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扑朔迷离（1/2）

第二天，还是个晴天，太一哦陽一哦还是照得很暖和。小鱼儿又躺在那张椅子上晒太一哦陽一哦。

他全身骨头都像是已经散了，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去想，其实，他心里想的事可真是不少。

他心里想的事虽然不少，但总归起来，却只有两句话：“那批镖银怎会被刼走是被谁刼走的”他想不通。

这时，三姑一哦娘一哦居然又来了。

小鱼儿眯起一只眼睛去瞧她，只见她神情像是兴奋得很，匆匆赶到小鱼儿面前，大声道：“喂，你错了。”

小鱼儿本来懒得理她，但听见这话，却不禁张开眼睛，道：“我什么地方错了”

三姑一哦娘一哦眼睛里闪着光，道：“我刚才听到这个消息，那批镖银已被夺回来了。”

小鱼儿眼睛也睁大了，道：“被谁夺回来的”

三姑一哦娘一哦大声道：“那人年纪和你也差不多，但本事却比你大多了，你若是不像这么懒，也许还可以赶上他十成中的一成。”

小鱼儿已跳了起来，道：“你说的可是江玉郎”

三姑一哦娘一哦怔了怔，道：“你怎会知道”

小鱼儿突然大笑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什么事都知道了……”

他又笑又叫又跳，三姑一哦娘一哦简直瞧呆了，终于忍不住道：“你难道是个疯子”

小鱼儿突然跳起来亲了亲三姑一哦娘一哦的脸，大笑着道：“只可惜我不是，所以他们倒霉的日子已不远了。”他拍手大笑着，转身跑进了一哦药一哦仓。

三姑一哦娘一哦手一哦摸一哦着脸，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就像是在瞧着什么怪物似的，喃喃道：“小疯子……你真是个小疯子。”

因为只用了一根灯草，所以灯光不亮。

小鱼儿出神地瞪着这点灯光，微笑着喃喃道：“江玉郎，你果然很聪明，你假装镖银被盗，再自己去夺回来……这么神秘的盗案，你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江湖人有谁能不佩服你，又有谁会知道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编出来的一齣丑角戏。”

他轻轻叹了口气，接道：“只有我……江玉郎，但愿你莫要忘了这世上还有我，你那一肚子鬼主意，没有一件能瞒得过我的。”

窗外，夜很静，只有风吹着枯枝，飕飕的响。突听一人压着嗓子唤道：“疯子……小疯子，快出来。”

小鱼儿将窗子打开一线，就瞧见了披着一身大红斗蓬，站在月光下，寒风里的段三姑一哦娘一哦。

三姑一哦娘一哦只是咬了咬嘴唇，道：“我有事……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你。那件事果然不太简单。”

小鱼儿眼睛一亮，道：“你又得到了消息”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是……我刚刚又得到消息，镖银又被人刼走了！”

小鱼儿鞋子还没穿就跳出了窗子，这下他可真的吃了一惊，他赤着脚站在冰凉的石板上，失声道：“你这消息可是真的”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半点也不假。”

小鱼儿一哦搓一哦着手道：“这镖银居然又会被人刼走，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我实在想不通……你可知道刼镖的人是谁么”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这一次，和上一次情况大不相同。”

小鱼儿道：“有什么不同难道这一次丢一哦了镖银，他们连赔都不必赔了”

三姑一哦娘一哦缓缓道：“是，他们的确不必赔了。”

小鱼儿跳了起来，大声道：“为什么”

三姑一哦娘一哦垂下目光，道：“只因为‘双狮镖局’大小镖师，一哦内一哦外趟子手，一一哦共一哦九十一哦八个人，已死得一个不剩，只剩下个喂马的马夫。”

小鱼儿以手加额，怔了半晌，忽又大声道：“那江玉郎呢”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江玉郎不是‘双狮镖局’里的人。他夺回镖银，便功成身退，再也不停留片刻，这岂非正是大英雄，大豪杰的行径！”

小鱼儿吃吃笑了起来，冷笑道：“好个大英雄，大豪杰！只怕他早已知道镖银又要被刼，所以就溜了。”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你是说……第二次刼镖的，也是第一次刼镖的那伙人”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这难道不可能”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第一次刼镖的人，都已被江玉郎杀了，他夺回镖银时，镖银是和刼镖人的人头一齐送回来的！”

小鱼儿击掌道：“好手段！果然是好狠的手段！”

三姑一哦娘一哦凝眸瞧着他，缓缓道：“而且，第二次刼镖的只有一个人……‘双狮镖局’的九十一哦八条好汉，全都是死在这一个人的手下！”

小鱼儿动容道：“一个人……一个人在一一哦夜间连取九十一哦八条一哦性一哦命，江湖中是谁有如此狠毒，如此高明的手段”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据说，那是个鬚眉皆白的虬髯老人！……”

小鱼儿道：“有谁瞧见他了”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自然是那死里逃生的马夫。”

小鱼儿道：“那么他……”

三姑一哦娘一哦接口道：“他听得第一声惨呼后，就躲到草料堆里，只听屋子里惨呼一声，接连不断直响了两三盏茶时分……”

小鱼儿失声道：“好快的手！好快的刀！”

三姑一哦娘一哦叹道：“杀人的时候虽然不长，但在那马夫心中觉得，却彷彿已有好几个时辰，然后他便瞧见一条高大魁伟的虬髯老人，手提钢刀，狂笑着走了出来，这老人穿的本是件淡一哦色一哦衣衫，此刻却已全都被鲜血染红了！”

小鱼儿手一哦摸一哦着下巴，悠悠道：“这听来你倒像是个说书人说的故事，每个细节都描述得详详细细，一哦精一哦采动人……一个人刚刚死里逃生，还能将细节描述得如此详细，倒端的是个人才。”

三姑一哦娘一哦展颜笑道：“当时我听了这话，也觉得他细心得很。”

小鱼儿道：“你是什么时候听到这消息的”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小鱼儿道：“这件事又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昨天晚上。”

小鱼儿道：“消息怎会来得这么快”

三姑一哦娘一哦道：“飞鸽传书……以此间为中心，周围数千里大小七十九个城镇，都有我家设下的信鸽站！”

小鱼儿突然大声道：“我和这件事又有什么狗屁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如此着急地赶来告诉我你吃饱饭没事做了么你难道以为我和那刼镖的人有什么关系”

三姑一哦娘一哦跺脚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鱼儿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三姑一哦娘一哦的脸，居然急红了，居然还是没有发脾气。

她居然垂下了头，轻声道：“只因为你……你是我的朋友，一个人心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总是会去向自己的朋友说的……”

小鱼儿大声道：“朋友……我只不过是你僱的一个伙计，你为什么要将我当做你的朋友”

三姑一哦娘一哦脸更红，头垂得更低，道：“我……我也不知道。”

小鱼儿瞪着眼瞧了她半晌，突然大笑起来。

三姑一哦娘一哦咬着嘴唇，道：“你……你笑什么”

小鱼儿大笑道：“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只有此刻这模样，才像是个女人！”

三姑一哦娘一哦垂头站在那里，呆了半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整个人都像是软一哦了，扑倒在橱上，哭得真伤心。

小鱼儿皱了皱眉，道：“你哭什么”

三姑一哦娘一哦痛哭着道：“我从小到现在，从没有一个人将我看作女人，就连我爹爹，他都将我看成个男孩子，而我……我明明是个女人。”

小鱼儿怔了怔，点头道：“一个女人总是被人看成男孩子，的确是件痛苦的事！……你实在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

三姑一哦娘一哦呻一哦吟道：“我今天能听到这句话，就是立刻死，也没有什么了。”

小鱼儿道：“但我却一点儿也不同情你。”三姑一哦娘一哦踉跄后退了两步，咬牙瞪着他。

小鱼儿笑道：“你希望别人将你当做真正的女孩子，就该自己先做出女孩子的模样来才是，但你却成天穿着男人的衣服，一哦抽一哦着大烟斗，一条一哦腿一哦跷得比头还高，活像个赶大车的骡夫，却敎别人如何将你看成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