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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幽灵绘画事件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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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我常收到一些读者的来信,要求我再写点关于御手洗的东西。他们在信里提到,已经听到了御手洗现在在国外的传闻,所以最感兴趣的东西——比如描写他最近新解决了什么疑难案件或者复杂谜题的作品——看来近期已经不大可能读到了。既然这样,哪怕石冈先生能整理出一些他以前经历过的旧案件,供大家欣赏也可以。如果连旧案件也因各种原因不方便披露的话,那就请先生写些他更早以前的事情。即使是他在读大学期间做过的事,大家也都想听听。如果实在写不出来,就算写点他儿时的趣事也聊胜于无。总之,有关御手洗的任何事情,我们都想知道。这些来信使我一时感触颇深,看来对于他的一切消息,“御手洗迷”们都想知道,其迫切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估计。由于好久没有关于他的作品问世,这些崇拜者们已经渐渐沉不住气了。他们现在对御手洗的消息处于饥饿状态,再换个不好听点儿的形容,就是这些人对他的魅力像吸毒似的上了瘾,一段时间看不见有关他的报道,似乎就很难忍受了。我作为御手洗的朋友,对读者们的这种心情当然很高兴;但作为对他知根知底的人,我对此只能暗暗吃惊。

从我的角度出发,完全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许多旧案件由于当事人仍然健在,且案件未经法庭判决,法律上来说,案件的情节的确不允许向公众透露。这些旧案件的材料有很多,我那几本资料夹里满满当当地收集着这类东西。之所以很少写些什么,并不是肚子里的故事已经说尽了。如果光以数量而论,这些非常有趣且情节恐怖的旧事,足足比以前曾经发表过的案件多出一倍有余。要不是怕涉及当事人的隐私,必须征得当事人同意后才能公开的话,我敢保证在两三年时间里,完全能把书架上有关御手洗的作品数量轻松地增加两倍。不过,那样一来,恐怕我和出版社都得卷入许多诉讼里去。因为我每写一本书,都会有当事人出来跟我打官司,告我毁损当事人名誉,挣得的那点稿酬,还不够给人赔偿损失的。这样做不但社会影响不好,还得生上一肚子气,再贴上许多时间。这种赔本生意谁都不会乐意去做。考虑到这些因素,我只能在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写东西,只能挑那些我的朋友在国外的经历,而且最好还是时间上比较久远的。此外,还需要下点工夫,在不影响事件梗概的前提下,对可能特指某个人的情节做一些加工和修饰。这个问题必须先告诉大家,并希望取得读者们的谅解。

我和御手洗相识以前,也和其他读者们一样,对那些充满谜团、离奇古怪的案件最感兴趣。我所知道的事件大多发生在日本,但是从他那里听来的他在国外经历过的事件,有很大一部分都属于这一类。比方说,他告诉过我的这个波士顿幽灵绘画事件,正好符合大家的口味。

事件准确的发生日期在我的笔记上没有记录,但是可以肯定是发生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事情。那时候御手洗还是个学生,正在美国的波士顿留学。虽然他本人未曾对我证实,但听说御手洗从小学起就异常聪明,跳过好几次级。因此,他那时虽然进了大学,若论起岁数,也只相当于普通孩子读高一的年龄。美国学校的教育方式和日本不同,根本不重视什么死记硬背,而且在升级问题上掌握得也很灵活,如果成绩确实优秀,跳过一级不算稀奇。加上他读高中时候起就深得数学老师的欣赏,老师有事没事常让他顶替自己上课。事后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位数学老师正好借此机会溜之大吉,不是去泡妞,就是上哪儿去看电影。所以在同学们的眼里,御手洗是个特殊人物。美国的老师在学生眼中也只是个大朋友,相互间总喜欢称兄道弟,所以同学们早就不把御手洗当做同学,而是归到了年纪不大的小老师里去。读者们知道了这个背景后,就会对那时御手洗的特殊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那时御手洗在美国人眼里简直就是个神童,从上小学起,学校里教的那点东西对他来说已经太乏味了。他告诉我,这也许就是他读大学后让人感觉傲慢的原因之一。说起来,我上幼儿园时老师也常夸我聪明,可是后来这种优越感就渐渐消失了,从读小学开始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孩子。而御手洗和我的不同之处在于,那种良好的自我感觉在读大学后依然延续着。

对了,在这里我还想向读者们适当透露一些我这位朋友的履历。他起初是在日本读的小学,高年级时转学到美国的旧金山,读大学时又搬到美国的东海岸,但他在美国的哪座城市读的高中,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他的成长经历我们无法妄加猜测,但是很显然,是天才就必定孤独,这句话我可不是带着酸溜溜的情绪说的,只是从现实角度和写作时的客观立场来分析的。因为他曾经跳过好几级,所以周围不会有他的同龄朋友,班上的同学岁数都比他大,相当于一个初中生混在高中生堆里,因此他和同学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而且他身体发育也比同学晚得多。这位学生个子虽然比别人小,脑袋的聪明程度却无人可比,而且这小家伙还居然能替老师给同学上课,这种孩子如果不孤独那才奇怪。我想,御手洗的性格之所以古怪,多少和那时的孤独有关。不过这种事用不着我去评论,他的人格是什么原因形成的,我当然非常清楚,想必读者们也都心知肚明。

总之,御手洗刚上大学时是租住在波士顿的一户人家里,在美国的一流大学哈佛就读。御手洗后来还告诉我,那时的自己还十分单纯,也不知道世间真正的悲伤和愤怒。这句谜一样的话我至今还觉得费解。下面要说的这起事情的起因是一位关系不错的意大利裔同学比利·西里奥向他提起的。当时他们俩正在校园里的喷水池前,这位同学手里拿着一张学生们办的报纸,把其中一条奇怪的报道读给御手洗听。

“洁,听说你一直都很关注一些不寻常的事件?”

比利对御手洗提到的这起事件发生在波士顿市查普曼大街一家专门从事汽车救援业务的公司里。

这家公司的正式名称是zakao tog service,即“扎考拖车服务公司”,经营者是一位非洲科特迪瓦裔的黑人,名叫克威克·扎考。公司的主要业务是汽车救援和修理。这位扎考先生是第二代移民,父亲开办这家公司时,这条查普曼大街还十分荒僻,从六十年代起这里才慢慢热闹了起来,附近新盖了许多高级公寓,不少品牌服装店也在这条街上落脚。随着这条街道的逐渐繁华,这家油污横流的修理公司已经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于是有不少买主找上门来,想出钱买下公司的这块地皮,但几次都遭到扎考家族的拒绝。不久,就发生了有人向修理厂发射了数发子弹的非常事件。这件事也上了大学里学生们办的报纸。

御手洗听说了这件事后,第一反应是求购地产未遂的商人们采取的恐吓手段。但是这份学生报纸上却披露,其中还有非同寻常的内幕。

“事件中有没有人被打死或者负伤?”当时还只有十多岁的御手洗问道。

比利·西里奥回答道:“没有人死伤。枪手是瞄准比人头高的位置往墙上开的枪,甚至当时在场的修理厂员工们都没有发现有子弹射进来。也就是说,扎考的工厂里根本没人听见有什么枪声。”

“那么是怎么发现有人向那里开枪射击的呢?”御手洗又问。

“门口的招牌上能看见几个密密麻麻的小孔,很显然是枪弹打在上面留下的痕迹。而且招牌上的一个字母已经被击中后脱落了下来。”

“招牌上被打掉了一个字母?”御手洗追问道,“其他字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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