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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朕已经讲的如此浅显易懂了,你还不明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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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邸报会刊载皇帝的活动、皇帝的诏旨、官吏的任免、臣僚的奏章、重要军事政治信息等等。

简单来说就是:头条热搜。

上了邸报的事儿,都不算事小事。

主要是给地方官员理解圣意和朝廷动向用的,每月固定一次。

邸报大约有十八页内容,会详细的记录很多的内容,朱祁钰特别设立了三页的财经事务专栏,刊登每月财经事务盐铁会议的成果。

李贤摇头说道:“他们既不看、也不听、更不懂,他们更不愿意懂。”

“店塌房收租多简单,利用财经事务之道去赚钱,何其的辛苦”

收租的确更简单一些,但是太落后了。

“陛下,臣第二问,御制银币究竟是什么”李贤的眉头紧皱的说道:“臣知道陛下研定,货币乃是流动资财。”

“根据陛下的财经事务之议,商品的价值是因为凝聚了劳动,用一般等价物,即金属货币去表现。”

“但是臣观南京诸事,这御制银币怎么更像是固定资财呢”

“势要豪右之家,只要屯集了御制银币就可以放钱,比如青稻钱、比如黄稻钱,利用这些手段,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利钱,利润。”

“陛下,这是不是代表着御制银币的使用价值呢”

“但是它明明没有劳动凝结,为何会产生使用价值呢”

李贤被这个问题,困扰了无数天了。

御制银币明明是流动资财,可是为什么它更像是固定资财那般,可产生更多的流动资财(指利息)呢

朱祁钰笑着说道:“你这个问题,翰林院掌院事吴敬曾经问过朕一次,当时讨论的是鞑靼人为什么囤积永乐通宝、御制银币,导致他们的百姓用牛皮袋装水煮肉吃,还没有盐。”

“天地人此三才,留固流此三财,如四时之变迁,天地之运行。”朱祁钰感慨万千的说道。

也不知道吴敬在京师有没有好好的考校翰林们数学;也不知道胡尚书是不是每天好好的教导朱见济,东奔西走的为朱瞻墡洗地。

也不知道京师一切是否安好。

胡濙的总结是借着周易的古典逻辑,将陛下的一言一行翻译成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话。

就这个姿势,就这个水平,南衙有一个人能总结的出来吗

他们只会捏着一些似是而非的丑闻,大肆指摘、诬陷,为他们的那点蝇头小利奔波忙碌。

南衙输得不冤,李贤现在的水平,很符合他的职务,五品的巡盐御史。

朱祁钰笑着说道:“御制银币是一般等价物,它可以去衡量一个商品的两种价值。”

“御制银币的确是流动资财,但是流动资财总是向留供资财流传,留供资财会被消耗。”

“所以御制银币也具有留供资财和固定资财的性质,所以御制银币可以产生利润,或者说可以像固定资财那般产生流动资财。”

朱祁钰的解释解开了李贤的一部分疑问,但他还是疑惑的问道:“陛下,御制银币本身应该是一种斗斛,度量衡一样,像石斛斗升,类似的单位。”

朝纲有四:斗斛、权衡、符玺、仁义。

斗斛,就是度量衡,他们都是衡量物体的单位。

李贤的话表达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朱祁钰听懂了。

比如一石、一尺、一斗、三升、五斤,本身是不可以买卖的。你不能买一石。

你只能买一石米,一尺布,一斗梁、三升油、五斤肉。

但是货币作为度量衡的另外一种,却可以买卖,甚至可以产生更多的流动资财,然后钱滚钱,利滚利。

朱祁钰看着李贤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道这个问题,怕是困扰了李贤很久很久了。

货币是什么

是李贤的第二问。

朱祁钰笑着说道:“御制银币,本应该表现劳动的价值,但是它却借助着种种非生产的活动,榨取财富,最终填满了势要豪右之家的口袋。”

“而且御制银币的这一特点,因为不受天时地利人和的影响,甚至不存在生产周期,它在某种程度上,异化了劳动。”

“势要豪右之家将御制银币,带上了一层双重面具。”

“首先我们要确定,御制银币与构成价值的劳动,是密不可分的。”

“这是它的本质。”

朱祁钰希望李贤能够理解自己说的话,故意停顿了一下。

李贤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御制银币的价值本质上,也是劳动。

没有其他人的劳动,和没人耕种的土地一样,银币也一文不值。

朱祁钰看李贤若有所悟的模样继续说道:“劳动是非物质的,是不可衡量的,所以银币的本质,只能隐藏在了他的物质的、可以衡量的事实之下。”

“银币的本质还是劳动,但是它表现出的事实,却是一枚枚的含银七成的银币。”

“所以御制银币可以分为本质和事实。”

李贤已经有些开始呆滞了,他略微有些听不懂了。

朱祁钰继续说道:“因为表现出的事实,某种程度上总是会歪曲本质,我们最终,便相信一些不真实的东西,而且会据此采取行动。”

“比如鞑靼王只换取银币,而不换取生活物资。比如我们势要豪右之家会把银子放在猪圈里,期望他们长出银树来,开花结果。”

“以此,我们很容易得出一个简单易懂的道理来。”

“如果没有御制银币的事实,和它促进的商品交易,货币的本质,也就是劳动,将无法衡量。”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具现的事实,和交易这种社会活动的协助,御制银币的本质将无法体现。”

“御制银币的本质和事实,是辩证和共同演化的关系,它们是一起出现,彼此依存、彼此促进的关系,两者之间,不是因果关系,更不是矛盾关系。”

朱祁钰看着有些呆滞的李贤问道:“李爱卿,你听懂朕在说什么了吗”

李贤瞪着大大的眼睛,呆滞的摇头说道:“臣愚钝…臣听不懂啊,陛下,这实在是太复杂了!”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说道:“朕用的是俗字俗文,你都听不懂吗”

“不应该啊!”

李贤看着波光粼粼的秦淮河,叹息的说道:“臣愚钝。”

不过朱祁钰很快的理解了,这里面涉及到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辩证主义,所以李贤才会理解的如此困难。

朱祁钰无比怀念胡濙在身边,胡濙可以随时洗地。

胡濙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用着经史子集,去解释清楚大皇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但是现在胡濙不在身边,没有人翻译朱祁钰的话。

朱祁钰想了想说道:“你把今天的奏对书写成启疏,送于京师,让胡尚书看看,是不是可以用你更容易明白的道理去讲明白这件事。”

“你还有的那些疑问,等弄明白了第二问之后,再问吧。”

李贤无奈的俯首说道:“臣领旨。”

李贤整理好了他和陛下的奏对,为了清楚的表达陛下的想法,他用的俗字俗文将他和陛下的话,一字不差的写了出来,送到了京师。

胡濙收到启疏,看了许久,走进了自己的官邸院落中的那个小书阁中,陛下的这番奏对,的确是不太好理解,过了半天多的时间,他才走了出来。

胡濙刚走出小书阁,就被吓了一大跳,金濂、王祜、林绣这些户部和计省的人,焦急的等在门外。

“胡尚书,怎么样了”金濂上前一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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