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神秘拓图（2/2）
“我们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们必须这么做！”斯蒂法诺大师目不转睛地看住老刘，语气从激昂突然变的平缓：“这样吧，我会给奥特加一个‘地火焚城卷轴’，算是……”
“别用这种恩赐的口吻和我说话！”刘震撼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把揪住了这位最接近神祇地魔法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靠你妈勒个b！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来南十字星森林抵抗冥族侵略？为什么你要偷偷带齐人马躲在这寻找机会放禁咒？”
老刘将斯蒂法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目光如果可以变成嘴，他现在能一口连皮带骨吞了斯蒂法诺：“你个老混蛋，谁他妈稀罕你的禁咒卷轴！你如果再敢提禁咒，我现在就宰了你！”
看着翡冷翠领主扭曲而狰狞的脸，跟随爱琴法师而来的追随者们都有点蠢蠢欲动，不过这种不理智的举动立刻被文托拉大师和里杰卡尔德大师伸手制止了。
“我们人类从来不习惯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在别人手里，就算是比蒙圣霄也不行。”斯蒂法诺大师冷冰冰地直视老刘的眼睛：“这个理由够不够？”
即便凝结所有语种中的词汇，也无法描述刘震撼听到这句话时的失落。
本以为自己是一呼百应的爱琴达人……
本以为自己是站在世界之巅的圣霄大法师……
本以为自己是抵抗异族侵略的英雄……
这一刻，刘震撼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理所当然。
人类可以把自己奉若上宾，可以承认自己的工会职称，可以把无数光辉头衔和耀眼光环加诸到自己身上，当自以为是时代的弄潮儿和神祇的爱宠时，这些人类在关键时刻还是毫不犹豫地信任自己，而不是相信比蒙圣霄和龙族。
这种底气造就了如今爱琴的主人，人类。
无力地松开了拧住的衣领，刘震撼整个人都泄气了，他总算明白了，就算今天自己死在禁咒之下，日后的爱琴大陆也不会对这三位魔导师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诘难，有的只会是歌颂和赞美，至于某个昙花一现的圣霄，只会成为验证人类智慧的一个可怜牺牲品。
壮士断腕，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刘震撼其实也懂。但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他还是难以接受。
更加残忍的是，斯蒂法诺大师还点破了一个泡影般的虚荣光环。全盘否定了刘震撼所有的贡献和热情，把他降格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而不是不可或缺的盖世英雄。
与上述的牺牲奉献相比，这个事实更打击老刘的自尊心。
“滚！赶紧给我滚！”刘震撼铁青着脸，手指一戳远方的尽头，再也不想看到这帮爱琴人类的可憎面目：“这里已经没有足够的地方，容纳我，一个比蒙与你们人类的自负！”
“李察！”文托拉大师忿忿地站了出来：“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说起来我们也是你的前辈！就算是普斯卡什大师也是和我们平辈论交的！”
刘震撼眉毛一挑，正欲发作。里杰卡尔德大师赶紧上来和稀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李察这么豁达，能想通这个道理的……”将门召唤系大魔导师自己也觉得很尴尬：“大家消消火……各让一步……”
“让你妈个b！”小鹦鹉脱口便骂。
“人类就是信不过！”文泰克莱尔和小空也气扁了，他们俩草莽出身，最恨的就是被别人当枪使，这种感觉等同被出卖。
人类先前都快把老头子夸上天了，末了却原来是把老头子当诱饵，可以让他们在关键时刻玉石俱焚，两位太子爷再怎么大度也接受不了。
壹条和龙骑士兰帕德一个背过脸不置一言，另外一个低着头，用靴子用力地碾地面的岩石，一踩一条蜘蛛网裂隙。
驰名大陆的谚语“光荣属于人类，而伟大属于比蒙”，在今天这事之后，能给所有先前想不明白的人一个最好的解释。
“我在忍，但别让我的忍耐失去限度！如果不是还残存着一点觉悟，你们早已经是一地死尸！”刘震撼笑了，他这种人报仇向来都是拣最后一个报，跟他扯什么爱琴危急要顾全大局之类的屁话根本没用，现在他真有干掉这些爱琴法师的念头了。
“李察大师！我不同意你这种说法，为了爱琴的安危，我们每个人在必要时刻都必须毫不犹豫地贡献自己的生命！”一个相貌极其英俊的青年人类武士挺身而出，稚嫩的面庞上满是见到偶像的激动和不能自已，在他身边，有几个美丽清纯的女孩很紧张地围靠了过来。
刘震撼略扫了他们一眼，暗暗有点心惊，人类果然是人类，这么年青的小崽子，一个个居然都有不俗的元素波动，看他们的组合，魔、弓、战、盗一应俱全，显然是一队实力非常出色的冒险者，不过更难得的是他们还这么年青。
“我历来崇尚以无限的暴力去摧毁一切，你们人类的诡计我不想学也不屑学。”老刘懒得搭理这些小年青，侧眸凝视着三位大魔导师：“我数到三，再不走你们就干脆别走了。”
“我知道李察你很气愤，我能体谅。”斯蒂法诺大师从怀里抽出一个卷轴，一抖手展开了：“不过我有样东西给你看一下，看完之后你要杀要剐，我的眉头绝不皱一下！”
这不是禁咒卷轴，而是一幅图轴，纯以魔力从记忆水晶球中拓印下来的图案，丝丝入扣的真实画面比起地球上的照片也不遑多让。若隐若现的云气、电芒和火焰缭绕在整幅拓图的四周，任谁第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拓印这幅画轴的魔法师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刘震撼本想一把撕掉这幅画轴的，但只看了一眼，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兰帕德、堡狮龙和翡冷翠几位太子爷的眼珠子赛跑一样跳出了眼眶，其他爱琴魔法师们的下巴则象安了弹簧，齐齐拉长半尺。
这幅图轴拓印的是一个惨烈的战争场面，恐怖的乌云笼罩着大地，黑暗的天空游戈着闪电，硝烟和战火四处弥漫，残缺的旌旗歪竖在横陈的尸丛中，飞矢和标枪漫天飞舞，一位身着冰封王座铠甲，身背潘多拉蔷薇冻气旗枪的银瞳骑士站在血泊中央，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狠狠地将手中血渍淋漓的霜之哀伤款式重剑刺进一位人类魔法师的胸膛，淡定的眼神同时还微微掠向不远处另外一位惊惶失措的人类魔法师。
以魔力拓印的画面真实地记载了三位主角的眼神。银瞳骑士的凌厉、跋扈和睥睨，两位爱琴法师的恐惧、绝望和畏怯，都可以从画面上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清晰感受到。
仅仅是一张魔力拓画还不至于让这么多人失态，关键是这张画上的银瞳骑士分明就是翡冷翠领主刘震撼，而画上的那两位人类魔法师，被一剑贯胸的正是邋里邋遢的普斯卡什大师，而不远处那位惊慌而绝望的人类魔法师，翡冷翠人也许并不熟悉。但是每个人类魔法师都在魔法师工会看过这位偶像的遗像——范·巴斯滕大师，那位发明了圣光系魔法，却因为吃肉饼而不小心被咽死的圣奇奥大法师。
“什么意思？”刘震撼把视线从画上收了回来，眯缝着眼，逐一扫视三位爱琴魔导师：“几位大师，现在我可没心情和你们开玩笑。”
“李察，你先看看这落款是谁？”斯蒂法诺大师用手指掸了掸魔力拓图的尾款，跳跃的橘红火焰组成了普斯卡什大师独一无二的签名。
刘震撼没说话，他在等着这位火系大魔导继续解释。
魔力拓图不是油画。油画或许可以通过仿造制作出以假乱真的赝品，但魔力拓图不行，因为魔力拓图是从记忆水晶球里直接拓印的画面，必须水晶球事先拍摄记录了相同的画面，无法仿造。
刘震撼实在是闹不懂，这张魔力拓图上所记录的离奇画面，又是哪个神仙用记忆水晶球在哪个地方摄录到的画贞——普斯卡什大师和范·巴斯滕大师的死因，爱琴大陆有耳朵的人估计都知道，如果想拿这么无聊的借口来栽赃老刘，简直是藐视所有人的智商。
“我和普斯卡什大师一直私交甚好，这幅拓图是他今年年初亲手交给我保管的，这幅拓图的来历我也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斯蒂法诺收束起目光，仿佛不再准备和老刘接触，轻轻叹了口气：“普斯卡什大师一年多以前曾经使用占卜术，通过水晶球推算过爱琴大陆在魔族入侵后的局势！”
“继续说。”老刘对普斯卡什大师的巫师能力并不陌生，爱琴巫术属于偏门中的偏门，除了骑笤帚飞天和变形术之外，巫师们最拿的出手的能耐便是用水晶球占卜未来，不过这种带有神棍性质的超能力一直欠缺可信度。
“普斯卡什大师说，你本该是魔界入侵爱琴的第一杀手，你本该是比一万年前萨穆埃尔更难以对付的死亡领主，你的所到之处，爱琴大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斯蒂法诺大师煞是倒抽了几口凉气：“这幅魔力拓图不是现场拍摄到的，而是普斯卡什大师将水晶球里占卜到的未来局势，当场用魔力拓印了下来！李察，不要怀疑我是否扯谎，魔力拓图是无法造假的，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找专家来验证一下这幅图的真伪！”
这老头真有意思，这里站着的哪个不是魔法大拿，要说验证真伪，他们发了话，爱琴大陆谁还敢站出来横加指摘。
“莫名其妙！”刘震撼冷笑着歪了歪嘴，他不怀疑这幅拓图是赝品，老岳父普斯卡什大师的闪电系、火系和气系魔法波动无人能够仿造，但是老刘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斯蒂法诺想用怪力乱神的话来搅乱他的情绪，不啻和尚面前卖梳子。
“我崇拜和尊重普斯卡什大师的能力，所以我不认为大师的占卜术在预测未来时出现了差错！”斯蒂法诺大师哼了哼鼻子：“李察，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最终成为了爱琴的圣霄，但我很明白一件事，普斯卡什大师之所以和你初次见面时就对你那么好，始终提拔你，照顾你，甚至还把亲生女儿托付给你，就是为了不让你走上歧途！要不然大师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你难道不觉得突兀和奇怪吗？去年这时候，说句难听的，你也就是一个暴发户罢了！一个龙祭祀算什么？值得圣奇奥折节下交？”
“越说越玄了，我会成为魔族的第一杀手，反过来剿灭爱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刘震撼忍不住有点发噱：“算了，你也别再狡辩了！刚刚没有动手，现在我就更不会动手宰了你们这帮背后捅刀子的家伙！算你们蒙对了，看在普斯卡什大师的面子上，你们可以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你们还是走吧，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你们。”
“滑天下之大稽！”壹条在一旁搂着肚皮哈哈大笑：“老板现在就算想叛变到魔族那里去，普斯卡什大师和范·巴斯滕大师也已经驾鹤西游，那这幅魔力拓图上记录的两位圣奇奥和老板对阵，又怎么在未来发生？”
“这也叫占卜术？”十太子也笑死了：“还预测未来？业余神棍恐怕都不会露出这么大破绽！”
“轰轰轰……”
一阵汽笛的巨大鸣响声，载着外援高手和年青祭祀的齐布林飞行器飞了过来，螺旋浆刮起腥臊中带有甘甜的旋风，缓缓停泊在老刘身侧三十码外。
远处的汽笛一声连着一声，间或着蒸汽推动阀门的“酷赤酷赤”声，夏宫卫队终于壮着胆子上来了，与刚刚相比，现在三大位面的强者该受伤的受伤，该死的死，不趁机上来打打太平拳捞点现成好处也太不合算了。
“靠！”老刘没时间和这些人类扯淡下去了，刚刚都在处理伤势的冥、魔二族残余骨干，现在都掏出魔晶和血髓之类的大补品，好好给自己的魔力充了充电，他们的眼睛又开始转向了爱琴生物。
双目血红的巫妖王保罗纽曼抽出了一根古拙无比的雪白权杖。
势单力薄的瑞卡顿雅布，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面葫芦状清澈金属镜轮。
爱琴土著们在看清楚这两大王者手中的家伙什之后，脸上的轻松顷刻间消失。
谁也没想到，传说中的“萨弗拉斯权杖”和“湮灭镜轮”居然同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