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摇船母女（2/2）
她跳起来，举起长篙一点，船已荡了出去。
沈璧君道：“你真的会摇船”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本就是十一哦八般武艺件件一哦精一哦通，件件稀松。”
沈璧君忍不住笑道：“你有没有不会的事”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有一件。”
沈璧君道：“什么事”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从来也不会难为情。”
要坐船的一一哦共一哦有三个人。
风四一哦娘一哦带着喜悦，道：“若是把江湖人全都找来，排着队从我面前走过去，每三个人中，我至少认得一个。”
她并不是吹牛。
这三个人中，她就认得一个。
一个眼睛很小，气派却很大的人，穿着长袍，摇着折扇，看来就像是个书生。
他的外号的确叫书生。
要命书生。
他手里的折扇，却是件要命的武器。
江湖中能用折扇做武器的人并不多，这“要命书生”史秋山也许就是其中最要命的一个。
能跟他做朋友的人．当然也不是等闲人物。
萧十一郎常常喜欢说：“江湖中的人风四一哦娘一哦至少认得一半，还有一半认得她：”
可是这三个人却全都不认得她，就连史秋山都不认得，因为夜一哦色一哦已深，她的样子又已变了。因为谁也想不到风四一哦娘一哦会在西湖中做船姑。
“客官们要到哪里去”
“水月楼，”史秋山道：“你知不知道水月楼在哪里”
风四一哦娘一哦松了口气，别的地方她不知道，水月楼她总是知道的。
史秋山已坐下来，坐在船头，上一哦上一哦下一哦下的打量着地，然后就盯在她的脚上，三个人的三双眼睛都盯在她脚上，风四一哦娘一哦并不反对别人欣赏她的脚，但现在却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全都缝起来，因为她也知道终年在湖上一哦操一哦劳的船姑们，本不该有这么样一双脚的，她一定要想法子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却偏偏想不出来，这三个人的眼睛就像是钉子一样，已钉在她脚上。
──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看女人的脚
幸好就在这时，灯火辉煌的水月楼船上，又有歌声传来，是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歌声苍凉悲壮，是男人的声音。
史秋山突然冷笑，道：“看来他的豪兴到还真不浅。”
一个面一哦色一哦蜡黄的中年人道：“他是从初五开始请酒的，到今天已七天。”
另一个虬髯大汉道：“所以我佩服他。”
史秋山道：“你佩服他”
虬髯大汉道：“无论谁大醉七天后，还有一哦精一哦神高歌我都佩服。”
面一哦色一哦蜡黄的中年人冷冷道：“你怎么知道他已大醉了七天”
虬髯大汉道：“因为我知道他这人一向是有酒必醉的。”
史秋山遥视着湖水中的光影，目中带着深思之一哦色一哦，缓缓道：“却不知有多少女人肯来陪他醉”
中年人道：“这次他究竟请了多少人”
史秋山道：“江南一带的武林英雄，他好像已全都请遍了。”
中年人道：“他为的是什么”
史秋山道：“不知道。”
主人请客，客人居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请客的，看来这主人倒是个怪人。
风四一哦娘一哦虽然低垂着头，眼睛里却已发出了光。
──主人是谁
──是不是天孙
──他为什么要将江南的武林豪杰全都请来难道这又是个圈套
──杀人的圈套
想到死在“八仙船”里的那些人，风四一哦娘一哦几乎已忍不住想拉住史秋山，叫他莫要上船去。
可是她自己倒又想上去看看，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月在湖心，人也在湖心，月在水波上，人也在水波上，水波温柔得就像是月一哦色一哦，月一哦色一哦温柔得就像是情一哦人的眼波，情一哦人的眼波却已渺无踪迹。
风四一哦娘一哦轻轻的叹了口气，忽然发现说话的人都已闭上了嘴，虽然闭上了嘴，眼睛却张得很大，每个人都瞪着眼睛，在看着她，不是看她的脚，是在盯着她的脸，幸好她头上还有顶竹笠挡住了月光。
风四一哦娘一哦的头也垂得更低了些──男人的眼睛真该全都缝起来，也许连嘴都该缝起来。
史秋山忽然咧开嘴一笑，道：“我姓史，叫史秋山，太史公的史，秋一哦色一哦满湖山的秋山。”
他的眼睛虽小，嘴巴很大，好像一口就能吞下个半斤重的大馒头。
风四一哦娘一哦忍住了气，低着头叫了声：“史大爷。”
“不是史大爷，是史二爷。”
史秋山道：“大爷是这位，他姓霍，霍无病。”
面一哦色一哦蜡黄的中年人点了点头，风四一哦娘一哦只好又叫了声：“霍大爷。”
──看你明明是有病的样子，为什么偏偏要叫做无病
这句话总算忍住了没说出来，她的脾气好像已改了些。
“我叫王猛。”
虬髯大汉抢着道：“王八蛋的王，我是老三。”
风四一哦娘一哦忍不住要笑，这位王三爷看来倒比较有趣些。
她没有笑，因为史秋山又在问：“姑一哦娘一哦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是个摇船的。”
史秋山道：“摇船的难道就没有名姓”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摇船的有没有名姓，大爷们都不必知道。”
史秋山道：“既然同船一哦共一哦渡，就是缘份，既然有缘份，又何妨问一问名姓”
风四一哦娘一哦索一哦性一哦闭上嘴，她生怕──张嘴，就要指着史秋山的鼻子大骂出来。
──这个人实在是个“要命”书生，讨厌得要命。
霍无病道：“妇道人家，总是不好意思跟男人通名道姓的。”
史秋山道：“我看她并不像害羞的样子。”
王猛道：“不管怎么样，人家既然不愿说，你又何必一定要一哦逼一哦着人家说”
史秋山道：“我既然已问了，她又何必一定不肯说”他眼睛又在盯着风四一哦娘一哦，沉着脸道：“你是不是不敢说”
风四一哦娘一哦忍不住道：“不敢我为什么不敢”
史秋山冷冷道：“因为你怕被我问出你的来历。”
风四一哦娘一哦笑了，笑得并不妩媚。
她是在冷笑：“一个摇船的女人，难道还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来历”
史秋山也在冷笑，盯着她问道：“你真是个摇船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当然是。”
史秋山道：“我看你不像。”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哪点不像”
史秋山道：“从头到脚都不像。”
风四一哦娘一哦咬了咬牙，冷笑道：“我若不像摇船的，你说我像什么”
史秋山霍然长身而起，“刷”的，展开了手里的折扇，摇了两摇。
风四一哦娘一哦的手也已握紧。
──男人的眼睛里，若是带着种不怀好意的微笑，她当然能看得出。
史秋山眼睛里就带着种不怀好意的微笑，他究竟想干什么风四一哦娘一哦准备先发制人，不管他想干什么，先一脚把他踢下去再说。
幸好就在这时，后梢的沈璧君已在呼唤：“水月楼到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转过头，灯光辉煌的楼船果然已在眼前，只要一耸身就可可跳过去，就算是个三百八十斤的人跳过去，那边的船也绝不会翻的，甚至可能连摇都不会摇。
到了眼前，风四一哦娘一哦才看出这水月楼是条多么大的楼船，既然是楼船，船舱当然有楼，楼上楼下的灯火都亮如白昼，丝竹管弦声，是从楼上传下来的，楼下却听不见人声，人都聚在船头。
船头的甲板上，至少有三十个人，三五成一哦群一哦，聚在一起窃窃私议，却听不出在谈论些什么。
“这些人为什么不进船舱去”
风四一哦娘一哦既不能问，也不便抬起头去张望，只不过心头更奇怪。
请客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请客人进去喝酒，却要他们站在船头喝风
史秋山居然还在盯着她，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忽然问道：“你能不能跳过去”
风四一哦娘一哦摇摇头。
史秋山道：“你不想过去看看”
风四一哦娘一哦又摇摇头。
史秋山道：“你不后悔”
风四一哦娘一哦忍不住道：“我为什么要后悔”
史秋山笑了笑，道：“因为这次请客的，是个大家都想看的人。”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是谁”
史秋山道：“萧十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