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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比利·布尔还对我们的小世界产生了另外一个影响:在他来到莉莉剧院之后,每个人都比以前更能喝了。
能喝太多了。
读到这里,安吉拉,你可能会好奇从生理角度而言,我们怎么可能比以前更能喝呢?但喝酒的要义在于:如果你真的一心扑在这上面的话,你总能喝得更多。这就看你自不自律,真的。
一个很大的不同是,佩格姑姑现在也跟我们一起喝。以前,几杯马提尼下肚后她就不喝了,还会在一个说得过去的时间上床睡觉——按奥利芙严苛的时间表行事——而现在,表演落幕后她会和比利一起上街去喝个大醉。每晚如此。通常我和西莉亚会跟他们喝上几杯,然后再去别的地方寻欢作乐,惹是生非。
最开始跟我那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姑姑一起在城中心闲逛,我还会显得很窘迫,但那种窘迫感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我发现佩格在夜总会里特别玩得开——尤其是当她几杯酒下肚之后。这主要是因为佩格认识娱乐圈里的所有人,他们也都认识她。就算他们不认识佩格,他们也认识比利,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他们都想跟他叙叙旧。这意味着酒瞬间就会出现在我们的桌子上——通常夜总会的老板会跟着酒一起来,他们经常会跟我们坐在一起,聊好莱坞和百老汇的八卦。
在我看来,比利和佩格还是那么地不登对——他穿着白色的无尾礼服,留着乌黑的头发,那么帅气,而她则穿着从奥特曼百货公司 买的老气的裙子,什么妆都不化——但他们很有魅力,而且不论我们去哪儿,他们很快就能成为任何一群人的中心。
他们很挥霍。比利会点菲力牛排和香槟(通常在吃牛排之前他就漫不经心地晃悠到别处去了,但他却从来不会忘了喝香槟),然后请屋子里的所有人一起来。他不停地说着他和佩格正在制作的这部剧,说着它会有多热门。(他跟我解释说,这是刻意而为的营销手段:他想把消息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女孩之城》要开演了,而且会很好看。“我还没见过哪个做公关的能比得上我在夜总会里散播八卦的速度。”)
一切都很有趣,除了一件事:佩格总想负责一些,早点回家,但比利却总想让她在外面拖到很晚。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比利在阿尔冈昆酒店 里说:“你想再喝一杯吗,老婆?”之后我看到佩格脸上闪过了一种很是受伤的表情。
“我不该喝,”她说,“这对我不好,比利。让我整理一下思绪,理智一点。”
“我没问你该不该 喝一杯,佩佩。我问的是你想不想喝一杯。”
“哎,我当然想 喝了。我永远都想喝。麻烦给我一杯度数低的吧。”
“我用不用直截了当一点,给你点三杯度数低的?”
“一杯接一杯的来吧,威廉。现在我喜欢这样过日子。”
“敬你有个好身体,”说着他举起酒杯敬了她一下,然后又招了招手唤来了服务员,“只要那个人不停地送酒过来,我就有可能熬过只有低度数鸡尾酒可喝的这一晚。”
那天晚上,我和西莉亚离开了比利和佩格,自己闯荡去了。当我们像往常一样,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踉踉跄跄地回到家时,惊讶地发现起居室的灯全都亮着,里面的场景也很让人意外。佩格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椅上——她还穿着衣服,但已经失去意识了,而且还在打鼾。她的一只胳膊盖在脸上,一只鞋被踢掉了。比利还穿着他那件白色的无尾礼服,在她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打着盹。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堆了一堆空瓶子,和几个满满当当的烟灰缸。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比利醒了,他说:“哦,姑娘们好啊。”他的声音含糊不清,眼睛肿得像樱桃一样。
“抱歉,”我说话也含糊不清,“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你不会打扰到她 的,”比利模模糊糊地冲沙发椅的方向摇了摇胳膊,“她喝高了。我没法把她抬上最后这几级台阶。我说,也许你们两个姑娘可以帮我一下……?”
于是,我们三个醉汉试图帮助一个醉得更厉害的人上楼去睡觉。佩格的块头不小,而我们也没在状态最好或姿态最优雅的时候,所以这操作起来并不简单。我们把她拽上楼梯的方式,或多或少跟你搬运地毯卷的方式差不多——我们一路上都在发出咚咚的声响,直到最后到达了四楼房间的门前。我们全程都笑得像是正在休假的水手一样。恐怕这趟旅程对佩格而言也并不舒服——或说如果她醒着的话,这并不会舒服。
之后我们打开门,看到了奥利芙——当你烂醉如泥、罪恶滔天的时候,你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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