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以牙还牙（1/2）

孙剑平素是最恨做事不干脆的人，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无论做什么事，用的往往都是最直接的法子。老伯要他去找一哦毛一哦威，他就去找一哦毛一哦威，从自己家里一出来就直到一哦毛一哦威门口。

他永远只是一条路，既不用转弯抹角，更不回头。

一哦毛一哦威正坐在大厅和他的智囊及打一哦手喝酒，门丁送来一张名帖普普通通的白纸上，写着两个碗大的字：“孙剑”。

一哦毛一哦威皱了皱眉，道：“这人的名字你们谁听说过”

他的智囊并不孤陋寡闻，立刻回答道：“好像是孙玉伯的儿子。

一哦毛一哦威的眉皱得更紧，道：“孙玉伯是不是那个叫老伯的人”

智囊道：“不错，他喜欢别人叫他老伯。”

一哦毛一哦威道：“这次他的儿子来找我干什么”

智囊沉吟道：“听说老伯很喜欢交朋友，八成是想和大爷您交个朋友。”

其实他也知道这其中必定还另有原因，只不过他一向只选一哦毛一哦威喜欢听的话说。

一哦毛一哦威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他进来吧！”

孙剑用不着别人请，自己已走了进来，因为他不喜欢站在门口等。

没有人拦得住他，想拦住他的人都已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一哦毛一哦威霍然长身而起，瞪着他。

孙剑并没有奔跑跳跃，但三两步就走到他面前，谁也无法形容他行动的矫健迅速。

连一哦毛一哦威心里都在暗暗吃惊，出声问道：“阁下姓孙”

孙剑点点头，道：“你就是一哦毛一哦威”

一哦毛一哦威也点点头，道：“有何贵干”

孙剑道：“来问你一句话。”

一哦毛一哦威看了他的智囊和打一哦手一眼，道：“问什么”

孙剑道：“你是不是认得方幼苹的老婆，是不是和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一哦毛一哦威的脸一哦色一哦变了。

他脸一哦色一哦一变，他的保镖打一哦手就冲了过来，其中有个脸上带着疤痕的麻子，一步窜了过来就想推孙剑的一哦胸一哦膛。

孙剑忽然瞪起眼，厉声道：“你敢！”他发怒的时候全身立刻充满了一种深不可测，却又威严四射的力量，令人望而生畏。麻子的手几乎立刻缩了回去。

但打一哦手这碗饭并不是容易吃的，要吃这行饭就得替一哦人拼命，近年来一哦毛一哦威的势力日渐庞大，他已很少有为主人卖命的机会。

近年来他日子也过得很好，实在不想将这个饭碗摔破，咬了咬牙齿，手掌变为拳头一拳向孙剑一哦胸一哦膛上击出。

孙剑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手劈反拧，跟着一个肘拳击出，打在他的脊椎上。

麻子面容立刻扭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但尖叫一哦声并没有将他骨头拆碎的声音罩住，他倒下去的时候，身一哦子已软得好像是一滩烂泥。

孙剑也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些，但他不想在这种人身上多费手脚。

这是他小时候从一个人那里学来的，做事要想迅速达到目的，就不能选择手段，最好第一击就能先吓破对方的胆。

和麻子一起冲过来的人，果然没有一个人再敢出手，饭碗固然重要，但和一哦性一哦命比较起来还是要差得远一点。

孙剑再也不看他们一眼，盯着一哦毛一哦威，道：“我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一哦毛一哦威的脸已胀一哦红，脖子青筋暴露，道：“这件事与你又有何关”

孙剑的手突又挥出，掌缘反切在他右边的肋骨上。

这一招并不是什么一哦精一哦妙的武功，甚至根本全无变化，但却实在太准，太快，根本不给对方任何闪避招架的机会。

一哦毛一哦威的尖叫一哦声比那麻子更凄惨。

他已有十几年没有挨过打。

孙剑道：“这次我没有打你的脸，好让你还可以出去见人，下一次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他看着一哦毛一哦威手抱着一哦胸一哦膛，在地上翻滚，不等他停下，就揪住他衣襟，将他从地上拉起，道：“我问你，你就得回答，现在你明白了么”

一哦毛一哦威的脸一哦色一哦已疼得变了形，冷汗滚滚而落，咬着牙点了点头。

孙剑沉着声问道：“你搭上了方苹幼的老婆，是不是”

一哦毛一哦威又点头。

孙剑道：“你还打算跟她鬼混下去”

一哦毛一哦威摇摇头，喉咙里忽然发出低沉的嘶喊，道：“这女人是条母狗，是个婊一哦子。”

孙剑看到他目中露出愤怒怨毒之意，就知道他绝不会再跟那女人来往，因为他已将这次受的罪全都怪在她头上。

世上大多数人自己因错误而受到惩罚时，都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绝不会埋怨自己。

孙剑觉得很满意，道：“好，只要你不再跟她来往，一定可以活得长些。”

一哦毛一哦威暗中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已结束。

谁知孙剑忽又道：“但以后她若和别的男人去鬼混，我也要来找你。”

一哦毛一哦威吃了一惊，嘶声道：“那女人是个天生的婊一哦子，我怎么能管得住她”

孙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想得出法子的。”

一哦毛一哦威想了想，目中忽然露出一丝光亮，道：“我明白了！”

孙剑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道：“很好，只不过这种天生的婊一哦子，随时随地都会偷人，你既然已想出了法子，就越快去做越好。”

一哦毛一哦威道：“我懂得。”

孙剑的拳头忽又笔直伸出，打在他两边肋骨之间的胃上。

一哦毛一哦威整个人立刻缩了下去，刚吃下的酒菜已全部吐了出来。

孙剑的脸上却露着笑容，道：“我这不是打你，只不过要你好好记得我这个人而已。”

他把人打得至少半个月起不了床，还说不是在打人，这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但他说的话，别人只有听着。

孙剑走过去，将桌上的大半壶酒一饮而尽，皱皱眉道：“到底是暴发户，连好酒坏酒都分辨不出，又怎么分得出女人的好坏呢！”

一哦毛一哦威脸上忽然挤出一丝笑容，道：“姓方的那女人虽是个婊一哦子，却的确是个很够味的女人。”

孙剑道：“你的女人呢”

一哦毛一哦威的脸一哦色一哦又变了变，道：“她……她们倒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孙剑盯着他，忽然笑了笑，摇着头道：“你的话我不信，你连酒都不懂，怎么懂女人。”

这句话未说完，他忽然冲了进去。

他已看到屏风后有很多的女人在躲着偷看，冲进去就选了个最顺眼的拉过来，扛在肩上。

这女人似乎已被吓昏了，连动都不动。

一哦毛一哦威变一哦色一哦道：“你……你想干什么”

孙剑道：“不干什么，只不过是干你常常干的。”

他又拉住了一哦毛一哦威的手，厉声喝叱道：“送我出去。”

他不想半途中被人暗算，所以拉个挡箭牌，他不怕别的，只是怕麻烦。

一哦毛一哦威只有送他出去，几乎连眼泪都流了下来，道：“只要你放了凤娟，我送你一千两金子。”

孙剑眨眨眼，道：“她值那么多”

一哦毛一哦威咬着牙，不肯回答。

孙剑道：“你很喜欢她”

一哦毛一哦威还是拒绝回答。

孙剑又笑了，道：“很好，那么你下次打别人老婆主意时，就该先想想自己的女人。

门外有匹高头大马，显然是匹良好的千里驹。

孙剑一出门，就跳上马绝尘而去，绝不给别人报复的机会。

这也是他小时候在一个人那里学来的。这人不大说话，说的每句话都令人很难忘记。

马行十里，他肩上扛着的那女人忽然吃吃地笑了。

孙剑道：“原来你没有晕过去。”

凤娟吃吃笑着道：“当然没有，我本来就想跟着你走的。”

孙剑道：“为什么”

凤娟道：“因为你是男子汉，有男子气，而且我觉得这样子很刺激。”

孙剑道：“一哦毛一哦威对你不好”

凤娟笑道：“他虽有钱，却是个小气鬼，若对我不好，怎舍得为我花一千两金子”

孙剑点点头，忽然不说话了。

凤娟道：“这样子难受得很，你放我下去好不好我想坐在你怀里。”

孙剑摇摇头。

凤娟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怪人。”

孙剑打马更急。

前面一片荒野，不见人迹。

凤娟已开始有些害怕，忍不住问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孙剑道：“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

凤娟松了口气，媚一哦笑道：“我知道你想要找刺激，其实什么地方都一样的。”

过了半晌，她忽然又道：“我认得那姓方的女人，她叫朱青。”

孙剑道：“哦。”

凤娟道：“她真是个天生的婊一哦子，每天都想和男人上一哦床，若要她不偷人，简直比要狗不吃屎还难，我真不懂一哦毛一哦威能想出什么法子。”

孙剑道：“死婊一哦子不会偷人的！”

他抱着凤娟的手忽然松开，凤娟立刻从他肩上摔下来，就像是一袋面粉似的重重跌在地上。

她尖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孙剑的马冲出去一箭之地，再兜回来，骑在马鞍上冷冷地瞧着她。

凤娟伸出手，道：“快拉我上去。”

孙剑道：“我若要拉你上来，就不会让你跌下去。”

凤娟还想作出媚一哦笑，但恐惧已使她脸上的肌一哦肉一哦僵硬，嗔声道：“你抢走我，难道就是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摔下我”

孙剑道：“一点不错。”

凤娟大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剑笑笑，座下的马已绝尘而去，他做的事不喜欢向别人解释。

尤其不喜欢向女人解释。

凤娟咬着牙，放声大骂，将世上所有恶毒的话全都骂了出来。

然后她忽又伏地痛哭。

她痛哭并不是因为她全身骨头疼得像是要散开，也不是因为她要一步步走回去。

她痛哭只是因为她知道一哦毛一哦威不会相信她的话，绝不会相信孙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事。

孙剑若是真做，她反而一点也不会伤心。

世上本就有种女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侮辱，什么叫作羞耻。

她就是这种女人。

别人侮辱了她，她反而开心，没有侮辱她，她反而觉得羞耻。

她也永远无法明了孙剑的意思。

孙剑这么做，只不过是要一哦毛一哦威也尝尝自己老婆被人抢走的滋味。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老伯虽然也知道用这种法子来惩罚别人并不太好，但他却一直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