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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智擒元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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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树林到了,邱玉秋和龚天佑一前一后的由小路弯了进去。邱玉秋曾经到这里来过二次,是以他很熟悉。龚天佑似乎也并不陌生,当然,他既欲诱人来此,必定是经过了审视、经过了勘察……

“‘四大金刚’他们在哪里”脚步尚未踏入树林之中,龚天佑就沉下了声音,迫切的追问起来了。

邱玉秋正待有所行动、有所对答的时候,那黝暗的树林内竟然另行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而且针对着龚天佑而言。

“‘四大金刚’已经上了路。”

邱玉秋心中不由怔一怔,也喜了一喜,因为,他已经听出那是谁了。

龚天佑则是大大的震惊了起来,这叫做“杯弓蛇影”,他是心有所亏,当然疑惧横生了。

身形凝神作势,口中却是色厉内荏地说:“什么人”

“是我,在下麦小云。”麦小云悠闲的、轻盈的从一棵大树的后面转了出来。

邱玉秋心有不解,他似暗还明、似明又暗的说:“麦小云,你怎么不请自来了呢”

“有什么不可以有人在这里为找布下了陷阱,掘好了坟墓,何幸如之,但找总得先来看看啊!”

“你听谁说的莫非是万里船帮”邱玉秋不知是在真问还是在做戏

“正是万里船帮!”麦小云却答得昂然,他是无愧于心。

“是谁是谁告诉你的”龚天佑暴睁起蛤蟆眼,不假思索的沉着声调追问着。因为,他心中蕴着怒,有被人出卖的感觉。

“有明说的必要吗”

邱玉秋又把话接了过去说:“那万里船帮的人呢”

“也许在城内打转,也许在城外瞎撞。不过,以他们所布的眼线众多,谅不久即会找了来。”

邱玉秋仿佛已经会了意,他倒转过来说:“你真的把‘四大金刚’给打发回去了”

“当然是真的喽!”

这两个人一问一答,其中有虚有实、有真有假,而龚天佑却听得迷糊,难明究竟,枉他城府深沉、诡谋多端,平日里光会算计别人,摆布别人,哈!今日乾坤倒转了,竟然也被别人给蒙在鼓中愚弄了、安排了,真是天理循环!

龚天佑立即接口说:“你这‘打发’二字是什么意思是打发他们回去了还是给搁在树林之内了”

“四大金刚”江湖闻名,功力出众,但对方却是麦小云,麦小云有料理得了“四大金刚”的功力,是以他才作此问。

“以你看呢”

邱玉秋又枪着说:“我不相信。”

“不相信你何妨找找看”

邱玉秋将计就计的说:“好,我这就去找他们。”

他的身手虽然也是不弱,但对方是麦小云呀!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有机可乘,当然乘机打了退堂鼓,身形一晃,闪入林内深处上了。

龚天佑却是无计脱身,不免有些局促了。但是,他是广富心机的人,脑内思维,眼中打量,顿时认定“四大金刚”绝对没有在此地和对方动过手。因为,地上脚痕未显,四处枯叶安然,而“四大金刚”乃是兵器不离身,在树林中施展不开重兵刃,若叫他们束手就擒,任你麦小云是天神下降,也万万无法做到!

他嘘出一口气,沉住了虚浮的心,积极的思虑着应付之策。但是麦小云焉能容他延宕得太久,对方又在开始说话了。

“龚无佑,你四处找我,莫非是为了报仇,为了翡翠玉如意和一纸武功秘籍,但我也在找你呢!”

“你找我也想报仇”

“不错,也可以这么说。但主要的还是要为江湖除掉一个祸害!”麦小云为了要速战速决,免得日长事多,因此他傲然的用言词冲激了。

龚天佑果然神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麦小云,你不怕风大而闪了舌头”

“夏日的风微弱得很,你若自认能够搅起强风,那你不妨就出手吧!”

龚天佑到底是老奸、毕竟是巨擘,略一迟疑,随即又冷静下来了。这个麦小云,他实在忌讳,实无把握和自信,不然,又何必联络万里船帮,不然,又何必驰招“四大金刚”分人利益,自塌阶台,那是迫不得已呵!

他作势依然,他戒备依然,一方面是为了颜面,一方面也在防对方突击,一双圆鼓的水泡眼则不住的朝树林深处探望着,期待邱玉秋能找到“四大金刚”,就算没有,邱玉秋退回来也是一个臂助,虽然他并不了解对方身手究有几何,张张胆子不无裨益,壮壮声势也是好的。

“你嫌命长了……”

麦小云却淡谈地说:“你是在等‘四大金刚’”

“是又怎么样”龚天佑的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他纵横了江湖大半生,到晚来竟然会屈在一个黄毛孺子的面前,窝囊呀!

“不怎么样,我说过,他们已经上了路。”

“那邱玉秋呢”龚天佑强声说:“他总该回来吧”

麦小云又开始激了,他说:“也很难说呀!人都有自知之明呢!”

“哼!麦小云,你真狂妄啊!”

“有什么不可反正你要报仇,你要得翡翠玉如意和武功秘籍,我倘若低声下气,你必然也不会放手,那又何不狂妄一点、英雄一点!”

这话明说自己,但暗中也指对方,含着椰榆之意,蕴有奚落之意,龚天佑听了面色倏然一变。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龚天佑不经意的抬起了头,望望林梢隙处之太阳,日正当中,午时已经届了,“七海飞鹰”他们也将来了,哈!说得好听一点,就勉为其难的再委屈自己一会吧!

是以,他假装不懂,是以,他故作大量的说:“古有明训:‘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虽然老夫不会空等三年,们却也不急在一时。”

麦小云倏然笑笑说:“可是我也要报仇,可是找却没有耐心耗下去,你担待吧!我出手了。”

他身形一动,右掌象征性的探出了“跑头”。

麦小云与人交手,很少主动先攻对方,大都等对方发动了以后他才开始还击,今日不同了,为要争取时间,就破例首先出击了。

龚天佑也动了,但是,他并不拼命,避重就轻的应付、敷衍,保持体能,保持实力。以待万里船帮的人手到来共同时付,因为他们的原意不单在报仇,还要留着精神掠取玉如意和秘籍哩!

这两个月来他思了又思、想了再想,玉如意虽然价值连城,但却也是-个累赘,麦小云或许不会长携身旁,而武功秘籍仅只羊皮一张,对方必然贴藏在怀中!

麦小云进逼了,他蓝衫一荡,脚下连踩,双掌次第的拍了出去,有长有短,有慢有快,并且是有硬有软呢!

龚天佑开始躲了起来,但他还是一本初衷,闪避、躲让、滚入树后,隐进林间,穿插在枝干与枝干之中!

麦小云飘起来了,一如青龙迂回,一如灰鹤飞舞,截断皮球的进路,面迎皮球的去向,阻挡着、冲击着……

龚天佑心惊了、胆怯了,他岂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以,能稳即稳,能拖即拖,能溜还是溜吧!主意一定,顿时倒滚面回,拟从回来时的那条小路退去。一是逃避,二是期能会合万里船帮一干之人,因为双方约定的时间业已到了。

可是,可是……

话分两头。邱玉秋听懂了麦小云言语,领悟了麦小云的心意,当然,他也明明知道“四大金刚”并未来到此地,又何必四处去找只是藉机,只是借口罢了!

他从树林的另一端踏上了大路,果然未出所料,万里船帮的眼线发现了龚人佑和邱玉秋奔向了东门,万里船帮的桩钉也眼看着麦小云飘然而去,这二路人马立即相继的报进了分舵。

如今坐镇在诸暨分舵中的至高人物,乃是万坛下来的二大护法,连宁杭总舵的总舵主白立帆也只唯唯诺诺,当然更遑论诸暨分舵的分舵主了。

大护法一听外报,他们就马上商议起来了,说来说去,没有第二条路。没有第二步棋可走,侯四津当机立决的下令分舵主留在舵内等待着,奉迎着万坛之主的莅临。他就率着孙立加和白立帆一行人也赶向东门而去!

有道是“君子谈之以义,小人言之以利”。他们赴炎趋势,他们鱼肉乡里,当然称不上君子,眦睚必报,唯利是图,不报仇嗣后怎么在江湖上混下去不营利又怎么豢养这庞大的群众何况龚天佑曾经亲口许诺过他们,只要协力制服了麦小云,那翡翠玉如意和武功秘籍任由他们选取一样。因此,他们焉会不气紧,他们岂能不积极。

邱玉秋一见到万里船帮急赶匆匆的、浩浩荡荡的来了四五个人,他心中略一沉吟,立即伸手拉下了“面孔”,立即放下了衣衫下摆,也朝前迎了上去。

这四五个人他有认识的。白立帆、丁元龙、管乃斌,不认识的则是“金丝猴”和“迦蓝神”,不过,他心中却有数。

没有余永钦,没有余曼芬,他们父女二人已经托词回去了温州。

“麦小云。”侯四津喃喃的说:“怎么没有看见龚天佑……”

他认识麦小云,可是如今却看错了人,眼前的人并不是麦小云,对方在没有拉下面孔之前、在没有放下衣衫的下摆是邱玉秋,现在乃是麦无名。

原来邱玉秋就是麦无名,难怪石家庄中的人骤见他的身形似曾相识,难怪石家庄中的人看到他的衣衫也似曾相识。

原来邱玉秋就是麦无名,难怪他对石家庄的情形也是那么的了解。

他们相对的在一丈距离之处停了下来,麦无名闲散的朝对方站在最中间也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矮老头说:“侯四津,我们见过”

“不错!”侯四津说得决然、说得肯定。

麦无名却是微微的一笑,他摇起了头说:“你记错了,我只认识白立帆他们几人,却并不认识你和孙立加。”

“是吗”侯四津迷惑有加的说:“那在清德城外的官道上以及山丘旁交斗的难道不是你”

“那是麦小云。”

侯四津一听不由倏然的笑了起来:“难道你不是麦小云”意态之中、语气之间有轻蔑、有调侃的味道。

“在下麦无名。”这是麦无名第一次向外人、向不相干的人以及向敌对的人报出了他的名字。以往,对方凡是脱口呼出了麦小云,他不予否认,也不予于纠正,同为,麦小云本来也是他的姓名,而自己一不愿掠人之美,二也是心中负气才说自己“无名”,如今,他们兄弟相逢了,他们兄弟相认了,因此也等于是寡妇死了孩子,断了指望,已经无法再恢复他叫“麦小云”的身份了,是以干脆就以无名向人吧!

侯四津震动了,惊奇地说:“你不是那个麦小云”

“麦小云正在杂树林中鏖战着龚天佑!”

“这……”侯叫津犹豫了一会说:“那我们找的乃是麦小云,乃是龚天佑,你请让让吧!”

“但是。”麦无名淡淡地说:“我却要找你呢!”

“你找我”侯四津怔了一怔说:“你不是说我们没有瓜葛吗”

“不错,可是你的恶行太多了,罪愆满盈了。”

“呸!一派胡言。”侯四津忿然叫了起来,他说:“我们只是息事宁人,可别以为怕你你既然找杭宁总舵之人,必然对本帮也有牵缠,本座一样的可以将你长搁在此地!”

“那么请吧!”

“金丝猴”曾经领教过麦小云的艺业,昔日在运河之北、清德城外的大道上、山丘上,他们共同的围攻过对方,若不是“南天一剑”的出现,翡翠玉如意和武功秘籍恐怕已经改藏在他们的怀内了,不过,那时他用了手段使了阴,那时,他们还有万坛之主联上手。

听说两个麦小云,喔!听说这个麦无名的功力与那个麦小云在伯仲之间,为求了解,以证其实,他就命令其下属上去“试金”了。

“白总舵主,你们三人一起上!”

“是。”白立帆他们曾经与对方动过几次手,虽然仍旧弄不清楚谁是谁,但是,不管对方谁是谁,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己三人决不是人家的对手。

如今护法下令,他们又不得不遵,三个人遂摆动了兵刃,先后的分别的攻了上去。

任你用刀,任你使剑,果然在麦无名身上一点也起不了作用!未有多少的时间,有人仓促了,有人忙乱了,有人还在暴退连连呢!

这样一来,“金丝猴”也看出了端倪,这个麦无名果真又非自己所能对付得了的人,可是,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上“粱山”。

他焉能嚣张他未敢托大,顿时沉着声音招呼着“迦蓝神”了:“老孙,我们也一起上!”

他们二人加入战圈,白立帆几个的压力立时松了下来,并且,在顶尖高手过招之中,也帮不上忙,使不上力,有时反而会碍手碍脚,四此,三个人也就不期而然的退了开去。

孙立加高大,侯四津矮小;孙立加粗壮,侯四津精瘦;孙立加用的是拳拳掌掌,侯四津用的也是拳拳掌掌,并且,他还多了一项:爪!

有人挥舞,有人纵跳,也有人在飘逸。挥舞的是孙立加的双臂,纵跳的是侯四津的招式,飘逸的则是麦无名的身形了。

狂风陡起,沙石暴卷,太阳霎时就失去了颜色!

白立萨帆三人别说刚才经过了一场打斗。他们在流汗,他们在喘息,就算没有,也抵不住那凌厉的气流,被逼得退出了十步之遥!

麦无名没有见到那“七海飞鹰”共同到来,谅必是对方有事给耽搁住了。为省些事故,为免增麻烦,是以他也想速战速决,不由就运上了“须弥步”,施出了“菩提拳”。身形如烟如云,行动如鱼如龙,游行在侯四津和孙立加二人之中,飘忽在孙立加和侯四津二人之间!

侯四津贼滑、奸诈,他当然抵敌不了麦无名的攻击。因此,总是以孙立加作挡箭牌,为救命符,如此一来,遭殃的乃是神殿护卫“迦蓝神”了。

但是,孙立加皮粗肉厚,但是麦无名志不在他,因此一个挨上了二三掌毫不在乎,因此一个也及时的撤手留下了情。

孙立加是莽汉,但吃了亏眼中就升上了火,侯四津是人精,他卖了乖却也冒出了汗,情形是越来越觉不妙,几经衡量,顿时弓身一弹,迅即倒退了回去,口中也就高喊出声了。

“走,找们回去,回去会合坛主到来也还不迟!”他率先走了。

孙立加无可奈何,也只有甩甩头跟了上去,还有白立帆他们三人。

“金丝猴”也是迫辑令中有名的人,麦无名本拟驰赶上去,但是,他却放心不下树林中的麦小云,因此,就退回杂树林那方而来了。

龚天佑倒滚出树林边缘,他吐出了一口气,正拟回身继续奔向大路而去,可是,可是小路的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语声。

“龚天佑,此路不通呢!”

龚天佑猛然抬头,睁开水泡眼逼视过去。霎时间,他感到心惊肉跳了,因为,站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又是一个麦小云,身穿白衣衫的麦小云!

“是你……你也来了”

“不错,是我,我也来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真是前去无路、后有追兵。龚天佑不由脸色剧变,声也哑、音也呐了。

“那万里……万里船帮的人呢”

麦无名淡淡地说:“打发回去了。”

这话出自麦无名的口中,龚天佑自然是信得过。虽然“七海飞鹰”他们的功力佼佼。但是,比之麦小云却又差了一些。麦小云,麦小云,说得好听一点,连自己也恐怕难以胜过对方呢!

“你……你们……”

麦无名瞥见对方的神情,也就了解对方的意思,他又淡淡地说:“我们不会以多为胜,你可以随便找一个人出手。”

龚灭佑心中微微的一松,他略经考虑,又转身进了树林。因为,至少树林内的那个麦小云已经同他周旋了一些时候,彼此都消耗去部分体力,而外面的一个却是生力军呢!

麦无名当然是信守着他的信约,随即背起了双手,以期作壁上观了。

龚天佑如今也成了一个死了丈夫,殁了孩子的寡妇,唯有抱起破釜沉舟之心,来上一个背水之战!

麦小云一瞧见麦无名重返杂树林,而他又恢复了本来面目,可能已经阻吓了万里船帮,不由更见宽心,遂闲逸的朝着龚天佑说:“你可以出手了。”

龚天佑毕竟是一块满布丝筋的老姜,辛涩苦辣,诸味俱全,外加坚硬与皮韧,他知道这是生死关头,顿时平心静气,开始运起了毕生之功力。

渐渐的,肚子鼓了,渐渐的,嘴巴翕下,又渐渐的,他喉咙中也发出了低沉的、粗浊的“咕咕”声。

麦小云未敢大意,也缓缓的催动了天下至高无上的佛门禅学“磐若神功”!

薰风在吹,树丛在摇,悉悉卒卒,呼呼鲁鲁,阳光努力的透过了那层层密密的梢叶隙缝,洒落在地上,细细碎碎,点点滴滴,如饯如鳞,若星若萤,而又时显时隐!

麦无名虽然在一旁作起了壁上观,但是,瞧双方的神态,觑二人的气势,他不禁也暗暗的提上了功力,毕竟龚天佑不是一个易与的人物,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人物!

这只是本能所使然,这也是预先作防范,事情就怕万一,不怕一万,万一麦小云若是有个闪失,他立有誓言在先,不欲攻击,救人总可以吧

动了,动了,龚天佑已经开始动了,他双臂上伸,他后腿倏弹,身体像一个偌大的灯笼扶摇而上!

因为是环境关系,场地所限,虽然乔木高,但空间不足,是以他只窜起一丈之谱,就横臂展腿,倒扑而下了。

“蛤蟆功!”这是龚天佑成名之技,也是他救命之招,如今人已搁在刀口之上、处在水火边缘,他焉不作孤注一掷、困兽之斗

蛤蟆功果真是不同凡响,它冰炭-炉,它又冰炭二分,右掌炙热如火,左掌其寒似冰,若能炼成登堂入室、纯青之境,就可伤人于无形,可惜他只有七成光景,可惜他的对手又是功深莫测的麦小云,奈何!

动了,动了,麦小云也在动了,只见他微微的倒退了几步,这也是一种策略、一种战术,可引岔对方的心神,可卸去对方的冲力,然后也略朝上纵,磐若神功威力猛吐,源源的由掌心散出,稳如磐石,坚犹金刚,浩瀚得更似汹涌中的潮水!

四掌甫接,霹雳声起,波波层层,延绵如缕,震得枝叶飘坠,激得狂风回旋,当然更惊得林鸟纷飞、吓得鼯鼠四窜了……

二支风筝,各有所见,麦小云拴住了,他被倒拉了回来,急起疾落,直楞楞地钉立在地面之上。

龚天佑的线则已断了,经过了两个翻滚,力竭之后,也就坠跌在尘埃之上,脸红气喘,口角还淌下了一条血丝。

静了,静下,麦小云静静的站在当地,龚天佑静静的坐在地面,作壁上观的麦无名也静静的一动不动,只是又暗暗的散去了蓄着的功力。

大概经过了一盏茶的时光吧,麦小云举步走向了龚天佑,龚天佑也霍然地站了起来,睁开了二只水泡眼紧紧盯着麦小云,脸上带有惊恐,语调含有畏怯。

“你……你要赶尽杀绝”

麦小云摇摇头说:“不。”

“那……你想干什么”

“只是想让你休息一段日子。”

“休息”龚天佑疑惑地说:“休息我自己会去,又何劳你费心”

“那不一样,总要找人作伴呀!”

“谁”

“石镜涛他们。”

麦小云内力允沛,生机蓬勃,他只要经过些微的调息,即可以生生流流的恢复原有的体能了、功力了。他一个回旋,一举右手,忽听“噼啪”二声,继又“噗嗵”一响,龚天佑这次果然很听话的又回坐在地上休息了。

“噼啪”之声乃是龚天佑左右二肩各着麦小云一掌,这掌法精奇玄奥,稀人能解,除了他近支的人以外,还有菩萨,那地狱门中的主宰地藏王菩萨!

“噗通”之声则是龚天佑右膝盖之间又中了麦小云的一脚,这一脚所封的穴道极为普通,一般武林中的人都会拍开催治,就算不治,经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它也会自动化去,目的只是使他不能逃亡或者遁逸,俾便城隍土地前来接引!

至于另一响乃是他跌坐在地上的声音。

皮球泄气了,老姜干枯了,龚天佑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试运真气,二肩之上不痛不痒,却贯不上力道,而右膝微一动摇,则疼痛异常。他是行家,一个功夫到了家的大行家,知道腿上只是挫开了筋骨,可是手不支力,又是为何,莫非遭人废了功力不是,应该不是,他血脉运行流畅,他真气散聚遂心,这就不是废功破气的征兆,穷费心思,搜遍枯肠,久久仍然想不出对方用的究竟是什么截筋封脉的手法,只有徒呼奈何了……

“二弟,我们走吧!”麦小云弹去了衣衫上的灰尘,然后缓步走出了杂树林。

“好。”麦无名也转身朝向大道那方步行过去。

“万里船帮的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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