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 1(2/2)
“好吧。”她说。
“我在市里有个地方,”迈克尔说,“我们现在就过去,还是先找家餐馆吃顿饭、喝两杯?”
“我不饿。”凯说。
他们向纽约开去,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子。“你拿到学位了吗?”迈克尔问。
“拿到了,”凯说,“我现在是小学老师。他们找到了杀死警察的真凶吗?所以你才可以回家?”
迈克尔有好一会儿没有回答。“是啊,找到了,”他说,“纽约的报纸全登了。你没读到?”
凯笑了起来,他否认自己是杀人犯,她不由松了一口气。“我们镇上只有《纽约时报》,”她说,“这条新闻估计塞在最后面的八十九页上。我要是读到了,肯定会早些打电话给你母亲。”她停了停,又说,“真有意思,听你母亲说话的语气,我都快相信事情真是你做的了。你回来之前,我们喝咖啡的时候,她还在说认罪的那个疯子如何如何。”
迈克尔说:“说不定我母亲刚开始也相信了。”
“你的亲生母亲?”凯问。
迈克尔咧嘴一笑。“母亲和警察一样,总把事情往坏里想。”
迈克尔把车停进桑树街的一家修车铺,老板似乎认得他。他领着凯拐弯走向一幢相当老旧的褐石大屋,屋子颇为符合这个破败的街区。迈克尔用钥匙打开前门,走进室内,凯发现装饰昂贵而舒适,堪比百万富翁的市区联排别墅。迈克尔领着凯上楼,楼上的套房包括宽敞的客厅、大厨房和一扇通往卧室的门。客厅的一角是吧台,迈克尔给两人调酒。他们坐进沙发,迈克尔静静地说:“我们不如去卧室吧。”凯喝了一大口酒,对他微笑。“好的。”她说。
凯觉得做爱和以前同样美妙,只是迈克尔变得更粗鲁直接了,不像以前那么温柔。就好像他对她也有所防范,但她不打算抱怨。隔阂是会逐渐消失的。说来有趣,她心想,男人遇到这种情况往往更加敏感。她发觉时隔两年,和迈克尔做爱仍旧是天底下最自然而然的事情,就仿佛他从没离开过一天。
“你应该给我写信,应该信任我的,”她贴在迈克尔的身上说,“我会遵守新英格兰的缄默规则。扬基佬的嘴巴也可以很紧,你知道的。”
迈克尔在黑暗中轻声笑着说:“我没想到你会等我。发生了那些事情,我真的没想到你还会等我。”
凯很快回答:“我一直不相信是你杀了那两个人。听你母亲似乎相信了的时候也许除外。但我心里从来就不相信。我太了解你了。”
她听见迈克尔喟然叹息。“我有没有杀人并不重要,”他说,“你必须理解这一点。”
他冷酷的声音让凯不明所以。她说:“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不是你?”
迈克尔在枕头上坐起来,黑暗中火光一闪,他点燃香烟。“如果我向你求婚,你在回答之前是不是非要我先回答这个问题?”
凯说:“我不在乎,我爱你,真的不在乎。如果你也爱我,就不该害怕告诉我实话。不该害怕我会去报告警察。就这么简单,对不对?你其实真是黑帮,对吧?可我并不在乎。我在意的只是你显然不爱我。你回家这么久,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迈克尔抽着香烟,烟灰掉在凯赤裸的脊背上。她轻轻一抖,开玩笑地说:“别折磨我了,我是不会说的。”
迈克尔没有笑,语气有点茫然。“知道吗?回到美国,见到家里人,父亲、母亲、妹妹康妮、汤姆,我并不那么开心。好归好,但我根本不在乎。可今晚回到家里,见到你在厨房里,我开心极了。要你说,这算不算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