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1/2)
时隔二十年,再次踏上大周的土地,这里原本是他的天下,但是眼下,已经尽归大齐掌管了。
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若是摘下面具,以前便认识他的人,怕是一眼就会认出来。
白岩城,变化颇大,不止修建了官道,而且城墙都重新修葺过,如同堡垒一般。
进入这白岩城,已不似二十年前那般困难,城门守卫只是严查一下进城之人的身份谍,没有问题便放行了。
城内大有变化,沿街的房子都有改建,就连地上的青石砖都不一样了。
进入城中,马车径直的顺着街道前行,然后转进了狭窄的巷子里,这里都是平民百姓,房子也大多矮趴趴的。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户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门户前,院子里还有狗,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然后开始汪汪叫。
走出马车,高卫便径直的走进了院子,那汪汪叫的狗狗本还冲着他叫。可是也不知怎的,它忽然停止了叫声,然后便转身回了狗窝里。
走向那小房子,从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见到进来的人,老人没有任何的惊诧,只是让到了一边,然后低头,“主子。”
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高卫走进小房子,里面普普通通,土炕土地,还有着炒过菜的油烟味儿。
没有理会这些,高卫直接走向后屋。那后屋供奉着牌位,大概是那老人的什么人。
身后,护卫过来,动手将那供奉牌位的桌子推开,桌子后,出现的是一个入口。
提着点燃的琉灯,护卫先行一步进入其中,灯火映照,这里面是甬长的通道,很深很深。
走进通道,后面的护卫将那供奉牌位的桌子又重新抽回来挡住入口,一切就好像从未动过似得。
顺着那通道往深处走,只有前方护卫手中的一盏琉灯亮着,除却这一点光亮,其他皆是黑暗。
将近半个时辰,这通道才算到了尽头。前方的护卫动手敲了敲尽头的石门,片刻后,前方的石门缓缓的朝着一侧滑开,进入眼中的是一个僻静的房间。
一个清秀的男人站在那儿,正是他推开了石门。
没说话,那清秀的男人俯首,朝着走出来的高卫鞠躬,随后侧开身体让路。
走出来,高卫径直的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则是煮茶的工具。
对面,一扇偌大的木制屏风矗立在那儿,将这后面彻底挡住了。
石门关上,随后那清秀的男人将原本挡在那儿的大床推了回来。别看他长得瘦削,但力气却是不小。
跟随高卫的护卫没有跟进来,眼下这里仅有高卫与那清秀的男人。
“孟凡生呢”看着桌子的笔墨纸砚,高卫低声道。
男人走过来,走至对面,抬手拿起毛笔沾了些墨汁,开始在纸上写字。
他写出来的字很是工整,而且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这字,和孟凡生的一样。
高卫看了一眼,随后微微颌首,“这么多年了,白无夜的监视仍旧没撤,不得不佩服他啊。”
二十年了,二十年来,相信他再也没查出什么来。可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放松,高卫不知该如何品评他。
对面清秀的男人点点头,若是仔细看他的脸就会发现,他就是当年那时时跟在孟凡生身边的小童。
“写封信给她,这么多年我游走列国,倒是得到了些东西。”高卫继续说,对面的男人立即动手书写。
写完,将纸张拿起给高卫过目了一遍,他确认无误后,男人便将纸张折叠起来又抽出一个信封装上,便离开了房间。
夜幕降临,戴着面具的孟凡生回来了,他今日戴着描红的面具,看起来心情不错。
见到自己的房间多出来一个人,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写字。
高卫看着他动笔,唇边溢出没有什么温度的笑意来,“你可知自己无比可怜她若不是可怜你,又怎会让你二十年不出白岩城。无非就是担心我再出现,被白无夜察觉一二,你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孟凡生在质问他回来做什么二十年来风平浪静,他亦没走出白岩城一步。若是还想风平浪静下去,他就不应该回来。
“人说可怜之人就有可恨之处,看来这句话并不是骗人。如你,二十年前就痴心妄想,现在更是,开始对我指手画脚起来了。”高卫笑着说,可是那笑听着却无比阴森。
孟凡生接着在纸上写了个否字,否认高卫所说。
“算了,你怎么想我并不在乎,否则二十年前在乌山你就没命了。”当初孟凡生会去乌山,当然是他所授意。只不过,那时孟凡生拒绝了,因为他认为他要行不轨之事,所以拒绝配合他。
那时,高卫就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只不过,他当做看不见罢了。
“这几日就休息吧,待我离开,你再出来活动。”拿起笔架上的一支笔,高卫淡淡道。
孟凡生没有再写,只是看着高卫,面具下的眼睛几许阴郁。
不过,高卫并不在意。果然的,孟凡生看了他一会儿,便起身缓步的走向大床。
原来随时跟在他身边的小童立即跟过去,把大床推开,又推开石门,孟凡生便走了进去。随后,他就关上了石门,将大床撤回来,一切都恢复如初。
高卫变成了孟凡生,足不出户的孟凡生
戴上面具,他与那早已成年的小童会对弈,煮茶,小童不说话,只是写字。他的字,和孟凡生的一模一样,分不出任何的差异来。
将近十天后,回信回来了,负责在白岩城监视的护卫将回信交给小童,然后便离开了。
虽说他们是监视,但是却从不会在孟凡生居住的院子里活动,这是孟揽月的意思,白无夜也听凭她。
打开信封,是只能算得上工整的字迹,显然是孟揽月写的。她的字,看起来就像刚刚学会写字的孩子,虽不潦草,但也没有任何的风骨可言,仅能称得上工整。
看着她的回信,高卫无声的笑,她说自己正准备出海,虽不会像高斐似得二十年不回来,但也得三年五年的。
所以,这次她就不来了,但是会派自己的狗腿子过来。那狗腿子,就是她儿子。
狗腿子!也只有她会这么形容自己的孩子,居然叫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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