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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中的超自然恐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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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式小说《三位怪客》(the three ipostors )的整体气氛虽然被浮夸的史蒂文森式文风所损害,其中某些部分仍是马钦作为杰出恐怖作家的标志。这里我们能一睹作者最常用的怪奇构思最具艺术性的形式——即威尔士乡间山岭中的一草一石之下均是某个矮小原始族群的居所,而在人类想象力的作用之下,他们便成为了民间传说中的妖精与各类“小人”的原型,时至今日更是种种无法解释的失踪与“调换儿”的元凶。如此主题在名为《黑印记》的片段中得到了最具代表性的诠释:一位教授在发现上古威尔士石灰岩上与古巴比伦黑印上的铭文之间的关联后,开始了一系列调查,最终将自己引向了未知的恐怖——古代地理学者索利努斯 (85) 文献中的奇异章节、一连串发生在威尔士人烟稀少之地的失踪奇案、一位农妇在经历了某个恐怖事件之后心智受损,进而诞下了一名痴呆的男童——一切事件无不暗示着某种与异于人类的非人之存在,而这一连串联系足以使任何人感到胆寒。于是,这位教授雇佣了那位嘶嘶地说着无人可懂之语、癫痫频发的痴呆少年,并开始详细记录、研究他的行为。一天夜里,这位少年在癫痫发作之后,其所处的书房中传出了一股恶臭,房中也留下了某个超自然存在到访的痕迹;而这位教授在写下数篇长篇稿件后不久,便在狂热与恐惧的驱使下前往威尔士乡间,消失在古怪的山岭之中。他的随身之物——钱财、怀表与戒指在郊外一颗怪石旁被发现,串着细绳被包在一卷羊皮纸中;而那羊皮纸之上便是刻于巴比伦黑印之上,同时遍布威尔士山间的可怖铭文。

那些长篇文稿中描述着无数可怖的景观:格雷格教授通过对威尔士失踪案的详细调查,在仔细研究过石中铭文、古代学者的纪录与巴比伦黑印之后,发现一个源自上古、一度分布广泛的原始神秘族群,至今依然栖居于人迹罕至的威尔士山岭之中。其研究已然解释了巴比伦黑印中的奥秘,并证实那位男孩是某个超越人类的恐怖存在的后裔,继承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知识与记忆,他的存在因而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那一夜在书房中教授借以黑印施展了“可怖的群山之变形咒”,唤醒了混血儿身体中非人的部分:他看到“他的身体开始臃肿膨胀,直到如同肿胀的囊袋一般,而他的脸也变得黝黑无比”,而当咒语最终的效果展现在教授面前时,他突然完全了解到宇宙洪荒之恐惧最为黑暗的一面,随即在一阵狂乱之中写下了这一切,之后奔入了茫茫荒野。他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开启了通向无尽深渊的虚冥之门,明白自己将与无可名状的“精灵”们相遇——也是如此,他在文稿的末尾预言了自己的下场:“如果我不幸未能归来,请不必费心猜测我究竟遭遇了怎样毛骨悚然的结局。”

《三位怪客》中的另一篇作品《白粉记》则将骇人的恐惧发挥到了极限。一位年轻的法学院学生弗兰西斯·莱斯特因与世隔绝的生活与过度劳累患上了神经衰弱,当他前去取药时,年迈的药剂师一时疏忽错误地调配了他所需的药剂。他事后发觉自己调配的药物是一种奇异的盐类,在特定的时间与温度下会自行生成一种药效古怪的化合物——这正是中世纪传说中的“女巫密酒”,时常在“女巫祭祀”的狂欢仪式中饮用以获得骇人的畸变,任何不明智的滥用均会造成不可言说的恐怖后果。然而莱斯特毫不知情,他照常在餐后据医嘱按时服下这种药物。起初他的精神状态的确彰显出显著的改观,不过他的精力却愈加旺盛,甚至近乎放荡:他时常离家长久不归,神志也明显开始恶化。一日,他的右手上长出了一大块乌青色的斑迹,之后他便又回归深居简出的生活方式,直到拒不见客,终日将自己关在卧室之内。他的医生前来检视其病状之后在近乎麻痹的恐惧中离去,声称自己已无法医治他的病症。两周以后莱斯特的妹妹在屋外散步时,透过窗户瞥见病房里的某个恐怖之物;仆人也发现他不再进食,当问及其状况时,人们只能听到阵阵拖行之声与含糊的叫喊声,要求不再被打搅。最终一位慌张的女仆提起了一件怪事——一大片黑色的液体在莱斯特卧室下方房间的屋顶上扩散开来,而下方的床上则聚集着一摊古怪的胶质。在一番劝说之后,哈伯登医生再次前来,砸开卧室房门之后用铁棍打死了房中半死不活的怪物——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黝黑形体,因腐败溃烂不断地翻滚融化,既不是液体,也不是固体。”上面闪烁着好似许多眼睛一般烁烁放光的开口,临死前还式着抬起一只好似手臂的器官。而这位医生因无法承受如此可怖的记忆,不久后便乘船前往美国,在旅途之中死去。

马钦先生在《红手》与《闪耀的金字塔》中重新回归邪恶精灵“小人”的主题,并在《恐惧》(the terror ) (86) ,一篇讲述战时诸事的文章中以强有力的神秘手法,描写了现代人类对“自然灵性”的抛弃,对动物与环境的影响,并因此导致野兽团结起来挑战人类作为万灵之长的地位,最终导致了人类的灭亡。而颇为杰出,同时将恐惧提升至真正的神秘主义的则是圣杯故事《大回归》(the great return ),同样也是在战时所作。他的作品《长弓手》广为人知,因而无需在此介绍,而其中逼真的叙述也造就了“蒙斯天使”——古代克雷希与阿金库尔战役中英国长弓手的鬼魂,在1914年的蒙斯战役中与光荣的现代英国士兵们并肩作战,助其冲出重围——这一妇孺皆知的传说 (87) 。

虽然在刻画令人胆寒的恐惧上略逊马钦先生一筹,但作品主题更倾向于描写现实生活背后的鬼魅之境的作家则是富有才学的阿尔杰农·布莱克伍德。布莱克伍德先生的作品众多,质量也常参差不齐。不过即便如此,其中并不乏当今最为优秀的恐怖文学作品。布莱克伍德先生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构造平凡之下隐藏的怪奇,还是以点滴之笔描绘从现实与虚幻过渡之间感官的不同时,无论是所用之技巧、态度之认真,还是描写的逼真程度均是今日无人能及的。他缺乏运用诗意般文字的魔术,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成为了创造怪奇氛围的巨匠,甚至能以严格描写心理活动的片段营造堪比全文的气氛。布莱克伍德先生之所以能超越他人,正因为他深知敏锐的头脑永远徘徊于现实与梦境的边缘,而对这些敏感的思维来说,真实与幻境之间的区别也相对较小。

布莱克伍德先生的主要作品中最大的缺陷当属过度复杂的剧情所带来的冗长拖沓,以及些许枯燥的报告文学式文风的固有缺陷——即缺乏构成精致生动的恐怖暗示所需的魔力、色彩与生机。次要作品中最大的通病则是伦理说教,其次便是偶尔浮躁的空想,某些平淡乏味的超自然元素,与对所谓“现代神秘学”术语的滥用。不过即便如此,布莱克伍德先生的绝大多数作品仍实属经典,而其勾勒生性古怪之物与怪奇之异界的手笔也着实令人惊叹。

布莱克伍德先生几近无穷的作品系列包括长篇小说与短篇故事,后者中既有独立作品也有作品系列。最为突出的应属《柳林》,描述了多瑙河中一座荒岛上的无名存在,被一对在此停留的旅人所发觉。这部作品中对鲜活印象的营造无需做作的腔调,亦不用任何特殊的段落,而对约束力的运用与描写的手法在这部作品中也达到了巅峰。另一篇作品《温迪戈》相比之下虽然艺术性不强,但感染力依旧当仁不让,其中描写了一个流传于北地丛林的樵夫们夜间传说之中、在林间处处留下巨大痕迹的恶魔,而通过描写脚印来暗示超乎寻常之事的部分更是其精湛技艺的见证。在《寄宿小屋中的插曲》中,我们得以一瞥一个巫师从漆黑的外空间召唤而出的某物,而《窃听者》又讲述了恐怖的精神残迹永世飘荡于一栋隔离过麻风病人的古宅中。名为《惊奇历险》(credible adventures ) (88) 的合集也收录有数篇作者最杰出的作品——从夜间山岭之上的狂野仪式,到潜伏在看似平凡的景象之下的隐秘恐怖,和埃及的沙漠与金字塔下无法想象的神秘地穴。这些作品之所以真实可信,全因布莱克伍德先生精湛严肃的手笔,倘若换作他人,如此题材只怕会沦为笑谈。其实,有些作品更像是对转瞬即逝的印象与模糊残缺的梦境的记录而并非完整的故事;在这里,剧情显得无足轻重,气氛则可毫无约束地主导全文。

《神医约翰·塞伦斯》(john silence-physician extraordary )是一部收录了五篇相互关联的作品的合集,全本集中刻画了约翰·塞伦斯这一位人物。通篇气氛不及之前的作品,不过这也是流行侦探小说的通病——只因塞伦斯医生是施展绝技以助受难之人的传统英雄式人物。即便如此,其中也不乏令人印象深刻的杰出作品:第一篇小说《精神入侵》讲述了一个敏感的作家死于曾经发生过恶行的凶宅,与禁锢于此宅中的恶魔最终如何被驱散;接下来的《上古奇术》,也很可能是整部合集中最出彩的作品,生动地描述了一个法国古镇中的居民们曾经是如何以猫的形态维持了一场宏大的黑暗仪式;《火之夙敌》中出现了被鲜血吸引而来的元素生物,而《秘密崇拜》则又描绘了一座曾经师生均崇拜恶魔的德国学校,而即使人去楼空许久之后,楼中的邪恶气息仍久久不曾散去;《猎犬营地》则是一篇传统的狼人故事,其中气氛也多被道德说教与专业“神秘学”术语所害。

作为恐怖故事过于隐晦,但艺术气息更加浓烈的幻想作品则是《金伯》(jibo )与《半人马》(the centaur )。在这两部作品中,布莱克伍德先生成功地以生动多变的手笔营造了极具真实的梦境最深处的景象,并巧妙地运用现实与想象之间的屏障营造出极强的感染力。

谱写诗文之才无人能及,安逸华丽之异域在亦于其笔下丛生的,便是十八世邓萨尼勋爵——爱德华·约翰·莫尔顿·德拉克斯·普朗基特,其撰写的小说与戏剧构成了今日文学中近乎独特的一支。作为新兴神话与惊奇传说的缔造者,邓萨尼勋爵专注于创造充满美景的异界,并因此永远与枯燥乏味的日常现实相对立。他的文学观在迄今是最为宏广的,而他也如同坡一般深知特定词句与细节在剧情中的重要性,同时又熟稔从钦定版《圣经》中衍生而出颂歌一般的简练文风。这位作家从欧洲各类神话传说中汲取灵感,以此创作出一系列感染力强烈、包罗万象的神话体系——东方之色彩、希腊之神韵、条顿之严肃,与凯尔特之哀伤在其作品中天衣无缝地交织纵横,同时相辅相成,毫无突兀之处。他独具匠心的命名体系——诸如“阿吉米尼斯”“贝斯莫拉”“伯塔尔尼斯”“卡莫拉克”“伊露雷尔”,与“萨尔达希昂”等均汲取自古典、东方与其他不同文学流派,同样也是富有诗意的创造性的典范。

关于创作基调,邓萨尼勋爵作品更着重于美丽而非恐惧——他向来独爱翡翠般苍翠的青铜拱顶,与梦中的夕阳在宏伟之城的象牙高塔上留下的一抹火红;幽默与讽刺在其文中的运用也时常恰到其处,为有时些许幼稚的剧情添补了一股成熟与世故。不过,作为描绘虚幻无可争议的大师,其作品中也时常依从怪奇传统穿插着“宇宙恐怖”——正如时常出现在民间传说中的元素一般,他喜好在文中以娴熟的手笔微妙地暗示即将到来的殃灾:在《奇谭录》(the book of wonder )中,巨大的蜘蛛神像洛罗时常自行外游,丛林中的某物使得斯芬克斯不敢涉足其中,而盗贼斯利斯在目睹一盏点明的灯与点灯人之后纵身跳下了世界的边缘 (89) ;名为吉波林的食人一族栖居于邪恶高塔之中,终日守护着某个宝藏,而从诺尔栖身的丛林中偷取任何物品均是不明智之举。不归之城与城下深渊中永远守望的巨眼,与其他各种潜伏在黑暗里的怪物。《梦寻记》(a drear&039;s tales )则记录了驱使着贝斯莫拉的居民一起走入沙漠的谜团,佩多达利斯那由一整支象牙雕琢而成的巨门,与“老比尔”最后的航程——他的船长回应了海中新近升起的孤岛上修着模糊诡异窗户的矮小草屋中的呼唤,进而将全体船员们引上了毁灭的旅程。

邓萨尼的诸多短剧里也不乏神秘之恐怖。在《山中众神》(the gods of the ounta )中,七名乞丐分别冒名伪装成为远处山岭之中的七座绿色神像,借此在信徒集居的城市中坐享荣华。一日他们听闻这些石像突然集体失踪,而不久后他们又得知在傍晚时分发生的诡异之事——“石头不可能在夜里独自出行”——最终在神堂内等待一批舞者的到来时,他们发现门外的脚步声似乎有些过为沉重。待等接踵而至的杂乱平息之时,这些自大的渎神者们被统统变成了他们假扮的翡翠雕像。不过,情节本身并不是这部短剧令人印象深刻的优点,而是其中接连发生的事件与层层推进的发展,着实不愧于出自大师之手。也是因此,这部作品不仅是现代戏剧的典范,更是为整个文学界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旅馆中的一夜》(a night at an n )则讲述了四人在盗取印度教之神克雷什的翡翠之眼后藏身于一座旅馆中,之后将三位前来夺回克雷什之眼的僧侣们依次杀害,直到夜里巨大的克雷什摸索着亲自前来索取其眼,并将这四位盗贼逐个引入黑暗接受无名的刑罚。《神的笑声》(the ughter of the god )则发生在丛林边缘一座即将覆灭的城市里,其中的人在死前都会听到一阵诡异的琴曲(正如霍桑《七个尖角的古宅》中爱丽丝诡异的键琴曲一般),而《女王的敌人》(the een&039;s eneies ) (90) 则是对希罗多德所作复仇故事的重新演绎——一位公主邀请众仇敌参加在地下举办的宴会,之后引入尼罗河之水将其一并淹死。

不过如何详尽地描述在此均是管中窥豹,邓萨尼勋爵无处不在的魅力在于其笔下流光溢彩的城池与无可启齿的仪式之中,而此景之中的真实之感,或是使人屏气凝吸的悬疑之气息无疑只有与其一般的大师之笔方可驾驭的。对于真正富有想象力的读者而言,他是开启华美却凌乱的梦之记忆的关键与必不可少的指示符,因此他也不单单是一位抒发自我的诗人——他的诗篇也会唤起每一位读者内心深处的诗歌。

与邓萨尼勋爵截然相反,能以现实平凡的手笔勾勒出日常生活背后的恐怖,则是饱学多识的蒙塔古·罗兹·詹姆斯。身为伊顿公学监学,同时又是中世纪建筑文献史学家与著名古文物研究者,詹姆斯博士向来钟爱在圣诞时节讲述鬼怪奇谈,并因此逐渐成为了才艺出众的怪奇小说作家,其独特的风格很可能会成为后人所追崇的典范。

詹姆斯博士在创作作品时并非随心行事。在一部合集的序言之中,他为恐怖创作提出了三条十分合理的原则:他指出,但凡创作鬼故事,其背景必应设定于读者熟悉的现代,而文中的超自然现象应当是邪恶而非友善的,因为恐惧才是鬼怪作品本应激发的情感;最后,文中应对所谓“神秘学”与类似伪科学的名词应敬而远之,只因此类唐突的假学问对文章试图营造的逼真气氛有百害而无一利 (91) 。

在严格遵从自己的写作原则的同时,詹姆斯博士时常以半谈话式的平静文风展开自己的故事。以日常生活的琐事为伪装,他在文中小心地逐步引出不寻常的诡异事件,其间时以纪实般的细节描写,或加入点滴古文物学知识来延缓气氛。考虑到熟知传统的积累与今日的怪奇之间的紧密联系,他也常为文中的事件提供久远的历史背景,并因此能游刃有余地运用自己详尽的历史知识与高超的仿古渲染与措辞——正是如此,古老的教堂是詹姆斯博士最常用的地点,他也因此能在对其细节的勾勒上竭尽发挥自己作为古历史学家的优势。

狡诈灵活的幽默与详细逼真的人物刻画时常穿插点缀于詹姆斯博士的描述之中——这些在不甚熟练的写手笔下只会削弱全文气氛,但在其熟练的运用中却进一步强化了文章整体的感染力。他的一系列新型鬼故事完全脱离了哥特恐怖的传统:传统的鬼魂苍白而高雅,时常使人们一睹其尊荣后消失无踪;而詹姆斯笔下的鬼怪则又瘦又小,浑身长毛——迟钝的、面目可憎的夜之怪物,介于人与野兽之间——并在被人目击之前先会被他通过触觉所感知。有时这些鬼魅甚至更为奇特:一卷长着蜘蛛般小眼睛的绒布,或一个以床单为形,面部如同皱褶的麻布一般的无形之物。显然,詹姆斯博士对人类精神与情感有着睿智与系统的理解,并熟知如何操纵陈述、意象与不易察觉的暗示,以达到激起读者恐惧的最佳效果。如此看来,他更像是一位构造与布置事件的艺术家,而非营造气氛的高手,并时常以缜密的智慧而非质朴的感情激起读者们的情绪反应。这种方式最大的缺陷便是缺乏突然且尖锐的高潮,不过即使如此,它仍有其他独到的优点与缺点;而即便读者们更能接受马钦一类的作家,通过文字与场景缓缓积累而成的紧张气氛,詹姆斯博士的作品中只有极少数才可能算作平淡无奇。事实上,对诡异事件简洁的展开,加之娴熟的排列组合,通常足以有效地积累恐怖感,进而达到令人满意的效果。

詹姆斯博士的短篇作品均收录于《古董商鬼故事》(ghost-stories of an antiary )《古董商鬼故事续集》(host and others )与《对好奇的警告》(a warng to the curio )这四部短篇合集之中。另外一部名为《五个罐子》(the five jars)的作品虽然属于儿童读物,不过也有属于其自身的恐怖之预兆。因其优秀的质量,从中选择十分突出的代表作相对困难。不过因人而异,究竟哪一篇最具有代表性,想必每一位读者必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麦格努斯伯爵》作为展示暗示与悬疑的宝库,不可否认,是最詹姆斯博士最为杰出的作品之一。故事发生在19世纪中叶,一位旅居瑞典的英国人拉克索尔在搜集写作素材在时,得知古老的德拉·加尔迪家族居住在拉巴克村附近,随即开始研究其家族史,并对其庄园的奠基人、被诡异传说所笼罩的麦格努斯伯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位伯爵是位严苛的君主,在17世纪早期影响甚广,尤其以严罚偷猎者与拖欠债务的佃户臭名昭著。他的酷刑众人皆知,更有传说记载,他在附近教堂的地下墓穴中囚禁着某个至今依然执行着他的苛法的黑暗之物——在其亡故一个世纪之后,两位农夫于一天夜间在其领地中的丛林里偷猎,不久丛林中便传出一声可怖的尖叫,而伯爵的坟墓附近却传来一阵怪笑,紧接着响起了如同巨大的石门被关闭一般的巨响。次日清晨附近教堂的牧师发现了那两人:一人疯癫痴傻,另一个已经死亡,脸上的血肉早已被完全剥离,只剩白骨。

拉克索尔在听闻这一切后,无意间发现了隐藏在记录中关于某个“黑暗朝圣”的线索。这些零星的信息讲述麦格努苏伯爵曾到访巴勒斯坦的哥拉汛——《圣经》中遭受天谴的古城,而当地年长的牧师也称敌基督便于其中诞生。无人胆敢透露这“黑暗朝圣”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抑或是伯爵在朝圣归途中的新同伴究竟是何物。也是此时,拉克索尔越发希望探索伯爵的墓穴,最终征得同意之后在附近教堂的执事的陪同下一探究竟。在墓穴中,他发现了几座雕像和三口铜棺材,而伯爵的棺材则环绕着铭刻画,包括一副描绘追捕的恐怖画作——一个人惊慌地在丛林中飞奔,身后则追着一个由不远处小山上披着斗篷的高大身形指引、长着如章鱼般触手的矮小怪人。这口铜棺上附有三把巨大的钢锁,其中一把已被打开,拉克索尔这时才回想起昨日在墓穴外经过时听到的金属落地之声。

如此遭遇使得他对伯爵更为好奇,于是之后他独自一人再次前往地下墓穴,发现另一只大锁也已被开启。隔日他准备动身离开拉巴克,不过此前他不知为何再次独身到访伯爵的坟墓。这次他惊恐地发现铜棺上只剩一把大锁,而在他观望时这只锁也也应声坠地,紧接着在一阵咯吱声中,巨大的棺盖开始缓缓打开。拉克索尔随即夺路而逃,在恐慌中并未关闭墓穴的大门。

在返回英国的旅途中,拉克索尔时常被阵阵不安所困扰,任何披着斗篷的人都会让他感到紧张,他也总是感到自己被处处跟踪,并觉得船上的乘客多少有些古怪:二十八名乘客中只有二十六人前来餐厅就餐,缺席的总是一位披着斗篷的高个子与一个裹着厚重衣物的矮人。当他在哈维奇下船之后,拉克索尔奔上了一辆马车,却在旅途中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发现车外有两名披着斗篷的人在注视着他。最终他在日落时分躲进了一栋乡间小屋之内,疯狂地记录下自己的所见所闻。隔日他被发现死于屋内,而在后来的验尸讯问中,七名陪审员在目睹尸体的刹那便昏倒在地。那栋他曾暂避的小屋从此再也无人居住,直到半个世纪后在拆除之时于一个旧橱柜中才发现了当年的笔记。

在《托马斯修士的宝藏》中,一位英国古董商成功发现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彩绘窗中的谜题,并因此在一座德国修道院外庭的井里发现了一个藏有古代金币的凹洞。但是当初存放金币之人不乏心计,为防止盗窃他在井内安置了一位守护之灵——漆黑深井中的某物牢牢地缠住了寻宝者的脖子,因此使其放弃了搜寻,并寻来当地的牧师以求庇佑。此后,每天夜里这位寻宝者都会感觉被某物跟踪,而次日清晨在旅馆客房的门外发觉一股恶臭的霉味,直到牧师将井中藏宝洞口的石砖在日间尽数更换才告一段落——正是此物因托马斯修士的金币被盗窃从中而出,在夜里寻求复仇。当牧师几近完工时,他才发现井口上刻有奇怪的蟾蜍形刻绘,其下铭有如此拉丁格言:“depositu ctodi——信守不渝”。

詹姆斯博士其他名作包括《巴切斯特教堂的座椅》,讲述了一个恐怖的雕刻画奇妙地复活,进而为一位老学监的谋杀而向他的继任者、谋划了这一切的元凶复仇;《“噢,朋友,你一吹哨,我就会来到你身边”》讲述了中世纪教堂废墟中的古怪铁哨所唤来的恐怖之物;《大教堂见闻史录》中则描绘了一个潜伏的魔鬼如何在神坛拆除时从其下的古墓中脱身,进而在各处播撒病疫与恐慌。尽管文风平易缓和,詹姆斯博士依然能够因其唤起最为惊人的恐怖与丑恶,并以其富有创造性的黑暗之作永远位列于大师之间。

对于那些喜好预测未来的人们来说,超自然恐怖文学的前途自然值得关注——身处乏味的现实主义、轻浮的犬儒主义,与世故的虚无主义的层层夹击之间,但同时又被一股衍生于宗教原教旨主义者对唯物主义发展的反对,与来自“现代神秘主义者”的老生常谈的神秘主义风气,以及现代科学通过对量子化学、高等天文学、相对论理论,与对生物学和人类思维的不断探究创新所激发的憧憬与幻想所支持。今下这股扶持之风尚且能够占据优势,也同样得益于现代社会对怪奇作品无可争议的热忱——三十年前,亚瑟·马钦的杰作在乐观自大风行的1890年代曾饱受冷落,而当年默默无名的安布罗斯·比尔斯如今也几近路人皆知。

当然,这两方的立场在未来可能的转变是不可忽视的,不过因其相对抗所导致的平衡将会继续持续下去。同时,即使文学技巧继续发展分化,我们也无须多虑恐怖在文学中的地位会怎样改变——虽然其影响有限,但作为人类最本质、最深刻的情感的表达方式之一,恐怖文学将无一例外地被敏锐的小众追捧。无论明日的怪奇经典究竟会偏重于幻想还是倚重于恐怖,流芳百世的成功之作也一向取决于高超的技艺而非迎合大众的主题。不过又有何人能定论黑暗题材不会有朝一日成为大众瞩目的焦点?时至今日,波勒密的黑玉酒杯依旧散发着动人的光芒 (92) 。

(setariu 译)

附:洛夫克拉夫特最欣赏的怪奇作品

阿尔杰农·布莱克伍德:《柳林》(the s )

亚瑟·马钦:《白粉记》(the novel of the white powder )

《黑印记》(the novel of the bck seal )

《白人》(the white people )

埃德加·爱伦·坡:《厄舍府的倒塌》(the fall of the hoe of her )

.p.希尔:《声之屋》(the hoe of unds )

罗伯特·w.钱伯斯:《黄色印记》(the yellow sign )

n )

安布罗斯·比尔斯:《哈尔平·弗雷瑟之死》(the death of halp frayser )

a.梅里特:《月池》(the oon poo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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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洛夫克拉夫特在论文《辩护再临!》(the defence reopens!)中写道:“他(幻想文学作家)的职责绝不是取悦孩童、教化读者、为维多利亚时代的遗老遗少们炮制虚伪乏味的“积极”作品,更不是说教般地重复那些向来无解的人性问题。”

(2) 他在《辩护再临!》中同样写道:“(幻想文学作家)是歌唱暮光中的景象与儿时记忆的诗人,只会为敏感的头脑歌唱。”

(3) 洛夫克拉夫特向来对弗洛伊德的心理学理论持某种鄙视态度,尽管他仍认为它在推动文化发展方面功不可没。例如出自《翻越睡梦之墙》中的“反之,弗洛伊德和他幼稚的象征主义……”

(4) 反映了洛夫克拉夫特对伊比鸠鲁派享乐主义(epicureanis)的认可,即认为生命的全部意义便在于通过避免痛苦使享受的乐趣最大化,最终达到“极乐”(ataraxia)的状态。他在论文《论人性之人生》( life for huanity&039;s sake )中曾对此有所表述。

(5) 这一论点便是他最杰出的作品的基础,特别是“宇宙主义”的作品,如《疯狂山脉》与《超越时间之影》。

(6) 洛夫克拉夫特曾在信中写道:“我认为幽默并不属于怪奇的范畴——事实上,它的存在反而会稀释作品的气氛。”此处他想到的可能是例如王尔德的《坎特维尔的幽灵》或h.g.威尔斯的《缺乏经验的幽灵》之类的作品。

(7) 洛夫克拉夫特对科幻作品有着类似的批评。他在《简评星际科幻作品》( notes on terpary fiction )中写道:“对社会或政治的讽刺总是不可取的,因为理智和事后客观的见解将减损故事在营造气氛上的功效。”洛夫克拉夫特向来反对以虚构作品进行说教。

(8) 应是对安·拉德克利夫与其效仿者的影射。详见后文介绍拉德克利夫的部分。

(9) 此处观点来源于玛格丽特·默里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时风行一时的人类学论著《西欧女巫秘教》( witch-cult western europe )。其中,默里认为直至17世纪时,有一个由当地原始宗教演化而来,组织体系与基督教旗鼓相当,且遍布西欧的秘教,与基督教对立。此观点已被现代人类学家证伪,如今不再被学界所接受。

(10) 艾尔伯图斯·麦格努斯(albert n,约1200—1280),亚里士多德派学者,圣托马斯·阿奎纳斯的导师。据称他与恶魔有过来往,并时常研习法术。

(11) 拉蒙·柳利(rayond lly,约1235—1316),加泰罗尼亚作家、柏拉图派学者,因炼金术著作而闻名欧洲。

(12) 诺斯德拉达姆斯(nostrada,1503—1566),原名米歇尔·德·诺特雷达姆(ichel de notreda),一系列预言的作者,之后将其纳于《百诗集》(centuries)中出版,后被教廷列入《禁书目录》( dex expurgatori )。

(13) 约翰尼斯·特里特米乌斯(johannes trithei,1462—1516),德国修士、神秘学者,是几部值得留意的宗教与哲学(同时还有密码学)著作的作者,包括《隐写术》( steganographia ,1500)与《贤者之石》( de pide philophoru ,1619),后者则由洛夫克拉夫特准确地在《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中引用。

(14) 约翰·迪伊(john dee,1527—1608),著名的英国政治家、数学家,同时担任伊丽莎白女王的皇家占星师。弗兰克·贝尔纳普·隆恩在《空间吞噬者》( the space-eaters ,1927)中将他作为《死灵之书》的第一位英文译者,洛夫克拉夫特之后便采用了这一设定(见其短篇《〈死灵之书〉的历史》,1927)。

(15) 罗伯特·弗拉德(robert fdd,1574—1637),英国医师,玫瑰十字会成员,受帕拉塞尔苏斯的影响写有数篇星象学与炼金术相关作品。洛夫克拉夫特在《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中也提及了弗拉德。

(16) 萨宾·巴林—古尔德(sabe barg-gould,1834—1924),《中世纪怪奇传说》的作者。这本书很可能影响了洛夫克拉夫特对《墙中鼠》的创作。

(17) 盖厄斯·佩特罗尼乌斯·阿尔比特(gai petroni arbiter,27—66),罗马尼禄统治时期的一位朝臣、小说家、讽刺作品《谐谑录》( satyrin )的作者。这里所说的是其中第62章的内容。原书如今只有少数章节存留。

(18) 应该来自散文小说《变形记》( olden ass )。阿普列乌斯的其他作品均为哲学作品。

(19) 普罗克洛斯(procs,412—485),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派学者,似乎在自己一篇名叫《为何灵魂出窍与还魂值得相信》( pos dei noe eisienai kai exienai psychen apo atos )的文章中复述了弗勒干的故事。

(20) “埃达”是两部关于北欧神话的冰岛古代文学作品合集《老埃达》( the elder edda )与《新埃达》( the younr edda )的统称;第一部完成于8世纪—12世纪,第二部则完成于13世纪。

(21) “萨迦”是12世纪—13世纪时与北欧神话、历史相关的各类文学作品的统称。不过与洛夫克拉夫特提到的不同,这些作品均以散文的形式呈现。

(22) 莪相(ossian)是古代爱尔兰著名的吟游诗人,相传他生活在三世纪,并创作了大量的诗歌。苏格兰诗人詹姆斯·麦克弗森(jas acphern,1736—1796)曾用英文发表了一些诗篇,声称译自莪相的原诗,一时风行于世。但很多人怀疑是麦克弗森根据古代传说自己创作的。这些诗歌在当时欧洲文学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推动了浪漫主义运动的产生与发展。

(23) 洛夫克拉夫特本人在作品中也多少使用过这些元素,诸如《畏避之屋》《炼金术士》《坟墓》《屋中画》《异乡人》《猎犬》《潜伏的恐惧》《墙中鼠》《雾中怪屋》《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魔宅梦魇》。

(24) 关于洛夫克拉夫特美学观念中“自我表现”的重要性,见论文《再次辩护!》:“估计全世界只有七个人喜欢我的作品;不过这也就足够了。即使我是自己作品唯一耐心的读者,我也会坚持写作,因为我写作的目的仅仅是自我表达而已。”

(25) 波德莱尔提到过《游荡者梅尔摩斯》,称其为“鬼才马图林教士的伟大作品”,又称“与渺小的人性相比,又有什么更为伟大,又能有什么与这位苍白疲倦的梅尔摩斯相提并论的呢?”

(26) 参见《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中的类似构思,其中约瑟夫·柯温的画像似乎在不停地凝视着查尔斯。

(27) 注意在《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一个相似的印记(“一颗之前毫无迹象可循的古怪黑痣,或者黑斑。”)被用来区分约瑟夫·柯温与瓦德。

(28) 波斯波利斯为波斯帝国的主城之一。据称此城在公元前331年被亚历山大大帝与其同伴乘酒兴摧毁。伊斯塔卡尔(istakhar)或伊斯塔克尔(istakhr),则是日后建于波斯波利斯废墟之上的伊斯兰要塞。

(29) 玫瑰十字会是崛起于16世纪末的神秘主义者的秘密结社,信仰炼金术、占星术与秘术神秘学。其名称来源于拉丁语中的“玫瑰(rosa)”与“十字架(crux)”,并以钉有玫瑰花的十字架作为象征。

(30) 亚历山德罗·卡廖斯特罗(alessandro cagliostro,1743—1795),真名朱塞佩·巴尔萨莫,在法国与意大利各处游行、举行降灵会的魔术师。1786年被路易十六逐出法国,之后被妻子谴为异教徒,在圣莱奥的一座要塞的监牢里度过余生。

(31) 关于这场创作比赛:玛丽·雪莱写出了《弗兰肯斯坦》,拜伦构思了一篇鬼故事,不过仅完成了数页。波里道利则采用了这部残篇里的构思,创作了现代吸血鬼文学的开山鼻祖《吸血鬼》,诗人雪莱似乎完全没有动笔。

(32) 显而易见,洛夫克拉夫特的《赫伯特·韦斯特——尸体复生者》与《弗兰肯斯坦》十分相似;不过韦斯特的手段则是复活全尸,而非尸块拼接而成的怪物。

(33) 当然,华盛顿·欧文更广为人知的作品包括将“无头骑士”这一人物大众化的《沉睡谷传奇》( the lend of sleepy hollow ),与《瑞普·范·温克尔》( rip van kle )均收录于《见闻札记》中。最早的中译版为林纾于1907年所译的《拊掌录》,其中《瑞普·范·温克尔》名为《李伯大梦》。

(34) 摩尔的诗句在《无名之城》与《金字塔下》中均有引用。

(35) 圣日耳曼男爵(the te de sat-ra,1710—1784),真名未知,1748年至1755年为路易十五的宫廷魔术师。据卡廖斯特罗称,他之后去了德国并一手组建了共济会。

(36) 迦勒底,古代地名,位于今日伊拉克南部地区,古代时以天文与星象学闻名。

(37) 《超越时间之影》的背景也设在澳大利亚的荒野中。

(38) 《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中有类似的情景:威利特医生念诵咒文摧毁约瑟夫·柯温时,附近的狗开始一并嚎叫。

(39) 莱维在《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中也被提到过。

(40) 约瑟夫·雪利登·拉·芬努(joseph sheridan lefanu,1814—1873),爱尔兰作家,作品数量众多,包括15部小说与众多短篇故事。

(41) 今日的证据表明,普雷斯特很可能并非《吸血鬼瓦尼》的作者。多数学者认为其作者为詹姆斯·马尔科姆·瑞默尔(jas all ryr,1814—1884)。

(42) 1926年2月,洛夫克拉夫特在三天内连续拜访纽约公共图书馆,并通读了霍夫曼的作品。

(43) 《涡堤孩》最早的中译本由徐志摩于1923年根据艾德蒙·葛塞的英文译本完成。

(44) 三十年战争发生于1618年至1648年,是全欧洲参与的一场大规模国际战争,由神圣罗马帝国的内战演变而来,导致全欧洲约八千万人死亡。

(45) 这篇故事与洛夫克拉夫特的《夜魔》之间有着明显的联系,并很可能是其灵感来源之一。两篇作品中的主人公均写有日记并时常向窗外望去,而爱华斯的人物在最后说道:“我的名字——是理查德·布拉克蒙特……”,与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我叫布莱克——罗伯特·哈里森·布莱克……”如出一辙。

(46) 自1920年中期,洛夫克拉夫特便已开始阅读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翻译的波德莱尔《恶之花》中的诗篇与散文诗。洛夫克拉夫特也拥有一本波德莱尔的合集——《波德莱尔:散文与诗篇》( baudeire:his prose and poetry ),并从中摘取了部分作为《修普诺斯》的引言。

(47) 大木偶剧场(the eatre du grand guignol)成立于1897年,主要上演以痛苦、酷刑、强奸、谋杀、奇幻为主题的舞台剧,并于1962年关闭。值得一提的是剧场主管将关闭的缘由归咎于二次世界大战,称“我们与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战前,观众们认为舞台上的一切都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今日现实中却发生了比舞台上的表演暴虐数百倍的恶行。”

(48) 真名为所罗门·拉波波特(loon rappoport)。

(49) 洛夫克拉夫特在1925年12月17日观看了这部舞台剧。

(50) 指颓废主义与象征主义;见下文。

(51) 详见爱伦·坡在《我发现了》(eureka)中提出的古怪科学假说,与其他作品中对熟知希腊文与希伯来文的佯称。

(52) 参见洛夫克拉夫特《皮克曼的模特》:“这是因为只有真正的艺术家才懂得对于恐怖的实际分析,谙晓恐惧的生理机能”。

(53) 如此描述也很符合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众多人物,特别是其早期的“恐怖”作品;详见《坟墓》中的杰瓦斯·达德利,与《猎犬》中的两位主人公。

(54) 指《僧侣》的作者马修·格雷戈瑞·刘易斯。

(55) 此处指法官约翰·霍桑(1641—1717),威廉姆·霍桑之子,于1630年定居于马萨诸塞州,是霍桑家族第一位定居美国的成员。

(56) 洛夫克拉夫特在七岁时读到了这两部作品,从而激发了他此后一生中对古董鉴赏持久的兴趣。

(57) 霍桑法官便葬于此公墓。

(58) 当然,洛夫曼也是洛夫克拉夫特的挚友。

(59) 洛夫克拉夫特曾在信中写道:“在一切虚构文学中,鲜有作品能与此文中毫无修饰的憎恶相提并论。”

(60) 参见洛夫克拉夫特致奥古斯特·德雷斯,1927年4月2日:“我(在安布罗斯·比尔斯的作品中)最为欣赏的作品之一便是《合适的环境》( the suitable surroundgs ),因为这是一篇关于恐怖作品的恐怖作品。

(61) 一位名叫乔尔·曼顿的人物出现于《不可名状》中。

(62) 当然,洛夫克拉夫特与霍姆斯也是有些关联的。据说霍姆斯在诗人路易斯·伊莫金·圭奈家中做客期间,时年两岁的洛夫克拉夫特曾坐于其膝上玩耍。洛夫克拉夫特同样喜爱霍姆斯的诗作。

(63) 洛夫克拉夫特在写给巴洛的信中称:“至于《埃尔西·韦内》——这部作品中微妙的感染力的确令人难忘,不过我感到其中的恐怖元素略少,不足以使这部作品成为怪奇文学的典范,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己之见。这部作品中的气氛还是相当强大的——我在几年前读过这部作品,至今依然记得故事中的小镇后方山岭之中沉重的邪恶之气。”

(64) 洛夫克拉夫特在信中曾写道:“正如你所见,詹姆斯的文学生涯可明显划分为三部分——有人曾将此戏称为‘詹一世时期’、‘詹二世时期’和‘老滑头时期’。”

(65) 此处与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禁书《死灵之书》之间的联系看似一目了然,不过鉴于洛夫克拉夫特在创造此书(1922年于《猎犬》内)五年之后才读到钱伯斯的作品,任何可能来自《黄衣之王》的影响均是不可信的——尤其是洛夫克拉夫特在《〈死灵之书〉的历史》中暗示钱伯斯正是受到《死灵之书》的启发才创造了《黄衣之王》。

(66) 由比尔斯在《卡尔克萨的居民》中首创。

(67) 洛夫克拉夫特在《时尚》杂志( spolitan ) 1923年9月刊中读到了初版,而《墙中鼠》明显受到了这篇作品的影响。

(68) 这部作品也很可能影响了《印斯茅斯的阴霾》与《魔宅梦魇》。

(69) 洛夫克拉夫特于1922年开始与史密斯联络,并维持了长达十五年的通信交流,但两人始终未能谋面。

(70) 当然,吉卜林最出名的作品为儿童故事《丛林奇谭》( the jungle book ),其他作品则因具有帝国主义与种族主义色彩而饱受争议。

(71) 人变兽的主题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中也是十分常见的,不过通常是乱伦或异族通婚所致。

(72) 拉夫卡迪奥·赫恩(fcadio hearn,1850—1904,移居日本后改名为小泉八云),最大的贡献便是文中提到的《怪谈》了。《怪谈》是他根据旅居日本时听闻的怪谈故事编纂而来,其中应以《雪女》最为出名。

(73) 罗默也是以“黄祸”为主题的“傅满洲”系列侦探小说的作者。

(74) 此处提及的三篇作品均来自合集《鲁纳门俱乐部》( the runagates cb ),而洛夫克拉夫特在1928年夏末读到了这部合集。

(75) 乔治·麦克唐纳(e acdonald,1824—1905),苏格兰作家、诗人,基督教教士。他的作品多为奇幻与童话,可以算是奇幻文学的先驱者之一。他本人也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作者路易斯·卡罗的导师。

(76) 此作品情节与《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之间的相似之处是有目共睹的。

(77) 即为《惊悚故事集》( spook stories )。洛夫克拉夫特在一封信中解释道自己为何没有在本文中举例提起这部合集:“不,我不喜欢《惊悚故事集》这个书名——听上去太肤浅了”。

(78) 威尔斯的大多数作品均为科幻或主流小说,著名作品包括《时间机器》《莫洛博士岛》《隐形人》与《世界大战》等。

(79) 直到1934年洛夫克拉夫特才在他人的介绍下阅读霍奇森的作品。洛夫克拉夫特的不懈推广才使得霍奇森的作品得以流传至今。

(80) 原文中的确用了“劫(kalpa)”这一印度教中代表极长时间周期的量词。

(81) 可能暗指邓萨尼勋爵与/(或)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作品。

(82) 指布莱克伍德的作品。

(83) 此处的描述与《克苏鲁的呼唤》中克苏鲁的再临所造成的某些事件十分相似。

(84) 洛夫克拉夫特在《暗夜低语者》中提到了名为“杜勒斯”的生物,其原出处也是马钦的作品。

(85) 朱利叶斯·索利努斯,3世纪拉丁作家,著有《百事集》( llectanea reru orabiliu/polyhistor )——一部关于自然历史与地理的摘要,其内容大多引自老普林尼的《自然史》。

(86) 洛夫克拉夫特的评价:“至于《恐惧》,老朽已阅耳!孩子,此文甚好,尤以其中环环相扣的恐惧为佳——循序渐进,直至邪恶将一切化为乌有……这篇故事还是比《三位怪客》略逊一筹——不仅仅是因为马钦后期散漫的文风,结尾处的大篇幅解释同样削弱了文章的气氛。”

(87) 这起事件的起因为马钦在1914年9月29日的《伦敦晚报》上发表了这篇故事。之前他曾为这篇报刊写过几篇关于一战的纪实性文章,而他在这篇故事中采用了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其中的描写也是以他所熟知的新闻纪实的风格展开。在发表后,马钦收到了许多信以为真的读者来信,要求他提供此事的证据;而马钦则在回信中致歉,称伪造事实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88) “一篇怪奇故事倘若希望成为严谨的文学作品,必须首先生成一幅情绪盎然的图画——而任何廉价的惊吓,无论多么巧妙,绝不能是这幅画作的一部分。现今的确有怪奇作品多少符合这一描述……特别是布莱克伍德在《惊奇历险》中的故事。”

(89) 出自《三位学者的莫须有历险记》( probable adventure of the three literary n )。

(90) 洛夫克拉夫特在1919年参加了邓萨尼在波士顿的朗读会,并在会上听闻了此剧本的阅读。

(91) 洛夫克拉夫特在其晚期作品中严格地遵守了这些原则。

(92) 波勒密之杯,原称圣狄尼斯之杯(the cup of st.denis),现存于巴黎市法国国家图书馆纪念章专柜。高约四又三分之四英尺,直径宽五又八分之一英尺,这尊酒杯装饰有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华丽徽记与浮雕。——《不列颠百科全书》第1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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