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楚郎,我好想你。(2/2)
“是这样啊,公子您真是有情趣。”
“呵呵,哪里哪里!对了,姑娘,在下听说有一个地方,名唤地狱谷,终年开满血红色的花,甚是好看,不知在何处呢”
两个姑娘仔细琢磨了一下,“没听说过啊。”
“哦。”
萧怜有些为难了,看来在东煌,不是什么人都知道地狱谷在哪儿,还是要找些有见识的人来问才行。
她跟着马车进了城,抬头一看,城门上的匾额上,是看不懂的文字,“姑娘,恕在下才疏学浅,那匾额上的字……”
“那字我们也不认识,不过听说,译成官话,就叫做曼陀罗。”
原来是到了帝都曼陀罗城了。
在帝都之中,总能打听到地狱谷的消息吧
萧怜在城门口下了车,转了个弯,随手顺了个富家子的荷包,就进了家茶寮,一碗茶下肚,好喝是好喝,可小二哥还是不知道地狱谷在哪里。
既然小老百姓不知道,那倒是可以找些江湖中人问问。
于是她又钻进了赌坊,转了一圈银子输光,又出来了。
还是没人知道何为地狱谷。
啊!医馆!血幽昙那么剧毒,大夫一定知道出处。
没多会儿,大夫给她把着脉,满脸惊异地将她打量了两个来回,悄声道:“公子,您喜脉啊!”
萧怜赶紧抽了手,扔下刚刚第二次偷来的荷包,“这个全给你,不要声张,告诉我,可知道地狱谷在哪里”
那老大夫捋了捋胡子,“地狱谷,倒是听说过,传说中盛产血幽昙之地,可到底哪儿,老夫的确是不知道。”
如此一直到天黑,萧怜的脚都快走软了,也再查探不出半点地狱谷的消息。
她垂头丧气地在街上闲逛,听见一片莺莺燕燕之声,顿时两眼放光,青楼!
没多会儿,青楼的老板娘将一大摞银票塞进裤腰带,登台大喊:“各位贵客,今晚有大金主出一万两,想跟大家打听个事儿,谁知道地狱谷在哪儿,这一万两就是谁的!要是敢撒谎的,这一万两,就买他的人头。”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就算听过地狱谷这三个字的,也只是听过,还真就没人知道在哪儿,也没人敢信口开河了。
萧怜坐在雅间喝着茶,脚底下踩着个被她一脚踹成猪头的土豪,静静地等着消息。
这时,一个青楼拉皮条的老男人,畏畏缩缩站了出来,“内个,我要是告诉他地狱谷在哪里,这一万两就是我的”
老鸨一看,“瘪三!你来干什么别出来捣乱!不想要命了”
瘪三道:“我……我的确知道地狱谷在哪里。”
人群一阵哄笑,“他一个出宫了的老太监,能知道地狱谷在哪要钱不要命了。”
等到瘪三哆哆嗦嗦立在萧怜面前,做惯了奴才,见人便跪,萧怜也由着他跪,“你知道地狱谷在哪里”
“是,是不是我说了,那一万两就是我的”
“决不食言!”
瘪三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以前是宫里的太监,因为犯了错,被打了半死,赶了出来。”
萧怜原本没指望他能说出点什么,“你就直接说,地狱谷在哪里”
“是,地狱谷就在大盛皇宫,太华帝君的寝殿,天澈宫后面。”
噗!
“神马!”
萧怜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千真万确!我在宫里的时候,有一次替旁人顶班,他平日里的工作就是每天扫一条天澈宫后面从来没人走的路。那天轮到我休息,为了多赚点外快,我就替那个兄弟顶了一日,可扫着扫着,就走远了,进了一片林子,里面有一只两人高的石碑,上面写着地狱谷三个字。那几个字不知为何,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相当恐怖,我当时怕极了,掉头就跑,可是不熟悉天澈宫的路,结果一头撞到了位贵人,后来就被打了一顿乱棍,扔了出来。”
地狱谷,不会真的在皇宫里吧!老子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现在还得厚着脸皮回去
萧怜一边琢磨,一边随手将那一万两银票扔给了瘪三。
就在这时,楼下一片尖叫声,瘪三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蹭的把脖子缩了回来,“那贵人来了!”
萧怜还没来得及往下看,下面又是一片男女的尖叫声,紧接着一只巨物蹭的直接从楼下跃上二楼,砰地将她摁倒在地!
一双碧绿的狼眼刚好与她对了个正着!
“我靠!银风!你给我下去,疼啊!”
萧怜惨叫一声,那两只大爪子刚好摁在她两肩之上。
银风见她居然还嫌疼,呜呜地哼唧了两声,收了爪子,端端正正坐好,探了鼻子碰了碰她沁出血来的肩膀。
这时,楼下有人正一步一步踏着台阶上来,咬牙切齿,“小兔崽子,我让你跑!耽误了大事,看我不打死……哎小太子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来东煌了你一个人来的”
萧怜简直是见了亲人一般的扑了上去!
“弄尘,快带我去找胜楚衣!”
弄尘蒙了,被她扑了个乱七八糟!
明明银风是嗅着萧萼换下来的衣裳气息追来的,一路从村里追到帝都,从茶馆追到赌场,又从赌场追到医馆,从医馆追到青楼,怎么追着追着,萧萼就变成小太子了
他把萧怜给扯下来,“你什么时候混进轿子里的”
“黑松林!嗯一直在轿子外骂我的是你”
“……”弄尘抓起萧怜就跑,“快!跟我走!”
“干什么去!”
“见君上!”
“我不去,我要去找胜楚衣!”
“哎!麻烦!君上就是你的胜楚衣!”
“哈”
一记手刀!
弄尘懒得废话,将萧怜砍晕了,扛起来继续跑。
等到他扛着萧怜跳过大盛宫的宫墙,冲上天澈宫,一头扎进密林之中,出现在地狱谷门口时,那谷中一次前所未有的惨烈嘶吼刚刚平息下去。
弄尘只需要看着守在谷口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好像实在是来得有点晚了。
“来了,我把小太子给抓回来了!”
他扑通将人就给扔在了地上。
紫龙眼尖,见到萧怜双肩渗出血来,一把将他推开,“她的伤还没好”
“哦,该是刚才被银风的大爪子摁的。琵琶骨都断了,没有君上的黑玉膏,哪里那么容易好。”
悯生啪地拍了轮椅扶手,“断了琵琶骨那岂不是成了废人!让你去救人,你到底救的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暴脾气,去的时候又要绕路走一趟神都,只晚了一步,她为了逃走,就让手下砍了自己的琵琶骨!”
这时,萧怜从地上晃晃悠悠坐起来,想揉揉后颈,那手臂又因着剧痛不敢抬起来,再仰头看着四下,除了一个抱着黑铁剑的人冷这一张钢板脸正俯视着她,其他倒都是熟人。
紫龙、辰宿、悯生、弄尘……
胜楚衣!
她蹭的跳了起来,“胜楚衣呢他人呢你们都在这里,他一定也在,我要见他!”
几个人盯着她看了半天,回头努了努下巴,“在里面。”
“我去找他!”
“不行!”紫龙伸手拦住她,“你不能这个样子进去。”
萧怜低头看看自己,“我怎么了”
“你身上有血,不能让他看见你受伤,否则……否则会发脾气。”
“那怎么办”
紫龙想了想,“隔着门说话!”
“……”
“记得!说好话!”紫龙威胁,又交代了一番,这才将萧怜推到地狱谷那两扇石门前。
一众人便识趣地撤下,只有司命抱着大铁剑,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弄尘拉了拉他的衣袖,“喂!走啊!”
司命冷着脸,“镇守地狱谷,职责所在,没有君上口谕,不得离开半步。”
弄尘又使劲拉他,“哎呀,现在没人用你镇守啊,你立在这里,让人家姑娘怎么说情话啊!”
“我不听不看便是!”
“你……,你不听不看,但是你在这里碍眼啊!”
“说不走!就不走!”
悯生无奈,“司命,那你稍微让开点,比如……,立在石碑下可好”
司命又冷冷看了眼萧怜,“不准耍花样!”
萧怜没见过这么又黑又冷又硬的人,“哦。”
“否则一剑砍了你!”
“哦。”
司命这才黑着脸,下了台阶,走到下面空地上那尊两人高的石碑下,抱着剑站定,直勾勾盯着那扇门。
萧怜等人都走远了,这才轻轻敲了敲石门,软着嗓子,“楚郎啊,我来了。”
说完,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楚郎,我来找你了。”
还是没有回应。
“楚郎啊,你走的那天,我说了狠话,我现在收回来,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伤害我的,我全明白了。”
她又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依然没动静。
“楚郎,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听得见我说话对不对”
“楚郎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萧怜说到这里,竟然有些羞涩的笑了,“我们又有一个孩子了,这一次,你陪着我生,你来取名字,好不好”
她耳朵贴着石门,隐约听见里面似乎有一点点动静,该是有人就在石门的那一头,却始终不出声。
“楚郎,”萧怜将额头轻轻抵在石门上,低声软软糯糯,仿佛那道门,就是他的胸膛一般,“我想你了,好想你,想得心都快要碎了,你应我一声啊”
又静了一会儿,那一头忽然响起胜楚衣沉静的声音,“你受伤了”
萧怜一惊,隔着这么厚的门你都能知道!“啊,内个,我,我就是脸上刮破了,等你出来,送我去兰陵泉洗个澡,我就好了。”
里面又是一阵寂静,静得令人有些心悸。
“好,等我。”
之后就再没声息了。
萧怜又在门口轻轻唤了两声,见没什么动静,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看了看立在下面的司命。
司命黑着脸道:“君上这是不想说话了,你难道听不出来”
“哦。”萧怜望着那扇门,他该是还在生她的气,怪她误会了他。
“说完了就走吧,君上最近脾气很不好,不喜欢被人打扰。”
司命抱着剑重新登上石阶,立在了石门前,门神一样地一动不动。
萧怜无奈,只好一步一步地挪了出去。
这样的玻璃心,可该怎么哄才好。
……
萧怜走后又过了半日,司命身后的石门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开了。
他猛地一惊,转身看去,空旷的谷中一地残红,只有那只巨大的石柱还突兀地立在中央。
“君上”
他警惕地提了剑,踏入地狱谷,向石柱走去。
石柱上锁着的天魔锁,锁链蜿蜿蜒蜒,绕到柱子后面。
司命沿着那锁链一路走去,来到柱后,当时如五雷轰顶,呆立在当场!
人呢
天魔锁断了!
被人用手生生拧断了!
“君上!”
他正四下张望,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搭在他肩头。
“司命,本君回来了。”
司命猛地回头,赫然见到胜楚衣端然如神祗一般立在他身后,额间罪印已无影无踪,周身浸透了日光一般的光华,血幽昙的浸染已全部褪去,浑然一如七年前那番超凡入圣的模样。
“君上,您没事了方寸天血幽昙都好了”
胜楚衣一身的光华几乎耀得人睁不开眼,“都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司命喜出望外,“君上,请,我陪您出去!”
胜楚衣悠然提步,脚步踏上满地被摧折殆尽的血幽昙,一步一步,走出了地狱谷。
他立在那两扇石门之间时,回眸一瞥,望着那石柱上残断的天魔锁,唇角划过一抹几乎看不见的轻蔑,随后,重新端然如神祗,迈了出去。
“司命。”
“君上,司命在。”
“那个女子,赐浴兰陵泉。”
“遵旨。”
——
萧怜从地狱谷出来后,就被紫龙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宫室扔了进去。
她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外面很快乱哄哄一团,仿佛原本死寂的偌大的大盛皇宫被唤醒了一般,骤然之间活了起来。
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宫女、太监、侍卫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心里又惦记着胜楚衣,不知他到底在石门的那一头怎样了,坐立不安地十根手指头绞在一起。
没多会儿,一个老太监从她面前经过,“喂!你,新来的”
萧怜还穿着那件破书生衣裳,抬头道,“是啊。”
“能走路不”
“……,能……吧……”她眼珠子一转,便知道这是把她给当成刚净身的小太监了。
“能走路就赶紧跟我来,坐在这里发什么呆!”
“哦。”她起身跟在老太监身后,“公公,不知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突然之间就热闹起了”
老太监喜气洋洋道:“嘿嘿,当然是好事,帝君闭关七年,昨日出关,今早便临朝了!”
“他出来了他可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君上当然好了,而且好得没法说!听说早朝的时候往那儿一站,我的老天爷,头戴帝冕,身披皇袍,那句话怎么形容的来着真神入世,君临天下,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既然没事了,又明知她在宫中,却不找她……
小气巴拉!
萧怜心中就有些别扭。
她随着老太监沿着宫中的一条汹涌湍急的河水向前走,越走水声越大,走着走着,眼前豁然一片开朗,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绝壁飞瀑之上,真正的皇宫主体是下面那一片一望无际的大盛宫宫殿群。
即便是领略过神皇殿的风貌,如今立在这里,也依然不禁倒抽一口气,东煌果然不愧是东煌!
“这就不得了了”老太监见她痴痴地样子,就有了几分得意,“回头看看你上面,天澈宫!君上的寝殿!”
萧怜顺着他的兰花指回头去看,一座辉煌通透宛若仙宫的宫殿,悍然凌于绝壁之上,瀑布的主体正是从宫殿中的九个引水渠中飞流而下,与其说那涛涛的大水是从宫殿中穿行而过,不如说那宫殿就是在这飞瀑中拔地而生,又是这瀑布的源头。
“公公啊,请问我能不能上天澈宫去服侍啊”
啪!脑袋被敲了一下,“想什么呢那里是你一个新来的能去的地方你也顶多就在这半山腰干干粗活,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走吧,跟我换身衣裳去。”
老太监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这管事的怎么当得,新来的小崽子连身衣服都没换就给切了。”
那边儿,弄尘蹦蹦跶跶跑去临时安置萧怜的房间,“小太子,好事儿,君上赐你去兰陵泉洗澡,嘿嘿嘿,一起鸳鸯浴啦!高不高兴,开不开……哎人呢”
“靠!又跑了!”一声怒吼!“来人啊!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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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相见,不见不散,重磅撒糖,高能预警!