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2/2）

网店订单：2

找到的书：1

今天收到一封斯图尔特·凯利的邮件，他在附件里放了一封他某位申请书店工作被拒的朋友收到的回信：

亲爱的某某：

我们这边人手太多。虽然她们都是白痴，这一点倒无关紧要。我喜欢她们。她们很结实，屁股也漂亮。她们的工钱是每小时3镑。老兄作为一个有志进入出版行业——在那里，艺术上的天才正被利益榨干——的人， 我想这种待遇不会有吸引力的。

她们中间有一位正在狂聊邦尼王子查理。我在乎吗？不，我不在乎。但我喜欢她。她本职工作干得不错。换句话说，她“出活儿”。你能出活儿吗？我表示怀疑。我觉得你会逃去意大利，整天醉醺醺，无所事事地度过一生。

证明我错了吧。来店里连续免费工作几个月试试，其间你会遭受虐待，有时还是性虐待。你会戴上笨蛋高帽围上腰带，被迫吞下生虾，日复一日。你对二手书行当的热爱足以让你愿意忍受这一切吗？愿意吗？这就是我们这边的“实习期”。写进简历会非常棒。

让我们拭目以待。

你的，

某某

今天早上，邮递员送来了另一张匿名明信片。上面写着：书店’里有图书千册，各种颜色各种光泽，每一个封面都是一扇门，在神奇的铰链上转动。”估计上星期放在脸书主页上的第一张明信片还会带来更多明信片。

迪肯先生的书到了，我打电话去通知了他。

流水：30949镑

顾客人数：26

10月17日，星期五

网店订单：3

找到的书：1

我开门没一会儿，妮基就来了。她把一个一眼看上去就像从医院病房废物箱里取出来的东西一下塞到我鼻子下面。看起来像坨肉，上面沾满了血一样的东西。“这是莫里森的垃圾箱里弄到的果酱甜甜圈。放在车后面被压瘪了一点。尝一口，很好吃的。”它的味道比外形更恶心。“今天是’老饕星期五&039;。” 她提醒我。

正跟她聊着今天要干些什么，这时我突然想起有好一阵没见到她那位愈挫愈勇的追求者“臭凯利” 了，或者说我的鼻子有好一阵没受到百露33那经久不散的恶臭荼毒了。我问妮基最近有没有看到过他，她淡淡答道：“你没听说吗？三个星期前他死了。”

今天，三个人带了好多箱书来卖，其中有位七十多岁的老先生，身材高大，谈吐文雅，他拿来了十七个塑料箱子，里面装着各种书，甚至有本奥布里·比亚兹莱的签名插图本。我总共给了他800镑。

我们聊了聊各自的家庭，他说他家原本极其富足，直到他曾祖父在“滥饮、赌博和女人”上把家底败了个精光。他的祖父成了多少代里唯一一位被迫去找一份正经工作的男性继承人， 于是他上了剑桥，当了妇科专家。因为他的家族人脉深广，他最后做了王室的妇科御医：“他是玛丽王后十的阴道修理工。”

又来了两张匿名明信片。一张写道：“朋友来来去去，敌人越积越多。”另一张写道：“你得知道，我持有的是绿色的护照。我们不会举杯祝女王安好。”第二句有点眼熟，我上谷歌查了查。引用自谢默斯·希尼的《公开信》，之前他的作品被收录进《企鹅当代英国诗选》，他一气之下便做此诗作为回复。 每年图书节结束后，我和安娜都会找一家比我们平时享用的标准高一点的酒店住上一晚。今年安娜选了巴兰特拉埃附近的格伦纳普城堡，于是我们中午离开书店去了那儿。大半个下午，我都躺在一张超大的床上读《绑架》。

明天由妮基来开店。

流水：22844镑

顾客人数：21

10月18日，星期六

网店订单：3

找到的书：3

妮基在店里过了夜，早上由她开门。安娜和我大概午饭时候从格伦纳普回到书店。

一位客人拿了四袋书来。大部分是垃圾，但其中有本《一日顾客，终生顾客》，我怀疑这是他有意放在里面气我的。

下午4点，迪肯先生来拿书，今天他打理得异常漂亮。我说他看上去非常帅气，他呢，一边出门一边简单回了一句：“葬礼。”

一对夫妇带着个小男孩来买书。小男孩看到妮基贴的布告上说欢迎朗读自己挚爱之书里的精彩段落给我们拍视频，问他能不能参加。他七岁，名叫奥斯卡。他读了一本“哈利·波特”中的部分章节，口齿非常清晰。妮基问他手上有没有正在读什么书，他答道：“《杀死一只知更鸟》。”妮基脸上流露出了钦佩之情，他父母则骄傲得理直气壮。他们解释道，虽然书里有些元素不太适合小孩子读，可他们觉得以他的年纪，还不足以完全理解让汤姆·罗宾逊受审的“罪行”。奥斯卡应该事先征询过是否可以读此书。

流水：24549镑

顾客人数：19

10月20日，星期一

网店订单：2

找到的书：1

妮基今天上班，所以我有空开车带安娜去邓弗里斯坐火车去伦敦开会。开完会，她会飞去美国拍一部电影，她朋友拉到了经费。回到店里，我发现那个卖我书本形巨型咖啡桌的回来买《吉卜赛补锅匠》了。他问能不能打折，但妮基一分钱不肯便宜。

又来了三张匿名明信片，都写有与书相关的故实。

今天苏格兰开始施行一项法规：店家必须向索要袋子的顾客收取5便士。违规不收费的店家会被处以最高可达一万镑的罚金。也许正因如此，我才好一段时间没看到马歇尔·威尔逊的推销员了。马歇尔·威尔逊是一家总部设在格拉斯哥的公司，我们之前常从他们家买购物袋。推销员大概每个季度来一次，不过，早在这项法规初次讨论前，我已经注意到要购物袋的顾客人数在稳步下降，而推销员来得也没那么勤快了。2001 年刚买下书店的时候，我都不需要问客人要不要袋子一他们觉得买了书有购物袋是理所当然的。这些年来情况有了改变，我现在问客人要不要袋子，说要和说不要的大致五五开吧。看看这项法规怎样影响对塑料袋的需求会很有意思。我颇为同情马歇尔·威尔逊的员工，他们怕是要丢饭碗了。一项立法，虽然初衷是好的，却可能会对经营这类买卖的小公司造成预计之外的后果。好比说书的增值税从0上调到20，书业会遭受的严重损害就跟这5便士的税收给塑料袋产业带来的影响差不多。

流水：250镑

顾客人数：23

10月21日，星期二

网店订单：3

找到的书：3

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拿了一箱书来卖，其中有本《比格尔斯兵来将挡》、

邮递员凯特送来了今天的邮件。又有两张匿名明信片。 我问她能不能转告维尔玛那六袋“随缘书”都就绪了，不介意的话，再问声傍晚揽件的邮递员能否来一趟把它们取走。

一个女人花了十分钟在店里看了一圈，随后告诉我她是个退休的图书管理员。大概觉得这是我俩之间的某种纽带。并不是。总的来说，书商不喜欢图书管理员。一本书要卖上好价钱，品相必须挺括，可图书管理员最喜欢干的就是拿起一本外观完美的书，在上面盖满印戳贴满标签，然后——我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在护封上包一张塑料书套，免得它被翻阅的人弄坏。落到公共图书馆可疑的照料之下的书，最后还要蒙受奇耻大辱——被人撕掉前环衬，在扉页上恶狠狠盖一个“废弃” 的印记——直到这时，才能作为处理品让大众买到。同样一本书，借助图书馆系统流通而实现的价值，连跟这一系统不发生关联时的四分之一都达不到。

4点30分，邮递员来取走了要寄给“开卷随缘俱乐部” 会员的书。

刚要打烊，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达勒姆的一位退休牧师打来的，他有大约两千本神学方面的书。我跟他约定周五去看。打来第二个电话的是个女人，她父母以前住在纽顿·斯图尔特。今年夏天，她守寡的母亲也过世了，下星期房子就要挂出去卖。她从伦敦专程赶过来，明天晚上之前房子里的书一定得清走。

流水：16699镑

顾客人数：17

10月22日，星期三

网店订单：2

找到的书：2

妮基今天在，所以她到了没多久我就开车去纽顿·斯图尔特看那户人家的书。其中有不少当地历史的材料。清理那栋房子显然是桩苦差事；屋里摆满了廉价家具，而且足足有一两年没吸过尘了。妮基通常是星期五和星期六上班，但做暑期工的学生一开学，店里就只剩下我了，好在她是个热心肠，时间又自由，如果我没法跟卖家约在星期五或星期六看书，其他日子她也会来帮忙。

妮基和我都忘记问顾客收购物袋的钱了。我们商量了一个解决方案：不主动提供购物袋，等客人开口要了再给。

妮基接到洛克马本的一个男的打来的电话，说有书要卖。我跟他约好星期一晚上去看。

流水：20355镑

顾客人数：14

10月23日，星期四

网店订单：6

找到的书：4

今天早上有本找不到的书叫《陌生的性爱：电影院里的身体与欲望》。贝唐把它归到了神学类别里。

我花大半天核对了店里的古书，确保我们的是网上最低价。多数情况下，我们之前把书录进“季风”时，都确认过售价低于竞争者，除非我们这本以外的书是馆藏书或者品相不佳。如果我们设的是固定的价格，也会确保我们的书最便宜。只有最便宜的那本才卖得动。往往没过多久就会有更低的价格压过我们，但除非我们重新打开系统查一查，这是无法得知的，而如果我们这本不是最便宜的，就永远卖不出去。我们店里的大部分古书在网上都有了更低的价格，但不光是因为别人卖得便宜，而是因为出现了 “按需印刷”的书。一本书过了版权期，随便谁都可以印。

在离开现在相对不远的若干年前，做一本按需印刷品需要把书扫描一遍或者打一遍文字，再打印出几百（或几千）册。你得投入成本，还要承担经济风险，所以大部分重印的都是关于地方历史的书籍，重印的人知道这些书在当地有市场。不过，本世纪的最初几年里出现了新技术，只要拥有一台pod打印机，随便谁都能以较低的代价印出一本绝版书。这么一来，当你在abebooks或者许多其他网站上搜索一本珍本书时，跳出来的会是大量在客人订购前根本不存在的便宜选项。这直接压低了原本珍本书之所以为珍本书的价值，因为书商要在一个充斥着复印本的市场里竞争。我们现在只好仰赖那些为了要那本 真正的书而不单单是书里的内容而买单的顾客。还有“谷歌图 书”工程，照他们估算，印刷史上大约存在一亿三千万册版本 独一无二的书，他们计划数字化这些书，供大家免费阅读一 把它和按需印刷品结合着用，你相当于给我们这些二手书行业 里所剩无几的人喝一杯鸩酒。

流水：85250镑

顾客人数：9

10月24日，星期五

网店订单：2

找到的书：1

妮基带来了一样完全不像食物的东西。“巧克力泡芙。很好吃的。”又一个“老饕星期五”拉开序幕。

上午9点15分，我都准备要上路去达勒姆郡看那批神学书了，她这才想起来告诉我那位牧师星期三来过电话，说书已经卖给另一个书商了。

安娜的朋友黛安娜发来邮件说她十四岁的女儿伊娃下星期一下午会到邓弗里斯，过来积累一个星期的工作经验。我完全忘了之前答应过让她来上一星期班，不过印象中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所以但愿一切顺利。

一个客人问我能不能帮她给四个女儿选礼物，但她既说清楚她们对什么感兴趣也给不出具体预算，我又没见过她的孩子，自然没法提供建议。不过她能来二手书店选礼物，对此我感激不尽。我推荐了菲利普·普尔曼和cs刘易斯，这两位的作品好像都广受欢迎。

要袋子的顾客的数量明显下降了，尽管当你问英格兰人收取5便士时，他们往往一脸愤慨。我怀疑他们没意识到现在这已经是成文的法规了，还以为贪婪的苏格兰人在游他们羊毛呢。

附近的滨海村庄加列斯顿的一位退休教师拿来了几箱书，大部分是些品相不佳的“图书俱乐部”版小说，不过我也找到了几本很有意思的马术书，都是关于双轮马车比赛的。这批书我给了他20镑。

《绑架》读完。这个相对较早的版本封面上印有图画，所以我把书放回了书架。这部作品一直很好卖。

流水：14939镑

顾客人数：16

10月25日，星期六

网店订单：2

找到的书：1

妮基留在店里过夜，今天是她开的门。

船长在“苏格兰室”的一只空纸板箱里睡了一下午，客人们看了都很开心。

流水：17099镑

顾客人数：12

10月27日，星期一

网店订单：6

找到的书：5

妮基又来上班了。邮递员凯特又送来三张匿名明信片。

上午9点05分，电话铃响了。

我：“早上好，这边是书店’。”

来电者：“噢，你好。今天开门吗？ ”

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是个男的，他极为不明智地留着罗尔夫·哈里斯式的胡须，说话的声调很跋扈：“你家有没有弗利欧书社的书？弗利欧书社听过的吧？”这就相当于问一个农夫他知不知道啥叫拖拉机。我回答道，是的，我听过弗利欧书社， 而且店里有300本他们出版的书。他买了两本插图最漂亮的弗利欧，《黑暗的心》和《蝇王》。离开的时候，他道歉说之前态度不太好，因为他前面去的三家书店完全不知道弗利欧书社是什么。

吃过午饭，我开车去邓弗里斯见约好3点15分看诊的背伤专家，然后赶往火车站接伊娃。她会住到星期五。接上她后，我俩去洛克马本的一座平房里看那批书。大部分是血腥的犯罪小说，平装本。那个男的要卖书是因为他太太癌症晚期，他准备送她去护理中心。在驾车回家的路上，伊娃好奇想知道我是如何充实库存的，又有哪些因素影响着哪些书我会买和随后的出价。我尽力解释了，这也促使我反思，原来整个过程是如此复杂。除了你给自己制定的一套规则，并不存在所谓的惯例。

我给弗洛发了封邮件，问她明天有没有空过来待几个小时——就是想让伊娃有个同龄人做伴。为了给她换换环境，我安排了伊娃星期三去图书节办公室上班(安娜提议的)。

流水：20590镑

顾客人数：27

10月28日，星期二

网店订单：2

找到的书：1

上午11点左右，伊娃终于来了。依照所有新员工的惯例，我让她先在店里看一圈，收拾一番书架，以此熟悉书店的布局。

今天上午，邮递员凯特送来了一张明信片。它背后写着：“不要温柔地走进那个良夜，再来一杯双份威士忌，千愁得解。” 匿名明信片似乎有越收越多的趋势。这张的邮戳是爱丁堡。

弗洛是3点来的店里，一来就教了伊娃好几个坏习惯，包括对我恶语相向和我说什么都别听的重要性。谢天谢地，伊娃待人非常礼貌，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终究学不来弗洛的坏榜样。

流水：31446镑

顾客人数：30

10月29日，星期三

网店订单：1

找到的书：1

今天伊娃在图书节办公室上了一天班。一上午她都在登记数据，中午回来时显得疲惫不堪，然后吃完饭又赶过去，下午还有更多数据等着她处理。5点回到店里的时候，她说她“差点就无聊到昏过去了”。

邮递员凯特又送来四张匿名明信片。

有位客人要买关于狗的书，我便带她去放那类书的区域。可一路上她不断地跟我拼嗓门。最后我只好由她说，默默计算着多久她才能安静下来。两分四十三秒。

打烊后，我跟伊娃去散了个步，带她参观镇上一些更有意思的地方。去了殉道者的坟墓、中世纪的水井和温蒂山上的纪念碑。

流水：106镑

顾客人数：26

10月30日，星期四

网店订单：6

找到的书：4

今天的邮件里又有四张匿名明信片，有一张引用了《里弗的意思》里的话。在这部作品里，道格拉斯·亚当斯和约翰·劳埃德搜罗了各式各样的英国地名，然后给它们定义，就像编写词典一样。这张明信片上写道：“oranjie （形容词）：隐隐有些紧张，生怕在寄一封重要信件时某个邮箱’不好使了’。”不过我想，我在《里弗的意思》里最喜欢的一个词条是“avis enderby（名词）：你几乎已经全然忘记可你太太对其怀有毫无道理的妒忌和仇恨的陈年女友”。

我打开店门没多久，进来了一家五口。那位父亲——戴一顶棒球帽，喝着一听醍泽——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反复念叨着“雪貂书”。我这才知道现在还能买到醍泽。

下午1点左右，我正坐在柜台前同伊娃聊天，一个彪形大汉和他太太从书店后面走出来，又直奔正门而去。走的时候，他太太问他：“准备买点什么吗？”他答道：“不买，没啥看得上的。”伊娃难以置信地张开嘴看着我，说这位老兄上午10点起就坐在炉火边的扶手椅上了。他拿了一大堆书，一直读到现在。不用说，他一本书也没有放回书架上，我和伊娃只好等他离开后平分这苦差事。

上午，伊娃妈妈发来邮件问她今晚能不能回家，因为出现了意外情况，他们得离开家几天，于是我打电话给弗洛问她下午能否来代个班——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守店。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搞砸。我开车送伊娃去邓弗里斯坐5点58分的火车。很舍不得她走；有她在店里陪我真是太好了，冬天即将来临，我只能和猫咪做伴了。

流水：29299镑

顾客人数：32

10月31日，星期五

网店订单：2

找到的书：1

妮基在店里。

今天早上，邮递员凯特送来了一张匿名的万圣节明信片，上面写着：“雷-布拉德伯里是某位撒冷女巫的后裔。”我叫妮基在这星期收到的明信片里评选一张“最佳”。她做得远比我预想的认真，以至于开发了一套建立在五条标准之上的评价体系：

卡片背后的引文她必须看得懂。

卡片正面的图片必须与背后的引文有关联。

卡片必须是循环使用的。

必须让她发笑。

引文必须跟文学有某种联系。

正要打烊，迪肯先生同两位我估计是他一半年纪的女士来了。今天他穿得不像上次那么帅气，衬衫似乎沾上了一组全新的污点。他去参加婚礼和在花园里干活大概是穿同一件衬衫的。他买了一本安东尼亚·弗雷泽的《查理二世》，随后把同伴介绍给我认识。原来是他的两个女儿。和迪肯先生一样，她俩都看了那段射碎kdle的视频，这让我很吃惊。我原以为他对科技一窍不通，所以才通过我而不是亚马逊或者abebooks购书，可他其实对电脑相当aufait1——他只是更愿意支持当地的书店。在见到他女儿之前，我一直以为迪肯先生是个单身汉。比起之前对他少之又少的了解，朝他的私生活里这样看上微不足道的一眼似乎就相当于一幅充满信息的广阔画卷了。

下班后，我和屈塞去喝了一杯，庆祝她履行完了和rspb的合同。整个夏天，她都坐在郡大楼的“鱼鹰屋”里告诉人们鸟巢里空空如也，到今天她的工作终于画上了句点。

流水：24599镑

顾客人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