不见,大师可好”

天云大师霍然转身,只见一人一哦大袖飘飘,风神脱俗,却不是“先天无极派”的掌门人俞放鹤是谁

他竟在众人目光俱都瞧着前面时,悄然上了高台,就连站在最后的绝情子都丝毫未曾觉察。

天云大师也不觉怔了怔,瞬即躬身合十道:“俞兄世外神仙,不想今日竟真的重履红尘,这当真是江湖之福,此会有俞兄前来,老僧就放心了。”

他言下之意,无疑正是在说主盟之座已非放鹤老人莫属,而放鹤老人也的确是众望所归。

绝情子等人,心里纵然还在恋恋不舍,但瞧见“先天无极派”竟已网罗当代的绝顶高手,也却不敢再有异议。

出尘道长当先道:“放鹤道兄若肯执此牛耳,武当弟子不胜之喜。”

绝情子道:“崆峒弟子也俱都久慕乐山老人之风采……”

欧一哦陽一哦龙大声道:“家师在世时,便常说俞老前辈乃是天下之仁者,不想今日终于得见风采,俞老前辈若肯主盟此会,水上朋友俱无话说。”

海棠夫人银铃般笑道:“俞掌门大仁大义,总不会是欺负女孩子的小人,我百花帮除了俞掌门外,再也不服别人。”

到了这时,大局可算已定。

台上台下,人人俱都拍掌欢呼,惟有红莲花却是面带惊讶,目光转动,似在搜索台下的俞佩玉。

只听放鹤老人含笑道:“老朽疏懒成一哦性一哦,本无意于此,只是……”

听到这语声,俞佩玉再也忍不住了,纵身跃起发狂般扑上高台,嘶声大呼道:“这人不是我爹爹,这人是假的。”

欢呼之一哦声立顿,人人俱被惊得目瞪口呆。

林瘦鹃怒叱道:“佩玉,你疯了么”太湖王、西门无骨双双抢出,却被俞佩玉推得后退数步,站立不稳。

俞佩玉发狂般冲到那“放鹤老人”面前,喝道:“你竟是什么人要冒充我爹爹”

喝声中一拳击出,突觉一股柔和而不可抗拒的力道击来,竟将他身一哦子撞得直跌出五尺开外。

他双臂立刻被王雨楼等三人的六只手紧紧捉住。

天云大师沉声道:“少年人岂可在此无礼,有什么话好生说来就是。”

出尘道长皱眉道:“你是谁家弟子”

俞佩玉热泪满眶,咬牙道:“弟子俞佩玉。”

天云大师目光转向俞放鹤,道:“这真是令郎”

俞放鹤惨然一笑,颔首道:“这孩子,他……他……”仰天长长叹息,住口不语。

出尘道长叱道:“你怎敢对尊长如此无礼”

俞佩玉双臂俱已麻木,连挣扎都无法挣扎,嘶声道:“他不是我爹爹,我爹爹已死了,就死在我身旁。”

天云、出尘对望一眼,面上俱都变了颜一哦色一哦。

王雨楼长叹道:“这孩子真的疯了,竟如此胡言乱语。”

谢天璧突然道:“不错,他确是疯了,今晨与我同车而来,竟定要说我杀死了他爹爹,而我数日前的行踪,各位想必都知道的,如今幸好俞老前辈来了,否则……唉。”

众人方才心里纵有怀疑,听了这话,也俱都只有叹息摇头。

是这许多德高望重的名侠之言可信还是这一个行动失常的少年之言可信这自然已是不争之事。

俞佩玉瞧见他们那怜悯中带着不满的眼一哦色一哦,但觉心胆皆碎,泪下如雨,他身遭旷代奇冤,难道真要从此冤沉海底。

林瘦鹃四下瞧了一眼,自也瞧见了众人面上的神一哦色一哦,厉声道:“犯上作乱,忤逆不孝,其心可恶,其罪当诛,江湖中有谁放得过你,林某只有大义灭亲,为江湖除害。”

做岳父的既已这样说了,别人还有谁能开口,林瘦鹃反腕拔一哦出长剑,一剑刺下。

突听一声轻叱:“且慢……”

林瘦鹃握剑的手已被一哦捏一哦住,但觉半边身一哦子发麻,竟是动弹不得,喝道:“红莲帮主,你……你难道还要为这不孝逆子说情不成”

红莲花也不理他,右手握住他手腕,左手一拍俞佩玉肩头,大笑道:“这玩笑开得虽忒大了些,总算还不错吧。”

这句话说出来,台上台下,千万人一齐怔住。

林瘦鹃失一哦色一哦道:“玩……玩笑什么玩笑”

红莲花笑嘻嘻道:“每次黄池之会,都紧张得教人透不过气来,小弟今年就想出了这法子,让各位在紧张之余,也可轻松轻松。”

天云大师、出尘道长面面相觑,王雨楼、林瘦鹃等人呆如木鸡。

红莲花一掌拍开了俞佩玉的一哦穴一哦道,笑道:“现在玩笑已开够,你已可说老实话了。”

俞佩玉低垂着头,道:“是……是……”

突然抬头一笑,向俞放鹤拜倒,道:“孩儿顽皮,爹爹恕罪。”

俞放鹤脸一哦色一哦发青,道:“你……你……咳咳,胡闹,简直是胡闹。”

红莲花指道:“这就是了,你爹爹已饶了你,你还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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