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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油”之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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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继续往南驶去,埃斯特维斯隐约觉得,沿着这条路他们到不了巴士底区,他才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其他的一切仿佛都在脸上炸开了,仿佛蒙松打的是他,而不是“黄油”。他甚至无法张开嘴,他看着佩拉尔塔,等待着。

“当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你了,”佩拉尔塔说,“你出发得那么早,真是太遗憾了。我们给玛丽莎打电话的时候,她说你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我想在乘地铁前走会儿路,”埃斯特维斯说,“所以呢,说吧。”

“一切都泡了汤,”佩拉尔塔说,“今天上午,沃尔特到奥利机场以后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告诉他需要做的事,他说已经收到门票了,一切都很顺利。我们约好了,出发前他会从卢乔的藏身点给我打电话,以防万一。七点半的时候,他还没有打电话来,我们打给吉维纳芙,她给我们回了电话,告诉我们沃尔特没有去过卢乔的店里。”

“他们在奥利机场出口等着他。”查韦斯说。

“所以,那个人是谁?他……”埃斯特维斯问,他没有把话说完,就突然明白了。他的脖子上冒着冷汗,汗液在衬衫底下滑动,他感觉到胃里一阵绞痛。

“他们有七个小时撬出他知道的东西,”佩拉尔塔说,“证据就是,那个男人知道需要跟你做的事情的每个细节。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办事的,连沃尔特都忍受不了。”

“明天或者后天,他就会在某块荒地里被人发现。”查韦斯索然无趣地说。

“现在,你觉得这重要吗?”佩拉尔塔说,“去看比赛之前,我让大家赶紧离开各个藏身点。你知道,当我走进那个破帐篷的时候,我仍然抱有希望,但是他已经到了,什么都做不了了。”

“那么,”埃斯特维斯说,“他带着钱离开的时候……”

“我当然跟着他了。”

“但在这之前,如果你已经知道……”

“什么都做不了,”佩拉尔塔重复道,“不管那个家伙多么没有目标,他肯定会在那里冒险一试,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捉住,你知道他们有靠山。”

“之后发生了什么?”

“外面还有三个人在等他,其中一个人有类似于通行证的东西,他们很快就坐上了一辆汽车,那辆车停在给德龙的亲朋好友准备的停车场里,有钱人,满头都是白头发。于是,我就回到了木桥上,查韦斯在那里等我们。我记下了车牌号,但是,当然了,这他妈根本没用。”

“我们这是在离开巴黎。”埃斯特维斯说。

“没错,我们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现在你就是个麻烦,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吧。”

“为什么是我?”

“因为现在,那个人认识你,他们最后会找到你的。沃尔特出事以后,再也没有藏身点了。”

“那我得走。”埃斯特维斯说。他想起了玛丽莎和孩子,该如何带他们离开,还是让他们单独留下,一切都和森林边缘的树木融在了一起,耳朵里的嗡嗡声,仿佛人群在大喊蒙松的名字,充满疑虑的停顿,毛巾落在拳击台的中心,“黄油”之夜,可怜的家伙。那个人支持“黄油”,现在他觉得很奇怪,他竟然站在失败者一边,他应该支持蒙松才对,像蒙松那样,像那个背过身子、带走一切的人那样把钱带走,甚至他还可以嘲笑失败者,嘲笑那个破了相的可怜虫,或是嘲笑那个伸出手说“好吧,很高兴认识你”的可怜鬼。汽车在树木中间刹了车,查韦斯熄了火。黑暗中,佩拉尔塔为第二支香烟点燃了火柴。

“那我得走,”埃斯特维斯重复道,“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就去比利时,你知道的那个人在那里。”

“如果能到那儿的话,你就安全了,”佩拉尔塔说,“但你已经看到沃尔特的下场了,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他们一手遮天。”

“我不会被抓住的。”

“就像沃尔特。谁会抓住沃尔特,还让他招供了呢。你还知道沃尔特不知道的东西,这很不好。”

“我不会被抓住的,”埃斯特维斯重复道,“你看,我只是得顾着玛丽莎和孩子,现在一切都泡了汤,我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他们会报复她的。一天内我就会把一切都处理好,把他们也带到比利时去,我会去见你知道的那个人,然后我一个人去别的地方。”

“一天太长了。”查韦斯说着回到了座位上。佩拉尔塔把香烟送到嘴边,抽了一口,埃斯特维斯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看见了他的侧影和脸庞。

“好吧,我尽快走。”埃斯特维斯说。

“现在就走。”佩拉尔塔说着拿出了手枪。

[1] 指爱伦·坡的短篇小说《失窃的信》。

[2] 指阿根廷拳击手卡洛斯·蒙松(carlos onzon,1942—1995)和古巴与墨西哥裔拳击手何塞·纳波莱斯(josé nápoles,1940—),后者由于其流畅的拳击风格,亦被称作“黄油”。这场比赛发生于1974年2月9日。

[3] 让—克劳德·布捷(jean-cude bouttier,1944—),法国演员、拳击手。

[4] 乔治斯·卡彭铁尔(es carpentier,1894—1975),法国拳击手。

[5] 尼诺·本韦努蒂(no benvenuti,1938—),意大利拳击手。

[6] 原文是意大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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