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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莫测高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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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峰接道:“不算人”

祝小凤笑道:“高姑爷不要误会,我说她不是人,那是说人不会有她那样子十全十美,小妹最善挑剔,但我在蓝家风的身上,也找不出一点缺点。说她不是人,而是天上仙子小询人间,仙子岂能和凡人匹配”

江晓峰道:“这么说来,在下是永远无望了

祝小凤道:“听小妹相劝两句话,你真的得到了蓝家凤,未必是福,艳福虽是可羡,但祸患必随后而至。如得不到她,你也不用很痛苦,能够勘破这美色之关,那才是你的福气。”

江晓峰道:“高论啊!高论,兄弟此刻才知,姑娘原来是一位胸藏锦绣的人物。”

祝小凤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捧我,我说的话,固然是句句实言,不过,我如是男人,那就看法不同了。”

江晓峰道:“怎么说”

祝小凤道:“蓝家风集美之大成,能和她一夕消魂,纵然溅血而死,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江晓峰长长吁一口气,道:“祝姑娘说的不错,见过那蓝家凤的男人,恐怕都难免有着祝姑娘的想法。”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祝姑娘,在下还想请教一事。”

祝小凤道:“小妹希望高兄问的是人间风月。”

江晓峰道:“我想问问祝姑娘对那江晓峰的看法如何。”

祝小凤双目盯住在江晓峰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他已经死了,大约不用再污蔑他了。”

江晓峰道:“在下请教姑娘的,是望姑娘说出内心之言。”

祝小凤道:“好吧!论外貌,高兄也许能和那江晓峰一争长短,但你却没有江晓峰那一股豪迈的气质,那气质正是女孩子心中向往的男子气概。”

江晓峰一抱拳道:“多谢姑娘指教。”

祝小凤淡淡一笑,道:“你问了我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没问。”

江晓峰道:“什么事啊”

祝小凤道:“你那泰山大人,留下我问了我很多事,大概你心里很想明白。”

江晓峰道:“嗯!在下只关心是否犯了教规,其他之事,并不关心。”

祝小凤道:“你如是全无违背教规之处,实也用不着很担心了。”

江晓峰任了一怔,道:“祝姑娘……”

祝小凤突然转过身去,举步向前行去,一面接道:“总护法要我立刻带你会见他,咱们也说了很多话,只怕已误了不少时间,其他的事,咱们有暇再谈吧!”

江晓峰紧行两步,追在祝小凤的身后,心中暗道:“这女人心机很深沉,只怕她已对我起疑,留下只怕是一人祸患。”

心念一动,暗自提聚功力,集于右掌之上,正想下手,突觉脑际灵光一闪,忖道:“我江晓峰堂堂男子,如若暗中下手,伤害一个妇道人家,这一生一世,也将心中难安了。”

散去提聚的功力,突然加快了脚步,越过祝小凤,道:“祝姑娘,咱们走快一些如何”

祝小风纵身一跃,又抢在了江晓峰的身前,笑道:“这地方形势很复杂,你路径不熟,走错了,可是一桩很麻领的事。”

江晓峰道:“走错了再回过来就是,那有什么麻烦呢”

祝小凤道:“小妹听总护法说,昨夜里少林寺中有十几个黑衣人冲了出来,半数人已被咱们拦阻杀死,但还有四五个人,散布在这附近树林草丛之中、到目前为止,咱们还无法探出他们。

的用心何在。“江晓峰心中大大震骇,口中却问道:“少林寺中都是和尚,也就是穿的僧袍,怎会有黑衣人冲了出来呢“

祝小凤过:“所以,才觉着事态严童,目下的少林寺中,除了和尚之外,还有俗人,甚至连他们一向禁止进入大雄宝殿后面的女人,也在少林寺中。”

江晓峰只听得心头鹿撞,只觉祝小凤话中有话,似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他尽量按捺下心中的震惊,保持着平静,笑问道:“少林寺已被咱们围困了两天,怎的还会有人进去”

祝小凤道:“他们早就在少林寺中了。”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那些冲出少林寺的人,好不容易冒生死之险,脱了围困,只怕早已远走百里之外了。”

祝小凤摇摇头,道:“他们都还守在附近,躲在密林和乱草丛中。”

江晓峰道:“祝姑娘无所不知,当真叫在下敬佩。”

祝小凤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笑道:“这些都是总护法说的,小妹全是由总护法口中听得。”

两人奔行的速度甚快,祝小凤陡然停步回身,江晓峰几乎撞人祝小凤的怀中,匆忙中一闪身,冲前两步,才停了下来。

江晓峰稳住了身子,长长吁一口气,道:“总护法告诉你这多事情,那表示对姑娘十分信任了”

祝小凤道:“小妹觉着总护法对部属都是一样,只有对你特殊一些。”

江晓峰嗯了一声,道:“有这等事,在下倒不觉得!”

祝小凤道:“有一件事可以证明。”

江晓峰道:“什么事”

祝小凤道:“总护法遣我来此之时告诉我一件事……”

突然住口不言。

江晓峰也未追问,因为此刻他们都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祝小凤转头望去,果见月光下一个长长的人影,行了过来。

江晓峰一直静静的站着,暗中却提聚了功力戒备,未曾转顾过来人一眼。

只听祝小凤接道:“原来是黄老前辈,晚辈这里有礼了。”

江晓峰转目望去,只见来人头戴竹笠,身披蓑衣,胸前白髯飘垂,正是太湖渔隐黄九洲,不禁心中一动,暗道:“此人似是一直很少说话,记忆之中,也未见他显露过武功,此刻陡然在此出现,不知为了何故对他倒要留心一些。

只见黄九洲右手一挥,道:“祝护法不用多礼。”

江晓峰一抱拳,道:“晚辈高文超……”

黄九洲淡淡一笑,接道:“立超,你好像和老夫生疏了很多。”

江晓峰吃了一惊,暗道:“糟啦!如若那真的高文超和他很熟,交谈之下,势非要露出马脚不可。”

口中却急急应道:“晚辈既已入教,礼不可废。”

黄九洲呵呵一笑,道:“好一个礼不可废。”

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身上,道:“祝护法,你去回覆蓝总护法一声,就说我留下高护法谈谈。”

祝小凤道:“总护法特遣我来找高护法,有事相商。”

黄九洲脸色一寒,道:“我知道,你见着蓝总护法时,就说老夫非留下他不可,那就不会为难你祝姑娘了。”

江晓峰深恐黄九洲和他谈论往事,自己一个应对不上,就要暴露身份,急急说道:“总护法特命祝护法寻找回去,想必有要事…。”

黄九洲一皱眉,接道:“老夫留作在此,亦是有要事相询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脸上,接道:“你回覆蓝福,他如不愿高护法留此,要他自己找老夫说话。“祝小凤脸上虽然有为难之色,但她却似是不敢再和黄九洲顶撞,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黄九洲目睹祝小凤去远之后,才望着江晓峰道:“文超,你好像不愿和老夫在一起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不要误会,晚辈怎会有此用心。”

黄九洲轻轻咳了一声,道:“只听你这称呼,似是已和老夫生份多了。”

江晓峰心中暗道:“高文超出身血手门,怎的会和黄九洲攀上了关系”

再想到篮福对待自己的情形,似是也含不少的私情成份只听黄九洲接道:“孩子,蓝福对你很严厉是么”

江晓峰简直有不知如何回答之感,揣摸着,道:“对我还好。”

黄九洲道:“如若他对你不够好,我去见他,要他把你拨在老夫帐下。”

江晓峰道:“他对我很好。”

他虽然想表示得和黄九洲亲近一些,但却不知从何着手,弄巧成拙,反而更露马脚。

黄九洲道:“好吧!你既然喜欢跟着蓝福,我也不便勉强,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举步向前行去。

江晓峰一面追在黄九洲身后而行,一面暗暗传道:“看来,蓝福、黄九洲、高文超三人之间,大约有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只是局外人无法了解罢了。”

黄九洲行到一片树木旁侧,当先坐了下去,道:“孩子,坐下来吧!老夫要告诉你几件事情。”

江晓峰应了一声,席地而坐。

他为了要避免露出马脚,尽量减少说话。

黄九洲双目神凝,瞧了江晓峰一阵,道:“孩子,你有些变了。”

江晓峰尴尬一声,道:“晚辈倒来觉得。”

黄九洲道:“唉!咱们相处数年,老夫对你知之甚深,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你了。”

江晓峰所得心头震动,简直有着不知如何接口之感。

黄九洲轻轻咳了一笑,接道:“家凤被囚,对你而言,自然难免心里不安了。”

江晓峰暗道:“你给我出了蓝家凤这个题目,那就有得谈了。”

当下故作惊讶说道:“蓝家凤被囚起来了”

黄九洲过:“你可是很想念他么”

江晓峰点点头,道:“近来蓝姑娘性情大变,对我很坏,但我仍然无法忘得了她。”

黄九洲道:“老夫留神到你的神色,似乎是充满着忧郁,大约是知蓝家风有关了。”

此时此情,江晓峰只好打蛇随棍上,点头应道:“晚辈很想见她一面。”

黄九洲道:“我知道,所以,老夫特来找你。”

江晓峰道:“蓝家凤现在何处”

黄九洲道:“老夫知道。”

江晓峰道:“教主告诉晚辈,家凤未来嵩山。”

黄九洲道:“来了,只不过她被隐密的囚着,很少有人知足罢了。”

仰脸望着天上的明月,接道:“孩子,你要去劝劝她,就老夫所知,教主已存杀她之心……”

江晓峰惊叫了一声,道:“他要杀自己的女儿”

黄九洲道:“这些事,亦先不用管了,但此刻,她还能有一半生机,只要她能够改变心意,顺从教主。”

江晓峰道:“只怕她未必肯听我的话。”

黄九洲道:“就算她不听吧!但你和她交往一场,却不能够不尽心力劝劝她,目下的情形,是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怕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江晓峰道:“你和教主的交情……。”

黄九洲摇摇头,接道:“不行,教主虽然一向很敬重我,但这一次,却事先对我说明,处置家风的事,不许我多口阻挠。”

江晓峰道:“那是说蓝家凤只有自救一途了”

黄九洲道:“不错,所以,我要你去劝劝她。”

江晓峰道:“她在何处”

黄九洲道:“离此不远,老夫带你去。”

站起身子,向前行去,一面接道:“就老夫的看法,教主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江晓峰道:“老前辈没有劝过她么”

黄九洲道:“老夫劝过了,但她一直闭目静坐,不闻不问,老夫说的口干舌焦,她却是一直不理会老夫,似是完全未听到老夫说话。”

江晓峰道:“过去,她虽然对我很好,但近来,对我态度大变,只怕晚辈也难说服她。”

黄九洲道:“你尽力而为就是,她如执意不听,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哇!你知道此事,也好死去这条心了。”

江晓峰长长叹息一声,未再接口,默默的随在黄九洲的身后,心中却在暗作盘算,道:“见着蓝家凤后,无论如何要劝她打消求死的念头,如着她真的死去,神算子王修的一番计划,岂不全部落空了”

忖思之间,感觉到黄丸洲的脚步,逐渐加快。

翻过两座山岭后,才又下人一道山谷之中,黄九洲才放缓脚步,道:“孩子,家凤就困在这座山谷之中。”

语声甫毕,两侧暗影中,闪出了四个执剑大汉,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但四人看清楚黄九洲后,立刻垂下长剑,欠身退到两侧。

黄九洲带着江晓峰大步而人一面低声说道:“这座山谷,距离少林寺十里之外,此地埋伏的人,都是老夫率领的属下,我会嘱咐他们严密防守,教主到此之时,我会传警给你。”

江晓峰道:“教主亦曾示意晚辈,不用再眷恋蓝家凤,如今想来,教主是有意的了。”

黄九洲道:“家凤一向孝顺,这一次却不知何故,变的十分固执。”

谈话之间,已到了谷口尽处。

只见一座高大的巨岩之后,隐隐透出灯火。

黄九洲轻轻咳了两声,巨岩后闪出两个五旬左右,身春青袍的老者。

江晓峰打量了两人一眼,只见两人太阳穴高高突起,分明是内功修为很深的人物。

黄九洲对两人很客气,微一颔首,道:“两位很辛苦,蓝姑娘怎么样了”

两人青衫老者齐声应道:“仍然是拒进茶饭,属下也未敢惊扰她。”

黄九洲叹口气道:“好!你们进些酒饭,进去休息一会,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两个青衫老者欠身一礼,转身而去。

江晓峰看两人奔行的身法,疾逾飞鸟,眨眼不见,心中想问,但又怕问出了毛病,强自忍下。

黄九洲指指巨岩,道:“那巨岩之后,有一座山洞,蓝家凤就因在那山洞内,你自己进去吧!”

江晓峰点点头,举步行去。

绕过石岩,果见一座高约半人的石洞,洞内有灯光透出。

江晓峰低头进入石洞,只见洞口处摆着菜饭。全都是原封未动。

这山洞不深,不过一丈多些,但洞内却可容人直身而行。

洞中高低不平,有不少山风吹进来的枯草,显然未经打扫,触目一片凄凉。

一侧高起的石岩上,放着一支自蚀,照的满洞通明。

只见一个长发垂面,身着绿衣的女子,紧靠在洞后石壁,盘膝闭目而坐。

她似是已经心如止水,任何事,都引不起她的关心。江晓峰一直行到她的身前,她一直未睁眼经过一次。

江晓峰已然瞧清楚,那绿衣乱发的女子,正是色冠一代,艳绝人寰的蓝家风,想她姿容如花,不知有多少男人拜在她石榴裙下,为她陶醉、疯狂,如今竟被囚于这荒凉石洞之中,不禁默然一叹。

两人相距不过飓尺,蓝家风自然已听到他的叹息之声,但她仍然枯坐未动,眼皮也未霎一下。

江晓峰重重的咳了一声,蹲下身子道:“蓝姑娘。

蓝家凤缓缓睁开双目,望了江晓峰一眼道:“是你。”

江晓峰道:“我是文超。”

蓝家凤冷漠的说道:“我眼睛未瞎,神志未昏,我认识你是高文超。”

江晓峰叹道:“如果不是黄老前辈告诉我,我不知道你被囚于此。”

蓝家凤道:“黄九洲多管闲事,他告诉你这件事,不知用心何在。”

江晓峰道:“他要我劝劝你……”

蓝家风接道:“劝什么”

江晓峰低声说道:“教主已存了杀你之心,而且意志坚决,别人都已经无法救你,姑娘只有自救一途了。”

蓝家风神色平静的淡然一笑,道:“教车肯杀我,那是最好不过了,就算他不杀我,我也要自己寻死,他如肯杀我。岂不是省了我一番手脚。”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姑娘似乎是很想死。”

蓝家凤道:“跟你讲,你也不懂,你请回吧!”

言罢,重又闹上双目,不再理会江晓峰。

江晓峰暗中观察,发觉她求死之意甚决,如若没有惊人的变化,很难打消她求死之必,但那黄九洲就在石洞之外,自然是不便自暴身份。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姑娘对在下仍然存有恨意。”

蓝家风冷笑一声,道:“你错了,我只是不愿看到你,不愿和你讲话,咱们像陌生的路人……”

江晓峰接道:“家凤,你过去对我并非如此啊。”

蓝家风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再说,我就要死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江晓峰叹道:“蓝姑娘,你恨我,可是和江晓峰之死有关么”

蓝家凤恍如未阔,不再理会江晓峰。

江晚峰一连问了数言,蓝家凤一直是闭目静坐,听而不闻。

一个人到了视死如归的境界,江晓峰也被闹的没了法子,只好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蓝姑娘,你仔细的瞧瞧我,我不是高文超。”

江晓峰这句话,似是发生了很大的力量,但这力量仍然未能使那蓝家风有所惊震,只听她平静的说道:“你不是高文超,是什么人”

她口中说话,人却连眼睛也未睁动一下。

江晓峰心中暗道:“哀莫大于心死,此时此情,她已经到了完全心死之境,如若不能给她一个意外的震惊,只怕是无法激起她的关心了。”

如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固然可以使得蓝象凤大为震动,却暴泄了自己身份的隐秘。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江晓峰一直是沉吟难决。

抬头看时,只见蓝家风闻目而坐,这等震惊大事,她只淡淡的问了一声,就不再多问。

江晓峰沉吟了良久,才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姑娘,我如果说出了我的身份,也许会使姑娘大感震惊。”

蓝家凤理也不理,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静静的坐着,似乎是玉雕的观音。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好吧!在下告诉姑娘,姑娘是否为在下守秘,那也全凭姑娘了。”

放低了声音,道:“在下是江晓峰。”

蓝家风缓缓睁开了眼睛,道:“你是我爹爹派来的人么”

江晓峰道:“不是。”

蓝家风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江晓峰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躺在棺木中。”

江晓峰道:“那死去的,并非是真正的江晓峰。”

蓝家风道:“世间有几个江晓峰”

江晓峰道:“一个。”

蓝家风道:“真的江晓峰只有一个,那就不会错了。”

江晓峰道:“真的江晓峰只有一个,假的江晓峰就难说了

也许会有上三个、五个。“蓝家凤道:“你是假的“

江晓峰道:“我是真的。”

蓝家风眨动了一下美丽的眼睛,笑道:“是真的”

江晓峰接道:“不错,姑娘可是不信么”

蓝家风道:“你如何能够证明”

江晓峰道:“我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只要揭下这一层人皮面具,就可以证明在下的身份了。”

蓝家风道:“好!那你就揭下赤给我瞧瞧吧!”

江晓峰道:“可以,不过,在下在未揭下面具之前,有几件事,先要和姑娘说明。”

蓝家凤道:“你说吧!”

江晓峰道:“令尊要称霸武林,不惜大举杀戮……”

蓝家凤嗯了一声,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江晓峰道:“但令尊的武功,确已冠绝当今,武林之中,已无人能够和他抗拒。”

蓝家凤道:“这和你是不是江晓峰有什么关系”

江晓峰道:“在下潜伏于天道教中,希望能为武林稍尽棉薄。”

蓝家风道:“说完了么”

江晓峰道:“还没有。”

蓝家凤道:“那你就快些说吧,你说完了,我才能决定如何答复你。”

江晓峰道:“但在下先要问姑娘几件事才能决定是否说出心中之秘。”

蓝家凤道:“你是爹爹派来的人,我们不用再谈了。”

言罢,重又闭上双目。

江晓峰任了一怔,道:“姑娘,听我说……”

他一连呼叫几声,蓝家凤再不接口一言。

江晓峰无可奈何,缓缓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道:“蓝姑娘,你睁开眼瞧瞧吧!我已脱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蓝家风道:“我爹爹和蓝福,都很精通易容术,我不想瞧你了。”

江晓峰急道:“姑娘不肯再看在下一眼,如何辨别我的身份……”

蓝家凤索性不再讲话。

江晓峰手中拿着人皮面具,心中大为焦急,暗道:“如若此刻有人进入此洞,我将立刻暴露身份。她心如桔井说也说她不服,这可是一桩大为麻烦的事了。”

心中急转,突觉脑际间灵光一闪,接道:“姑娘你记得在金陵郊外,我替你疗伤的事么”

蓝家风道:“记得很清楚。”

江晓峰道:“你伤在左肩上。”

蓝家风突然睁开了双眼道:“果然是你”

江晓峰点点头,道:“是我。”

蓝家凤道:“高文超呢”

江晓峰道:“死了。”

蓝家风道:“那晚上我奠祭棺木中装的人是他么”

江晓峰道:“是他。”

蓝家风长长吁一气,道:“你戴上面具吧,别要人进来了瞧出你的身份。”

江晓峰依言戴上人皮面具,道:“姑娘,在下想请姑娘……”

以蓝家凤摇摇头,接道:“我知道你没有死,心里少了一份惭咎,死也会死的安心一些。”

江晓峰道:“唉!江某人俗子凡夫,得姑娘一份关怀,心中……”

蓝家凤道:“别给我谈这些了,你可以走了。”

江晓峰道:“在下还有事请姑娘援手。”

蓝家凤道:“我被囚于此,全身武功被废,如何帮助你”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姑娘被何人废了武功”

蓝家凤道:“天道教主蓝天义”

江晓峰道:“你爹爹。”

蓝家凤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他对我只有一份养育之恩。”

江晓峰道:“他不是你爹爹”

蓝家凤道:“虎毒不食子,我如是他亲生的女儿,他怎会下得如此毒手”

江峰晓道:“原来如此!”

蓝家凤道:“快些去吧!别要因我拖累了你!”

江晓峰道:“在下不走了。”

蓝家风道:“你不走啦”

江晓峰道:“是的!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蓝家风微微一笑,道:“你留在这里陪我,那是大笑话了。”

江晓峰道:“在下字字句句都出自肺腑。”

蓝家凤道:“于事何补呢多陪上一条性命而已。”

江晓峰正容说道:“姑娘如若能鼓起求生之心,在下愿设法救你出险。”

蓝家风道:“哪可能的事,不要痴心妄想了。”

只听黄九洲的声音,传了进来,道:“高贤侄,家风开口了么”

江晓峰道:“小侄正在劝说于她。”

只听步履响,黄九洲缓步走了进来,望着蓝家风,道:“凤儿,你开口了”

蓝家风淡淡一笑,道:“黄大伯,我爹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劝动他。”

黄九洲道:“你们究竟有着父女之情,他不过是说一句气说罢了。”

蓝家风冷漠一笑,既不拆穿,也不辨驳。

黄九洲轻轻咳了一声,道:“家凤,听我说,我看着你从小长大,这几年我虽未常住镇江,但你小时候,你爹爹却对你十分爱惜。”

蓝家凤道:“那时候,因为我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语声一顿,接道:“黄大伯,有一件事,只怕你老人家还不知道。”

黄九洲道:“什么事”

蓝家凤道:“我母亲死了。”

黄九洲吃了一惊,道:“她怎么死的”

蓝家凤道:“我爹爹杀了她。”

黄九洲道:“他们伉俪情深,你爹爹怎会杀她,不要听人家胡说。”

蓝家风道:“没有人胡说,别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些话,都是从我爹口中说出。”

黄九洲摇摇头,道:“这个老夫不信。”

蓝家凤道:“晚辈说的句句真实,黄大伯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黄九洲脸色凝重,沉吟了一阵,道:“家风,不论你听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有一件事,却是真实的很。”

蓝家风道:“那一件事”

黄九洲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老夫年近古稀,这一生来,听说过无数奇人异事,但却没有听说过,死了的人再行复生。”

蓝家凤道:“黄大伯,你……”

黄九洲道:“我只是劝你不要死,因为死了死了,一个人死去了,那就一了百了,你要活下去,不论什么事,都可想法子解决。”

蓝家凤沉吟了一声,道:“黄伯伯,听说,你是我爹极少的老朋友之一”

黄九洲道:“嗯!不错。”

蓝家凤道:“那么,你对我的身世,知晓好多”

黄九洲沉吟了一阵,道:“你的身份”

蓝家凤接道:“不错,我的生世,我……”

黄九洲摇摇头接道:“孩子,你是蓝家风,蓝天义蓝大侠的女儿,如今你爹爹身为一教之主,你就是天道教主的千金小姐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你们谈谈吧!老夫要先走一步了。”

蓝家凤急急叫道:“黄伯伯,你要到那里去了。”

黄九洲低声说道:“老夫去守护门口,你们可以好好的谈谈,有人来此时,老夫自会通知你们。”

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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