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迷二情（1/2）

月下的西湖，总是温柔而妩媚的，无论什么事，都永远不能改变她。

就好像也没有人能真的改变风四一哦娘一哦一样。

风四一哦娘一哦的心还在跳，跳得很快。

她的心并不是因为刚才那一战而跳的，看到萧十一郎扶着冰冰上楼，她的心才跳了起来。

她毕竟是个女人。

无论多伟大的女人，总是个女人。

她可以为别人牺牲自己，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这世上又有谁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沈璧君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风四一哦娘一哦勉强笑了笑，轻轻的道：“你若认得冰冰，你就会知道她不但是个很可一哦爱一哦的女孩子，而且很可怜。”

沈璧君遥视着远方，心也似在远方，过了很久才垂下头：“我知道。”

“我们现在就上去找她好不好”

沈璧君迟疑着，没有回答。

风四一哦娘一哦也没有再问，因为她忽然发现王猛已走出船舱，正向她们走过来。

她希望他不是来找她们的，王猛却已走到她面前，眼睛还在东张西望。

风四一哦娘一哦忍不住问：“你找什么”

王猛道：“我们的老二。”

风四一哦娘一哦回过头，才发现史秋山早已不在她身后。

刚才被青衣人招回的渡船，现在又已荡入了湖心，船头上的人，至少已有一半走了。

剩下来的人，有的倚着栏杆假寐，有的正在喝着酒。

酒菜却不知是主人为他们准备的，还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史老二呢”王猛又在问。

“我怎么知道。”风四一哦娘一哦板着脸，冷冷道：“史秋山又不是个要人照顾的孩子，你们又没有把他交给我。”

王猛怔了怔，喃喃道：“难道他会跟别人一起走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王猛道：“你呢”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有我的事，你管不着。”

她忽然拉起了沈璧君的手，冲入船舱。

现在她已很了解沈璧君，她知道沈璧君这个人自己总是拿不定主意的。

但她却有很多事却非得问个清楚不可，她早已憋不住了。

王猛吃惊的看着她们闯入船舱，忍不住大声问：“难道你们也是来杀萧十一郎”

风四一哦娘一哦没有回答这句话，他身后却有个人道：“纵然天下的人都要杀萧十一郎，她们两个人却是例外的例外。”

王猛霍然回头，就看见了侯一元枯瘦干瘪的脸。

“为什么她们是例外”王猛道：“你知道她们是谁”

侯一元眼睛里带着狡猾的笑意，道：“若是我人不老眼不花，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女人，一定就是风四一哦娘一哦。”

王猛吓了一跳。

──有很多人听见风四一哦娘一哦这名字都会吓一跳的。

侯一元道：“你也听说过这个女人”

王猛道：“你怎么认出她的”

侯一元笑了笑，道：“她虽然是个有名难惹的女人，可是她的武功并不高，易容术更差劲。”

王猛道：“还有个女人是谁”

侯一元道：“我看不出，也想不出有什么女人肯跟那女妖怪在一起。”

王猛道：“你看见史老二没有”

侯一元点点头，道：“刚才还看见的。”

王猛道：“现在他的人呢”

侯一元又笑了笑，道：“若连风四一哦娘一哦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他笑得实在很像是条老狐狸。

王猛道：“他有没有在那条渡船上”

侯一元摇摇头，道：“我没有看见他上去。”

王猛皱起了眉，道：“那么大的一个人，难道还会忽然失踪了不成”

侯一元悠然道：“据我所知，跟风四一哦娘一哦有来往的人，有很多都是忽然失踪了的。”

王猛瞪着他，厉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侯一元微笑道：“船在水上，人在船上，船上若没有人，会到哪里去呢”

王猛忽然冲过去，一个猛子扎入了湖水。

侯一元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这个人并不笨，这次总算找对地方了。”

船楼上的地方比较小。

小而一哦精一哦致。

烛台是纯银的，烛光混合了窗外的月光，也像是纯银一样。

萧十一郎木立在窗前，遥视着远方的夜一哦色一哦，夜一哦色一哦中的朦胧山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是不是又想起了那可怕的杀人崖

冰冰看不见他的脸一哦色一哦，却似已猜出了他的心事。

她一直都没有惊动他。

他在思索的时候，她从来也没有惊扰过他。

现在她自己心里也有很多事要想，一些她想忘记，都忘不了的事。

一些可怕的事。

她眼睛里的惊惧还没有消失，她的手是冰冷的，只要一闭起眼睛，那瞎子歪斜诡异的脸，就立刻又出现在她眼前。

天地间一片静寂，也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仿佛有人在大声问话。

她没有听清楚是在问什么话，却看见两个人冲了上楼。

两个船姑打扮的女人。

她几乎立刻就认出了其中有一个是风四一哦娘一哦。

风四一哦娘一哦也在盯着她道：“你身上真的有块青一哦色一哦的胎记”

这就是风四一哦娘一哦问的第一句话。

每个人都听见了风四一哦娘一哦问的这句话，又有谁知道沈璧君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她心里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句话要说。

可是她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她是不是想冲过去，冲到萧十一郎面前，投入他怀抱里

但她却只是垂着头，站在风四一哦娘一哦身后，连动都没有动。

冰冰并没有回答风四一哦娘一哦那句话。

风四一哦娘一哦也没有再问。

因为萧十一郎已转过身，正面对着她们──

她们三个人！

又谁能了解萧十一郎现在心里的感觉

他当然一眼就认出了沈璧君和风四一哦娘一哦，但是现在他的眼睛却在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多看谁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面对着的正是他生命中三个最重要的女人。

这三个女人，一个是他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的情一哦人，他已为她受尽了一切痛苦和折磨，甚至不惜随时为她去死。

另外两个呢

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已将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全部奉献给他。

这三个女人同样都已为他牺牲了一切，只有他才知道，她们为他的牺牲是那么的大。

现在这三个女人忽然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了──你若是萧十一郎，你能说什么

窗外波平如镜，可是窗一哦内一哦的人，心里的一哦浪一哦潮却已澎湃汹涌。

第一个开口的是风四一哦娘一哦。

当然是风四一哦娘一哦。

她忽然笑了。

她微笑着道：“看来我们改扮得还不错，居然连萧十一郎都已认不出！”

萧十一郎也笑了：“幸好我总算还是听出了你的声音。”

风四一哦娘一哦手一哦插一哦住腰，道：“你既然已认出了我们，为什么还不赶快替一哦我们倒杯酒。”

萧十一郎立刻去倒酒。

他倒酒的时候，忍不住看了风四一哦娘一哦一眼。

──风四一哦娘一哦的手一哦插一哦着腰，看来正像是传说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女人。

其实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萧十一郎当然不会不知道。

杯中的酒满了。

他心里的感激，也正像是杯中的酒一样，已满得要溢出来。

他知道风四一哦娘一哦是从来也不愿让他觉得难堪的，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看着他受折磨。

所以没有人笑的时候，她笑，没有人说话的时候，她说话。

只要能将大家心里的结解一哦开，让大家觉得舒服些，无论什么事她都肯做。

风四一哦娘一哦已走过来，抢过刚倒满的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好酒。”

这当然是好酒。

风四一哦娘一哦对酒的辨别，就好像伯乐对于马一样。

伯乐若说一匹马是好马，这匹马就一定是好马。

风四一哦娘一哦说一杯酒是好酒，这杯酒当然也一定是好酒。

“这是三十陈年的女儿红。”

她笑着道：“喝这种酒应该配洋澄湖的大闸蟹。”

冰冰立刻站起来：“我去替你蒸螃蟹。”

“我也去。”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对螃蟹，我也比你一哦内一哦行。”

她们并没有给对方暗示，可是她们心里的想法却是一样。

──四个人若都留在这里，这地方就未免太挤了些。

她们情愿退出去。

她们知道萧十一郎和沈璧君一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但是沈璧君却站在楼梯口，而且居然抬起了头，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带着种谁都无法了解的表情，轻轻道：“这桌上就有螃蟹。”

桌上的确有螃蟹。

冰冰知道，风四一哦娘一哦也看见了。

可是她们却不知道，沈璧君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不让她们走

难道她已不愿再单独面对萧十一郎

──她是不愿还是不敢

难道她已没有什么话要对萧十一郎诉说

──是没有还是太多

萧十一郎眼睛里，已露出一抹痛苦之一哦色一哦，却微笑着道：“这螃蟹是刚蒸好的，还没有冷透，正好用来下酒。”

难道他们真的想喝酒

──为什么酒与忧愁，总是分不开呢

酒已入愁肠，却没有泪。

谁也不愿意在人前流泪，英雄儿女们的眼泪，本不是流给别人看的。

酒在愁肠，泪在心里。

脸上只有笑容。

风四一哦娘一哦笑得最多，说得也最多，喝了几杯酒后，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你身上真的有那么一块青一哦色一哦的胎记”

她本就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其实这句话就不该问，无论谁看见冰冰当时的表情，都能看得出那瞎子没有说错。

风四一哦娘一哦却偏偏还是要听冰冰自己亲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