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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午时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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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鼠李,”威廉说道,他躬身观察一株植物,他从那些冬天的灌木丛里认出了它,“用这树皮泡成药,可以治疗痔疮。而那是牛蒡眼,用它新鲜的根茎制成敷剂,医治皮肤的瘢痕很有效。”

“您比塞韦里诺还懂行。”我对他说道,“可现在我想听听,您对我们刚才听到的事情是怎么想的。”

“亲爱的阿德索,你得学会用你的头脑来推理。本诺也许是对我们说了实话。他所说的跟今天大清早贝伦加说的是相吻合的,尽管掺杂了一些幻觉。你试着重新梳理一下思路。贝伦加和阿德尔摩一起干了一件污秽丑恶的事情,这我们已经猜到了,而贝伦加该是已经向阿德尔摩揭示了那个秘密。天哪,可如今那仍然是个秘密。阿德尔摩在犯下了他那亵渎贞操、违背自然法规的罪孽后,就想跟某个可以救赎他的人告解,于是他就跑到豪尔赫那里去了。豪尔赫是个极为严厉的人,这我们已经领教过了,他肯定刻薄地斥责了阿德尔摩。也许并没有赦免他的罪,也许强迫他接受一种难以做到的悔罪方式,这我们不知道,豪尔赫也永远不会对我们说。事实上阿德尔摩是跑到教堂里跪在祭坛前,但并没有平息自己愧疚的心理。这时候,韦南齐奥走近了他。我们不知道他们相互说了些什么。也许阿德尔摩跟他说了贝伦加作为馈赠(或是当做报酬)揭示给他的秘密,那个秘密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他有了一个更加可怕和更为揪心的秘密。韦南齐奥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呢?也许,与今天那种强烈的好奇心触动了本诺一样,韦南齐奥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下得知了秘密就心满意足,离开了愧疚不已的阿德尔摩。阿德尔摩见到自己无人理睬,就萌生了自杀的念头,他绝望地走到墓地,在那里遇上了贝伦加。他冲贝伦加说了一些可怕的话,并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称他为淫秽的导师。去除那种种幻觉,我真的相信贝伦加所说的是真的。阿德尔摩对他重复了从豪尔赫那里听来的那番令人绝望的言辞。正因为这样,贝伦加就惶恐不安地走了,而阿德尔摩则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去自杀了。后来的事情,我们都是见证人。大家都以为阿德尔摩是被人谋杀的,而韦南齐奥感到,藏书馆的秘密比他所想象的还要重要,所以就独自继续搞他的调查,直到有人制止了他,或在他找到想要知道的秘密之前,或在他找到这秘密之后。”

“谁把他杀了?贝伦加?”

“有可能。也可能是看管楼堡的马拉希亚,或许是另一个人。贝伦加很可疑,因为他害怕了,而且他知道韦南齐奥已经掌握了他的秘密。马拉希亚也可疑,他看管整个藏书馆,发现某人违反了规矩,他也会杀人。豪尔赫知道所有人的一切,他掌握了阿德尔摩的秘密,他不愿意让我发现韦南齐奥究竟找到了什么……许多事实表明该怀疑他。可你倒是说说,一个盲人怎么能杀死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呢?一个老人,尽管他还有气力,怎么能把尸体拖入猪血缸里呢?最后,凶手为什么不可能就是本诺自己呢?他可能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对我们撒了谎。而为什么要把怀疑的对象局限在争论‘笑’的那些人身上呢?也许凶杀案另有跟藏书馆毫无关系的动机。不管怎样,有两件事要办:搞清楚夜里如何进入藏书馆,还得弄到一盏灯。灯的事情你去办,在进餐的时候到厨房里去转转,取个灯来……”

“偷窃?”

“借用一下,为了上帝的无上荣光。”

“要是这样,就包在我身上。”

“好样的。至于进入楼堡的事情,我们昨晚已经见到过马拉希亚从哪里出来了。今天我去看一下教堂,特别是那个小礼拜堂。一个小时后我们去膳厅,然后我们跟院长有一个会议。你将被允许出席,因为我要求有一个书记员记录我们的谈话。”

[1] 指突然被一种失去知觉和思维能力的暴病所袭击,由于人们相信这种病往往在中午发作,所以称其为“正午之魔”。

[2] stati(约45—96),拉丁诗人。

[3] can(39—65),即卢卡努斯,拉丁史诗诗人。与罗马皇帝尼禄反目为仇,后被迫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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