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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和昨天不一样。是现代风格,我猜。”
“什么?您说发型?”
“是的,很简单,永远不用费心打理。”她又立即补充道,“当然,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非常实用。”
其实,女孩的头发短极了,一撮撮向上竖起,好像吸饱了黏糊糊果汁的长绒地毯上的绒毛。看球赛的时候,肯特老是把他喝的伏特加或者果汁洒到地毯上,终于有一天,布里特-玛丽受够了,把地毯挪到了客房里。虽说这是十三年前的事儿了,但她仍旧常常想起。就这个意义而言,布里特-玛丽的地毯和布里特-玛丽的记忆有极大的共通之处:都极其难以清洗干净。
女孩清清嗓子:“听着,我很愿意和您多聊聊,可我告诉过您,我现在暂时没空。”
“您什么时候有空?”布里特-玛丽又掏出笔记本,一板一眼地列起了清单,“三点钟可以吗?”
“我今天的日程排满——”
“我可以等到四点甚至五点的。”布里特-玛丽提议,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五点下班。”女孩说。
“那就五点吧。”
“什么?不,我们五点下——”
“可是,如果约到五点以后,您不觉得太晚了吗?”布里特-玛丽抗议道。
“什么?”女孩说。
布里特-玛丽非常、非常有耐心地微笑着。
“我不想在这儿大吵大闹,根本没这个打算。可是,亲爱的姑娘,有教养的人六点钟都该吃晚饭,所以五点以后就太晚了,您不觉得吗?还是说,您希望我们边吃边谈?”
“不是……我的意思是……什么?”
“哈。好了,如果您是这个意思的话,那就不要迟到,否则饭菜会凉掉哟。”
接着,她在清单上写:6:00,晚餐。
女孩在布里特-玛丽身后喊了几句什么,可布里特-玛丽已经走远,因为她实在没有时间一整天都耗在这里讨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