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夜里悲歌（1/2）

（一）

卜鹰

是不是卜鹰终于出现了

还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脸时，小方的确这么样想过。这想法使他激动得全身都在颤一哦抖。

可惜他又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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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既不是班察巴那，也不是卜鹰，而是个他从未想到会来救他们的人。

这个人赫然竟是赵一哦群一哦。那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连付出二十五两银子来时，一双手都会紧张得发一哦抖的人。

现在他的手却比磐石还稳定。

他的手里握着剑，握着的是小方的“魔眼”。

魔眼闪动着神秘而妖异的寒光，他的眼睛里也在闪着光。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规矩老实的人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甚至比魔眼的剑气更可怕。

“你究竟是谁”小方问。

“是个杀人的人，也是个救人的人。”

赵一哦群一哦道：“杀的是别人，救的是你。”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因为他们要杀的并不是你。”

赵一哦群一哦道：“因为你本来就不该死的。”

小方又问：“他们要杀的是谁”

“是我。”

赵一哦群一哦的回答令人不能不惊讶：“他们本来要杀的人就是我。”

小方怔住。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赵一哦群一哦已转过身。

“你跟我来。”

他说：“我带你喝酒去。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的酒很不错。”

小方虽然也觉得很需要喝一杯：“但是现在好像还不到应该喝酒的时候。”

“现在已经到时候了。”

“为什么”

“因为你有话要问我，我也有话要说。”赵一哦群一哦道：“但是我有很多话都要等到喝了酒之后才能说得出。”

（二）

转过前面的山坳，谷地里有个小小的山村，山民淳朴温厚。可是他们用麦粒酿的酒喝到嘴里时却像是一一哦团一哦烈火。

他们喝酒的地方并不是牧童可以遥指的杏花村，只不过是个贫苦的樵户人家而已。如果有过路的旅人来买酒喝，他们的孩子在过年时就可以穿上条新棉一哦裤一哦了。

主人用一双生满老茧的手捧出个瓦罐。用小方听不懂的语言对赵一哦群一哦说了些话，就带着妻儿走了，将三间小小的石屋留给他们的贵客。

小方忍不住问：“刚才，他在说些什么”

“他说这种酒叫‘斧头’，只有男子汉才能喝。”

赵一哦群一哦微笑道：“他说他看得出我们是男子汉，所以才拿这种酒给我们喝。”

他带着笑问小方：“你明白他的意思了么”

小方明白：“他这么说，大概是希望我们付钱时也像个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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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四壁都是用石块砌成的。一个很大很大的石头火炉上烧着一锅兔一哦肉一哦，一大块木柴正在烧得噼叭发响，屋子里充满了一哦肉一哦香和松香。

女人不在这间屋子里。

“一哦陽一哦光”中了箭，中箭的地方是在男人不能看见的地方。

赵胡氏带她到后面一间小屋里，用男人喝的烈酒替她洗涤伤口，疼得她全身都被冷汗一哦湿一哦透。但是她并没有漏掉外面那间屋里的男人们说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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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碗“斧头”下肚，酒意已冲上头顶。

先开口的是小方，他问赵一哦群一哦：“你说他们本来要杀的是你”

“是。”

“你知道他们是谁”

“有些是吕三的人。”

赵一哦群一哦立刻回答：“花不拉也收了吕三的银子，所以今天一早就去报信，带了吕三的人来。”

“来杀你”

小方问：“为什么要来救我”

赵一哦群一哦回答得非常轻松。无论谁喝了这种酒之后说话都不会再有顾忌。

“因为我本来也是他的人，而且是他非常信任的一个人。”

赵一哦群一哦道：“但是我却带他最宠一哦爱一哦的一个女人私奔了。”

小方终于渐渐明白。

“那个女人”，自然就是赵胡氏。她本来就是个少见的尤物，小方随时都可以想出很多吕三为什么舍不得放她走的理由来。

赵一哦群一哦肯不顾一切冒险带她私奔，理由也同样充分。小方相信有很多男人都会为她这么做的。

何况他们本来比较相配，至少比她跟吕三相配得多。

这一点小方可以原谅他们。

赵一哦群一哦看着他，眼中却有歉意：“我本来并不想连累你们的。”

他说得很诚恳：“但是我知道吕三已经买通花不拉，已经怀疑我们很可能混在这个商队里。”

“所以你就故意将只金手塞一哦进我们的包袱里，让花不拉怀疑我们。”

赵一哦群一哦道：“可是我并不是想害你。”

“不是。”

“我这么做，只不过想转移他们的目标，让他们集中力量对付你们。”

赵一哦群一哦道：“这样我才有比较好的机会出手。”

这一点小方也不能不承认，赵一哦群一哦这种做法的确很聪明。

赵一哦群一哦又解释：“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让你们受害，所以我们才会替你杀了钱通和钱明。”

“钱通钱明”

小方问：“他们就是今天下午跟我们同车的那对父子”

“是的。”

赵一哦群一哦又道：“他们都是三宝堂属下的人。父子两人都通于暗器，而且是毒一哦药一哦暗器，所以，我们也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们。”

“同样的方法”

小方问：“下毒”

“以牙还牙，以毒攻毒。”

赵一哦群一哦说道：“就因为他们是这种人，所以苏苏才出手。”

“苏苏”当然就是赵胡氏。小方从未想到下毒的竟是她。

能够让两个一哦精一哦于毒一哦药一哦暗器的老江湖，在不知不觉间中毒而死，那绝不是件容易事。

“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小方又问：“用的是什么法子”

“就是在中午我们跟他们换车的时候。”

赵一哦群一哦道：“我们也分了一点菜给他们，看着他们吃了下去。”

他微笑：“我们所准备的菜有很多种。”

毒就在菜里。钱通父子在中午时就已吃了有毒的菜，直到黄昏前毒一哦性一哦才发作。

“她早已算好了他们一定要等到入山之后才出手，所以也早就算好毒一哦性一哦发作的时刻。”

小方忍不住轻轻叹息道：“她算得真准。”

“在这方面，她的确可以算是高手。”

赵一哦群一哦的声音里充满骄傲：“其实无论在哪一方面，她都可以算是高手。”

他为他的女人感到骄傲，她也的确是个值得别人为她骄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