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华屋恶夜(2/2)
每个人都觉得很疲倦了,非常非常疲倦,但是能够睡着的人却不多。谢玉宝没有睡着。地上铺着床草席,她睡在草席上,窗外的风声如怨妇低泣。
“你睡着了没有”
“没有。”大婉也没有睡着。
“你为什么睡不着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谢玉宝又问她。
“我什么都没有想,”大婉道:“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谢玉宝忽然笑了笑:“你用不着骗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哦”
“你在想马如龙,”谢玉宝道:“我知道你很喜欢他。”
大婉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却反问道:“你为什么睡不着你心里也在想什么”
谢玉宝的回答无疑会使每个人都吃一惊。
“我也跟你一样,我也在想马如龙,”她叹息着道:“这几个月来,他每天晚上都跟我睡在一间屋子里,每天晚上我都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现在我怎么会不想他怎么能睡得着”
大婉没有再说什么,却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在这个夜深如水的晚上,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被人触一哦动了心事,她还能说什么
谢玉宝却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
“我没有姐妹,我这一辈子最接近的人就是你,”谢玉宝道:“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你会害我,所以那天你忽然出手点住我的一哦穴一哦道时,我实在吃了一惊。”
她叹了口气:“现在我虽然已经明白你那么做是一番好意,但当时却真的吃了一惊!”
大婉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谢玉宝又说:“如果那时候我已经完全晕迷反倒好些,可惜我居然还很清醒,你对我做的每件事,我全都知道,”谢玉宝慢慢的接着说:“那些事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她又叹了口气:“你把我带到那个衙门里去,把我关在一间小房子里,脱一哦光我的衣服,让我躺在一张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还带了一个男人来看我的身一哦子,每件事我都知道。”
大婉忽然也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晕过去了,所以……”
谢玉宝没有让她说下去,忽然问她:“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谢玉宝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被男人看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谢玉宝说:“因为你还没有被人脱一哦光衣服,还没有被男人看过。”
她忽然笑了笑:“可是我保证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大婉的脸一哦色一哦变了,身一哦子忽然跃起,箭一般往窗外窜出去,可惜她还是迟了一步。就在她身一哦子窜起时,谢玉宝已经从她背后出手,点住了她的一哦穴一哦道。
谢玉宝要报复。──大婉已经有了一哦警一哦觉,所以已经准备逃走。这种想法当然绝对合情合理,可是你如果这么想,你就错了,完全错了。
大婉刚才变一哦色一哦跃起,并不是因为她已一哦警一哦觉到谢玉宝会出手。她根本没有听见谢玉宝在说什么。刚才她变一哦色一哦跃起,想窜出窗外,只因为她看到一件极惊心可怕的事。一件她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亲眼看见的事。
如果她能说出来,以后就不会有那些可怕的事发生了。可惜她已说不出。谢玉宝一出手就点了她六七处一哦穴一哦道,连她的哑一哦穴一哦道已被封死。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如果谢玉宝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一定也会大吃一惊的,可惜谢玉宝不知道,所以她还在笑,笑得很愉快。
“现在你很快就会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了,”谢玉宝吃吃的笑着道:“因为我也要用你对付我的法子来对付你,也要让马如龙来看看你。”
马如龙也没有睡。他想找俞六聊聊,可惜俞六一倒在草席上就已睡着。俞六不是江湖人,不是武林名侠,也不是出身世家的名公子,他没有名人们的光荣,也没有名人们的烦恼。马如龙心里在叹息,他也希望能做一个俞六这样的平凡人,每天一倒在床上就能睡着。可惜他是马如龙。
窗户半开半掩,风在窗外低吟,他忽然看见窗外有个人向他招手,是谢玉宝在向他招手,要他出去。
“我要带你去看样东西,”谢玉宝的眼睛发亮,说:“我保证,你定会喜欢看的。”
她笑得又愉快又神秘,马如龙当然忍不住要跟着她去。他们回到谢玉宝和大婉的那间房子里,地上有两张草席。她把大婉放在一张草席上,用另外一张草席盖住。
“你把草席掀起来看看,”谢玉宝道:“先看这一头,再看那一头。”
她要马如龙先看大婉的脚,再看大婉的脸。马如龙照她的话做了。他先看了看这一头,脸一哦色一哦就已改变,再看了看那一头,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忽然被人砍了一刀。
谢玉宝又笑了,吃吃的笑着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这么吃惊的,因为你也应该想得到,我一定会报复。”
马如龙的脸一哦色一哦看来更可怕,过了很久才能开口问:“你要报复的是谁”
“当然是大婉,”谢玉宝笑笑道:“以前她怎么样对我,现在我就要怎么样对她。”
“以前她怎么对你,现在你就要怎么对她,”马如龙将这两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听起来也像是被人砍了一刀。
“你是不是也把她的一哦穴一哦道点住是不是把她放在这张草席下面了”
谢玉宝点头,一面点头,一面笑。马如龙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却忽然把上面的一张草席掀了起来。谢玉宝忽然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像是忽然被人砍了一刀,狠狠的砍了一刀。刚才她明明是把大婉放在这里,用这张草席盖住的,可是现在草席下面这个人竟不是大婉,草席下这个人赫然竟是那又聋又哑又驼又老的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