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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花斑带之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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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很荣幸地见过了医生。”福尔摩斯说,然后把早上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斯通纳小姐听着听着,脸和嘴唇渐渐变白。

“老天!他一直跟着我!”

“是的。”

“他太狡猾了,我每时每刻都在他的监视中。他回来后怎么对付我呢?”

“他首先会想法保护他自己的,因为他已经知道有个更狡猾的人在盯他。今晚你一定得把自己锁进房里,别和他碰面。如果他对你动粗,我们就把你送到你姨妈家去。现在我们得抓紧时间,请你这就带我们去看那些房间。”

房子是用大灰石砌成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房子中部高耸,两侧是弧形的厢房。其中一厢的窗户玻璃都没有,钉着宽宽的木板,有些墙已经朝内塌陷,一副破败的景象;房子的中间部分修缮得比较好;唯一有生机的是右厢房,窗子挂着窗帘,烟囱里蓝色炊烟袅袅上升,很显然,这家人是住在这边的。山墙边立着几个脚手架,墙壁被凿穿了,可我们到那的时候并没有工人在干活。福尔摩斯慢慢地在乱糟糟的草坪上来回走着,十分仔细地检查窗户外边的情况。

“我想,这是你以前的卧室,中间是你姐姐的,靠主楼那是罗伊拉兹医生的。”

“是这样的,但我现在睡中间那间了。”

“是因为修房子吧,不过,我看不出那堵墙有什么修的必要。”

“我也觉得没必要,只不过是借此让我搬出来。”

“嗯,这里头肯定有问题。这厢房的另一侧是走廊吧,三间卧室的门都是朝走廊开的,里面有窗户吧?”

“有,不过很窄,窄得钻不进人。”

“就是说,你们晚上把门插上后,没人能从窗子进去,是吧?好啦,请你回你房里去,把门闩上,好吗?”

斯通纳小姐照做了。福尔摩斯仔细检查了一番小窗户后,又想方设法去打开门闩,可一切都是徒劳,门上连可以让刀片插进去拨开门闩的缝都没有。他又用放大镜检查门的合叶,合叶是铁铸的,牢牢地嵌在石壁上。“嗯,”他困惑不解地挠着下巴说,“看来我的推理有点站不住脚了。门闩上后,没人能进去,希望房里头有一些帮我们解开谜团的线索。”

我们进入了斯通纳小姐现在住着的、她姐姐遇害的房间里。房间小而简朴,天花板不高,壁炉是开口式的,完全是老式农舍的风格。房间的一角竖着一个带抽屉的橱柜,另一角放着张罩白色床罩的小床,梳妆台在窗户左侧。此外,还有两张柳条椅子,地板上铺着威尔顿地毯。房间的墙壁是棕色橡木做的,到处是虫眼,并且褪了色,看来年代已经很久了。福尔摩斯搬过一把椅子,在角落里坐着,前后、左右、上下地不停打量着,把房里的每个地方都看了个仔细。

“这根拉铃绳通往什么地方?”他指着床边那根粗粗的拉铃绳问,绳子床边这头实际上是搭在枕头上的。

“通往管家的房间。”

“看上去它比别的东西要新一点儿?”

“是的,这是两年前才装的。”

“是你姐姐要装的?”

“不是,她从没拉过铃,我们要什么东西总是自己去拿。”

“这么说来,装这么好的一根拉绳干什么呢?对了,我要检查一下地板。”

他说着趴到地上,手里拿着放大镜,来回爬动,仔仔细细地察看木板上的每条裂纹,他又同样仔细地检查了墙壁,最后猛地拉了下拉铃绳。

“嘿,这玩意不过是个摆设。”他说。

“不响吗?”

“不响,根本就没接在铃上。你看,多怪呀,它那头是系在通风孔上的那个钩子上的。”

“真荒唐!我以前一直没注意到呢。”

福尔摩斯拉着拉铃绳喃喃地说,“这房间有一两个地方太古怪了。例如,盖这房子的人完全可以把通风孔开到朝外的墙上的,但他却开在通向隔壁的墙上,多蠢啊!”

“这也是后来开的。”小姐说。

“和装铃铛的拉绳一起吗?”福尔摩斯问。

“是的,那次还改了几个地方。”

“这些东西太有趣了——拉不响的拉铃绳和不通风的通风孔。你如果不介意,斯通纳小姐,我想看看你继父的房间。”

格莱姆斯比·罗伊拉兹医生的房间比他继女的要大,但陈设同样简朴。一张行军床,一个摆满了技术性书籍的小木书架,一把扶手椅放在床边,墙脚还有一把普通的木椅,一张圆桌和一个大大的铁质保险柜。房间里就这些东西了。福尔摩斯在房间里踱了一圈,将房里的大小东西都逐一细细检查了一遍。

“这里头装着什么?”他拍了拍保险箱问。

“是我继父业务上的一些文件。”

“哦?这么说你见过里头的东西?”

“只见过一次,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我记得里头全是纸。”

“会不会有只猫在里头?”

“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喏,你看看这个!”他指了指保险柜上的一小碟牛奶。

“不,我家没养猫,只养了一只猎豹和一只狒狒。”

“嗯,是的,一只印度猎豹和一只大猫差不多大。不过,一碟牛奶恐怕喂不饱一只豹吧。嗯,还有一点,我得弄清楚。”他在那把木椅前蹲了下去,仔细地把它检查了一遍。

“好了,基本没问题了。”他说着把放大镜放回口袋,“哦,这还有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引起他注意的是一根打狗鞭,它挂在床头,卷成一个小环。

“你怎么看那东西,华生?”

“一根普通鞭子而已,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它绕成圈子。”

“没那么简单,华生。哦,老天!这真是个邪恶的世界,如果一个聪明人把他的聪明用于犯罪,可真糟糕!我想要看的都看过了,斯通纳小姐,你愿意的话,我们到外面的草坪上走走吧。”

自接手这个案子以来,我还从没见过我朋友的脸色有这么阴沉过,他的眉毛拧得紧紧的。我们在草地上走了好几个来回,我和斯通纳小姐都不想打断他的思路。

“斯通纳小姐,”他说,“你一定得按我的话去做,千万千万。”

“我听你的。”

“情况非常严重,不能出一点儿差错。你的命全在你手上,这就看你的了。”

“我保证,一定听你的。”

“首先,我和我朋友今晚得呆在你的卧室里。”

我和斯通纳小姐吃惊地看着他。

“必须这样,我来解释一下。我想那就是你们村里的旅店吧?”

“是的,那是克朗旅馆。”

“从那儿能看见你的窗户吗?”

“能看见。”

“你继父回来后,你就装头疼,关在房间里别出来。到晚上你听到他进卧室后,你就把百叶窗打开,在窗口上点盏灯作信号,随后你带上必备的东西,偷偷回到你以前睡的卧室里去。虽然那里在维修,但凑合一晚还行吧?”

“行,没问题。”

“其他的事我们会料理好的。”

“可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我们会在你房间里呆一晚,把惊扰你的那种声音调查清楚。”

“福尔摩斯先生,我想你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斯通纳拉着我朋友的袖子说。

“也许吧。”

“那么,求求你告诉我,我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在掌握了更确凿的证据后我会告诉你的。”

“你至少可以告诉我,她是不是因为突然受惊而死的?”

“不,我认为不是那样的。我想有某种更直接的原因在里头。好,我们得走了,要不罗伊拉兹回来,发现了我们,那我们就白跑了一趟。再见,勇敢点吧。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我们很快就会把你的危险给除掉的。”

福尔摩斯和我在克朗旅馆的二楼要了一套房间。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斯托克莫兰庄园的林荫道旁的大门和住了人的那边厢房。黄昏时分,罗伊拉兹医生坐着马车经过这里,他庞大的身体在瘦小的马车夫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出。一个男仆因为开沉重的大铁门时动作不够快,罗伊拉兹就骂骂咧咧地举起拳头。马车进入院子后不久,起居室就点上灯了,灯光从树丛中透了过来。

“你知道吗,华生?”当天黑下来后,我们在一块交谈时,福尔摩斯说,“我还在考虑今晚该不该让你和我一起去,因为确实有点危险。”

“我能帮上忙吗?”

“有你在场,可能会帮我很大的忙。”

“那我一定得去。”

“谢谢。”

“你说会有危险,那你是不是在房间里看到了我没看到的东西?”

“不能这么说,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一样多的,我只不过稍微多作了些推断而已。”

“除了拉铃绳外,我好像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那根绳子,我也想不出其中的奥秘。”

“你看到那个通风孔了吗?”

“看到了,不过我觉得俩房子之间开通风孔没什么稀奇,它小得连老鼠都钻不过去。”

“还没来斯托克莫兰之前我就料到有这么个通风孔。”

“是吗?我亲爱的福尔摩斯!”

“是的,我早料到了。你还记得吧,她曾提到过她姐姐能闻到罗伊拉兹医生抽雪茄的烟味。这说明两个房间之间必定有一个孔相通,而且这孔肯定很小,否则警察肯定会注意到。所以,我推测这一定是通风孔。”

“但那个孔起了什么作用呢?”

“嗯,你想想这些很凑巧的时间吧:开通风孔,装拉铃绳,然后睡在那屋里的小姐死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我还是想不出其中有什么联系。”

“你注意到那张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

“它是用螺钉固定在地板上的,你以前见过这样的床吗?”

“好像没见过。”

“那张床是移不动的,它总在那儿,总对着那个通风孔和那根从未被人拉过的所谓的拉铃绳。”

“福尔摩斯,我有一点儿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叫了起来,“我们还来得及阻止一桩阴险毒辣的犯罪。”

“是很阴险毒辣。如果哪个医生要干坏事,那他准会成为一流的罪犯。他有胆有识,帕尔莫和普利特查得就是这样的人物,可这个家伙更狡猾些。不过,华生,我们比他还要高明。天亮前会有不少可怕的事发生,看在上帝的分上,让我休息休息,静静地抽上一斗烟,想点令人高兴的事情吧!”

大约九点钟,树丛里的光没有了,斯托克莫兰庄园漆黑一片。时间过得真慢啊!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的正前方突然亮起一盏灯。

“是发给我们的信号!”福尔摩斯跳了起来,“是从中间那个房间里发出来的。”

我们走出旅馆的时候,福尔摩斯和旅店老板交代了几句。他跟老板说我们要去看一位老朋友,可能在那里过夜。不一会儿,我们就走进了漆黑的夜色中,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昏黄的灯光在前面闪烁着,引导我们去完成危险的使命。

因为庄园年久失修,院墙上到处是缺口,所以我们轻而易举地翻入了院里头。我们穿过树丛和草坪,刚准备从窗口爬进去时,忽然从一丛月桂树中蹿出一个畸形婴儿一样的动物,四肢一纵跳到草坪上,随后飞快地跑过草坪,在黑暗中消失了。

“天哪!”我低低地惊呼道,“你看到了吗?”

那时,福尔摩斯也吓了一大跳,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随后又轻声笑了笑,凑近我的耳朵说:“真是绝妙的一家子,这就是狒狒。”

我把医生宠爱奇特动物的事给忘了。福尔摩斯一说我才想起他还养了只印度猎豹!它随时都会跳到我们肩上来。我跟福尔摩斯一样,脱下鞋进了卧室。我承认,直到到了卧室我才稍微放心了些。福尔摩斯悄无声息地关上了百叶窗,把灯挪到桌上,扫视了一下四周。室内的一切和白天一样。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跟前,把手圈成喇叭状,对着我的耳朵低声说:“别弄出什么声响来,否则我的行动就完了。”

我点点头表示听清楚了。

“我们得吹熄灯,在黑暗里坐着,否则他会从通风孔发现我们的。”

我又点了点头。

“千万别睡着,不然命就没了。把枪掏出来,以防万一。我坐床边,你在那把椅子上坐着。”

我把手枪掏出来放在桌子角上。

福尔摩斯把带来的一根又细又长的藤鞭放在身边的床上,旁边还放着盒火柴和一支蜡烛。他吹灭了灯后,我们便被黑暗淹没了。

那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夜晚哪!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连呼吸的声音都细弱得听不到。但我知道,我的同伴就坐在那儿,我们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他也和我一样紧张地圆睁着双眼。百叶窗遮得严严实实,什么光线都透不进来。我们就在这漆黑中等待着。屋外偶尔响起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有一次,就在我们窗外,传来一声长长的猫叫似的哀鸣,显然是那只印度猎豹在到处乱跑。远处教堂的钟声,每刻钟敲响一次。但每一个间隔却显得异常的漫长!零点,一点,两点,三点。我们默默地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一切情况。

突然,一道亮光在通风孔那边闪现了一下又立刻消失了,接着传来的是煤油点着和金属加热散发的气味。隔壁房里点亮了一盏遮光灯。我听到有东西挪动的声音,很轻,然后一切又安静如初。那气味却越来越浓了。我竖起耳朵坐了大概半小时后,突然听到另一种声音——就像烧开水的水壶的嘶嘶喷气一样,非常轻柔。福尔摩斯一听到这声音立刻一跃而起,划燃一根火柴,用那根藤鞭狠狠地抽了那根拉铃绳一下。

“看见什么了吗,华生,”他大声说,“看见什么没有?”

我什么都没看见。福尔摩斯划燃火柴的刹那,我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口哨。猛然亮起的光芒弄花了我的眼睛,所以根本没看见他拼命抽打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倒看到了他充满恐怖和憎恶的死一般苍白的脸。

他停止了抽打,抬头望着那个通风孔。突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号叫在沉寂的黑暗中爆发出来,这号叫充满恐惧和愤怒。据说,这号叫把村里,甚至更远的教区里熟睡的人们全都惊醒了。这叫声也把我们吓得胆战心惊。我和福尔摩斯面面相觑,直到叫声彻底消失,四周又恢复原有的沉寂。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神不定地问。

“这表明事情全结束了。”福尔摩斯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带上枪,我们去罗伊拉兹医生的房间。”

他神色严峻地点上灯,领着我穿过走廊到了医生的门口。他敲了两下门,没听到回答,就拧动把手,进了房间。我紧跟在他身后,把打开了保险的枪举了起来。

一幅奇特的场面出现在我们眼前:桌上遮光灯的挡光板半敞着,一束耀眼的光照到虚掩着的保险柜上;罗伊拉兹医生披着长长的灰色睡衣坐在桌边的木椅上,他赤裸的脚脖子露出了睡衣,脚上趿着双土耳其的无跟拖鞋,他的膝盖上放着我们白天看到的那根短柄长鞭,他的头向上仰着,两眼盯着天花板,目光恐怖而僵直,一条样子特别、带有褐色斑点的黄带子紧紧箍住了他的脑袋。我们进屋的时候,他既没作声,也没动一下。

“带子!带花纹的带子!”福尔摩斯低声惊呼。

我向前迈了一步,只见那根很特别的带子蠕动起来,医生的头发里竟然立起一条又粗又短的毒蛇。它的头尖成钻石状,脖子鼓胀着,模样令人恶心。

“这是条沼泽虫蝰蛇!”福尔摩斯大声说,“印度最毒的蛇。医生被咬后十秒钟内就死了,真是害人先害己,罪有应得!我们先把这东西弄回它的窝里去,然后把斯通纳小姐安置好,再告诉警察发生的一切。”

说着,他解下死者膝盖上那根鞭子,飞快地套住蛇头,将它提了起来,然后猛地把它甩进保险柜,锁住了。

罗伊拉兹医生的死亡真相就是这样。至于我们怎样把这可怕的经过告诉那吓坏了的小姐,如何第二天一早把她送到她在哈罗的善良的姨妈家,警方又如何调查并得出医生是在不明智地把玩危险宠物而丧生的结论等等,我不想细细叙述了。这个案子我还不甚明了的地方,福尔摩斯第二天回城时告诉了我。

“亲爱的华生,”他说,“好险啊,因为调查不全面,我做了完全错误的推断。那些吉普赛人的出现,那可怜的小姐临死前说的‘ band ’这个词(说明她在火柴中匆匆看到了那条像花斑带的蛇),这些东西让我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线索。幸好我及时重新考虑了我的推论,当我发现那致命的危险既不能从窗户进来,也不能从门口进来时,我马上想到那个通风孔和那根拉铃绳。因为那绳子只是种摆设,而床固定在地上移动不了,所以,它的作用肯定是相当于桥梁,某种东西从通风孔那里顺着它来到床上。这样我立刻想到了蛇,因为医生养了些来自印度的动物。我把两件事联系起来,觉得自己的推理很可能是对的。用一种能发作而无法用化学试验检测出来的毒素杀人是一种很聪明很残忍的手段,只有他这种受过东方式训练的人才能想得到。他以为会瞒天过海。确实,如果哪个验尸官能发现那两个毒牙咬出的小洞,并由此得到致命原因,那他的眼力就非常了不起了。随后,我想到了那声口哨,他用那碟牛奶把蛇训练好了,只要他一吹口哨,蛇就会回来。他必须把它召回来,不然就会被发现。他在他认为最恰当的时候把蛇放出去,让它从通风孔顺着拉铃绳溜到床上。它也许会咬人,也许不会咬。受害人可能好几天都没事,但迟早会在劫难逃。

“还没进医生的卧室之前我就这么想了。等走进去一看,我发现那张靠墙的椅子有践踏的痕迹,这恰好证明他是为够得到通风孔才踩在上面的。再加上保险柜、那碟牛奶、鞭子,这些把我心中仅有的那点怀疑给一扫而空了。斯通纳小姐听到的金属撞击声,显然是她继父匆忙把蛇关进保险柜时发出的。你知道,我一向是用实际行动去证实我的推论的。我听到嘶嘶的响声时,我就马上点亮灯,并使劲抽打它。

“结果让它从通风孔打道回府了。

“不仅如此,它在另一头咬了它的主人。我那几下抽打激怒了它,所以不管第一个遇到的人是谁,它都会咬的。因此,我对格莱姆斯比·罗伊拉兹医生的死负有间接责任。不过,说实话,我是不会为此而内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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