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4(1/2)
听说梶田康成被杀的那一刻,斋藤叶瑠子瞪大了细长的眼睛,表情像冻结了一般僵硬。她慢慢垂下眼睛,不断地摇头。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
“据说是在最后的舞台彩排时被杀的。目前还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恐怕是毒杀。他是被沾有毒药的针刺中的。就像奥罗拉公主那样。”富井说。这位警部有时会使用这种矫揉造作的措辞。
“是谁干出那种事?”
“目前还不知道,所以才来这里。我想你也许知道点什么。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叶瑠子胸口几度起伏,像是为了调整呼吸。“没有。”她答道,“为什么梶田老师会被杀……我完全没有头绪。”
“是吗……”
富井一边用圆珠笔尖敲桌子,一边观察叶瑠子的表情,显然是在凭经验判断她是不是在说真话。叶瑠子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形,她毫无表情地默默低着头。加贺站在富井斜后方,密切注视两人。
这里是石神井警察局的讯问室。富井说想和斋藤叶瑠子见一面,随后在加贺的陪伴下来到这里。石神井警察局好像也认为她可能与梶田被杀一案有某种关联。
叶瑠子已被羁押了一周多,但并未憔悴。虽然瘦了一点,可脸色还可以。她没有化妆,长发也只是简单扎在脑后,但这并不影响天生丽质的她。
“听说你完全不认识你杀的风间利之?”
“是的,不认识。”
“听说你杀了风间后昏了过去,梶田和高柳静子正好在那时赶了回来?”
“是的。”
“梶田看到风间时有没有什么反应?”
“您是指……”
“他们之间有没有相互认识的感觉?”
叶瑠子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不,没有那种感觉。这个男的是谁……我记得他马上说了这样的话。”
“这个男的是谁……是吧?”
富井接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便朝坐在加贺身边旁听的石神井警察局的刑警点点头。刑警将叶瑠子带走后,富井和加贺来到了刑事科的办公室。
富井向刑事科长说明情况后,胖乎乎的科长边让座边问道:“怎么样,有何感想?”
“不好说。依我看,她确实不知道任何有关梶田被杀的线索。”
“哦。”
科长好像不太高兴。他本想以此案为契机,将上次的案件一并查清。
也许是推测到这一点,富井询问今后将怎样处理斋藤叶瑠子。
“总之,我们要最大限度地利用羁押期限调查风间的情况。我现在非常期待纽约传来的消息。”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今天早上已经派侦查员去了纽约,是由警视厅、警视厅搜查一科和石神井警察局共同派出的。
加贺和富井回到涩谷警察局的搜查本部时,解剖结果正好出来了。死因果然是急性尼古丁中毒,而且是从背部伤口注入的。那件上衣附着的污痕确实是尼古丁浓缩液,鉴定科对此已经给出报告。
“关于安装毒针的机关,有没有头绪?”坐得离黑板最近的富井问道。戴黑框眼镜的鉴定科员拿着粉笔起身。
“从解剖结果来看,背部伤口并不深。针只刺入三毫米左右。因此我们推测,具体情况可能与如下描述非常相似。”
他在黑板上画下示意图:在两个圆形板状物之间夹着一粒椭圆形胶囊,其中一个圆形板状物的中间露出一根短针。
“这个胶囊中装满了毒药,针尖则连接着胶囊。如果有某种力量挤压这根针,两个板状物中间的胶囊就会被挤破,里面的毒药会通过针流出来。”
在场的侦查员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这个方法虽然简单,却十分可行。
“那这个装置究竟会有多大?”富井问道。
“是这样的,从毒药的量来看,厚度在一厘米左右就够用。”
富井用手指比画完大小,随即自语道:“这完全有可能。”
“或许能从毒药和注射针入手。”太田说道。
“有道理,这方面怎么样?”富井望着鉴定科员。
“从伤口的情况推定,注射针的直径在零点五毫米左右。除了用于一般医疗外,采集昆虫的工具箱中也会有。关于尼古丁浓缩液,我想是将烟叶浸泡在水中制成的。”
“也就是说毒药谁都能做。那么,重点应该放在注射针上。”
“另外,梶田的上衣到底哪里去了?”
听到太田的话,富井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对了,这个有眉目没有?”
“综合几名演员的话,梶田将上衣晾在后台走廊的时间,好像是从彩排开始到第二幕结束后不久。梶田穿上衣是在第二幕结束后的休息时间,好像是让一个年轻女演员去取的衣服。因此,设置机关应该是在这一段时间内。”
“嗯,应该弄清每个人在这一段时间内的行动。”
这也成了从第二天开始需关注的问题。
随后,侦查员开始汇报梶田的人际关系。从结论上看,他平时的交际范围极为狭窄。除了高柳芭蕾舞团的人以及舞台相关人员,他几乎不与任何人来往。虽然在芭蕾舞学校担任兼职老师,可他只担任高年级的课,而且这些高年级学生在演出时也来帮忙。也就是说,彩排时在场的人就是与他有来往的所有人。
“也问过梶田所住公寓的居民,都说平时完全没有来往。但在碰面时,梶田也会彬彬有礼地打招呼,因此给人的印象很不错。邻居们甚至不知道他是芭蕾舞老师。”
“有没有女性出入他的住处?”
“别说女性,好像从来都没人来过。邻居们都这么说。”
“什么都是‘没有’、‘没有’吗?”富井不满地嘟囔道。
在芭蕾舞团总务处听取情况的任务今天由加贺和太田执行。与演员们一样,没有一个人说梶田的坏话。警方也调查了梶田的经济情况,并没有值得怀疑之处。梶田同时担任高柳芭蕾舞学校的老师,工资每月都会存入他的银行账户。至今为止,他从未提出过预付工资。
“据说梶田没有亲属?”富井问道,“也就是说,这家伙即便死亡,也没有人可以继承他的遗产或保险。”
“他入了人寿保险,但那好像是为万一受伤而无法教授芭蕾舞准备的。”加贺答道。
“梶田死后,谁会是受益者?”一个侦查员自语道。没有人回答,一片沉默。
“能不能这样考虑?”加贺大胆地说道,“梶田实质上掌管着高柳芭蕾舞团。他既是艺术总监又是编舞,即便对他的艺术指导和才能不服气,也没有一个人敢顶撞他。但他一旦死亡,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是说有人想替代梶田?”太田问道。
“但这有可能成为杀人动机吗?”另一个刑警说道。有人点头表示赞同,也有人陷入沉思。
“那可不一定,特别是在芭蕾舞界。”太田朝向富井说道,“这些人把一切都赌在芭蕾舞上。为了实现自己的主张,完全有可能杀人。”
“你对芭蕾舞界还挺了解的。”富井苦笑道,“好吧,那就由太田和加贺调查这方面情况吧。”
这天晚上,离开涩谷警察局后,加贺经由池袋来到大泉学园站。他的目的并不是去高柳芭蕾舞团,而是去舞蹈演员们常去的 bar酒吧。
推门进去一看,店里有五名客人。四人在桌旁,还有一人在吧台旁。加贺点了杯加冰的波本酒,和上次一样坐到吧台前。
“芭蕾舞团的人今晚没来?”
他一问,老板扫了一眼吧台的角落。正在那里喝酒的女人抬头看了看加贺。
“哎呀,”女人说道,“今早可多谢了。”她轻轻低头示意。
是中野妙子。早上未绪倒下时,她也一起在未绪身旁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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