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旧事,思过(1/2)
雅音吓得要死时,红裳轻轻的一句让她松了一口气:“还是让这丫头说一说吧,她身为奴婢有些事情应该不会是她所愿,只是迫于无奈所为,也不是没有可恕之处。”
赵一鸣冷冷哼了一声儿,却没有再说话。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你们主仆做过什么事情,从头自尾说了出来,也免得皮肉受苦;如果你真藏了、瞒了什么,那就无谁能救得了你。”红裳轻声的“劝”了几句雅音。
雅音原本就吓得不轻,现如今哪里还敢隐瞒什么便把她们主仆自头到尾的所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赵一鸣倒没有显现出太多的愤怒:他早已经料到了很多的事情,虽然生气还是生气,却还能克制的住。
雅音先说了孙氏自进府之后,对各房的女人们下药的事情,然后又说了孙氏下手害死赵一鸣原配的事情:那是原配又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孙氏便下了毒手——除去原来的赵夫人,虽然她不能成为妻,但是赵府少了主母,她做为姨娘也能轻松很多的。
亲耳听到孙氏害死了原配,赵一鸣的手握紧后松开,松开后又握紧,最终他还是没有发作出来,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雅音,什么话也没有说。
红裳代赵一鸣问了雅音,她们主仆害原来赵薛氏夫人的详情后,又听雅音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看她的确是说不出什么事情来了。便让人把雅音带了下去。
红裳轻轻握住了赵一鸣的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是不要太过难过和伤心;能让恶人有所报,也算是为夫人出了一口气。”
赵一鸣长长一叹,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心情低落的很。
他身为男人。被这些恶毒的妇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最终连妻子都被害死,他却一连数年不查,真是枉自做官多年。
红裳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多罗嗦什么,稍稍劝慰了几句,便任由他去了书房:有时候。人的心结也只能靠自己才能打开。
就是因为怀疑原来赵夫人的死同孙氏有关。所以赵一鸣要设计孙氏饮下自制的毒汤时,她并没有阻拦:要保孙氏不死,只要方老先生在便可以,况且那毒全就是孙氏下的,由她自食恶果正是现世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绝不能留下的;现在确定赵夫人的死就是孙氏动的手,她更是死有余辜了。
赵一鸣在书房里坐到深夜,一直不言不语。即不吃东西也不饮水;他想了很多,主要是府中这些年来的事情,他的得与失。
最终他长长一叹,振衣而起:如果他当初没有纳了这么许多的妾侍,那么宋氏也不会变得恶毒,小陈氏也不会处心积虑,孙氏也不会进门儿,而他的原配当然也不会死掉;那么柔弱的女子,唉——!
他是又悔又痛!这么多年如果他们父子不是秉持男主外女主内,那么赵府也不会是现如今的模样。他们赵府也不会多年来一直无子嗣。他不自禁的想到:如果没有红裳,或是他的续弦是另外一位……;他没有想下去,他不敢往下想。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的,就如同是他现在的心情,没有一丝光亮;不早了,应该回去了。
不能让裳儿太过担心。他又叹了一口气。弹了弹了衣袍,似乎是要弹掉心头的那一份沉重。
赵一鸣推开了书房的门,一眼便看到门外廊下挂着一只灯笼,灯笼下红裳坐在那里,正抬眼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那一双眸子亮过了天上的星星。
他的心一下子似乎是自寒冬到了夏天,紧接着便又是一痛:裳儿为他做了许多,自开始到现以;可是他做为裳儿的夫君,却没有为她挡住多少风雨。
“裳儿——”赵一鸣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不知道自何说起。他想明白、想通了太多的事情,有了太多的悔与痛,但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些悔和痛,狠狠的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不是不知道自何说起,只是就是说不出来;到此,赵一鸣方才知道,说不出口的痛与悔方才是到了极处。
红裳盈盈站了起来,上前拉起了他的手:“我乏了,一鸣,我们回去睡吧,好不好”
赵一鸣闻言只感到心中一酸、眼中一涩,他稍稍偏头不想被人看到他眼中的异样,轻轻答了一句:“好。”裳儿等了他这么久,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再家常不过的话,但是他在这一句话中偏听懂了很多的意思。
夫妻二人相扶着走了,侍书在后面提着灯笼,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也是酸酸涩涩的,就想流泪;不过,更加该死的却是那个孙氏。
赵一鸣一个晚上并没有睡着,不过他却在床上一动也没有动,怕惊醒了红裳:他知道裳儿也睡得极浅——在担心他吧
他的心情虽然不再低落,但是心里的痛却更甚了: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在想事情。想他的原来不多,很多的时候,他在想将来,他和裳儿的将来。
他已经被人害死一个妻子,不能再被人害死第二个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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