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幸脱危难(1/2)
山洞里越来越闷热,朱泪儿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一哦湿一哦透了,可是桑二郎脸上却连一粒汗珠子也没有。
他手里轻摇着折扇,围着火堆踱了会方步,忽然托起了一个银匣子,用折扇轻轻敲了敲。
这匣子竟忽然在他手里跳动起来,发出一连串尖锐而怪异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冲击着,要脱匣而出。
这匣子长不过一尺,高不过七寸,匣子里的东西,自然也绝不会太大,但力量却如此惊人,竟将这沉重的银匣带动得跳跃不止。
桑二郎咯咯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我已为你准备了一大堆新鲜的血一哦肉一哦,你立刻就可以饱餐一大顿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望着他手里的匣子,面上已吓得全无人一哦色一哦。
朱泪儿忍不住问道:“这匣子里就是天蚕”
银花一哦娘一哦道:“嗯。”
朱泪儿道:“天蚕难道吃人的么”
银花一哦娘一哦牙齿打战,竞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朱泪儿道:“莫非就因为天蚕畏寒,所以这里才会生这么多火。”
桑二郎眼睛忽然瞪了过来,狞笑道:“你还有心情问这些话等到天蚕爬到你身上时,你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了。”
朱泪儿淡淡道:“你这话吓不了我们的,四叔,你说是么”
她转头向俞佩玉瞧了过去,只见俞佩玉嘴唇发白,两眼直视,竟似已吓呆了,全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朱泪儿暗叹忖道:“想不到四叔竟将生死之事看得这么重,这也许是因为我从来也不知道活着有何乐趣,所以才会不怕死。”
只见俞佩玉忽然抬起了头,瞪着胡姥姥道:“你指甲上的毒,过了三十六个时辰后,真的就无救了么”
听了这句话,朱泪儿只觉得眼睛一酸,热泪几乎已夺眶而出,心里也不知是甜是苦。
原来俞佩玉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在这种情况下,他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朱泪儿中的毒是否有救。
朱泪儿只觉心里痴痴迷迷的,胡姥姥说了些什么,她已听不见了,这毒是否有救,她也不管了。
只要能听到俞佩玉这句话,她就算立刻死了也没什么关系,自从她母亲死了后,她再也想不到还会有人这样不顾一哦性一哦命地来关心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阵的“的得的得”细碎蹄声,自远而近,向山洞里走了进来。
桑二郎“刷”地收起扇子,凌空一掠,从祭台上掠了过去,站在一株石笋般的钟一哦乳一哦上,厉声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外面没有人答话,那“的得的得”的蹄声,却越来越近,桑二郎挥了挥手,六个银衫人立刻展动身形,各各藏到一只钟一哦乳一哦后面。
朱泪儿瞧见他们的身法,这才知道他们的武功比起桑二郎来,实在差得很远,也无怪他们会如此怕他。
只见桑二郎笔直地站在钟一哦乳一哦上,动也不动,只有两只眼睛闪闪发光,模样看来更像是个刚自地底复一哦活的僵一哦尸一哦。
他右手握着折扇,左手上却还托着那银匣子,一只脚尖站在钟一哦乳一哦上,就像是钉在上面似的,全身都稳如泰山。
胡姥姥喃喃叹道:“难怪这小子如此张狂,原来真有两下子,看来就算天蚕教主的武功,也未必能比他强得了多少。”
话犹未了,已有只小一哦毛一哦驴自山洞外走了进来。
这只一哦毛一哦驴全身的一哦毛一哦都已脱落了一半,就像是个癞痢头似的,叫人一看就恶心,上面坐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脸上横七竖八,全是皱纹,眯着眼睛不住喘气,看起来和胡姥姥倒是一对。
朱泪儿忍不住悄声道:“这老头子敢闯入这里来,莫非也是位高手不成胡姥姥你可认得他”
胡姥姥摇头道:“武林中的高手我老婆子倒都还见过一两面,却想不起有这么样一个人。”
朱泪儿失望地叹了口气,只见这小一哦毛一哦驴走进了山洞,还未停下来,竟仿佛眼睛已经瞎了。
这老头子眯着眼,好像什么都瞧不见,一人一驴,竟笔直向桑二郎走了过来,正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全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朱泪儿瞧得却不禁为他暗中一哦捏一哦了把冷汗。
桑二郎冷冷盯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目光中充满杀机,竟沉住了气,等着这一人一驴来送死。
眼见着他们已快撞上那石钟一哦乳一哦了,朱泪儿知道只要桑二郎一招手,这一人一驴就得送命。
她正想出声示一哦警一哦,谁知俞佩玉已喝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老先生你快回头走吧。”
那老头子这才抬起头来,眯着眼向上一瞧。
桑二郎已狞笑道:“你既然到了这里,还想回头走么”
那老头子一哦揉一哦了一哦揉一哦眼睛,道:“老朽只怕走错路了,这难道也犯法”
桑二郎厉声道:“你这就算犯了我的法,拿命来吧。”
他左手忽然向外一甩,但闻“哧”的一声,已有七条黯赤一哦色一哦的,却闪着银光的银线,向那老头子身上箭一般蹿了过去。
朱泪儿知道这就是比蛇蝎更毒十倍的天蚕了,但却未想到这天蚕的行动竟是如此迅急,竟似能御风而行。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只道这老头子身上的血一哦肉一哦,刹那间便要被天蚕吸尽,只剩下一堆嶙嶙白骨。
她实在不忍再看,刚想闭起眼睛,谁知那老头子的手轻轻招了招,七条比电还急的银线,竟一下子都被他收入袖子里。
朱泪儿简直要拍手欢呼起来,看来这老头子果然是他们的救星,胡姥姥这次只怕看走眼了。
桑二郎的脸一哦色一哦已变得比活鬼还难看,嘶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七个字说出来,他身形已又凌空掠起,居高临下,向这老头子扑了过去,掌中一一哦柄一哦折扇,已变得似乎有十七八只,也分不清哪招是实,哪招是虚,扇影还未压下,左手上竟已先一哦射一哦出了一篷银雨。
这人之出手非但又一哦陰一哦又快,而且更毒辣得天下少有,竟在一刹那间便施出好几种杀手。
他甚至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想知道,一心只想将对方置之死地,就算杀错人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俞佩玉瞧得也不禁暗暗心惊,这样的杀手若骤然向他施出来,他实在也未必能闪避得开。
谁知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桑二郎的身一哦子突又向后面直飞了出去,仰面跌倒在地上。
他那一哦柄一哦折扇已到了那老头子手里。
只见这老头子“刷”的展开了折扇,轻轻摇了摇,一双眼睛忽然变得利如刀剪,瞧着胡姥姥笑道:“你现在总该知道,桑二郎功夫虽不错,但比起天蚕教主来还差得远哩。”
这句话说出来,朱泪儿的心又凉了。
原来这老头子就是天蚕教主改扮的,难怪他一出手就能破了桑二郎的杀手,桑二郎的武功本就是他教出来的,他对桑二郎出手的路数自然了如指掌,朱泪儿只有苦笑──她竟将天蚕教主当做了救星。
只见桑二郎已五体投地,跪了下去,颤声道:“弟子不知是教主驾到,罪该万死。”
天蚕教主冷冷道:“我早巳听说你近来跋扈得很,乘我不在的时候,简直为所欲为,谁也不放在眼里,今日我总算亲眼见着了。”
桑二郎连头都不敢抬起,伏地道:“教主化身千万,弟子有眼无珠,怎知是教主大驾到了,只见了有人敢闯入本教禁地,一时情急,才出手的。”
天蚕教主怒道:“纵然如此,你也该先问清对方的身份,怎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天蚕放出来,你自己受过了天蚕噬体之苦,难道就想叫别人都尝尝这滋味你难道竟以此为乐么”
桑二郎道:“弟子不敢,弟子该死。”
天蚕教主高声道:“江湖中人虽都知道本教武功毒辣,天下无匹,但也知道本教中人行事一向恩怨分明,若有人敢来犯我,本教当然不顾一切,也要追他一哦性一哦命,但本教子弟却绝不轻犯无辜,你这样做,岂非坏了本教声名。”
桑二郎以头顿地,道:“弟子知错了,但求教主恕罪。”
天蚕教主神一哦色一哦稍缓,沉声道:“念你昔日受刑太重,所以才对你分外恩典,谁知你竟作威作福起来,若能从此改过,倒还是你的造化,否则,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俞佩玉见到这天蚕教主虽已易形改扮,但说话做事,凝重有威,仍不失为一派宗主掌门的身份,实在想不到他竟和那日在销魂宫外见到的,那满身邪气的银光老人会是同一个人,难怪连他本门弟子都认不出他了。
只见桑二郎又伏一哦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忽然反手将身上的衣服一把撕了下来。
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实是令人惨不忍睹,腰上却绑着条刀带,上面一哦插一哦着七一哦柄一哦银刀。
桑二郎将刀带解下,铺张在面前,又叩了三个头。
这人竟似忽然变成磕头虫了,非但俞佩玉等人瞧着奇怪,天蚕教主觉得有些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桑二郎伏地道:“弟子听了师父一番教训后,自觉实是罪孽深重,再也无颜活在世上,情愿领受银刀解体之刑,以赎罪愆。”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更是惊奇。
天蚕教主皱眉道:“你可知道这银刀解体乃本教必死之刑么”
桑二郎道:“弟子自然知道。”
天蚕教主道:“我既已饶恕了你,你为何还要自领死刑”
桑二郎惨然道:“这是弟子自己甘愿如此的,只因弟子受教主大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自己这条命作榜样,也好教同门师弟们见了有所一哦警一哦惕。”
天蚕教主神一哦色一哦更见和缓,道:“想不到你竟有这样悔罪之心,也不负我教训了你一番,今日之事,我本想略施薄惩,但你既已能悔罪,也就罢了,起来吧。”
朱泪儿心里不禁暗暗地笑,暗道:“原来桑二郎是在用苦一哦肉一哦计,想就此逃脱一场惩罚……”
谁知桑二郎却叹道:“教主虽然饶恕了弟子,弟子自己却不能饶恕自己,只求在临死之前,能将这一身罪孽全说出来,以求心安。”
天蚕教主道:“你做了什么错事,我全都知道,你也不必说了。”
桑二郎惨然叹道:“教主虽然神目如电,但弟子却有些是瞒着教主的,弟子现在才知道教主对弟子的恩典,若不将这些事对教主说出来,弟子活着既不安,死也难瞑目。”
天蚕教主目中又不禁现出惊讶之一哦色一哦,朱泪儿心里也有些奇怪了:“这桑二郎若是在用苦一哦肉一哦计,此刻便已该适可而止,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他真活得不耐烦了么这人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过了半晌,才听得天蚕教主道:“既然如此,你就说出来吧。”
桑二郎道:“教主一向将弟子视如子侄,金花、银花、铁花三位姑一哦娘一哦也:一向将弟子当做兄弟一样,但弟子却非但不知感恩图报,反而起了禽一哦兽心。”
他眼角瞟了银花一哦娘一哦一眼,才接着道:“五年前一个夏天的晚上,月光正明,二姑一哦娘一哦在溪中一哦裸一哦浴,那时她年纪还小,更未对弟子加以提防,但弟子见了她那一身雪白的皮肤,身材又发育得那么成熟完美,竟起了一哦婬一哦心,竟然:就想……就想将她加以强一哦暴……”
他这话非但说得坦白已极,而且还加以形容描叙。
朱泪儿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道:“你就算要坦白忏悔,也不必,说得如此有声有一哦色一哦呀。”
谁知天蚕教主非但不以为忤,反似很赞赏他的坦白,缓缓道:“你为此,已受过天蚕噬体之苦,也就不必再一直负疚在心了。”
桑二郎道:“但弟子此后每一想起那日的情况,就立刻会情一哦欲勃一哦起,由此可见,弟子实在不是人,实在连禽一哦兽都不如。”
说到这里,他似乎愧悔交集,竟忽然拔一哦出一把雪亮的银刀,向自己大一哦腿一哦狠狠刺了下去。
天蚕教主皱了皱眉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桑二郎道:“弟子非但对教主不忠,也对同门不义,为了要夺掌门之位,竟用尽千方百计,在教主面前以谗言将大师兄害死。”
天蚕教主道:“桑大郎就是图谋不轨,我早已将他以门规处治,这并不能怪你。”
桑二郎道:“但无论如何,弟子的居心却实在恶毒,何况弟子做了掌门师兄后,对师弟们非但不加一哦爱一哦护,反而百般打骂,时加虐待……”
天蚕教主沉声道:“做大师兄管教管教师弟,本就是应该的,这也算不了什么”
他本来在严词责骂桑二郎,现在情势竟忽然一变,变得桑二郎自己在痛骂自己,他反而替桑二郎辩护起来。
桑二郎又道:“师兄管教师弟,虽是应该的,但弟子却做得太过分,教主不妨问问二师弟,就可知道弟子行事的恶毒。”
天蚕教主目光果然向那活骷髅瞧了过去,道:“你大师兄行事可是太过分了么”
活骷髅垂首道:“没……没有……弟子……”
桑二郎道:“直到现在,他还不敢说,由此可知,他平日对弟子是何等畏惧。”
他叹了口气,接道:“二师弟,我以前实在对不住你,现在我已决心赎罪,你骂得我越凶,我心里反而会好受些。”
这位二师兄仔细瞧了他半晌,忽然大声道,“不错,大师兄平日简直未将弟子当人看,非但动辄打骂,而且……而且还要弟子们做一些非人能忍受的事。有一次,弟子无心打了大师兄所养的狼犬一鞭子,大师兄竟要弟子向那条狗磕头赔礼,还要弟子将那条狗屙出来的屎当面吃下去,还有一次在外面无心……”
天蚕教主厉声说:“这已够了,不必再说下去。”
桑二郎叹道:“二师弟所说句句都是实言,弟子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无地自容……”说到这里,他又拔一哦出一哦柄一哦银刀,向自己一哦腿一哦上一哦插一哦了下去。
天蚕教主怔了半晌,缓缓道:“无论你做了什么事,今日你既能在我面前坦白供出,可见你对我还是很忠心,只要以后不再犯同样过失,也就是了。”
桑二郎目中忽然流下泪来,道:“教主越是对弟子如此,弟子心里越是难受,教主的大恩,弟子今生再也难以报答,只有等来世结草衔环。”
他语声渐渐哽咽,连话都说不出了,忽又拔一哦出一哦柄一哦银刀,竟反手向自己心口直刺而下。
但天蚕教主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他的刀尖还未触及心口,天蚕教主已将他手腕一把抓住,厉声道:“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否则就是违抗师命。”
他一面说话,一面用力想夺得桑二郎手里的银刀,桑二郎却似已决心求死,还不停用力挣扎。
谁知就在这时,刀一哦柄一哦中忽然电一般射一哦出一条银线,直射一哦到天蚕教主面上,天蚕教主再也想不到有此变故,虽然武功很高,却也是万万闪避不及的了,狂吼一声,反拳向桑二郎怒击而出。
桑二郎却就地一滚,已退出三丈,狂笑道:“桑木空呀桑木空,你如今才知道我的厉害了么”
这变化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太意外,银花一哦娘一哦已惊呼出声,就连胡姥姥面上都不禁为之动容。
只见天蚕教主双手掩面,嘶声道:“畜生,你……你好狠。”
喝声中他似想扑过去。
桑二郎狞笑道:“我刀一哦柄一哦中藏的是什么,你总该知道,现在还不快安安分分地坐下去,难道还怕这毒发作得不够快么”
桑木空果然不敢再动,这时他脚步踉跄,连站都站不稳了,挣扎了半晌,终于仰面跌倒。
只听桑二郎狂笑不绝,实在是得意已极,那几个黑衣弟子已吓得面如死灰,连动都不敢动。
桑二郎大笑道:“桑木空,你以为方才我真的未认出你么老实告诉你,你一进来时我已知道你是谁了,只不过故意装作不认得你,为的就是要向你出手,这么就算杀不了你,也可以设词推卸过去。”
天蚕教主双手掩住脸,身一哦子不断地一哦抽一哦搐,显见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连话都说不出来。
朱泪儿却忍不住道:“现在我才知道你真有一手,但方才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桑二郎道:“我向他出手之后,才知道这老家伙还藏着私,还留着几手看家的本领未教给我,我实在还不是他对手,只有以计取胜了。”
一个人若是做了件极得意的事,就忍不住要向别人说出来的,否则,就正如衣锦而夜行,觉得不过瘾。
桑二郎正是如此。
他洋洋得意,大笑着接道:“我和这老家伙相处了十几年,他的一哦毛一哦病我早已全一哦摸一哦透了,知道他最喜欢逞能,总以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做错了事的人若肯向他老实招供,他就比什么都开心,以为任何人都不敢骗他。”
他越说越得意,大笑几声,又道:“所以我就对正他这一哦毛一哦病下手,他果然就非上当不可了。”
朱泪儿道:“但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想报那天蚕噬体之仇”
桑二郎道:“不错,但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
朱泪儿道:“什么原因难道是想当教主么”
桑二郎狞笑道:“小丫头,你问的太多了。”
朱泪儿笑了笑道:“你这样就算能坐上教主宝座,别人只怕也未必会服你。”
桑二郎目光忽然在那几个师弟面上一扫,冷冷道:“你们服我么”
那几人立刻伏地拜倒,颤声道:“小弟们怎敢不服”
桑二郎笑道:“很好,你们服我,总有你们的好处,在今日以前,江湖中人对本教虽然畏惧,但在暗中却还是要说本教只不过是见不得人的邪教,但自今日之后,“天蚕教”这三字就要和武当、少林并列,堂堂正正的成为武林一大宗派,再也不会有人敢瞧不起咱们。”
朱泪儿冷笑道:“你只怕是在做梦。”
桑二郎道:“你不信么好,我就再多给你一个时辰,让你瞧瞧。”
朱泪儿不说话了,心里却更奇怪:“他要我瞧什么呢再过一个时辰,这天蚕教凭什么就能变成名门正宗呢”
听那活骷髅伏地道:“大师兄神明英武,小弟久已想拥大师兄为教主了。”
桑二郎道:“哦,真的么”
那活骷髅道:“小弟怎敢在大师兄面前说假话。”
桑二郎冷冷道:“我这人,又凶狠,又毒辣,又不将你们当做人,你为什么还要拥我做教主,难道是有什么一哦毛一哦病么”
这活骷髅一张灰一哦色一哦的脸上,每块一哦肉一哦都发起抖来。
桑二郎不让他说话,狞笑着又道:“不错,我看你这人是有一哦毛一哦病,一定要修理才行。”
活骷髅忽然一个翻身,向洞外蹿了出去,但桑二郎却早已算准他有这一着,身形一闪,已挡住了他去路,冷笑道:“你想逃”
活骷髅颤声道:“小弟方才胡说八道,简直是在放狗屁,求大师兄……”
他嘴里说着话,忽然挥手发出十数点银星。
两人近在咫尺,银星发射又急,他以为桑二郎必定难以闪避,谁知他在桑二郎面前,就好像桑二郎在天蚕教主面前一样,他施出的杀手,竟变成有如儿戏,桑二郎折扇突展,轻轻一挥。
那十数点银星竟忽又飞回,打在他自己身上。
他惨呼一声,仰天而倒,接着就在地上打起滚来,嘶声道:“大师兄,求求你赏我一刀,给我个痛快吧。”
这暗器上显然附有剧毒,射在人身上后,竟令人觉得生不如死,其痛苦自也可想而知。
桑二郎却根本不理他,转过头去,厉声道:“以后若还有谁敢对我无礼,这就是他的榜样。”
山洞中顿时充满了痛苦的呼唤和呻一哦吟声,听得一哦毛一哦骨悚然,桑二郎目光转动,忽然盯在银花一哦娘一哦脸上。
银花一哦娘一哦脸上的肌一哦肉一哦也一哦抽一哦搐起来。
桑二郎手里轻摇折扇,缓缓走过去,悠然道:“五年前那件事,你想必也记得的,是么”
银花一哦娘一哦点了点头。
桑二郎道:“你知道我在山泉下的洞中传功,就故意在外面脱一哦光衣服,而且还做出许多样子来勾一哦引我,等到我忍不住了,冲出去找你时,你却又不肯了,在老头儿面前说我要强一哦奸一哦你,你这样害我,究竟为的什么”
他脸上的一哦肉一哦也跳动起来,嗄声道:“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想你这是为的什么,却一直也想不透,现在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要看别人为你发疯,为你受苦。”
银花一哦娘一哦颤声道:“大师兄,我……我不是这意思。”
桑二郎道:“你是什么意思”
银花一哦娘一哦道:“我……我其实早已一哦爱一哦上你了,那天我也实在想要你来抱住我,但你来得实在太凶,那时我年纪还小,瞧见你的样子,就害怕了。”
她声音忽然变得充满诱一哦惑,一哦胸一哦膛也在不住起伏,那丰满的一哦胸一哦膛,看来几乎要将衣服都涨破了。
桑二郎盯着她的一哦胸一哦膛,目光忽然变得火焰般烧起来,狞笑着道:“现在你还会不会害怕”
银花一哦娘一哦咬着嘴唇道:“现在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因她会用眼睛来说话。
桑二郎忽然狂笑起来,狂笑着将她身上衣服全都撕成碎片,露出了她成熟而又美丽的胴一哦体。
那几个黑衣弟子眼睛都直了,虽不敢看却又忍不住要偷偷看两眼,一个个呼吸都变得像牛一样粗。
桑二郎狂笑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再瞧瞧你脱一哦光衣服时的样子,想瞧瞧你变了没有。”
银花一哦娘一哦长长吸了口气,使一哦胸一哦膛突出,小腹收缩,轻轻道:“你看我变了没有”
桑二郎喃喃道:“你没有变,你没有变,你没有变……”
他将这句话一连说了三遍,声音已渐渐发一哦抖,一张挣扎扭曲的脸上,一粒粒汗珠滚滚而落。
朱泪儿瞧着这张脸,心里也不禁生出了惊恐之意,只见他眼一哦色一哦越来越疯狂、炽一哦热,竟似真的要发疯了。
银花一哦娘一哦却什么也没有瞧见,因为她早已闭上眼睛,曼声道:“你若是真的时常在想我,现在为什么不……”
桑二郎忽然狂吼一声,嘶声道:“你没有变,我却变了。”
他忽然抛却手里的折扇,扑到银花一哦娘一哦身上,又撕,又打,又拧,又咬,又抓,嘴里气喘咻咻,就像是条疯狗。
银花一哦娘一哦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但却真还没见过这样子的,骇极之下,也不禁嘶声狂呼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桑二郎喘着气道:“你可知道受过天蚕之刑后,一个男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告诉你,他就会变得不再是个男人了,你害我做不成男人,我也要让你做不成女人。”
银花一哦娘一哦骇呆了,颤声道:“你……你难道不能……”
桑二郎狂吼道:“对了,我已不能,我已不能,我已不能。”
此刻就连胡姥姥都已不忍再瞧他一双手的动作。
桑二郎非但已不再是男人,而且也不再是个“人”,因为只要是人,就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银花一哦娘一哦哀呼道:“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她本来还在求桑二郎饶了她,后来却宁可让桑二郎杀了她,她所受的痛苦,已非任何人所能想像。
但桑二郎却还是不停手,狞笑道:“你想死么,哪有这么容易,我要你……”
银花一哦娘一哦美丽的胴一哦体上已是鲜血淋一哦漓,终于晕厥过去。
桑二郎的脸上、手上,也满是鲜血,喘一哦息声却渐渐停了,手里的动作也渐渐缓慢,渐渐停止。
他火焰般燃一哦烧着的一双眼睛,忽然变得死鱼般全无生气,整个人像是忽然虚脱,站着动也不动。
他疯狂的情一哦欲,终于已得到发泄。
山洞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就好像已变成了座坟墓。
忽然间,山洞外又响起了一阵蹄声。
但是这次桑二郎非但没有喝问,死人般的一张脸上,反似露出一种喜悦之一哦色一哦,他仿佛一直在等什么人。
而现在,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朱泪儿暗道:“莫非他早已和外人有了勾结,所以才敢向天蚕教主下手,他叫我再等一个时辰,莫非就是要等这人来么”
但来的这人却是谁
又有谁会和桑二郎这样疯狂的野兽勾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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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泪儿也不禁紧张起来,她知道这已是自己的生死关头,若不再想个法子,等这人来了,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落在这样的疯子手上,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在这种地方,自然更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那么,他们今天难道就真要死在这疯子手上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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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蹄声越来越近,一匹马飞奔而人。
只见这匹马鞍辔鲜明,看来甚是光彩神骏,马上一条大汉,亦是衣裳华丽,但其貌却不扬。
朱泪儿又忍不往向胡姥姥悄声问道:“你认得这人么”
胡姥姥道:“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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