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八 弓箭行人各在腰(9)(1/2)
“别开窗!风大,吹得灰尘到处都是!”一个突兀的声音让朱慈炤从清风的陶醉中醒来,望向自己下铺的室友。
那室友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已经换了朝服,正襟端坐在床沿。不知道他家人出于什么考虑,竟然给他准备了大红色的被褥,而朝服也是红色的,使得他完美地与自己的床铺融为一体。
朱慈炤刚才只顾着看自己的宿舍,没注意到他,此刻见他说话好不客气,心中自然更是不喜。如果他还是永王,自然可以摆出威仪呵斥他,但现在他只是个无名小卒朱勇,该如何应对
此时此刻,朱慈炤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没有了王爵,竟然连跟人说话都不会。
“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擦。”对面上铺上也竟然也睡了人,此刻从床帘中探出头来,露出光溜溜地锁骨,显然连小衣都没穿。
“哼!”那红铺盖从鼻中哼了一声:“我不会。”
“哈。”那裸睡的男子,索性一把扯开了床帘,跳了下来,果然上身精赤,下身倒是穿着白绸缎裤。他打量了朱慈炤一眼,道:“你是朱勇你的行李在第四个柜子里。”
“多谢。”朱慈炤对他印象顿时好了起来,从“放荡无礼”改为了“不拘小节”。他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铺盖,对两个箱子视若无睹,因为他知道箱子里是自己的衣服,现在换朝服显然太早。
至于铺盖……有铺有盖,但是到底哪个是铺的,哪个是盖的呢
朱慈炤陷入了入学以来的第一个难题。
在他的犯难的时候,宿舍里最后一位室友也到了。只从外观上看,这位室友的家境似乎并不很好,自己挑着行李风尘仆仆。他进来扫了一眼,见自己的名牌挂在下铺,但有人站在他床边盯着铺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宿舍里还有一个正在穿衣服的精壮小生。以及一个像是新娘子似的朝服男。
怎么看都有些诡异啊。
“这位兄台,”新室友走到朱慈炤身边:“这是我的床位吧。”
“甄兄有礼了。”朱慈炤扫了一眼那人的名牌:甄国栋。
“好说,可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甄国栋不知道这位同学到底在磨蹭什么,占着他的铺位不走。
“是这样。”朱慈炤努力摆出一个微笑,“在下姓朱名勇,一时有些麻烦。敢请教……”
“请说。”甄国栋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朱慈炤指着铺盖,“哪个是铺在下面的”
甄国栋心中大笑:你是在逗我吧连褥子和被子都分不清么!他利索地低下头,手一摸到铺盖,心头一凉:为啥都是绸缎的面料他家里人给他准备了两床被子这绸子的一面贴在身上能舒服么若是直接铺在床板上,磨坏了不会要我赔吧
“唉,无用!”那个从不拘小节再次变为放荡无礼的室友两步上来,随手拉过一条。直接就往床板上铺:“这等小事都要纠缠,有这功夫敌军都杀过来了。”他三两下将朱慈炤的问题解决了,大方道:“某家姓单名连田,字芳树,不用谢了。”
甄国栋也自我介绍道:“在下甄国栋。字实德。”
那个朝服男子总算站了起来,懒洋洋道:“我姓郑,名崇元,字大子。”
三人一时望向朱慈炤,朱慈炤心中暗道:这么早就有字了么我的字是什么
谁听说过皇帝家的孩子有字的就算你起了,人家也不敢叫啊!
“朱勇……”朱慈炤心中努力想着,终于给自己编了个还算好听的字。
“字季昭。”
四人通报了姓名表字。也就算是认识了。因为年纪相近的关系,总有一争长短的冲动。好在中午是开学典礼,要穿朝服出席,换衣服也是个十分困难的事,尤其是对朱慈炤而言。
他是上周才突击学习该如何自己穿衣服的。
甄国栋是烈士的过继子,虽然靠着烈士的抚恤金足以让他生活无忧。但朝服却不是他能置办得起的。好在学校里并非只有他做不起朝服,所以可以花点小钱租用旧朝服,反正一年用不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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