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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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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溜达几条街,走到梅尔维尔路——这是个巨大的错误——我想着芙蕾雅和史黛拉,还有我们以前一起在公园散步的情形。我们的狗后来怎么了?它叫什么名字来着[3]?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想不起它的名字了。也许,它也死在了那场v2爆炸中。现在我想想,芙蕾雅很可能是带着狗去接史黛拉放学的。

回到家,我坐在那儿盯着她们的照片看了一个钟头。哭得不能自已。那些年是我真正幸福的时光。知道这一点,既是福气,也是诅咒。知道自己曾在生命中找到过真正的幸福,当然是好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这一生才不算白费。可要承认你永远都不可能再像那样幸福却无比艰难。史黛拉要是还活着,该有三十七岁了,也许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外孙外孙女了。也许她并未结婚。一个人的生活会怎样谁能知道呢?所以,痴心妄想的猜测全是徒劳。

我喝了瓶苹果酒,我想进入喝醉和醉后的状态。今天早上头痛得厉害。满嘴都是手卷纸烟的臭味。真是个又蠢又老的笨蛋。

8月1日,星期五

今天伦敦又是个令人无法忍受的炎炎夏日,脚下的柏油路面似乎都变软了,熔化了。我不得不放弃平常穿的外套和领带,找出在艾吉瑞大学时穿的花哨衬衫,领带是钉死的。午餐时间,我去康沃利斯喝了杯杜松子酒,把我给《经济学人》写的书评打了出来(纳皮尔帮了我个大忙——我给他们写任何一种艺术书籍的评论,都是三十英镑一篇)。酒吧安静整洁,到处都擦得干干净净,等候着午餐时的客流高峰。我坐在敞开的大门边,感受着微风,手里摇晃着冰凉的酒杯,听着坐在外面长凳上的一对中年男女的对话。

女人:你还好吗?

男人:不是很好。

女人:怎么了?

男人:身体不行。心脏有点问题。还得了癌症。可以说祸不单行。

女人:哎呀,你真可怜。

男人:约翰还好吗?

女人:他死了。

男人:癌症?

女人:不,他自杀了。

男人:天哪。

女人:对不起,这真的太叫人压抑了。她站起身,走进酒吧,独自坐到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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