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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纷乱残棋 难防情变 氤氲迷雾 另有病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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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元道:“十三门派中人,甘心拥戴他吗”

上官飞凤道:“那也说不定啊,我想最少也有一半人会跟从他吧。”

卫天元道:“为什么他们不怕‘不奉灵旗,幻剑诛之’”

上官飞凤道:“因为白驼山主给他们的好处一定会比我爹爹给他们的好处更多。你是知道的,自驼山主用大麻来制炼神仙九,这些年来,他做这个贩毒生意可发了大财。而且,十三个门派中人,也有不少是上了服食‘神仙丸’的瘾的。”卫天元皱了皱盾,心里想道:“我对争名夺利之事不感兴趣,但这个白驼山主,我却是不能容他作恶!”

上官飞凤道:“爹爹身边缺少得力的帮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当然要赶回去帮助爹爹。”说罢,带着期待的神情,双目注视卫天元。

卫天元微笑道:“俗语说:‘丑媳妇终须见家翁。’反过来说,丑女婿也终须要见丈人。”

上官飞凤喜道:“听你说的第一句话,我还以为你是绕个弯儿。嘲笑我的容貌丑陋呢。原来你是愿意和我一起回家了,”

卫天元摸一摸脸上的刀疤,笑道:“论容貌你跟我可算是彩凤随鸦,丑的当然只能是我。不过,这个‘丑’字并非单纯指容貌的,没有本事也属于‘丑’的一类。”

上官飞凤笑道:“若依本事来选美丑,你应该算是美男子了。”

卫天元刮她的脸道:“不识羞,我还没有请你‘夸女婿’呢。”

上官飞凤道:“说正经的,爹爹正是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得力的助手,你愿意和我回去帮他,我也可以为他放心了。”

卫天元道:“你怎的还这么说你的爹爹不就是我的爹爹么”

上官飞凤笑道:“对啊,是我说错话了。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怎能还说你跟我回家。”

卫天元喟然说道:“可惜我早已失了爹娘,也早已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上官飞凤道:“别提这些伤心的事了。”

卫天元道:“说到白驼山主,我是非提不可的。你要知道,白驼山主目前还只是计划和你爹爹作对而已,但他却早已是我的仇人。我的爹爹虽然不是他所杀害,那个大内侍卫用来伤我爹爹的暗器却是他的喂毒暗器。还有,徐中岳用来毒死姜雪君父亲的毒药,也是得自他的妻子金狐手中的!”

上官飞凤道:“你和我的爹爹联手,这个仇一定能够报的!”

卫天元道:“我也相信一定能够。所以,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应该颠倒过来,不是我去帮助你的爹爹,是我要取得他的帮助。”

上官飞凤佯嗔道:“你刚刚怪我说话犯你当作外人,怎的你又来了”脸上佯嗔,心中却是甚为欢喜,她知道卫天元是不会离开她了。

第二天上官飞凤一早起来,只见卫天元已在院子里施展拳脚。

上官飞凤又惊又喜,说道:“你的拳打得很有劲啊,看来是可以骑马了”

卫天元收了拳脚,笑道:“想不到这次好得这样快,莫说骑马,跑路也行。”

上官飞凤道:“好,那就走吧。”申洪、屠壮二人早已备了马匹伺候。

卫天元道:“怎么不见公冶先生”要知公冶弘虽然是上官飞凤父亲的下属,但他也是居停主人,按礼仪卫天元是应该向主人辞行的。

上官飞风道:“他有事先走一步,这里所藏的字画也早已在昨天搬清了。”

卫天元不以为意,便即跨上坐骑,与上官飞风等人联骑西去。

一路无事,这日渡过黄河,中午时分,经过华山脚下。

卫天元想起和华山派结怨的事,说道:“天玑道人想必已经回到华山了,那天晚上,他被逼退出楚家,不知会不会回去挑拨是非”

上官飞凤道:“挑拨是非,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卫天元道:“有一件事,我想来想去都不通。”

上官飞凤道:“什么事”

卫天元道:“我和天玑道人一向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不知何故,他却好像特别恨我”

上官飞凤道:“那是因为你的师叔齐勒铭的缘故。他不知道我们的事,恐怕他还一直是把你当作齐勒铭女婿的呢。”

卫天元道:“其实齐师叔和他们华山派也是没有仇的,他诬赖齐师叔是暗杀他们前任掌门天权真人的凶手,此事也是甚不可解。”

上官飞凤道:“你若想知道其中缘故,和我一起上华山吧。”

卫天元道:“莫说笑了,我还有点害怕在这里给他们碰上,又惹麻烦呢。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上官飞凤忽地正容说道:“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忘记了我曾经答应过楚大侠,替他化解他和华山派所结的梁子吗,

卫天元心头一凛,说道:“不错,这是一件大事。我得罪小人不打紧,但楚大侠因我而得罪华山派,此事是应该由我去和天梧道长说清楚的。不过……”

上官飞凤道:“不过,还来到适当的时机,对吧”

卫天元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兹事体大,事前未托人疏通,就这样上山,恐怕是鲁莽一些吧天梧道长虽然为人忠厚,但天现那班人在楚家被逐一事,却是颇伤华山派面子的,纵然天梧道长不和咱们为难,只怕他的门下弟子……”

上官飞凤笑道:“你怎知没人疏通你放心吧,天梧道长平日虽然是优柔寡断,但今日咱们上山,他是一定不会放任他的门下弟子和咱们为难的。”

卫天元见她说得这样肯定,半信半疑,问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官飞凤笑道:“到了华山,你不就知道了”

卫天元好奇心起,笑道:“你一向神通广大,好吧,且看你这一次使的又是什么神通”

华山天险,骑马不便,上官飞凤留下屠壮看守马匹,只带申洪跟他们一起上山。

三人施展绝顶轻功,来到了“千尺幢”,刚好是正午时分。

千尺幢是两面峭壁当中的一条狭隘的石缝,中间凿出“踏步”,“踏步”又陡又浅,全靠拉着两边挂着的铁链上下。这地方除了一线天光之外,周围看不见外景,和地道差不多。不过一般地道是平坦的,它却是陡峭的斜坡,只容得一个人通过,比地道险多了。

卫天元道:“华山天险,果然名不虚传,刚才经过苍龙岭,我以为已经是险绝了,谁知这千尺幢比苍龙岭更险!”

正在他们想要攀登千尺幢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两个道士。正是曾经到过楚家,而且是曾经和卫天元交过手的那两个道士——涵谷和涵虚。他们是前任掌门天权真人的弟子,一直还在相信他们师叔天玑道人的说话,以为师父被害一事,是和卫天元有关的。

他们一见卫天元来到,立即怒目而视,厉声喝道:“姓卫的,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卫天元道:“求见贵派掌门天梧道长。”

涵谷冷笑道:“这样快你就忘记了在扬州做过的事么居然还有胆求见我们华山派的掌门快给我滚!”

卫天元忍住气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特地来向天梧道长解释的。”

涵虚喝道:“用不着多说了。礼尚往来,当日你唆使楚劲松赶我们走,现在我们也只能把你赶走!”

千尺幢是只能容一个人攀登的,他们据险把守,一动手就必定有一个人坠下悬崖。他们也正是仗着地利,才敢对卫天元加以阻吓的。

卫天元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和他们拼命,正自无计可施,忽听得有人叫道:“两位师侄,不可对客人无礼!”卫天元抬头二看,只见有两个人已经从千尺幢上边下来了。

一个是华山五老中排行第三的天策道人,另一个竟然是公冶弘。

涵谷怔了一征,说道:“师叔,这姓卫的小子也算是咱们的客人么”心想:“即使掌门和上官云龙有交情,那也只能把上官云龙的女儿勉强当作客人罢了。”

天策道:“什么算不算这位卫少侠和上官姑娘一样,正是掌门叫你迎候的贵客!”

涵谷涵虚确是奉了掌门之命,迎接客人上山的。但他们可还未知道客人是谁。听了天策道人的话,全呆住了。要待不信吧,他们却是知道这位师叔从来不说谎的。

天策行了一礼,说道:“他们不知道内里情由,卫少侠,你莫见怪。”

卫天元也不知道“内里情由”究是什么,说道:“那晚在楚家是我……”

他本来想道歉几句的,还未说出来,天策道人已是抢着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实是一场误会,请莫再提。敝派掌门已在恭候,三位贵客,请随贫道上山。”话越说越客气了,连申洪亦已给算在“贵客”之列。

有天策道人引领,涵谷涵虚自是不敢拦阻了。

公冶弘上前以主仆之礼参见,上官飞凤道:“我来迟了吧”

公冶弘道:“小姐来得正是合时,天梧道长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就只待小姐前来。”

卫天元这才明白,原来公冶弘提早一天离开扬州,乃是奉了上官飞凤之命,来和华山派的掌门联络的。只不知他说的“一切都已安排好了”,究竟是“安排”什么。

心念未已,只听得忡声当当,从山顶传下来,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卫天元吃了一惊,说道:“是在山顶敲忡的吧钟声传到此间,还是如此响亮!”

显然这不是一般道观例行的早晚敲钟,不但卫天元觉得有点奇怪,涵谷、涵虚二人的脸上,也都现出了诧异的神色。

天策道人解释道:“这是敝派召集门人的钟声。此钟安放在山顶的凌虚阁上,重五千四百斤,一敲起来,声闻十里。不是有大事发生,不会敲的。”

涵谷嘀咕道:“我们昨天刚刚回来,怎的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天策道:“贵宾来到,不就是一件大事么”

上官飞凤道:“道长说笑了,我们份属晚辈,应邀上山,算得什么大事。”

卫天元也不相信巨钟是为他而敲,但却又多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今日上华山一事,是上官飞凤早已得到天梧道长邀请的。只是未曾告诉他罢了。

天策微笑道:“敝派今日是有大事待决,但倘若你们不来,这件大事还是欲决无从的。故此迎贵宾、决大事,两事实是可以合而为一。”

涵谷、涵虚是第二代弟子中的头面人物,心里不觉有点不大舒服,暗自想道:“什么大事天策师叔都知道了,掌门却不告诉我们。”

天策前面引路,一行七众,施展轻功,经过“回心石”、“百尺峡”、“鹰愁涧”几个天险,来到了华山顶峰。

只见楼台矗立,星罗棋布。卫天元虽没来过,亦已知道这是华山派弟子所住的“群仙观”了。

“群仙观”前面是一个大草坪,草坪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华山派的弟子早已聚集了。

天策道人朗声禀报:“贵客到!”华山派弟于,顿时整饰队容,两旁站立,天梧道人亲自出迎!

隆重迎宾

天梧道长的以札相待,虽然是在卫天元意料之中,但如此隆重,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不但卫天元有受宠若惊之感,许多华山派的弟子也觉得迎客之礼,似乎有点过分了。

天玑道人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掌门师兄,这位姓卫的客人可是齐勒铭的弟子!”

天梧淡淡说道:“我知道,但我亦早已和你说过,齐勒铭与本派前任掌门被害一事,并无关系!”弦外之音,已是显然有几分责备天玑不该对客人无礼的意思在内了。

天玑一向是跋扈惯了的,天梧性格随和,虽有掌门之名,但实际事务,大部分却是取决于天玑的,可说天玑乃是有掌门之实。他听出师兄的责备之意,不觉脸色涨红,说道:“我也并非断定齐勒铭就是凶手,但当今之世,能够杀害天权师兄的人寥寥元几,齐勒铭的嫌疑恐怕还是免不了吧”

天梧正容说道:“我说他没有关系,当然也包括了嫌疑在内。”齐勒铭都没有嫌疑,卫天元当然更加没有嫌疑了。

天玑落不了台,硬着头皮顶撞一句:“师兄何所见而云然”

天梧说道:“待会儿我自会向一众同门说个明白!”

天玑惊疑不定,心想:“他一向对我言听计从,怎的今日突然变了,难道……”他心怀鬼胎,不敢再来自讨没趣,只好讪讪退下。

天梧带引上官飞凤和卫天元在贵宾席上坐下,然后以掌门人身份宣布华山派的同门大会开始。

“本派前任掌门天权真人被害一案,迄今未破,本门上下,无不痛心。天梧继任掌门,有亏职责,尤其羞愧。好在如今已有线索可寻,破案大概是有指望了。”

他说完了一段话,立即就有好些心急的弟子问道:“谁是疑凶,请掌门说出来吧!”

天梧把手一摆,示意众门人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大家不要心急,缉拿疑凶是要讲证据的,首先咱们应该查究先掌门的死因。”

天玑自己不便说话,向涵虚抛了一个眼色。涵虚出来说道:

“先师是给人暗杀的,还有什么死因”

天梧道:“不错,先掌门是遭人晴算,以至身亡的。但你还记得当日的事么”

涵虚说道,“那天师父接到一封剪大先生托丐帮用飞鸽传书送来的信。嘿嘿,说起这封信,和座上的一位贵客可是有点关连,我可以说出来么”说话之时。眼睛望向卫天元。

天梧道:“我想这位贵客也不会介意的,你但说无妨。”

涵虚道:“请怒我直呼其名,这位贵客就是卫天元。说来有点不敬,当时江湖上许多人都是把这位卫先生当作、当作……”

卫天元微笑道:“我知道,许多人甚至到了今天,还是把我当作魔头的。你毋须顾忌,但说无妨。”

涵虚说下去道:“卫先生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不过。记得那年武林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卫先生在洛阳打伤了徐中岳,迫得他弃家出走避难京师。他知道卫先生一定会寻仇,就邀了他的两位朋友联名发出英雄帖,还请武林同道,上京助他对付卫先生。这两位朋友,其中一个就是剪大先生。”

天梧道:“但那天剪大先生托丐帮送来的信,说法可就两样了。”

涵虚道:“不错,那封信是说他不想卷入漩涡,并请我们也不要参与此事的。先师正是因为觉得此信与英雄帖先后矛盾,怀疑其中必有一样是假的,因此召集本门长老会商,决定是否应该置身事外。那次会议,弟子与涵谷师兄也曾叨陪未座。会议未决,师父叫暂且散会,明日再开,不料散会未到半伎香时刻,师父已是遭人毒手了。”

天梧道:“这封信现在看来,就没有什么奇怪了。和徐中岳联名发出英雄帖那个剪大先生是假的。徐中岳所谓‘避难京师’,其实乃是托庇于御林军统领穆志遥。他邀请来对付卫少侠的那班人,虽然也有侠义道在内,但更多的却是穆志遥的手下。”

涵虚道:“但这些事情,先师当时还是未曾知道的。去与不去京师,他也还未拿定主意的呢”

卫天元道:“你是不是怀疑我因害怕令师来对付我,故丽先下手为强吧”

涵虚说道:“谅你也没有这个本事。不过,也只能说你不是行凶之人而已。”

卫天元道:“哦,如此说来,敢情你怀疑凶手是受我指使”

涵虚冷冷说道:“我没有这样说。你这样发问。我也不便答复你。因为掌门已经说过与齐家无关,我只能相信掌门的话。”弦外之音,他是仍在怀疑凶手是齐勒铭的,齐勒铭是卫天元的师叔,亦即是说他是怀疑此事和卫天元有关的了。

卫天元淡淡说道:“只要你相信我没有这个本事,那就够了。

其他的话,用不着我说。”

天梧道长咳了一声,说道:“题外之话,是不必多说了。回到正题来吧。当时的情形,涵虚师侄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们一听见掌门的呼叫,赶回去看,掌门已是遭人毒手,凶手亦已逃逸无踪。说老实话,当今之世,武功胜得过天权师兄的寥寥无几,莫说卫天元没有这个本领,即使是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天山派掌门唐嘉源,齐燕然、齐勒铭父子,少林寺方丈痛禅上人,他们如果对天权师兄偷袭的话,也决不能在一招之内,就令到天权师兄毙命,但验伤的结果,他又确实是被掌力震毙的,各位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一听,果然都是觉得奇怪。涵虚讷讷说道:“那么依掌门师叔高见,先师的死因乃是什么”

天梧说道:“我不想妄加推测,但我却想说另一件奇怪的事。

在先掌门天权师兄遇害之前的那半年当中,他的精神好像远不如前,常常感到疲倦,那天的会议,就是因为他精神不佳,以至未得到决议,就不能不宣告保留的。”

天玑说道:“那半年问,正是先掌门修练上乘内功心法的时候。他因事务繁忙,不能闭关练功,只能在早晚的空闲时间来练,也许是他练功急于求成,才有这样病态。记得天权师兄也曾和我说过,当时他还恐怕这是走火入魔的预兆呢!”

天梧说道:“绝对不是走火人魔的预兆,也不是练功过于急进的缘故!”

天玑道,“那你说是为了什么”语气已是不大自然了。

天梧道:“这件事最好还是让天璇师弟来说。”

天玑怔了一怔,失声道:“天璇,他、他不是已经……”

话犹未了,只见有两个人已经走上前来。

一个是曾任华山派长老的天璇道人,另一个更加引人注目,是四川唐家,人称唐二公子的唐希舜。

天玑道人面色铁青,他的说话也好像突然被“冻结”了。

“唐二公子,多谢你来帮我们的忙。”天梧以华山派掌门人的地位,先以接待贵宾之礼。请唐希舜坐下,然后回到主位,当众向天璇赔罪。

“天璇师弟,欢迎你重归本门.当日的事,都是我做得不对,误解了你维护本门的苦心。”

天璇连忙赔礼说道:“这都是一场误会,师兄无须引咎。那日我的脾气也很不好,没有设法澄清误会,就拂袖而去。掌门师兄不加怪责,许我重列门墙,我已感激不尽,请师兄不要自责了。”

那一次的事情,是因天旋不肯把业已受伤的齐勒铭置之死地,引起以天玑为首的一班同门的不满,天梧无可奈何,只好让他自行脱离本派的。

当时天玑本是要求掌门师兄把天璇“逐出门墙”的,也幸亏天梧没有采取这种决绝的手段,否则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按照武林规矩,被逐出门墙,若要重归本门,必须得到同门大会的通过。但若是自行退出的,请求重归门户,则只须掌门允许便行。

天玑作贼心虚,不敢出去反对。

涵谷涵虚则因掌门已经说过。他们师父被害一事与齐勒铭无关,而现在则正是查究死因的时候。他们虽然还有多少怀疑,但也只能等待,看死因查究的结果如何才说了。

天璇为人耿直,和同门的关系不算很好,但也不坏。涵谷涵虚都不反对,旁人更加不会反对。

天梧见众人都不出声,便道:“天璇师弟,请你说说先掌门的死因。”

天璇说道:“天权师兄遇害前的病态,我也曾经怀疑是由于练功急于求进的缘故,我曾经为了此事,向齐燕然老前辈请教。

我是得到了掌门师兄的同意才去的。”

天玑冷冷说道:“你和齐家的交情根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你喜欢什么时候去拜访齐燕然,那是你的私事。用不着假借前掌门的名义。”言下之意,自是指天璇捏造前任掌门的遗言,“死无对证”了。

不料一直站在他这一边的涵虚却忽他说道:“这件事情,我倒是也曾听得先师说过的。他说要判断是否因练功失当而生的毛病,那是必须在武学上有广博见识的,当今之世,能够达到这个标准只有两人,一个是上官云龙,一个是齐燕然。他说他本来想去向齐燕然请教的,但因事务羁身,只好耽搁下来。当时天璇师叔在场,天璇师叔说,师兄以一派掌门的身份,即使能够抽身,似乎也不宜向别人讨教。不如让他去吧。”

既然有涵虚证实此事,天玑自是无话可说了。

天梧道:“齐燕然怎样说”

天璇道:“他问天权师兄的病态,又试了我的内功,他的判断是:这并非走火入魔的预兆,怀疑另有病因。”

天玑冷笑道:“齐燕然的话就能够完全相信么”

天璇说道:“不错,我对齐燕然的武学虽然佩服,但也怕他判断有误的。故而我决意以自己一试,闭关四十九日,练天权师兄研究出来的本门上乘内功心法,结果大家也都知道,虽然我是未到期限,便即开关,元气稍为受损,但直到如今,却还未见有天权师兄那些病状。”他以四十九日练上乘心法,可说是比天权道人更为“急于求进”了。

天梧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反证,证明前掌门在那半年间精神不济,井非是因练功急于求进的缘故。”

涵虚想起一事,问道:“天璇师叔,齐燕然的判断我是曾经听你说过的。但后面那句,他怀疑先师另有病因,你却好像未曾说过。他猜测的是什么病因”

天璇说道:“病因若说出来,恐防会惹同门疑猜,而且,这也只是齐燕然的一种猜测,在当时还未能当作定论的,所以我一直不敢言讲。”

天梧道:“好,那你现在可以说出来了。”此言一出,华山派弟子都是惊疑不定。因为这句话的意思,亦即等于是说,齐燕然当时的猜测,现在可以作为定论了!正是:

另有病因案中案,处心积虑最堪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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