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从大悲到大喜 · 2(1/2)
走到前门时,女公爵已经将裹在蓝色毛毯中的卡特抱在了怀里。值夜班的洛科将揽胜(ran rover)开到门前,做好了飞速将我们送至医院的准备。向车子走去时,我将手背放在卡特小小的额头上,我完全惊呆了——他真的是快烧焦了。他仍有呼吸,不过已经很微弱了;全身也十分僵硬,已经一动不动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和女公爵坐在车子后排,苏姗娜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洛科曾做过纽约警察局侦探,所以他对红灯和限速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鉴于目前的状况,这样做也合情合理。我拨了佛罗里达州格林医生的电话,不过他不在家。接着,我打电话给我的父母,告诉他们在曼哈斯特北海岸医院碰面,那里比犹太医院近5分钟。此后,大家一路沉默不语,不过此时仍没人流泪。
之后,由抱着卡特的女公爵带头,我们冲进了急诊室。卡特的儿科医生已经和医院通了电话,所以他们正在等着我们。我们从坐满面无表情的人的候诊室跑了过去,不到一分钟,卡特就躺在了检查台上,医生正用一种闻起来像外用酒精的液体擦拭着他。
一位眉毛浓密、长相年轻的医生对我们说:“这看起来像是脊膜炎。我们需要你们授权做一个脊髓抽液。这是一个风险很低的程序,不过这始终存在感染或——”
“快他妈的给他做脊髓抽液!”女公爵迅速说道。
医生点点头,我太太所用的语言似乎丝毫没让他感到羞辱。毕竟,她有权这样讲话。
之后就是焦急的等待,也不知是过了10分钟还是两个小时,他的烧稍微退了些,降到了389度,接着,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那是一种极尖利叫声,很难用语言描述。我心想,这是不是婴儿即将被剥夺最基本的能力时的哭声,仿佛他本能地意识到即将降临到他身上的命运而在痛苦地放声大哭着。
我和女公爵坐在候诊室浅蓝色的塑料椅上,相互倚靠着,紧张地等待着结果。我的父母和苏姗娜陪在一旁。麦克斯先生来回踱着步子,尽管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他却照抽不误,我真同情哪个敢让他熄灭烟头的人。我母亲满面泪水地坐在我身边,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惊慌过。苏姗娜坐在她的女儿旁边,不再谈论政府阴谋之类的话语。宝宝在心脏上有个洞是一回事,这是可以修复的;而如果一个孩子在失聪、智障和失明中成长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时,医生从双层自动门走了出来。他穿着蓝色的医院手术服,脸上没有表情。我和女公爵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他跑了过去。他说:“贝尔福特先生、太太,很抱歉,脊髓抽液结果呈阳性。你们的儿子患有脊膜炎。这……”
我马上打断了医生的话:“是病毒性还是细菌性?”我抓着太太的手,紧紧地攥着,祈祷是病毒性脊膜炎。
医生深吸了口气,又缓慢地吐出。“是细菌性,”他很难过地说,“我非常抱歉。我们都非常希望是病毒性的,但抽液测试已经得出了结论。我们将结果核查了3遍,不会有错。”医生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说,“我们将他的烧降到了378度,所以看起来他好像已经没事的样子,不过,患有细菌性脊膜炎将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巨大损伤。现在我们还无法准确说出损伤程度与位置,不过这通常会导致失明、失聪以及”——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着适当的措辞——“某种程度上会丧失心理机能。我很抱歉。他一旦脱离了急性期,我们将召集部分专家估测实际的损伤程度。不过目前,我们能做的只是向他注射大剂量的广谱抗生素来杀灭细菌。现在我们甚至还无法确定是什么样的细菌,这似乎是一种罕见的生物体,在脊膜炎中并不常见。我们已经联系了传染病科主任,他现在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我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怎么会受到细菌感染呢?”
“目前还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医生说,“不过他现在正被转移至5楼的隔离病房。在我们查出具体病因之前,他将一直被隔离。除您和您太太外,其他人不能见他。”
我看着女公爵。她张着嘴巴,似乎冻僵般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远处。接着,她晕了过去。
5楼隔离病房内一片混乱。卡特正胡乱地挥动着手臂,双脚不断踢着,尖叫着,女公爵来回走动着,歇斯底里地哭着。泪水奔涌而出,脸色极为苍白。
其中一位医生对她说:“我们正试着对您的儿子进行静脉注射,但他一直在动,怎么也停不下来。像他这个年龄我们是很难找到静脉的,所以我认为我们需要在他的头顶上扎针。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的语气极为冷淡,毫无同情可言。
女公爵马上就冲他来了:“你这个浑蛋,你知不知道我先生是谁?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在他的手臂上进行静脉注射,否则不等我先生花钱找人灭你,我就先动手杀了你!”
医生吓傻了,惊恐万分地张着嘴巴。他可绝对不是来自贝瑞吉的女公爵的对手。“你还愣在这儿干吗?快去!”
医生点点头跑回了卡特的病床旁,抬起他小小的手臂接着寻找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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