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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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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需要下到他家的院子里,给他这个快乐。但是我知道那样一来他就必须为我开一瓶酒,并且过后向他的分益佃农付这瓶酒的钱。我对他说,已经晚了,有人在镇子里等着我,在这个时候我从不吃任何东西。我把他留在他的林子里,在松树下。

每次从加米奈拉的大路上去往桥边的芦竹丛,我就又想着这个故事。这里我也曾经和安乔利娜和朱利亚一起玩过,并且为兔子割草。钦托经常在桥上,因为我送了他鱼钩和鱼线,并且告诉他人们如何在大海上钓鱼和射海鸥。在这里看不到圣格拉托也看不到镇子。但是在加米奈拉和萨尔托的巨大的背脊上,在比卡奈利更远的山丘上,有一些暗色的树林,芦竹林,灌木丛——总是同样的——就和骑士的那些相似。在孩子时我从没有能够上到那上面去;在青年时我劳动和满足于集市和跳舞。现在,我不能作出决定地反复思考,在那上面,在台地上面,在那些芦竹和那些分散的农场的后面,应该有什么东西。会有什么东西?上面是不耕种的并且被太阳烤焦的。

“今年人们点篝火了吗?”我问钦托,“我们以前一直都点的。圣乔万尼节 (1) 的夜里整个山丘都被烧着了。”

“小事情,”他说,“他们在火车站点大篝火,可是在这里看不见。皮奥拉说有一次烧掉了那里的几个农场。”

皮奥拉是他的努托,一个又高又聪明的大男孩。我曾经看见钦托在贝尔波河里瘸着腿跟在他后面跑。

“谁知道为什么,”我说,“点这些火。”钦托在听。“在我小时候,”我说,“老人说这样能让下雨……你爸爸点过篝火吗?今年本来需要雨水的……到处都在点篝火。”

“看起来对田地有好处,”钦托说,“给地施了肥。”

我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我和他说话就像努托曾经对我说话一样。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怎么人们总是在耕地的外面烧火?”我说,“第二天你发现篝火的底子在大道上,沿着河边,在荒地里……”

“千万不能烧到葡萄园。”他笑着说。

“是的,可是又要把粪肥放到好的……”

这种谈话从来没有结束过,因为那个愤怒的声音在喊他,或者一个皮奥拉家的或莫罗奈家的男孩经过,于是钦托站起来,就像他父亲会说的那样,说:“那么我们去看看。”便走了。他从来也没有让我明白他是出于礼貌还是因为自己愿意而和我一起停下来的。当然,当我向他讲述热那亚的港是什么东西,人们如何装船,船上的汽笛声和水手们的文身,以及多少天全在大海上时,他带着敏锐的眼睛听着我说。这个孩子,我想,由于他的腿,将永远是农村里的一个饿死鬼。他永远不能使锄头或是抬筐子。他更不能当兵,因此他将永远不能看见城市。但愿至少给他一点愿望。

“大船上的这种汽笛,”那天我谈到汽笛时,他对我说,“是像战争时候人们在卡奈利吹的那种号声吗?”

“你听到过?”

“当然。他们说比火车的汽笛声还响。所有人都听得到。夜里人们出来看他们是不是在轰炸卡奈利。我也听到了,还看到过飞机……”

“可是如果他们还抱着你……”

“我发誓我记得。”

努托,当我对他说我告诉那孩子什么时,就像是要把低音单簧管放到嘴上吹一样撅起嘴,用力摇了摇头。“你做错了,”他对我说,“你做错了。你为什么要让他有愿望?只要事物不改变,他就将一直是个不幸的人……”

“至少他该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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