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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染白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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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眺望远处高一哦峰上的积雪,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卜鹰在说什么。

卜鹰又道:“失劫的黄金还没有找到,卫天鹏还是不会放过我,死去的儿子永远不能复生,吕三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慢慢的接着道:“现在我们‘箭组’中的人已伤亡大半,他们绝不会让我们平安回到拉一哦萨去的。”

这两天晚上,队伍歇下时,小方仿佛听见远处隐隐有马蹄奔腾的声音。

卫天鹏是不是已调集了人手,准备跟他们作最后一战

前面有个隘口,藏人们都称之为“死颈”。卜鹰道:“如果我算得不错,他们此刻一定已经在那里等着我!”

(三)

死颈。

只听这两个字,小方已可想像到那隘口地势的险峻,四山环一哦插一哦,壁立千仞,如果有人在那里埋伏突击,这队伍中能活着过去的人绝不会多,何况埋伏一哦在那里的,必定都是卫天鹏那组织中的一哦精一哦锐。

小方也不禁担心:“你准备闯过去”

卜鹰冷笑:“他们就想我闯过去,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称心如愿”

小方又问:“除了那隘口外,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没有。”卜鹰道:“但是我们并不是一定非过去不可。”

“不过去又如何”

“等。”卜鹰道:“我们也可以等,等他们来。”

“他们会来”

“一定会来,而且很快就会来,因为我们能等,他们不能。”

“为什么”小方问。

“他们的人手已集中,正是士饱马腾,斗志最旺盛的时候,他们算准了这一战必胜,一击得手后,就可以开宴庆功了,所以他们身上绝不会带着太多粮食和水,因为这一战过后,我们的粮食和水就全都是他们的了。”

卜鹰冷冷的接着道:“所以他们不能等,我们不过去,他们一定会过来。”

“然后呢”

“我已吩咐过,在那隘口三十里之外扎营。”卜鹰道:“他们等不到我们,斗志已衰,再奔驰三十里来找我们,气力也已弱,我们就在那里以逸待劳,等他们来送死……”

他不仅看得准,而且算无遗策,不仅可以拔剑伤人于五步之一哦内一哦,而且可以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小方不能不承认他的确是江湖少见的奇才,只不过小方还是在担心。

“他们就算来了,也未必是来送死的。”

“哦”

“卫天鹏既然已决心要胜这一战,这一次必定一哦精一哦锐尽出,再加上独孤痴和搜魂手,我们这边能跟他们一决胜负的人有几个”

卜鹰的白衣上又有鲜血沁出,这一战之后,他的白衣必将被鲜血染红。

但是他的神情却仍然极镇静,忽然道:“我知道不管这一战我们有多大机会,你都绝不会走的,否则你也不必为我担心了。”

小方的一哦胸一哦口又热了。

一个朋友的了解,总是比任何事都令他感动。

卜鹰看着他,冷酷锐利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柔和:“我受了伤。我们的人手的确不够,但是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因为我们有一样东西是卫天鹏他们绝对没有的。”

他慢慢的接着道:“我们有生死与一哦共一哦,死也不会临阵脱逃的朋友。”

小方忽然大声道:“不管怎么样,这次你一定要将独孤痴留给我。”

卜鹰又静静的看了他很久,目中又有了笑意。

“这次独孤痴恐怕不会来。”

“为什么!”

卜鹰道:“你一定也听过班察巴那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小方知道是哪句话。

──要让别人流血,自己也得流血。

卜鹰道:“我承认独孤痴是天下无双的剑客,可是他要让我流血,他自己也得付出代价。”

小方立刻问:“他也受了伤”

卜鹰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淡淡的说:“不管怎么样,如果他来了,我一定把他留给你。”

(四)

还未到黄昏,队伍就已停下。

根据加答的报告,这里与“死颈”之间的正确距离是二十九里。

驼马围成了一圈,帐篷扎起,每个人都依旧在做他们应该做的事,和平时完全没有不同,仿佛根本不知道有大敌将临。

小方已有一整天没有见到班察巴那了,这两天他也没有被派出去值勤巡弋,一直都陪着卜鹰留在那顶上悬挂着黑一哦色一哦鹰羽的帐篷里。

负责管制食水的严正刚和照料病患的宋老夫子也来了,是卜鹰请他们来的,请他们来喝酒。

今天卜鹰的兴趣居然很好。

他们喝的不是古城烧,是“呛”──青稞酿酒,名曰呛。

这种酒虽然不易醉,醉了却不易醒。

黄昏后外面就响起了歌声,对藏人们来说,歌与酒是分不开的。

四下营火处处,每个人都在歌,都在饮,好像故意要让别人认为他们完全没有戒备。

就算他们有所戒备又如何箭组中的勇士,剩下的已不到十人。

根据小方所听到的马蹄声,卫天鹏调集来的人手至少有他们的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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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察巴那回来了。

他证实了小方的想法,他已到“死颈”去过:“此刻已到了那里的,大约有七十匹马。”

七十匹马,就是七十个人,就是七十件兵刃,每一件都必定是杀人的利器。

班察巴那又说:“那些人每一个都是驰术一哦精一哦绝的壮士,其中有一部分用的是长一哦槍一哦大戟,有一部分配着弓一哦弩一哦,还有七八个用的是外门兵刃。”

能用外门兵刃的人,武功绝不会太差。

班察巴那却说:“可是真正可怕的绝不是他们。”

“真正可怕的是谁”小方在问。

“除了七十匹马外,还有三顶轿子也到了那里。”

沙漠中居然有人坐轿子,在准备突袭强敌时,居然有人要坐轿子去。

小方更惊异:“轿子里有人”

“有。”班察巴那道:“一顶轿子一个人。”

“是些什么样的人”

“能够让卫天鹏派轿子去接来的,当然都是了不起的人。”班察巴那迟疑了片刻,才接着道:“我只认得出其中一个。”

“你认得出是谁”

“就是你认为绝不会杀人的那个女人。”

小方闭上了嘴。

──波娃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真的能在眨眼间杀人

他看不出,真的看不出。

他也不相信,也许已经不是不能相信,而是不愿相信。

班察巴那道:“除了她之外,另外一个是独臂独一哦腿一哦的残废,左一哦腿一哦上装着根木脚,右手上提着个黄布包袱,分量看来很重。”

小方立刻问:“他有多大年纪”

“我看不出他的年纪。”班察巴那道:“他的头发每一根都白了,亮如银丝,但是一张脸却还是白一哦里一哦透一哦红,看来简直是个小姑一哦娘一哦。”

“小姑一哦娘一哦”小方又问:“你说的这个人,是个女人”

“是,是个女人。”

小方的脸一哦色一哦仿佛已变了。

“另外还有一个呢”

“那个人好像是个瞎子,下轿时却要人搀扶,但是唯一发现我躲在附近的人就是他。”班察巴那苦笑:“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小方的心在往下沉。

他已猜出这两个人是谁,在当世的绝顶高手中,这两个人绝对可以名列在前十位。

卜鹰也应该知道他们的,但是卜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淡淡的说了句:“你累了,来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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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易醉的酒,醉了就不易醒,最可一哦爱一哦的人,往往就是最可怕的人。

世上有很多事都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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