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圣寺竟容宵小辈 高僧无语对良朋(1/2)
且说江海天摆脱了欧阳婉,正在气呼呼的疾跑,忽觉背后微风飒然,江海天大怒,反手一抓,喝道:“你当真是冤魂不散,还要再缠我可要对你不客气啦,哎呀,姬伯伯,是你”
姬晓风诧道:“贤侄,你在生谁的气我几乎给你捏坏了老骨头。”江海天连忙赔罪,说道:“对不住,我以为是那姓叶的贼子。”
姬晓风更是奇怪,问道:“你和叶冲霄闹翻了么怎的这样骂他这姓时的我也不喜欢他,看来是像个缳薄少年,不过,今天他总算是帮了咱们呀。”
江海天气犹未息,说道:“岂只假薄,姬怕伯,我说给你听,你可曾听过,世上竟有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当下一五一十的,将叶冲霄和他的谈话都告诉了姬晓风。
姬晓风皱了眉头,说道:“依你说来,这姓时的果然是没有一丝人味了。不过,我却有点怀疑。”江海天道:“事情摆得清清楚楚,他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还贪图富贵,屈身事仇,做马萨儿国的于殴下,而且还想献妹求荣,这还有什么怀疑”
姬晓风道:“我就是怀疑他给那马萨儿国的国王骗了。”江海天道:“骗了要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还可以说得过去,但他却是分明知道了的呀!”
姬晓风道:“他有没有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马萨儿国前王的儿子”江海天道:“这倒没有。不过其他的情节他都说对了。也许他是心中有愧,不敢提起前王。而且,他也知道我对他的身世已有所闻,也就用不着详说了。”
姬晓风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何不提还有,倘若他是心中有愧,你骂他的时候,他就不会那样的气愤,感到是受了你的侮辱了。”
江海天一想,叶冲霄刚才口口声声骂他“忘恩负义”,倒好像是他理直气壮,面对方反而理亏了的,不觉呆了一呆,问道:“姬怕怕,依你之见,又是如何”
姬晓风道:“我也不过只是猜想。我猜是那马萨儿国的国王,将他的身世隐瞒了一些,或者是说了几分真的,又捏造几分假的,真真假假,混作一团。所以叶冲霄良己以为是明白了,其实却是糊里糊涂!”
江海天大惊道:“若当真如此,我就错怪了人了!但马萨儿国的国王为何要这样做,他知道了仇人的儿子,何以不将他一刀杀了,倒要收为义子呢”
姬晓风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在你不久就可以见到师父,总可以探得一点端倪。”江海天道,“可惜我刚才没有问他,谷女快师徒在何方嗯,莲妹不肯认他,想来也是与我一样,刑他有所误会了。”
姬晓风笑道:“贤侄,你性情耿直,心地单纯,所以难免嫉恶如仇,但又容易相信别人,苛责自己;其实,你也不必为了这事难过,那姓叶的纵非认贼作父,他的人品还是甚差。”江海天道,“但我还未曾问得清楚,就不留余地的痛骂了他一顿,这总是我的不对。”
姬晓风道:“现在暂且不谈这姓叶的,你是否要赶着赴金鹰宫主人之会”江每天道:“不错,会期是下月十五,只有一个月零两天了。姬伯伯,你是否也接了金鹰官的请帖”
姬晓风笑道:“我是一个小偷,上不得台盘的,哪里会有请帖。不过,我们做小偷的是不必主人请的,到时说不定我一时技痒,就去混水摸鱼!”
江海天喜道:“姬怕怕,你就和我一道去吧!金鹰宫此次盛会,遍请各方人物,值得你偷的好东西一定不少。”
姬晓风笑道:“去我是要去的,但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先走一趟,贤侄,咱们这次巧遇,真似有天意安排,你可想知道我是为了何事吗”
江海天道:“小侄正是想问老伯。”姬晓风道:“你可曾打听到你父亲的消息”江海天道:“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姬伯伯你这么说,莫非——”姬晓风笑道:“不久之前,我还和令尊在一起,这次也是要去与他相会。”
江海天大喜如狂,说道:“姬伯伯,你怎不早说我爹爹现在什么地方”姬晓风笑道:“刚才我这条老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呢,哪有工夫细说现在好了,你别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这件事要从头说起。”
江海天心道:“姬伯伯上了一点年纪,说话也像我爹爹一样,拖泥带水,缠夹不清了。”说道:“好,那你就从头说起吧。”
姬晓风道:“你爹爹是为了他义兄陈天宇失踪,这才出门去寻他的。这事情你是知道的了”江海天道:“知道了。我爹爹找到了陈伯伯没有”
姬晓风道:“你又着急了,说到这里,我应该先讲一讲陈天宇为何失踪的事,然后才可以说到你父亲身上。”江海天无可奈何,再也不敢催他,只好听他先讲陈天宇的事。
姬晓风慢条斯理他说道:“你猜陈天宇为何失踪原来是他的妻子给人劫去了。那一晚有两个贼人愉人他家,用一种神奇的迷香迷昏了他的全家,陈天宇内功已有根底,当时迷迷糊糊,但还没有完全失去了知觉。”
姬晓风续道:“陈天宇眼睁睁的看着贼人劫走他的妻子,毫无办法,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有点聪明,在无可亲何之中,忽地灵机一触,一下狠劲,便咬破了舌尖。”江海天听得紧张,问道:“这有何用难道他也懂得天魔解体大法么”
姬晓风道:“他并非懂得天魔解体大法,他咬破舌尖,是为了要使自己感到疼痛,这才能匾起精神,尽管身体不能动弹,但仍保持着知觉,不至昏迷,后来他对我说,他当时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要牢牢的记着那两个贼人的形貌,倘若神智昏迷,那就做不到了。”
“那迷香的效力本来可以保持一日一夜,而且若是昏述了两个时辰以上,尚未得到解救的话,将来醒了,也会变成白痴。幸亏陈天宇内功已有根底,当时又咬破了舌尖,保持着知觉,贼人走后,他挣扎着起来,打开了窗户,默运玄功。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渐渐恢复了体力。
“他少年时候,曾服过冰宫中的异果,身轻如燕,论到轻功。当今之世,大约除了你的师父、冰川天女与及我之外,他可以数到弟四位,当时他还希望可以追上敌人,夺回妻子,可惜终是迟了半个时辰,他不眠不食,追了一天一夜,兀是未能发现贼人的踪影。可见那两个贼人也确实有点本领,并非全靠迷香。”
姬晓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的事,你是知道的了,陈天宇从此就没有再回过老家,在别人眼中,是离奇的失踪了。他的两个老家人,吸了迷香,一个中毒而死,另一个则成了白痴,那就是咱们当年在陈家墓国所见的那个杨老大了。”
江海天道:“你是什么时候遇见陈伯伯的”姬晓风道:“后来你的爹爹和我相继出去寻找他,你的爹爹直到现在还没碰见他的义兄,我却幸运得很,三年前我到西藏一间喇嘛寺去,想偷他们庙中的一尊檀香古佛,不料却正碰见陈天宇在那里拜佛,哈哈,也许是那寺庙的古佛有点神灵,知道我要偷它,就教我与陈天宇巧遇,这么一来,他在拜佛,我当然就不好意思再把佛像偷走了。”
江海天诧道:“我爹爹和陈伯伯素来是不信佛的,难道是陈伯伯自己没了主意,就只好指望菩萨保佑么”
姬晓风笑道:“这倒不是,这里面有个原囵。我刚才不是说陈天字已把那两个贼人的面貌牢牢地记住了么他也真好本事,凭着记忆,就把那两个贼人的相貌画了出来,画得像极了,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江每天道:“你怎么知道”姬晓风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后来我就凭这张画像,找到了那两个贼人!哈,这才真叫奇怪呢!”
江海天道:“什么样的人”姬晓风道:“是两个喇嘛僧装束的西域人。”江海天奇怪道:“他们既是西域僧人,为何远来中土,掳掠一个妇人。”姬晓风道:“是呀,我和陈天宇也是百思莫得其解。若说是陈天宇无意中结下的仇家,当晚陈天宇中了迷香之后,他们要杀陈天宇易如反掌,但他们却又没有伤害陈天宇的性命。”
姬晓风歇了片刻,继续说道:“若说他们是为了劫色,这也不像。陈天宇的妻子少年之时确是相当美丽,但比她好看的女人也还多着,何况她在被动之时,也已是徐娘半老了,他们何必用尽心机,不辞劳累、,远来中土,劫一个半老徐娘”
姬晓风续道:“虽然情理难通,但事实已经如此。陈天宇既认定贼人是西域喇嘛,便到各处喇嘛庙明查暗访,他又认得当晚所闻到的迷香,带有阿修罗花的香气,这阿修罗花是只生长在喜马拉雅山顶的一种奇花,汉名叫魔鬼花,吸了此花的香气,就如喝醉了酒一般,所以西域的邪派中人,多采用此花来配制迷香。陈天宇由于认得这种迷香,是以对于西藏的喇嘛僧人又特别注意。”
“喇嘛教盛行于西域西藏、蒙古,青海各地,及与蒙藏毗连的中亚细亚若干地方,单只西藏一地,就有喇嘛庙数千间,喇嘛僧不下十万之众,要从数千间寺庙、十万僧人之中,找出这两个人来谈何容易
“陈天宇拿那画图给我看了,便请我帮忙,我义不容辞,当然答应。于是分头行事。我是做惯偷儿的,日走千家,夜走百户,习已为常,但走遍了西藏各处寺庙,也整整花了我一年时间,结果毫无发现。”
“我离开西藏,再往其他地方暗访明查。前年春天到了青海,我存着姑且一试的念头,在一天晚上,偷进了白教法王的鄂克沁宫,偷看他宫中每个喇嘛的相貌。”
江海天吃了一惊道:“伯伯,你好大胆!竟敢憎进白教法王的宫殿。我听师父说,这白教法王身怀绝世武功,当年我师父曾与他较量过一次,彼此不分胜负。”
姬晓风得意扬扬地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胆大了一些,那一晚也的确好险。可是出乎意外,我竟然在白教法王的宫中,见着了陈天字画图中那两个喇嘛!但在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我!登时敲响了警钟,阖寺的喇嘛都跑来追捕我了。”
江海天道:“法王有没有出来”姬晓风笑道:“若是法王也出来了,我还能活到今天和你说活么”江海天道:“哦,那我就不用替你担优了。法工没有出来,那些喇嘛决计跑不过你,当然是给你一走了之。”
姬晓风笑道:“最后当然是给我跑了,可是却没有你说得这么轻松容易。法王没有出来,他座下的四大护法弟子可都来了,你瞧——”他揭起上衣指给江海天看,只见腰胁一道长长的疤痕,凹陷数分。姬晓风叫他用手指轻按,只觉手指所触都是一片柔嫩的肌肉,原来应有的肋骨却不见了。姬晓风道,“我算是跑得快了,但还是给法王的首座护法弟子,打了一记九环锡杖,这条肋骨,就是给他打断了的。幸亏我以前偷的崆峒派齐老头子的补天膏还剩下了一些,这才不至于落个残废。”江海天听了不觉骇然。
姬晓风道:“我逃出来之后,也是惊骇之极。不过,我却并非惊骇于白教喇嘛的武功犀利,而是惊骇于我所发现的这件事情:那两个贼人竟是鄂克沁宫的喇嘛,若非眼见,真是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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