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见面(1/2)
夏青看看纪渊,看来很明显,胡玉芬这是想要抓王大民一个正着。
胡玉芬挂断电话之后,就站在自家超市的大门外面等着,看上去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两只眼睛一直朝大门里头看。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原本紧闭的超市卷帘门伴随着嘎啦嘎啦的噪音,不等门升高上去,一个身材瘦小,肤色蜡黄的男人就急不可耐的从里面钻出来,一边往外钻一边还探头探脑,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贼眉鼠眼。
这个男人很显然就是王大民了,他从门里面钻出来的时候连外套都还没有穿好,一条手臂还卡在袖子里面没有塞进去,并且越着急穿不进去,就好像是在和他的外套进行一场搏斗似的,以至于都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门口的胡玉芬。
胡玉芬也沉得住气,一声不吭的就站在那里,看着王大民,王大民栽歪着身子终于钻了出来,袖子也穿进去了,正打算跑去门口打开外面的铁拉门,一抬头,终于看清楚了门口站着的是谁,顿时愣住了。
胡玉芬这时候也开口了:“你不是在店里正在开店么你开的是哪个店这是出息了还是怎么着在别处还有别的家,还有别的店呐那正好,我不耽误你,你赶紧跟我把手续办了,然后你爱去谁那里看什么店都随便!”
“嘿嘿嘿,老婆,你瞧瞧你说这话说的!我上哪儿再找个什么家去!这辈子我能找到你都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我们家祖坟就冒这么一股青烟!”王大民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堆笑,眼角的鱼尾纹就像儿童简笔画上面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一样,一条一条无比清晰。不仅如此,王大民的语气和神态里面都充满了心虚和讨好,俨然是一个活脱脱的狗腿子形象。
胡玉芬并不买账,斜着眼瞥着手忙脚乱开铁拉门的王大民:“你可别说话专挑好听的说了,我都被你骗了这么多年,要是还能信,那我就是个棒槌!”
“诶!这话我可不爱听啊,我老婆又聪明又能干,哪能是棒槌呢!你也别跟我生气,我这不就是一下子睡过头了么!我做的不对,你说我我也不冤枉,但是睡觉睡过了头也不是什么罪过,犯不着生那么大气,对不对”
王大民想把铁门拉开,结果这铁门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跟他过不去,居然在这种时候卡住了,他三推两推也推不动,也有些不耐烦起来,抬脚就去踹那卡住的拉门,踹门的力度还不小,把铁拉门踹的嘎吱嘎吱作响。
“你干嘛呢!干嘛踹门那么用力把门当我呢吧借着踹门,在那儿撒气呢吧又偷懒不开门,被我堵了个正着,是不是心里头窝着一把火呢干嘛跟门过不去啊,门又没招你没惹你!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气就冲我来!”胡玉芬伸手就推搡了王大民一下,把还毫无防备的王大民一下子推了个趔趄。
王大民差点摔倒,要不是一只手抓住了门框,可能真的会有些狼狈,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惊吓把他也给惹恼了,收起方才的满脸堆笑,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你是不是差不多就就行了别太过分!”他站稳之后,嗓门儿大了起来。
“是啊,我过分,我真是太过分了!当初你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我就应该让人家把你的手指头砍下来!干嘛那么多管闲事的帮你还债!”胡玉芬一点不示弱的和王大民对骂,“我太过分了,放着好日子不过,跟你这种什么都不行的废物在一起!我还得打工赚钱,攒出钱来让你开超市!我怎么就那么过分呢!”
“你别在这儿扯歪理!我说的是这些吗!有事儿没事儿总翻一些陈年旧账有意思么!刑满释放之后人家警察和社会都既往不咎,你这还没完没了的呢”王大民被胡玉芬激怒了,声调也下意识的升高起来,“我不就是早上睡了个懒觉,没有早早起来开店门么这是多大的罪过你告诉告诉我!用不用拖出去打死”
“你睡了个懒觉你是为什么岂不来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没在家,你肯定是又跑出去打牌去了,打了一个通宵吧你看你眼睛里那个血丝!你要想撒谎骗我说没打牌,就先把眼珠子抠了换一对儿吧!”
胡玉芬这么一骂,王大民明显有些心虚了,他张了张嘴,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了一番,支支吾吾有些气短的回嘴:“我打什么牌打牌!家里钱都被你管得死死的,我拿什么打牌去啊我!我……我昨晚真没去找人打牌,我就是跟几个哥们儿出去喝了个酒,喝多了,今天早上就有点起不来,真的!”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跟你真的是过够了,我对你也仁至义尽,这一辈子就都被你耗着,耗到现在,我也想为我自己活几年!”胡玉芬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语气里面的愤怒也降了温,变成了一种疲惫,“算我求你放我一马,跟我把婚离了吧!以后呢,你爱喝酒还是爱打牌,也没有人管你了,你每天爱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用担心不自由!何必这么两个人互相折磨呢!离吧!”
王大民一听胡玉芬提了离婚,顿时就笑了:“行啊,说来说去,找借口跟我发脾气,骂人,说了那么一大堆,最后就是为了这句话呢吧!我还就明告诉你!想你都别想,做梦去吧!你这辈子生是我王大民的老婆,死是我王家的鬼!就算我死你前头,我都变成鬼缠着你,你休想甩开我一个人去吃香喝辣!
而且胡玉芬,我还明告诉你,你以后把你动不动就提离婚的事儿收一收吧!你那个老相好都已经死了,你跟我离婚你找谁去你下去跟他作伴去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胡玉芬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恼火的嚷道。
“我胡说八道你说我啥事儿胡说八道了”一看胡玉芬恼火了,王大民一反方才的满脸堆笑或者恼羞成怒,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就像个泼皮无赖,“你是说你没跟那个姓朱的勾勾搭搭,还是说那个姓朱的没死你别跟我说,你跟人家那么亲密无间的,结果现在连人家死了都还不知道呢!
还是说你现在能耐大了,除了这个姓朱了你还备着好几个呢,所以死了一个半个根本不影响你奔向幸福的计划啊你要是不信我,你就去打听打听看看,要是你还有别的人选备着,那行,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胡玉芬稍微定了定神,没有追问关于朱信厚的死讯,只说:“你空口白牙说的跟真的一样,你说我和那个姓朱的有什么,你亲眼看到了!”
原本以为王大民会像方才一样言之凿凿的和胡玉芬对质一番,没想到他忽而又换成了那副没皮没脸的模样:“哎呀,我不就是听你们厂子里的人说的……”
“哪个我们厂子里人多了!我倒要看看哪个舌头那么长!”胡玉芬恨恨的咒骂,“还有,你有时间不好好顾着店里头,跑我们厂干什么去我怎么就不知道我们厂离咱们住这地方有那么近,说走就能过去溜达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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