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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一、贝尔纳僧侣街上格兰古瓦妙计连生 ·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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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那样瞅着军官?”格兰古瓦对副主教说。

“因为我觉得认识他。”

“您叫他什么名字?”

克洛德说:“我想,他名叫孚比斯·德·夏多佩。”

“孚比斯!好一个古怪的名字!还有个孚比斯,是福瓦克斯的伯爵。我记得认识一位姑娘,她从来只以孚比斯的名字发誓。”

教士说:“您到这边来一下。我有话跟您说。”

自从这支人马经过,副主教冷冰冰的外貌下面就透露出有些激动。他往前走去,一向服从他惯了的格兰古瓦跟在后面。谁一旦接触这个善于支配一切的人,都会这样的。两人默然走到贝尔纳僧侣街。这时街上已经不见人影。堂克洛德站了下来。

格兰古瓦问道:“您有什么话跟我说,老师?”

副主教显出沉思的神情,答道:“您难道不觉得刚才过去的那些骑兵的服装比你我漂亮吗?”

格兰古瓦摇摇头。

“说真的!我喜欢我这半黄半红的短罩衫,不喜欢他们那种铁鳞甲。真滑稽,走路发出的响声赛过破铜烂铁街闹地震!”

“这么说,格兰古瓦,您从来不嫉妒这些身穿战袍的小伙子?”

“嫉妒什么呢,副主教先生?是他们的力气,还是盔甲,还是纪律?衣衫褴褛而攻读哲学,而且独立自在,岂不更妙!我宁为蝇先,不为狮后。”

教士沉思着说:“真奇怪!漂亮的军服总归是漂亮。”

格兰古瓦看见他在想什么,就撇下他,径自去观赏附近一幢房屋的门廊。他拍着手回来。

“副主教先生,要是您少关心点武士的美丽服装,我要请您去看看这座门。我一向说,奥勃里先生房屋的大门是世界上最壮丽的。”

副主教说:“彼埃尔·格兰古瓦,您拿跳舞小姑娘怎样了?”

“爱斯美腊达么?您转变话题真突然!”

“她原来不是您的妻子吗?”

“是呀,是摔罐成亲的。说定四年为期的。不过,”格兰古瓦又说,有点不高兴似的,注视副主教:“这么说,您怎么还惦着呢?”

“您自己呢,您不再惦着了?”

“不怎么惦着……我事情太多……我的上帝,小山羊多漂亮!”

“吉卜赛姑娘不是救了您一命吗?”

“完全正确。”

“那好,她现在怎样了?您拿她怎样了?”

“说不好,听说是绞死了吧。”

“您以为当真?”

“不敢断定。那天看见他们当真要把人绞死,我就抽身局外了。”

“您就知道这么一点?”

“等一等。还听说,她躲进圣母院避难了,说是在里面很安全,我也就放心了;可是我没有打听到小山羊是不是也跟她一起逃脱了,我不知道的就是这一点。”

“我来告诉您更多的情况吧,”堂克洛德喊了起来。他的嗓门一直压得低低的,几乎是嘶哑的,这时突然大吼起来:“她确实是进圣母院里避难了,可是三天之后司法机关就要把她从里面抓出来,拿到河滩上去吊死。大理寺作出了决定。”

“可真倒霉!”格兰古瓦说。

教士一眨眼又冷淡沉着起来。

诗人又说:“是哪个混蛋开玩笑去请求作出引渡的决定的?就不能让大理寺安静一会吗?让一个可怜的姑娘躲避在圣母院屋顶下面,跟燕子作个伴,又何妨呢?”

“世界上撒旦总是有一些的,”副主教答道。

“真是活见鬼的坏事情,”格兰古瓦指出。

副主教沉默了一会,又说:

“她不是救了你一命么?”

“是在我的好朋友无赖汉他们那里。多少反正我给吊了上去。要是吊死了,今天他们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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