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断义（2/2）
铃铃道：“你该知道，世上本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心杀她。”
李寻一哦欢的声音已嘶哑，一字字道：“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
铃铃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道：“你一直对我好，害我的不是你，是他。”
李寻一哦欢道：“他”
铃铃泪落如雨，道：“他骗了我，我……我却骗了你。”
李寻一哦欢道：“你没有……”
铃铃的指甲，已刺人李寻一哦欢的一哦肉一哦里，道：“我骗了你……我早已失一哦身给他，在等你的时候……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
她话声忽然清楚了起来，仿佛已有了生机。
但李寻一哦欢却知道那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铃铃若非还如此年轻，一定无法活到现在。
铃铃凄然道：“我一直不肯死，挣扎着活到现在，为的就是要告诉你这些话，只要你能了解，我死也甘心。”
李寻一哦欢黯然道：“本就是我不好，我本该好好保护你的……”
铃铃忽然点了点头，道：“他虽然骗了我，我并不恨他，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也会得到报应，比我要惨十倍的报应。”
李寻一哦欢道：“是，他……”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阿飞突然用力推开了他。
阿飞瞪着铃铃，──字字道：“你带吕凤先到这里来了”
铃铃咬着嘴唇。
阿飞道：“是他要你带吕凤先到这里来的”
铃铃忽然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大叫了起来，道：“不错，是他，但你可知道他为的什么你可知道他曾经为你做过什么事为了你，他不惜……”
说到这里，她声音突然嘶哑。
她呼吸已停顿。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
若非还有风在吹动，连大地都似已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座坟墓，可以埋葬所有生命的坟墓。
但风也是凄凉的，风声听来也令人心碎。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飞才徐徐站直了身一哦子。
但他却没有面对着李寻一哦欢。
他似已不愿再瞧李寻一哦欢一眼，只是冷冷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句话李寻一哦欢本来很容易回答，但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知道有些话若是说了出来，不但令自己伤心，也令别人难受。
阿飞还是没有回头，慢慢地接着道：“你以为是她使我消沉的你以为只要她离开了我，我就会振作……但你可知道，没有了她，我根本活不下去！”
李寻一哦欢黯然道：“我只希望你不被欺骗，只希望你能找到个你所值得一哦爱一哦的人，那么……你会将这些不幸的事全都忘记。”
阿飞的一哦胸一哦膛起伏，声音已有些激动，道：“你认为她在骗我你认为她不值得我一哦爱一哦”
李寻一哦欢道：“我只知道，自从一开始，她带给你的就只有不幸！”
阿飞道：“你又怎知道我是幸福，还是不幸”
他猝然转过身，瞪着李寻一哦欢，厉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一定要左右我的思想，主宰我的命运！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个自己骗自己的傻子，不惜将自己心一哦爱一哦的人送入火坑，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高尚，很伟大！”
这些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针。
世上绝没有任何别的话能更伤李寻一哦欢的心。
阿飞咬着牙，道：“就算她带给我的是不幸，你呢你又带给人什么林诗音一生的幸福已断送在你手里，你还不满足还想来断送我的”
李寻一哦欢的手在颤一哦抖，还未弯下腰，已咳出了血。
阿飞冷冷地瞧着他，良久良久，徐徐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李寻一哦欢的咳嗽还未停，挣扎着扑过去，挡住了门。
阿飞道：“你还想干什么”
李寻一哦欢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喘一哦息着道：“你……你要去找她”
阿飞道：“是！”
李寻一哦欢道：“你绝不能去！”
阿飞道：“谁说的”
李寻一哦欢道：“我说的，因为就算你能将她再找回来，也只有更痛苦，她迟早总有一天要毁了你……我绝不能眼看着你毁在这种女人手上。”
阿飞的手本已握得很紧，李寻一哦欢每说一句话，他就握得更紧一分。
他指节已因用力而发白，脸一哦色一哦更苍白，双目中充满了红丝，正如一条条燃一哦烧的火焰。
李寻一哦欢道：“现在你们分开，你固然难免痛苦一时，但你们若在一起，你却要痛苦一生，你别的事都看得很清楚，为什么这件事……”
阿飞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一字字道：“你一直是我的朋友。”
李寻一哦欢道：“是。”
阿飞道：“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我的朋友。”
李寻一哦欢道：“是。”
阿飞道：“但以后却不是了！”
李寻一哦欢的面一哦色一哦惨变，道：“为什么”
阿飞道：“因为我可以忍受你侮辱我，却不能忍受你侮辱她。”
李寻一哦欢惨然道：“你认为我是在侮辱她”
阿飞道：“我一直忍受到现在，因为我们一直是朋友，但以后，你若再侮辱她的一个字，这侮辱就得要用血来洗清！”
他身一哦子也因激动而颤一哦抖，一字字接着道：“无论是你的血，还是我的血，都得用血来洗清！”
李寻一哦欢仿佛骤然被人当一哦胸一哦打了一拳，踉跄后退，退到门边。
他又在咳嗽，却没有声音，因为他的牙咬得很紧，嘴也闭得很紧。
鲜血，又从他紧闭着的嘴角沁出。
阿飞再也没有瞧他一眼，嗄声道：“现在我就去找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我希望你莫要跟来，千万莫要跟来，否则你必将后悔终生！”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走了出去。
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眼泪本是咸的。
但有些泪却只能往肚里流，那就不但咸，而且苦。
血，本也是咸的。
但一个人的心若碎了，自心里滴出的血，就比泪更酸苦。
李寻一哦欢也不知道已咳了多久，衣袖已被染红。
他的腰似已无法挺一哦直。
地上有个脚印，是血染成的脚印。
李寻一哦欢忽然想起了门外那些零乱的脚印，他掌心立刻冰冷。
阿飞一定能找到她。
因为林仙儿会故意留下些线索，让他找到。
他并不需要太多的线索，阿飞血液里天生就像是有种追踪的本能，甚至比野兽还灵敏，还直接。
但追到了以后呢
阿飞势必要和吕凤先一决生死──林仙儿本就喜欢看男人为她拼命。
想到这里，李寻一哦欢掌心已沁出了冷汗。
阿飞现在还不是吕凤先的对手。
能救阿飞命的人，只有李寻一哦欢，可是……
“你千万莫要跟来，否则就必将后悔终生！”
阿飞说出的话，一向永无更改！
何况，现在夜一哦色一哦更深，李寻一哦欢又没有阿飞那种追踪的本能，就算想去追，也很少有机会能追到。
李寻一哦欢挣扎着，站起，将铃铃的一哦尸一哦身抱上一哦床，用床单覆盖。
无论如何，他都要追去，他已下了决心。
就算阿飞已不再将他当做朋友，但他依旧永远是阿飞的朋友，他的友情绝不会因任何事而更改。
那也正如他的一哦爱一哦情一样，纵然海枯石烂，他的心永不会变。
“诗音，诗音，你现在活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