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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照之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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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可不认识什么叫做山下典子的人。智美一边思忖着,一边拆开蓝底印花的信封,只见信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巧圆润的字迹。

——嗯?难道是那个典子?

智美有些焦急地展信读了起来。

这封信果然是老朋友长谷川典子寄来的。

“智美,好久不见了,你好吗?我让大家操了好些时候的心,这回总算当上新娘了。这一路走来起起伏伏的,我也算是历尽波折了。

“正当我即将坠入三十岁这道深渊时,这个名叫山下昌章的人解救了我。他是新人,比我大一岁,是公司的同事,这也算是职场婚姻吧。

“智美你也清楚吧,我的理想对象应该长得眉清目秀,鼻直口方,肌肤光滑,呈巧克力色,不生粉刺。肩膀宽阔,臀部结实,体格像运动员一样高大魁梧。山下昌章却连这十分之一的条件都不符合。是朋友介绍我跟他认识的,说是人很老实。他的身材倒也强壮,做丈夫算是合格了。只是他喜欢收集蝴蝶标本,这可真叫我伤脑筋呢。两居室的小房间都叫这些让人看了心里不痛快的标本盒占满了,里面还尽是些飞蛾似的玩意儿。前阵子,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日子难过,你这个兴趣价值不菲,还是适可而止吧。说真的,我们这儿的物价可一点也不低呢。

“智美你过得怎么样?肯定正在有条不紊地扮演着职业女性的角色吧。我也知道你忙,不过如果抽得出空来,还请到我家来玩。

“又及:我们也花不起那个钱,连婚礼都没办。随信附上合影一张。”

——哼,什么叫做有条不紊地扮演着职业女性的角色?你是想说我是个老也嫁不出去的女人吧。

把信连读两遍以后,智美在心里狠狠地抱怨道。然而她却并未感到丝毫不快。两人从学生时代起就常这么互相取笑着闹着玩儿,早就习惯了。

两人同是东京某短期大学的学生。智美家住玉县,每天花大约一个半小时来校上课;而出生于石川县的典子则在东京租房住下。因此,每当智美在市里玩得太晚回不了家时,就到典子那里借宿。

毕业后,智美在一家小出版社找到了工作,开始独自一人在东京生活。典子则因反感东京巨大的生活压力,回到老家,在她父亲工作的公司上班。

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智美心想。大约在三年前,典子因公来到东京,便约了几个朋友聚了一次。那个时候,尚未结婚的只剩下典子和智美了,有两位朋友甚至早已当上了母亲。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智美和典子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而别的朋友尽在吹嘘自己的丈夫孩子,无趣得很。

那个典子,也终于结婚了。

——嘿嘿,这也算是水到渠成了吧?

智美叹了口气,朝信封中看去,只见里面放着一张照片。看典子在信上的描述,对丈夫的长相有诸多不满,但说不定是个帅哥呢。智美心中怦怦直跳,取出照片,只见上面有一男一女。男的虽然说不上英俊,但身材高大挺拔,正眯缝着眼睛微微含笑,显得很是温柔可亲。

——典子啊,这不是挺好的嘛。

智美心想,又将视线移向照片上的女子,却突然“啊呀”一声叫了出来:“这,这是怎么搞的?”

照片上的人不是典子。身材和发型虽然相似,脸庞却迥然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智美凑近细看。照片上的人影颇为清晰,两人依偎在一起,看背景是在金泽城拍的。

——不对,这不是典子。这家伙,怎么给我寄这样一张照片过来?

智美把信和照片摆在面前苦心思索,却怎么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难道是一时没留神拿错照片了?但典子从学生时代起就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该犯下这样的错误。

智美越想越觉得不对,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桌上的无线电话。现在是晚上十点,这会儿打电话还算不上太过失礼吧。

她照着信尾附的号码拨了过去。等待电话接通时,一个念头忽然浮上脑际——难道这是典子整容之后的结果?倘若真是如此,问得太紧也不妥当。

这不可能,智美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典子算是个美人,根本没有整容的必要;就算整容,也绝不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拨号音响了两三声。智美等着电话那端传来典子那明朗的声音,然而却始终无人接听。

——大概是出去了吧?

买个留言电话多好啊,智美嘟囔着放下听筒。

次日,智美一从公司下班便给典子打电话,却依旧无人接听。

随后的两天,智美猜想典子可能老是在晚间外出,便在白天偷偷地从公司打电话过去。然而,依然如石沉大海一般。

智美担心起来。电话没人接倒还有情可原,可照片一事却着实令人毛骨悚然,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和典子的娘家联系一下,问问情况,却又不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和住址。

——啊,真伤脑筋,这可如何是好呢?

智美又把信读了一遍,在“如果抽得出空来,还请到我家来玩”这行文字上注目良久。

——事已至此,我就走一趟算了。只可惜这会儿不是旅游的好时节。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历。明天是九月二十三日,星期五。

2

智美从羽田机场乘飞机至小松机场,再从小松车站乘电车到达了金泽,全程不过花费一个半小时而已。这倒是一条极为适合单身女性的旅行路线呢,智美暗自思忖。她在学生时代也曾独自来过这里。当时,沿途常有青年男子前来搭讪。有些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问一些“你从哪儿来呀?”“你是一个人吗?”之类不着边际的问题。也有人比较露骨,直接邀请她一起玩,还想让她上自己的车。甚至还有人说“我知道五木宽之[1]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不如带你去转转吧”之类的,惹得智美忍俊不禁,真想回说一句:你又不是早稻田大学的学生,跟五木宽之扯得上什么关系?却又忍了下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没什么兴趣。”便一口回绝了。话中之意其实是,我对你这个人也没兴趣呢。智美至今仍依稀记得那男子惨遭拒绝的可怜相。

到达金泽车站时刚过十点。要是在往常,这该是取稿的时间呐,智美心想。昨天深夜她给社长家打电话,提出要休几天假。光头社长似乎很少能在公司以外的场合和年轻女性说上话,非常兴奋,“好嘞好嘞”地答应得十分爽快。

这会儿就去旅馆办理入住手续似乎稍嫌早了一些,智美便将行李塞进投币式行李存放柜中,向出租车扬招点走去。“我想去这个地方。”她说,把信上的地址给司机看。“这是在玄光院旁边吧。”司机说。智美也不清楚,随意答应了一声。

铺设美观的大道笔直向前延展,道路两侧高楼林立,行人的打扮也与东京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在这里经常能与神社和古代武士家的宅院等名胜邂逅。智美虽然很想趁便好好游览一下,却还是决定先去典子家拜访。

从犀川[2]边上驶过,又在狭窄的坡道上曲曲折折地行驶了数分钟后,出租车放缓了速度。

“就是这附近了。”

“那就在这里停下吧。”

智美下了车,朝四下望了望,只见周围都是古旧的木制建筑。一名中年妇女正在家门口晾晒衣物,智美礼貌地微笑着上前问路。

虽然中年妇女解释得含混不清,智美还是顺利找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二层公寓楼,每层各有四户住家。房子似乎是新造的,墙壁白得耀眼,但在传统日式建筑的包围下,还是显得颇为简朴典雅。

典子夫妇的家在二楼最靠里侧的位置,门牌上刻着“山下昌章 典子”的字样。智美连揿两次门铃,只听屋内传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却不见有人出来应门。

——真的不在家吗?

智美查看了一下信箱,并没有报纸堆积。这大概是因为主人要长期外出,所以事先和邮递员打好招呼的缘故吧。又或许是两人刚刚喜结良缘,还没来得及订报呢。

智美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忽然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她回身望去,只见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走上台阶。他身着合体的深藏青色西装,梳着一丝不乱的中分头,很有旧时银行家的派头。

男子朝智美瞥了一眼,便转身掏出钥匙打开了典子夫妇家隔壁的房门。

“你好。”

智美出声招呼道。男子握着门把手朝她望了望。

“什么事?”

“请问您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

男子的神色颇为警惕。智美大着胆子问:

“您知道住在这里的夫妇到哪里去了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男子粗鲁地回答。智美还是不死心,又问:

“那么您与这对夫妇见过面吗?”

男子的右颊猛然抽动了一下。

“这个嘛,他们刚搬来的时候到我家来打过招呼。”

“是这两个人吗?”

智美把那张照片从包里拿出来递给男子。他瞅了一眼便道:“是啊,没错。”

“请您仔细看看,应该不是这个女人吧?”

“你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男子的表情变得十分凶恶起来。

“没什么。那个……打扰您了,真是对不起。”

男子走进屋里,粗暴地把门关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典子啊,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智美茫然地走下楼梯。恰在此时,一块写着“招租 河原房地产公司敬请致电xxx”的告示牌进入她的眼帘。

3

这家房地产公司坐落在面向犀川的大道上。玻璃窗上也与别处一样贴满了房屋介绍广告。

架着眼镜的中年老板听智美讲述了自己访友不遇,又无从知晓其他联系方式的遭遇,颇为同情地替智美调出了山下夫妇的资料。按规矩自然是不能随意向外人泄露业主资料的,但老板似乎正闲来无事,意外地亲切。

他很快就帮智美查到了山下昌章的单位,以及作为购房担保人的典子父亲的住址。据老板说,昌章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智美心想,不用伺候公婆的婚姻还真是不赖呢。

为了谨慎起见,智美又向老板询问是否与山下夫妇见过面。

“我只同山下先生见过面,没和太太见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智美说着,将两个联系地址抄在记事本上。

“你要和山下夫妇联系?”

等智美抄录完毕后,老板问道。

“是啊。”

“那你能顺便帮我问问他们想哪天给房门重配一把备用钥匙吗?”

“钥匙是吧?我记住了。”

老板可是帮了大忙的。智美干脆响亮地答应了一声,走出店来。

找到公用电话后,智美立刻给昌章的公司打了过去。这回运气不错,接电话的正是昌章本人,而且他似乎对自报家门的智美并不陌生。

听说智美特地来到金泽,昌章“啊”地一下叫出声来。

“我本来想见见典子,你们夫妇却都不在家,我就从房地产老板那儿问来了你公司的电话。”

“这样啊……其实典子今天恰好出门旅游去了,说是和朋友一起玩个三天两夜再回来。真遗憾呐,如果早知道你会来,怎么也能想办法让你俩见上面。”

“可是我昨天就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一直没人接呢。”

“啊……是嘛。大概她回娘家去了吧,正好不凑巧没碰上。”

撒谎,智美心想,而且演技拙劣得很。

“我想和典子联系。”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她今晚会住在哪儿啊。”

“那就请你把与她同行的朋友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

“这个我也不清楚。那个……我正在工作,咱们就说到这儿吧。典子一回来我马上让她跟你联系就是了。”

心知再问下去也只会听到更多的谎言,智美只好简单地说了一句:“那好吧,麻烦你替我向典子问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怎么是这种人啊!”

智美在电话亭中不满地嘟囔了一阵,又给典子的娘家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典子的母亲,她对智美也挺熟悉。智美先说了一通恭贺新禧的客套话。

“多谢你啦。他们两个连婚礼都没办,真是太失礼了。”

“没这回事,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倒是想请问您另一件事:典子在您那儿吗?我刚到金泽,本来想去看望她,她又不在家。”

典子的母亲似乎非常困惑,沉默了好一阵子。智美顿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个……那孩子大概出去旅游了吧。她这么跟我说过。”

“旅游……去了哪里?”

“这个我倒也没多问。让你远道而来却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您别这么说,我只是恰好有公事在身,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走出电话亭,智美环抱着胳膊,俯视着犀川的流水滔滔。

——典子,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不管你去了哪里,别存心给我出谜题啊!

那张照片,就是一个难解之谜。

呆站着也无济于事,智美一边漫步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这一带叫做寺町,顾名思义,是一个庙宇众多的地方。她对观庙向来兴味索然,便步入土特产专卖店,迅速扫视了一眼摆放得密密麻麻的九谷烧茶碗和花瓶,发现价格也并不怎么便宜。

店里还出售忍者形状的玩偶、掏耳勺、挠痒耙等等,琳琅满目。智美不解,问老板娘为何此处专卖与忍者有关的商品。老板娘回答说,这是因为前方有一座俗称忍者寺的著名寺庙的缘故。

“在那个寺庙里很容易迷路,常会转得晕头转向呢,可有意思了。你一定要去玩一趟啊!”

老板娘热情地推荐道。智美却提不起兴致来。再说,一个人去玩也挺害臊的。

在附近的小吃店用了便饭,智美返回车站取了行李,随后便住进了旅馆。这时已是下午四点了,她从大清早奔波到现在,早已腿酸脚软,一头倒在房内的单人床上。

——明天到兼六园、石川近代文学馆,还有武士家宅附近去转转,再买点土特产什么的带回去吧,怎么着也算来过这里一趟了。

原本自己是因为担心典子才到这里来的,却连本人都没见到。老觉得典子出了什么事吧,她的家人又说她只是外出旅游去了。

——她当真是去旅游了吗?难道谁也不曾撒谎,那张照片也只是搞错了不成……

不对,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即便是外出旅游,也没有不对任何人交待出游地点的道理。而且,将他人的照片寄给朋友这样的举动,无论如何也无法以常理度之。更叫人疑惑不解的是,隔壁那个男人居然还说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典子。

“真是想不通啊!”

智美苦恼地搔搔头。

入夜以后,她往自己家里打电话,查看电话留言。在外旅行时,她天天如此。

有几条工作方面的信息,还有询问是否需要办理信用卡的广告留言。

“我的卡已经够多的了。”

智美嘟哝了一句,等待下一条留言——

“你好,我是典子啊!我正在东京,可惜你不在家,真是太遗憾了。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吧。”

4

智美打了一大圈电话,终于在曜子那儿得到答复,说是白天和典子见过一面。曜子也是大学里的同学,早就结了婚,如今正在专心做她的家庭主妇。

“她今天给我打电话来着,我们就在涩谷见了一面。她到东京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只说事情已经办妥,就想找老朋友见面聊聊天。”

“你们说了些什么?”

“就随便聊聊呗,不过挺开心的。”

“她没说什么特别的吗?关于丈夫什么的。”

“丈夫?我的丈夫?”

“典子的。”

“啊?!”

曜子像鸟一样尖叫一声。

“她不是还没结婚吗?”

这回轮到智美讶然了。

“你连她结婚的事都不知道啊?”

“典子又没告诉我。再说,在你们俩面前,婚姻不是禁忌话题嘛。”

智美心头火起,又赶紧忍住,接着问道:“那么典子提过和你分手之后她会去哪儿没有?”

“让我想想啊。她没说啊,还说自己也不知道今晚该住哪儿呢。”

智美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典子给自己打电话,不会是想今晚借宿在自己家里吧。

“我说曜子啊,你帮我个忙好吗?”

“什么呀?”

曜子用息事宁人的口吻问道。

“我想请你帮我找到典子。她这会儿多半还在东京,说不定正借宿在谁家里呢。你帮我向朋友们打听一下行不行?”

“这是为什么?”

“我必须马上跟她联系上。拜托啦,帮帮忙,原因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

“那你自己找她不就成了?”

“我就是不方便才来拜托你的嘛。我现在人在金泽,电话簿也不在手边,联系朋友挺困难的。曜子,求你了。”

“……嗯,原来你在金泽啊。”

曜子也真沉得住气,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沉默片刻,她又说:“以后真的会把来龙去脉都说给我听?”

“一言为定。”

智美回答。曜子这才叹了口长气,说道:“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吧,把你那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找到典子以后就通知你。”

“麻烦你了。”

智美报上旅馆房间的电话号码,又问:“典子的脸看起来怎么样?”

“脸?嗯,好像瘦了点。你问这个干嘛?”

“哦,没什么。那就拜托你了啊。”

智美放下电话,喘了口气。

说不定典子只是为了散心才到东京去的。这样一来,昌章和典子的母亲便都没有撒谎。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也没有了,智美心想。

然而,照片之谜悬而未决,典子不告诉曜子自己已经结婚的举动更是令人费解。这理应是迫不及待地想与老朋友分享的中心话题啊。难道是典子有意隐瞒?而这又是为什么呢?

——总而言之,现在只能等待典子的电话了。智美面朝着宾馆的电话机,双手合十。

可是,这天晚上电话铃并没有如愿响起。

次日清晨,电话终于来了。智美前夜睡晚了,还没起身:“哪位?”

“智美吗?是我,典子。”

智美从床上一跃而起:“我找你好长时间了!”

“是啊,咱们总是擦肩而过呢。”

“典子,我有事想问你。可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寄给我的那封新婚喜报可是有点蹊跷呢!”

“新婚?”典子的声音沉了下去,随即说道,“智美,你怎么知道我结婚的事?”

“嗯?你不是给我寄了封信吗?信里说的。”

“信?”顿了顿,典子接着道,“我没有寄过什么信。”

“这……”

两人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智美握着听筒的手渗出了汗水。

5

十一点过五分时,典子出现了。智美起身朝她挥挥手,典子也立刻发现了她,走了过来。

典子从羽田机场打来电话,说自己本来也打算今天回来。两人便约好十一点在宾馆一楼的小吃店见面。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你怎么样?”

“就那样,还在那家小出版社干着呢。”

两人交谈了一阵彼此的近况以后,典子开始谈正事了:“智美,你刚才说……”

“对了,那件事。”

智美把信和照片一起放在桌上。典子看后,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不是说了嘛,是你寄来的。”

智美滔滔不绝地把自己对这封信的疑虑,以及因为担心典子而四处奔走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这不是我寄的啊,”典子摇着头,“信倒是我写的。”

“嗯?这是怎么回事?那这信究竟是谁寄出的?”

“我想大概是那家伙吧。”

典子侧过脸来,向智美耸耸肩,一脸不屑。

“不会吧,那你先生可真是个冒失鬼哟,居然把不相干的照片附在信里。”

“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脑袋里转的那些念头,我总是弄不懂。”

她说着,咬住嘴唇,大眼睛开始湿润充血。

“典子……出什么事了?”

智美问道。典子用两根手指把照片拎了起来:

“这女人可是我丈夫的前女友呢。不对不对,他们俩现在还好着呢。”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女人居然带着这张照片跑到我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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