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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阶段,是的。”西园缓缓地面向她。“如果是恶作剧就没有问题,万一不是恶作剧,犯人也不会立刻采取行动,应该还会再送来同样的恐吓信。”
“如果没送来呢?”
“一定会送来的。”元宫插嘴。“依照恐吓信的字面上来看,犯人的目的不是破坏医院,而是要求医院公开一些资讯,如果医院没有任何回应,一定还会再次警告。到时候,用的手法可就不能当做恶作剧一笑置之了。”
“在患者的应对方面,也必须视第二次的恐吓内容调整吧。最重要的是,不能连累患者。”
“我倒觉得不会有第二次恐吓,这一定是恶作剧。”元宫轻轻摇头。“对了,您要我们别提这件事,目前还有什么层级的人知道?”
“所有教授当然都知道了。每一科的人,只有在教授判断有需要时才告知。不过,医院外部的人就不用说了,连内部的人都要极力保密,这一点是大家一致同意的。因为这类传闻散播得很快,而且还会被加油添醋,很难处理。”
“我们科要怎么做?”
“刚才有提到,我想先告诉山内,他也是冰室的指导医师,事件的后续处理和冰室有关,他不知道恐怕会有所不便。”
“说的也是,警察可能还会再来问话。”说着,元宫看向夕纪。“住院医师本来就已经够忙了,你可要辛苦了。”
夕纪没说话,微微一笑。她内心的确不是没有麻烦上身的想法,但也认为若非自己发现了恐吓信,恐怕自始自终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因为就某种层面而言,医院并不会把住院医师当成自己人,遇到这种情况,难免会产生一股莫名的疏离感。一念及此,她便庆幸还好发现的人是自己。
西园站起来。“你们两个我大可放心,不过还是提醒你们,绝对不要泄漏出去。还有,事务局说若是发现可疑人物,要向他们通报。”说完,西园露出苦笑。“只不过,什么样的人叫作可疑人物,也是一个难题。”
西园朝门口走去,但似乎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夕纪。“冰室,你可以来一下吗?”
“什么事?”
“一点小事,边走边说吧。”西园走向走廊。
夕纪离开办公室,跟在他身后,再连忙追上,走在他身边。
“岛原先生的手术要稍微往后延。”
“是吗?”
“血糖太高了。那位大老爷,有偷吃过量美食的嫌疑。”
“因为来探病的人很多。”
“你也替我说说他,虽然他不见得会听住院医师的话。”
“术前检验有问题的,只有血糖吗?”
“数据上只有这样。不过说实话,事务局也希望手术延期。”
“事务局?”
西园迅速扫视一下四周。“好像是担心那封恐吓信。即使是恶作剧,就怕岛原先生事后会质问,为什么在接到恐吓信的时候还动刀。事务局希望手术最好延到整件事确定是恶作剧之后。”
夕纪点点头。这的确是事务局的人会有的顾虑。“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目前考虑下星期五,这样就延了整整一个星期,只能祈祷在那之前可以确定这一切是一场恶作剧。”
“好的,我知道了,您要交代的就这些吗?”
“工作上的事就是这些。”西园站定,再次扫视了四周,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后来,你和你母亲通过电话了吗?”
“后来”指的是那次聚餐之后吧。
夕纪摇摇头。“没有。”
“是吗?那天没什么时间,我还以为你们事后详细谈过。”
“我没时间,因为医院很忙。”
西园叹了一口气。“也许吧。其实,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不过,短期内显然抽不出时间,等你的研修期结束再说吧。我想,你也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夕纪不作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这样,你可以回去了。”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是关于那封恐吓信的。”
“什么问题?”
“那段文字……,关于医疗疏失的话,有没有教授知情?”
“没有啊,在刚才的会议里没有人提到。怎么了?”
“没有,没什么。失陪了。”
夕纪行个礼,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在内心质问:你也是吗?当你被问到医疗疏失时,真能问心无愧地说没有吗?回溯到遥远的过去时,难道不会发现有些事情让你心虚吗?
或者那不是疏失?不是疏失,而是蓄意?
她的内心再度泛起负面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